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2章 或許該叫你三殿下

這事實委實太令我震驚,我消化了半天,依舊沒能夠從震驚之中走出來。“那你又豈知天蓬說的都是真話?萬一他說謊騙你呢?他可是曾經騙過你的。”她看著我萬分無語。那鄙棄的眼神,怎麽看都有一種“你明明就是羨慕嫉妒恨故意誹謗他”的感覺。“我不在身份上撒個謊,難道還要告訴阿裳其實我是個謫仙麽?”天蓬不屑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我挑了挑眉,決定從秋月裳下手,讓他生不如死,兵敗一招。挽起秋月裳的手,我道:“秋月裳,走吧,我們不理他。”秋月裳雖未拒絕我,卻附在我耳邊小聲地說:“溫錦,他要跟著去,不是我能夠阻止的。”好吧我流年不利,我忍了。我與秋月裳、天蓬三人再度返回到了那個水潭邊。白天所見,與夜晚所見有極大的差別。第一回來之時,珞瑜在水潭外邊給我設了個結界。是以周邊的草木全無。我沿著水潭外圍走了一遭,隻發現了幾撮半獸的毛發,其他一無所獲。無意抬頭,去發現天蓬神情專注地盯著某樣東西。走過去一看,發現亦是我察覺到的半獸毛發。“這是半獸的毛發,還值得深入研究?”天蓬未免有些太過小題大做了。“如果沒有足夠強的力量驅使半獸,他們是絕對不會出現在此的。”天蓬的神情很是篤定。我一時竟不得不陷入了沉思。力量強大的,在我認識的仙妖之中,就數珞瑜、晏岑了。

當然這兩個神仙,法力自然也不弱。我點頭附和天蓬:“這個道理我比你們都懂,不過我沒與誰結仇哪,究竟是誰要置我於死地。還有,原因。這兩點著實令我費解。”他似乎還欲說什麽,秋月裳略為欣喜的聲音傳來。“溫錦,你快過來看。我似乎找到了一絲線索。”近前一看,她手上是一塊極小的布條。因著是和外圍的草一樣的青碧之色,不細看竟也瞧不出來。此時靜靜躺在她白嫩的手心,愈發襯得那布片的色澤瑩潤,青翠欲滴。“單憑這顏色,無法判定是男是女吧。”我伸手去摸了摸,觸感頗為柔軟順滑。天蓬將布片收起來,神情有些凝重,道:“照這情況,還是謹慎一些為好。阿裳,你倆先回去,我還有些事。”秋月裳點點頭,牽起我的手,霎時化身為大姐姐。我愣了愣,虛起眼:“秋月裳,我倆這身份隻怕顛倒了罷。”不料她搖搖頭,道:“我的職責是保護你。”我無力扶額。“你有那能力麽?”她淡定地瞧了我一眼:“我能擔縱玉佩,這就夠了。”我忍住想要生生捏死她丫的想法,這話說得好像我就是個不會使用自己玉佩的廢材。“你第二次遇襲是在哪裏?趁天蓬不在,我們單獨去看看。”“似乎是在,溪邊吧。”思索了一下,我方才回答她。說起來,那一次,是晏岑救了我呢。一邊走一邊將詳細情形同秋月裳說了。走到溪邊抬頭,卻見樹底下有個人影。我驀然環顧了一下四周,覺得這景象有些熟悉。秋月裳眨巴眨巴眼,好奇道:“晏岑?”樹下那

人掉過頭來,果真是晏岑。不理他,不理他,我這樣對自己說。於是乎,我果斷放開了秋月裳,自己走到溪邊去。身後一直是秋月裳嘰嘰喳喳頗為興奮愉悅的聲音。其實,小溪邊真的察覺不出什麽痕跡來了。前些天一場持續了三天的大暴雨,將兩岸本就不明顯的足跡給衝刷洗淨了。

溪水也漲了一些,如果現在被人按在裏麵,我八成會溺死。那個幕後黑手,沒有選對好時機呢。我唇畔勾起一絲笑來。“秋月裳,這裏找不到任何痕跡,我們回”我一邊轉身,一邊說,剩餘的話驀然卡在喉中。秋月裳揚起手,狠狠地打在了晏岑的臉上。“啪”的一聲,清脆悅耳。晏岑沒有絲毫反抗,轉而望著我:“如果你也像這樣打我一巴掌,就能夠對我不再持有偏見,你怎麽打都可以。”這、這、這是要改走悲情路線了麽?硬的不行來軟的,想打動我的心?我立時往後縮了縮,還是快步上前拉著氣嘟嘟的秋月裳慌張道:“快些走,他瘋了。”不料一隻胳膊被死死擒住。我往前使勁走,紋絲不動,反而胳膊被拉扯得很疼。“晏岑。”我想了想,冷笑一聲,轉過臉去,麵無表情:“我沒有因為什麽對你有偏見,你若還不放開的話,我就不能保證了。”他這才緩緩鬆開手,我邁步離開的時候,似乎還聽見了一聲壓抑的輕歎。“他說了什麽把你惹惱成這樣?”秋月裳忽的換上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恨恨道:“他說我與天蓬是不會有結果的,勸我早些離開他。”“咦?天蓬如今是被貶下界,不過終究是要回去的。如果你我有機會重回天界,你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他這話,竟似篤定我此生不能夠飛升成仙了?”雖然我一直以來沒有想過要渡劫飛升,不過,秋月裳需要的話,把玉佩給她,再讓珞瑜幫忙,她該是可以再飛升上界的吧。畢竟她本身就是與我一同在天界呆過不知多少年。“我哪裏知道。還說什麽為我好,我真心不待見這種好。我還問他上次你遇襲的事情了,他隻說不知道。還真是沒用,虧得你當初為了救他還特意跑來狐狸窩。”

不得不說,小姑娘替我打抱不平的模樣,還是挺可愛的。還剩第三個地方。秋月裳既是我玉佩的玉靈,那我把她到地宮去,父親想必不會說什麽吧。雖然洞穴裏那一次被夜蛇誤傷,可一開始我掉下來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他的氣息。是以,在炸裂的披星石上另作手腳,引開嫦娥的,必然另有其人,這一個,極有可能是幕後黑手。躊躇了好一會兒,我還是決定帶秋月裳去。左右我現在幾乎把能得罪的都得罪了,還好她回來了,不然我早晚得鬱悶死。地宮的存在令秋月裳目瞪口呆。見著父親,她更是聒噪得抓著父親,問這問那。“溫錦,你找到了自己的父親,居然不告訴我!還藏著掖著。”父親衝她微微一笑,雙眸是一貫的溫柔慈愛。“你是玉靈吧。”秋月裳霎時全身僵硬。我忙示意她別怕。父

親已然道:“你跟了名兒幾千年,現在不認得我倒也正常。”我愣了一下,方才回味過來,父親話裏有話。

“父親,莫非”我神色複雜地望著父親。父親卻上前一手拉著我,一手拉著秋月裳,一同坐下。父親麵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凝滯,而後泰然道:“為父要你拿回的玉佩,正是自己曾經的隨身之物。因為力不從心,隻留了一塊剛剛養出玉靈的玉佩給你傍身,時至今日,方才能與你道明。這大約也算,為父極其失敗的一處了。”“玉佩原先的主人,是你?”秋月裳分外訝異,麵上的不安隱隱散去。父親點了點頭。我覺得甚為奇怪。“父親不打算告訴我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一貫溫和的父親,竟前所未見地搖了搖頭,笑道:“時機還未到,告訴你們也隻是牽絆。”我還欲追問,父親已經不動聲色地結束了話題,笑吟吟道:“今日下來,就是為了帶玉靈來給我瞧瞧麽?”對了,我是要來追究遇襲一事的。“父親,夜蛇可還在?我想去那天被他誤傷的地方看一看。”父親略一沉思,伸手捏出一道光來,夜蛇便出現在我們麵前。“夜蛇,你帶她們去吧。”夜蛇冰冷的麵上沒有任何表情,轉身就走。我忙叫秋月裳跟上。越走越暗。秋月裳有些害怕了,捏著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使了些勁。“你不是玉靈麽,還怕黑?”我故意刺激她。“當當然不怕”她辯駁得倒是快,隻是怎麽聽怎麽沒底氣。輕聲一笑,我化出一團光來,緩緩升至頭頂,照亮了前行的路。夜蛇掉頭冷冷瞥了秋月裳一眼,繼續麵無表情地往前走。

秋月裳嚇得往我身後縮了一下,小聲說:“他麵無表情,我看著好有壓迫感,居然有些害怕。”害怕是正常的,夜蛇本就常年處於黑暗之中,皮膚蒼白,板著臉沒有表情,自然會有些可怖。秋月裳的膽子其實比起一般的人來,還是大一些的。若是一般人,早在見到夜蛇的臉時,大喊一聲“鬼啊”,然後挺屍一般地暈過去。當然,我們是妖,所以見慣了美麗的皮相與醜陋猙獰的原形。見到夜蛇,倒不覺得驚訝。“這裏。”簡潔的兩個字,果然是夜蛇的作風。言畢,他便抱臂靜靜貼著牆壁立著。黑衣黑發,若是沒有頭頂的光照耀,他已經能與這裏融為一體。“夜蛇,你多說兩個字會死嗎?”我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蹲倒來,仔細察看地麵的痕跡。當時散落的披星石有幾顆我也記不清了。反正為數不多。地麵上坑坑窪窪,有三處坑較大。不過,披星石應該不止三顆才對。“會死。”這兩個冰冷的字落入耳中,我呆滯抬頭,夜蛇已經從原先的位置往右挪了兩步。這廝居然回了我的話。我心中訝異,隻是,他腳邊的另外一樣東西,更加令我匪夷所思。大約是因為頭上有光照耀,所以我們都沒發現。他原先站著的地方,留了了兩隻腳印。其中一隻正中,隱隱露出半點黑色來。我有些嫌惡得伸手將它摳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