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婚禮取消

第005章 婚禮取消

清晨,和煦的陽光灑在光滑的地板上,斑駁的影在地麵輕輕搖曳。

鏡台前,夢小甜身披白紗,靜靜的看著鏡中眉目精致,端莊典雅,塗抹了淡然顏色的自己,唇邊彎出一抹不知是喜還是憂的弧度。

這場婚禮,她注定得不到家人的祝福,況且,沒有幸福可言的婚禮,沒有必要得到祝福,所以,她千叮萬囑自己的一眾好友不要來她的婚禮現場。

現在,靜謐的空間隻有她一個人,靜靜聆聽著窗外小鳥的叫聲,心有些泛空。時間悄然的流逝,她坐了很久很久,本能的起身活動身子。

聽父親說,婚禮是在午間的十一點舉行,可是現在十點半都過了,也沒見什麽人來迎親。她輕歎口氣,緩步來到了窗邊。外麵的世界陽光明媚,欣欣然的萬物叢生中卻透著夏日獨有的悶熱。

看著在熱風中搖曳的樹影,她的思緒跟著搖曳,想起昨晚的**,聯想到即將舉行的婚禮,她的心更加忐忑,並騰升起小小的冷。

‘砰’的關門聲伴隨著急促的女聲傳進小甜的耳畔,並拉回她的思緒。

門前氣喘籲籲的夢婉心幾步來到小甜的身邊,一臉蒼白,神情慌張,斷斷續續的說著:“小甜,顧家取消了今天的婚禮,爸,爸他暈倒了。”

醫院太平間,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哭泣聲不絕於耳,夢小甜依舊身穿白紗,她的頭發有些許的淩亂,頭紗早已經不翼而飛。她麵無表情的呆立在冰冷的空間裏,看著緊蹙雙眉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夢天蘊。

半個小時前,他們一家人急急忙忙送了暈倒的夢天蘊來醫院,結果是心髒病發,搶救無效,當場死亡。小甜根本沒能找到現實,沒有眼淚,沒有心如刀割,思緒更是麻痹的停止了轉動。

她眼前的一切景物都是絕望的灰白色,耳邊期期艾艾的哭聲,讓她麻木的眼光投向後媽和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姐姐,冷冷的命令著:“出去。”

婉心拉了拉小甜的婚紗,抽抽搭搭的勸說著:“小甜,你哭出來吧!哭出來會舒服些。”

“出去。”她冷若冰霜的重複著:“我要和爸單獨呆在一起。”

“可是,小甜……”

“婉心,我們先出去吧!”癱坐在地的沈曼妮晃晃悠悠的起身,般拉著兩個女兒的手向門外走去,悲痛欲絕般說著:“我們應該給小甜和你爸個時間。”

陰冷的空間靜謐了下來,偌大的空間,他們一老一少,一生一死,就這麽靜靜的呆在原地。她沒有任何情緒的眸子不錯眼珠的看著夢天蘊,卻怎麽看都覺得那眼神恐怖的駭人。

事情怎麽就變成了這樣?她已經在委曲求全了,可是,為什麽事情永遠不按照軌跡運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次次,她總是告訴自己先苦後甜,可是,命運卻變本加厲的不停給她製造悲劇,打散她所有的期望。她的悲劇永遠來的突然,永遠讓她如同吃了一記悶棍,大腦短路的厲害。

漸漸的,她的腦海中不自覺的徘徊著很多有關夢天蘊的記憶,最後的最後,卻隻一遍遍不停回放著醫生冰冷的宣布死亡的句子;漸漸的,這空間裏極低的溫度吸食了她體內所有的熱,更讓那些遲遲而來的情緒肆意的洗禮了她的身心。

時間靜默良久,隻見夢小甜兩腿一屈,癱坐在了地麵,眼淚刷的一下子滾了下來。她想用最快的速度站在父親的麵前,想狠狠的將父親擁在懷中。可是,她的雙腿軟的厲害,根本支撐不起她單薄的身子。

那種永遠也無法拉近的距離,讓她忍無可忍的肆意哭出聲音。她不甘心,爬也要爬到父親麵前。終於,她來到了父親身邊,終於,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擁父親入懷,可是那冰冷的溫度,那無形的距離,隻能讓她哭得更加嘶聲力竭,肝腸寸斷。

她說:“爸,您不可以這樣走,不能留下小甜一個人。”

她說:“爸,小甜以後都聽您的,求求您別丟下我一個人。”

她說:“爸,您讓我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她伏在父親的懷中,不停的哭訴,兩隻手死死的拽著父親的衣服搖晃。這種真實的觸碰,讓她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父親隻是睡著了,隻要用力的搖晃,他就能醒,她就不是孤單一個人。可是,她的力氣都用盡了,眼淚也已哭幹,甜美的聲音更沙啞的厲害,夢天蘊卻依舊平靜冰冷。

她不甘心的一直在說著什麽,隻是連她自己都聽不出那些到底是怎樣的句子,隻剩下急促的喘息聲和激動的情緒混淆成一團,不停的挑戰著她的悲傷極限。

同一時間,不同的地點——飛機場。

候機室,午間的太陽鋪了滿地的金黃,照的室內暖烘烘的。帶著墨鏡,坐姿懶散卻不失優雅的男人,想著自己即將脫離母親的掌控,唇邊彎出得意的笑。他臉上的笑維持不到兩分鍾,腦海中突然徘徊著一早起床,身邊丟了個甜心的情景,心情立刻多了些不爽的陰霾。

他的心情正徘徊著,幾個西裝筆挺,衣冠楚楚的男人就將他圍在了中間:“梓驍少爺,夫人請您回去。”

霎時間,好似空氣中都凝聚著危險的氣息。顧梓驍唇邊的笑容消失了,一臉戒備。莫非,他預計錯誤,這個時候,應該正是他的雙胞胎哥哥和那個夢小甜的新婚慶典,她母親應該沒有閑暇的時間去追究他的去向才對呀!可眼下的一切卻證明他萬分失算了。

他微蹙了蹙眉,不屑般冷哼一聲,傲然、狂妄般開口:“就你們,攔的住我。”

“少爺,今天的婚禮取消了,大少爺病發進了醫院,夫人去看望的事宜正在秘密安排中。”

顧梓驍的臉色黑了下去,騰的一下子自椅子上站了起來,嚴峻的命令著:“安排我進病房。”

他大步流星般向來時路走去,滿心的擔憂。他們兄弟分別了十五年才得重聚,相聚的這七年,為了同一個目標,他們又分隔兩地。

他一直在國外,為的就是掩人耳目,暗中與哥哥聯係,暗查他們母子心中的疑團。現在,雖然沒有什麽成果,但所有的準備工作,人員安排設置已經就緒,就差安排顧梓驍認祖歸宗,名正言順的回那詭異的魏家老宅,兄弟齊心的去揭發父親的死亡真相。

然他心裏有數,哥哥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已經不事宜繼續追查,繼續呆在魏家危機四伏的老宅。這個節骨眼,哥哥又病發進醫院,且不管病情嚴重與否,想必顧梓驍認祖歸宗的事宜恐怕又要拖下去。或者,他應該同母親和哥哥說出自己心裏盤算良久的計劃。

一路上,顧梓驍眉頭深鎖,心裏不停的叫囂著,他要阻止一切,一定不讓他們家的悲劇繼續發展擴大。他的父親已經不明不白的暴斃家中,現在哥哥也落得個命運慘淡,生命飄零。

在繼續按照哥哥紮實的計劃走,父親的死亡真相還沒查出來,魏家人就先一個個歸西了。他要不走尋常路,更何況魏家的部署已經就緒,相信他的戲可以唱的圓滿。

醫院的長廊回蕩著急促的腳步聲,病房門口,一個身著時尚職業套裝,身材依然玲瓏有致的中年女人坐在椅子上黯然垂淚。

“媽,哥怎麽樣?”

中年婦人本能的望向發聲處,看到顧梓驍的一瞬更加淚如雨下:“梓驍,兒子,如清,你哥他......”她輕聲喚著悲痛交加,聲音顫抖透露著無法承擔。她想再說些什麽,所有的話卻都卡在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