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章 要不閃婚吧

真是羞恥,她竟然記不住對方的名字。

郝先生顯然沒聽懂什麽意思,“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分手吧。”

“你居然,真是好笑,你居然為了打包這種小事和我分手,好,我給你打包!”他說著就把飯盒往她身上砸去,又推了一下。

陶夭一不小心踩上了從飯盒裏流出的菜,本就不穩的鞋跟打了滑,狼狽地摔倒在地,動靜很大。

婆家人聞聲趕忙走過來,問,“這是怎麽了?”

郝母見此,關切地問了幾句。

“她,她竟然不嫌丟人現眼地把飯菜打包!”郝先生一見親媽,頓時骨氣大增,“媽,你去勸勸她。”

郝母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兒媳能如此勤儉節約,實在是個難得的主兒。

但農村人又愛麵子,平時聚餐打包飯菜就算了,訂婚酒席就沒必要這麽做了。

“小夭啊。”郝母上前,把陶夭拉站起來,苦口婆心地勸,“今天是好日子,咱不用節約,不缺幾個錢。”

陶夭抬起厚重睫毛膏覆蓋的眼睛,一言不發。

郝母把盛滿酒的杯子送到她手中,臉上幾分討好,“聽話啊,那邊還等著你敬酒呢。”

穿著大紅色敬酒服的陶夭拂了拂耳際的發,麵色冷淡,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胳膊,把杯子裏的白酒一仰而盡。

喉嚨火辣辣地疼,到底是喝不慣白酒,她按捺胸口的炙熱,徑直走到郝先生跟前。

郝先生以為她是來跟自己認錯,不免露出得意的笑。

“我們結束了。”陶夭平靜而克製,“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她不要你的房,不要你的車,不要你的錢……也不會要你。”

說罷,脫下恨天高,揚長而去。

至於那些賓客和訂婚宴,隨他們整去吧。

陶夭一邊走,一邊拆頭上的發飾,稍稍不甚酒力的她,勉強能穩住腳跟跟著人群擠入電梯。

電梯落了一層,上來兩個人,都是簡單的休閑衣褲,其中一個平頭說道:“你們家小子又拉著你玩飆車?”

“沒有,他現在迷上打槍遊戲。”

陶夭左側響起另一道男聲,聲線磁性又低沉,專屬成熟男人的醇厚,讓人忍不住好奇他的長相。

“別太慣著他,還是接回國調教吧,再順帶找個後媽虐虐這那小子。”

這一回,嗓音低

醇的男人沒有搭腔。

電梯抵達第二層時,上來的人最多,狹仄的電梯頓時接踵摩肩,幹脆有抱小孩的婦女嚷嚷:“往裏麵挪挪!”

陶夭意識雖然被酒精衝得模糊,也知道往後退,退了不到兩步,臀部卻觸碰到一隻大手,她條件發射地要躲開,卻被人群擠得原地不動。

那隻手卻好像沒有感覺,放在她那個地方一動不動,不像是故意占便宜但心思未必單純。

她回過頭,瞠起迷離的杏眸,自認為狠狠地瞪了眼身後的人,發現麵龐有些熟悉,繼而見他並未注意到,依然是沉穩平緩的語調:“到了。”

電梯回歸原點,前方釋放人群,後麵的人深呼吸了口氣,憋在狹隘的空間裏,喘氣都困難。

一下子釋脫的陶夭感覺頭有些暈,方才完全處於窒息的狀態,她步伐不穩地邁開長腿,走到門口,光著的腳心卻踩到了石子,麻麻的疼痛感傳來,她經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身後略顯遲疑的男聲傳來:“需要幫忙嗎?”

這回她看清了臉,是上次搞錯的相親對象,哦,尷尬事都趕一起了。

時千不覺得自己是好人,但留學西方良好的紳士作風一直保留,所以客氣地問了句,可對方卻不予搭理。

他便耐著性子又問了遍:“你醉了,要不,我扶你吧?”

“不用!”陶夭豪爽地擺擺手,穩不住的身形半倚在男人的懷裏,“你還是,把門扶直吧,它好像有些歪。”

“……”

平頭見此,眉頭蹙了蹙,“時總,交給我吧。”

時千點頭,正要鬆開陶夭的手,聽到女人迷迷糊糊的聲音:“喂,相親的時候我見過你,現在發現你挺好的,要不我們閃婚吧?”

時千眉頭一蹙,瞪了眼在旁邊偷笑不已的平頭。

“我說真的,趁著我身上的禮服還沒退……”陶夭一邊說著一邊扯著身上的衣服,呢噥說出某個法國牌子。

“小姐,我建議你現在出門右拐。”時千一本正經地道。

“右拐?是什麽?民政局?”

“精神病院。”

“……”

雖然醉酒但意識到被羞辱的能力還是有的,陶夭憤憤地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一副我沒有醉酒也沒有病的豪氣。

陶夭平時和小時代裏的顧裏沒什麽兩樣,幹練的短發,美麗沉穩,但瘋起來的話,就媲美

唐宛如了。

正準備和這個諷刺她去精神病院的男人比誰更毒舌,下一波的電梯叮地抵達原點,從裏麵出來郝先生的家人以及她的娘家人。

“也不知道小夭現在在哪,她手機落桌上了,聯係不上。”曲欣焦急的聲音。

郝先生則是又憤又惱,不耐煩,“媽的,這還沒結婚呢,就給我耍脾氣,等把人找回來看我不說她一頓。”

說著他們一行人就往門口走來。

方才還借著酒瘋的陶夭像隻偷東西跑路的賊貓,縮著腦袋,硬拉著時千的手,恨不得把自己拾掇拾掇掛他胸口上。

“求你幫幫我……別讓他們發現我。”陶夭低聲哀求。

時千瞥了眼,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跑路的新娘,老劇情了。

“那邊有個穿紅色禮服的人,是不是陶夭!”

不遠處傳來尖叫聲,陶夭的心再次揪緊,小臉可憐巴巴地望著比她高出很多的男人。

耳畔已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正當婆家人要往這邊看的時候,陶夭的身子忽然旋轉幾圈,下一秒,後背緊緊貼在牆上,隔著薄薄的衣料感覺到牆壁的冰涼。

唇上卻被覆上溫熱,滾燙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臉頰,男人的大手不知何時托著她的臉和下巴,精壯的身體把她抵在牆上,輕輕攥住她纖軟的細腰。

他頗具技巧地含咬她的粉唇,芳香摻著不濃不淡的酒精味,大手幾乎能把她的臉覆蓋,不讓婆家人看清真麵目。

陶夭的大腦有刹那空白,身體酥軟的同時呼吸跟著急促。

跟班平頭不顧自己看到這血脈賁張的一幕,同時不客氣地對想來探個究竟的幾個人回道:“看什麽看。”

郝先生的婆家人訕訕轉過臉,他們對準新娘的臉記得不是很清晰,聽到訓斥聲,紛紛轉移了目標。

不遠處,曲欣卻眯起眸子,目睹這一切,她是陶夭最好的朋友,怎麽可能認不出來那個穿紅裙被強吻的人是誰。

不過,抵在她身上的男人, 更讓曲欣好奇。

陶母剛從電梯下來,和曲欣一樣,認出了那個就是自己的女兒。

隻不過,都沒有聲張。

婆家人最後紛紛出去找人,娘家的人則一聲不吭把半醉半醒的陶夭拎回家。

時千幽深的視線落在她最後一抹紅裙上,記憶像是觸碰到某個點,隱隱約約湧現在腦海,似乎要炸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