正文_第061章 醋壇子什麽的說翻就翻

第061章 醋壇子什麽的說翻就翻

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蕭玨就著她的手喝了起來。

“味道不錯。”蕭玨的眉頭微微皺縮著,一向淡漠的容顏卻似乎有了一絲漂浮的笑意,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恍惚。

“啊?”田宓愣了愣,差點沒把勺子裏的濃湯汁灑出去。不會吧,她明明故意在湯裏放了很多勺的鹽吔!

蕭玨見她傻傻地望著自己,那原本清澈純真的目光也變得戰戰兢兢、迷蒙難辨。他忽然覺得心頭沉甸甸的。她,其實並沒有做錯什麽,她隻是一場政治聯姻的犧牲品,甚至還一直小心翼翼地討好著自己,而他呢,則是個野蠻無禮的報複者。

如果她是老鼠,那他就是那匹被禁錮的馬,高貴是源於靈魂,而不是源於身份。

一想到這些,他輕握住她細嫩的手腕,漂亮的黑眸垂下來,牢牢鎖住她的視線:“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彼時,田宓正在嚐這湯是不是真的“味道不錯”,可她剛要狐疑這顯而易見的鹹度,卻恰巧聽到這句話,嗆得差點沒噴出來。

蕭玨那道深邃的眼眸盯著狼狽的她看了好一會兒,優美的唇角忽然勾起一個微笑,其實這個樣子的她,還是挺可愛的。

“我曾經那樣對你,”手自然而然地伸出,落在她顫抖的玉背上,有些僵硬地輕輕拍撫著,想為她減輕不適,“可是你,卻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田宓整個人呆住了,她抿緊蒼白的唇,細細的眉緊緊蹙起,不可避免地覺得心虛:“因為——因為你是我丈夫嘛。”

“丈夫……”蕭玨的手頓了一下,尷尬地收回,胸腔裏蕩漾起一種極端矛盾的情緒。

曾經的他是多麽痛恨這個稱謂,可是現在……

“說那些做什麽呢,這湯……這湯涼了,你還是不要喝了,我再去給你熬一碗。”田宓越想越覺得心虛,抓起湯碗轉身就要走,卻被蕭玨用力的拉住。

“謝謝你。”

隻顧著護住手裏的湯碗,腳下卻沒站穩,田宓一不小心倒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細膩溫熱的觸感,

便從蕭玨的肌膚一點一滴地導入她的心窩裏,她登時羞紅了雙頰:“你說什麽?”

她沒聽錯吧,這個一向狂妄自大、眼高於頂的惡魔,居然會向她道歉?

“我從來不會向別人道歉,但是……對不起。過去,因為你家人的原因,我並沒有好好對待你,”蕭玨很有禮貌地將她扶起來,雙眸溫柔又歉疚的看著她,“我現在明白了,阿羅和媽說的對,你是個好女孩。”

家人的原因,他還是瞧不起她的家人嗎?

“該說對不起人是我,很抱歉,因為我粗俗卑鄙的家庭,而讓您蒙羞了,未來的議員大人。”激烈又鈍重的疼痛讓田宓的理智全都回來了,她僵硬地扯動出一絲微笑,抬起頭看著蕭玨。

英俊溫和的麵孔,烏黑明亮的眼睛,這一刻的他不再是惡魔,不再是禽/獸,卻依舊無比真實猛烈地刺痛了她。

蕭玨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眼神裏的異常,他的眼裏忽然發出一道驚喜的光:“你叫我什麽?”

手臂被他緊緊地攥住,感受著他難以抑製的喜悅,田宓勉強地保持著祝福的笑容:“忘記恭喜你,今天早上剛剛得到的消息,國會議員的候選名單已經出來了,你現在名列前茅呢。”

“真的嗎?”蕭玨似乎高興壞了,驀然把她摟在懷中,那力道卻是輕輕地,帶著親人間恰到好處的親昵,“太好了!太好了!”

他終於把她當作可以共歡喜的家人了嗎?可為什麽她絲毫高興不起來?

那一瞬間,好想伸出手臂擁住這來之不易的片刻溫暖,又好想下定決心狠狠地憎恨他,這樣截然不同的情緒在心中反複交織著,最後田宓什麽也沒有說,隻是輕輕地推開他。

下午的時候,田宓一個人坐在畫室裏畫畫,卻怎麽也靜不下心,她忽然回想起這個錯誤婚姻的源頭,也就避無可避地想起了歐文。

自從那份夾著歐文頭像的畫板莫名其妙地失蹤以後,她就又重新畫了一幅,偷偷地藏起來。此刻,她像中了邪般翻箱倒櫃地把它找出來,然後坐在椅子上,著了魔般伸出雙手輕輕沿著畫中優美卻朦朧的線條

來回摩挲,指尖的力度像是羽毛一般飄忽溫柔。

溫柔,就像曾經的歐文一樣。

可是現在歐文的家裏發生了那樣的事,而她呢,她也像跌入噩夢般,脆弱到總也無法掙脫。

注視著歐文的畫像,時光仿佛又回到甜蜜溫馨的過去,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每一個眼神、動作,以及那些繾綣愛憐的嗬護。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仿佛不曾失去過。

田宓的意識開始有些恍惚,驀然,早已朦朧的瞳孔不受控製地酸楚起來,大滴大滴的淚珠落在畫紙上,暈出慘淡憂鬱的傷痕。

驀然間,一道鷹隼般冷冽的目光映在她的背上,帶來類似於灼燒的痛,田宓警覺地抱住畫像,回過頭。

“還藏什麽呢?”

蕭玨那頎長的身軀不知何時已立在她的身後,瞧他默然卻英眉緊鎖的神色,顯然是已經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了。

“我……”田宓下意識地把畫像朝自己的懷裏縮了縮,囁嚅著開口,“這是我的畫室,你怎麽不敲門就進來呢?”

“這是我的家,任何地方都是我的,我當然想進就可以進。”蕭玨眸光清冷,他本來是想找她說一說那個交通肇事案的事情,卻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

“但是,你的腿不是還傷著嗎?你怎麽可以下床走動呢?”田宓眼見他慢慢地走近自己,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緊張起來。

“這點小傷,沒事兒。”聽到她關心自己,蕭玨眼裏的冷峻不可知地暖了暖,可下一步,他卻眼疾手快地從她懷裏把畫像拽出。

這下,他臉上的陰霾越積越深,他上次不是已經把這個東西扔了嗎?怎麽她還有?

“這是什麽?”

“哎——”眼看搶不過他,田宓鬱悶地坐回原地,睜大眼睛狠狠地瞪著他,“你別碰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幾乎極少見到她如此凶悍的樣子,蕭玨禁不住冷笑了一下,帶著不懷好意的嘲弄,他低頭深深注視著這張畫像,“如果我沒有看錯,這畫上的人,現在應該已經不屬於你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