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皇家牆頭鳳_第22章 六小姐呢

大將軍穀梁生常年駐守塞北,一朝旗開得勝,班師回朝,瀝國的整個都城,百姓無不夾道歡迎。其熱鬧程度,不難看出百姓對他的擁護。

一大早,穀梁府的所有人就都恭恭敬敬地將穀梁府的院子打掃得纖塵不染,來來往往,忙成一團,就連平時修剪的不甚整齊的花木,今日都相當整齊。

幾百號仆人早早地在將軍府門口站成了排,前麵打首的便是穀梁生的原配趙氏和二姨娘三姨娘一幹人。

穀梁珞下一代的人丁不甚興旺,僅僅有兩個男兒,然而兩個都很爭氣,往那兒一站,端的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另外剩下的五個皆是女兒,鶯鶯燕燕,倒也是猶如鬧春的百靈鳥一般,站在門廊處,活如一幅美人齊聚的美人圖。

穀梁生騎著棗紅的高頭大馬停在將軍府門口的時候,一幹下人皆是端著喜慶的調子匍匐跪下,恭敬地喊他“老爺”。

而女眷則是一個兩個明月照花般地,懷著歡樂喜慶的目光久等著他。

穀梁生被塞北的風吹得粗糲的臉部線條渾如出鞘的利劍,透著剛硬的線條,目光猶如遠空上盤旋的蒼鷹,環視一周,下馬,步方字圓地朝著“穀梁府”幾個門匾大字走過去。

“江總管,今日得空了,便差人將門上這塊匾撤下來。”

朝管家丟下了一句話,穀梁生便步步成樁地徑直走進將軍大院,並不看兩旁苦等他的家眷一眼,肅冷的氣質盡顯。

“撤、撤下?……”

戰戰兢兢的管家倒是以為自己聽錯了,有點不敢相信地躬身追著將軍的背影。他沒聽錯吧?將匾撤下?

“總管大人怎麽這般愚鈍!”穀梁生背後常年跟隨穀梁生的副將,彭陽滿臉喜色地走上前來,厚重的手掌一拍管家,爽朗地大笑:

“聖上賜了新封號!從今以後,這穀梁將軍府,就要改名叫‘護國將軍府’啦!”

“啊?真的?”一幹人跟著驚喜地喊。

突如其來的喜訊讓她們各個驚喜不已。如此榮譽的封號,從此穀梁府在京城,地位那是又要翻上一翻!

穀梁家門楣悠久,曆代都忠君衛國,出了不少的將才,但是從未得到過如此高的讚譽

和頭銜。穀梁生,真不愧是穀梁府這一代的頂梁柱,偉丈夫!

很快,一幫人如夢初醒地跟著湧進了將軍府,跟在穀梁生身後,徹底地熱絡起來。

“老爺,老爺,您累了吧,先去正堂坐坐,我們給你備好了茶。”

“爹,爹,您路上辛苦了,您快坐下,女兒給您捏捏腿!”

“老爺,您的馬英偉不凡,應該是外來的馬匹吧,吃哪種草料?我這就吩咐人牽去馬廄,給它置辦草料……”

一時間,將軍府的大廳被塞了個圓滿。一番噓寒問暖,關切融融的氣氛過後,將軍詢問了家裏老太君的身體,將軍後院女主人的管理,穀梁府的產業等情況,眾人都一一匯報上來。

穀梁府這兩年打理得很好,基本上沒出什麽事,穀梁生麵上的肌肉終於也才放鬆了幾分。

也就是這麽一放鬆,好像才想起……這站在自己麵前的一幹人裏,好像,少了個人。

再環視一周,確實沒有。

一家人對他的歸來全部行注目禮這點確實讓人受用,但是其中,唯獨就是少了個和整個穀梁府都不協調的人。

穀梁珞。

“六小姐呢?”穀梁生的濃眉聚成兩道山峰,終於沉聲開口問。他知道穀梁珞這兩年當上了皇城的羽衛軍教頭,成日在皇家校場出沒。

武狀元,當然也是皇帝直接任勉的,也算是個官。

然而作為一個女子成日在外拋頭露麵,他本來就不喜了,這種日子,她怎麽就還搞特殊,麵都不露一個了?

這一聲問,也代表著他終於想起這個女兒了,也代表著他想起這個女兒的時候,心情不佳。

大廳裏的人聞言都安靜了,一時間,無一個人說話。

還是原配趙氏此時得作為一個代表上前,麵露難色地低聲回複穀梁生:“老爺,珞兒她……”

“怎麽,死了還是傷了?”穀梁生渾厚的聲音仿佛鋼筋,不悅地在大堂裏響起:

“這兩年還在校場拋頭露麵丟人現眼嗎?家裏的老太君沒有管管?馬上就十八了,至今沒有親家上門提親,她這到底是想做什麽?穀梁家不是沒有男丁,不缺她這一個女教頭!”

老、老爺,珞兒她……”原配吞吞吐吐,麵對著穀梁生陰沉的臉色,欲言又止。

穀梁生要是知道了穀梁珞這檔子事兒,肯定肺都要氣炸了。

“算了算了大娘,還是我來說吧!”

一邊向來在穀梁府最受寵,性子也最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妹穀梁姝衝了出來,將憋得難受的趙氏的話全部接了過去,重點一股腦兒地吐出:

“爹爹,穀梁珞那個女人,裝成采花賊,半夜潛入長熙王府輕薄了三王爺,犯大事兒了,如今正被關在皇城刑部的大牢呢!!!”

穀梁姝這句話,直接也將屋子裏前邊所有祥和歡樂的氣氛瞬間打破,隨著穀梁生徹底一點點陰沉下來的臉色,穀梁府的空氣下降到冰點。

……

穀梁珞就是這麽第二日和自己的父親見麵的,在瀝國的朝堂之上。

滿朝的文武百官,欽差大臣。

上麵坐著前幾日晚上調戲自己的瀝國九五之尊葉弦何,後麵站著刑部的上等看押人員,手上拷著鎖鏈,跪在大殿正中央。

上一次進大殿,還是她最後一關武狀元殿試的時候。

上一次,官袍加身,加官進爵;這一次,手銬腳鐐,階下囚徒。穀梁生從頭至尾,都是用那雙冷鐵一樣的目光逼著她。

那目光,竟像是要提著砍刀將她亂刀砍死一般,也不知道結了什麽仇什麽怨。

穀梁珞老老實實喊了聲“父親”,有些底氣不足地低下頭去。

穀梁生一輩子最容不得汙點,所以做人一向磊落光明,為人雖然強勢,但卻是個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的性子。

穀梁珞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從來不討喜,但簡單來說,整個穀梁府,能稍微公正些不偏頗對自己的,怕也隻有一個穀梁生。

……

穀梁珞和黃金龍座上的葉弦何遙遙對視,對方漠然撇開眼,聲音聽起來清冷朗正,絲毫不見那晚的柔情:

“穀梁將軍,按理說,褻瀆皇親,屬大不敬之罪,當誅。之所以沒有將穀梁六小姐收入重犯,就是因著她身上還有著您這層將軍府千金的關係在。按理說,將軍府早年與皇家有姻親,也屬於皇親國戚,故一直懸而未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