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和好如初
第9章和好如初
心裏的疑問解除了，遲遲的心情恢複得特別快。連跟莫勁修單獨處在密閉的車子裏這樣的難捱時光，竟然也覺得過得特別輕鬆，從西山到雲邸將近繞了半個城的距離，也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
“放我在這裏吧，我自己進去就好。”眼看著車子就要到雲邸的大門口了，記得莫勁修說等下還有會要開，遲遲想還是懶得麻煩他了，等下還要再開出來。便邊解安全帶，邊叮囑莫勁修停車。
“嗯。”莫勁修瞅她一眼，看她忙前忙後。左手手肘撐在駕駛座邊的玻璃上，手指摩挲著光潔的下巴，嘴裏應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卻不見停。
等遲遲解開安全帶的時候，車子已經快要滑進了雲邸門口的大道，速度也放慢了許多。
傳達室的門衛隔幾遠便看見了有陌生的車子過來，已經敬業地拿了一本登記冊在門口等著。
“你不去公司了？”看著近在咫尺的雲邸，遲遲挑眉看著他。
“什麽都要我去，養那麽多高管當擺設？”莫勁修懶懶洋洋地回她，順道抬眼看著前麵正在抄車牌的門衛，側身按下了玻璃。
遲遲看著恢複了傲慢態度的莫勁修，恨不得一片白眼飄過去射死他。可惜，除了腹誹，她根本沒有任何實力。
等那門衛靠近的時候，剛按下出的車窗玻璃正好放下來一半，恰巧能顯現出莫勁修棱角分明的臉，一寸一寸，立體感分明。遲遲瞥眼看到有人走近，趕緊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門衛彎腰準備問莫勁修的身份信息時才看清楚駕駛室裏坐著的人的麵容。頓時，他臉上的表情一僵硬，趕緊將先前還放在手心寫著的登記冊放下來，尷尬著打招呼，“莫先生，莫太太。”先前，他還以為是陌生人來了呢……
“艾。”這個門衛是長沙人，遲遲跟他有過幾次交道。聽他尾音微微上揚的口音，她笑著應了一聲，話語裏也帶了濃濃的湘音。
那邊兒，門衛剛剛還僵硬的表情，因為遲遲的體貼，瞬間輕鬆了起來。
莫勁修回頭看了一眼遲遲，跟著應了一聲，然後微低著頭，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著，嘴裏邊兒在吩咐，“麻煩將這車牌在登記庫備份一下。”
“好，莫先生。”
莫勁修這才點點頭，示意他沒事了。
門衛往旁邊退開，不過，車子滑動時，他還是很小心的瞄了一眼那霸氣的牌照。莫勁修隻當什麽都沒看見，手動著合上了車窗玻璃，繼續開車。
本來還以為門衛在這邊等著，是要交什麽物業管理費了呢！等聽完他們說話，遲遲才反映過來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雲邸的治安管理很嚴，所有車子都是在數據庫報備過的。數據庫裏沒有報備的車牌一律不讓進。莫勁修今兒開的是輛新車，方才門衛怕是陌生人，這才來盤查的。
不過，想起那門衛驚詫的眼神，遲遲又覺得有些鬱悶。雲邸這別墅群，一邊連著著名的z大，一邊兒是名揚國內外的風景區，當時也是轟動京城的項目，買的人應該都非富即貴的吧？按說，這門衛這麽些年來來來回回的什麽豪華車子都見過了吧？怎麽會這樣一副震驚的表情呢？這樣一弄，連她都對這輛車子也有了好奇心。不免身子往後扭了扭，將車內的環境簡單掃了一眼。真的是第一次坐的樣子，“新買的？”
雖說遲遲的原則是不過問莫勁修的私生活，不過問他的財產什麽的。但是！自己都坐到車上了，她也不想以後多出輛車子出來接她，她還要猶豫該不該上車呀。
“嗯……”莫勁修抿著唇，琢磨著她問的話，猶豫了下，淡聲道，“不算。”
不算？這是個什麽意思？遲遲扭過身來，好奇地盯著他。
莫勁修笑，“新的，但是不是買的。談成了德國軍工廠的合同，靴子申請的福利。”
“這麽好？”能送給他莫勁修的車子，估摸著價格都不會低於七位數的吧？遲遲很自然的兩眼放光。當然，不是因為錢啊。她自己雖然沒什麽錢，但好歹老公還是京城富豪榜上赫赫有名的。
她兩眼放光的原因是那句——薛子明申請的福利！
薛子明的申請，通常可都是要經過部隊批準的。要知道，部隊配車什麽的，都是很嚴格的。一般的工作用車倒是富餘，隨任務派發。但是專車相配這一級別的，那低的都是團長政委了，那也還隻是野戰部隊才有的特殊福利。遲遲進部隊這麽多年，最大的目標也就是混到能有專車相配那一級別了。誰知道，人家莫勁修連個兵都不是，部隊倒是給車了。到底，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當然，這錢，也不是什麽小錢了。
差距啊，紅果果的差距，這也忒打擊人了吧。
“哎！”遲遲隻得認命的歎氣。
莫勁修自然知道她心裏的那些小九九，隻是她的想法，他卻不敢苟同。事實上，這軍工廠的案子本來他一人也能拿下的，反正，得罪部隊什麽的，他也不在意。而且，畢竟是軍火生意，不管是部隊也好，民營也好，總好過讓洛尼深與俄羅斯合作。不過，橫豎都是莫錦程談丟的案子，事關莫家的榮辱，他做不到置身事外，更別說直接與莫家切斷利益聯係了。
“多？”遂，莫勁修反問了一句，卻沒有等她回答的意思，耐心的解釋道，“這個案子德國軍工廠前期的投資就有二十七個億，部隊占大頭，卓遠得小酬。就這一輛車，靴子一開始還沒好意思給。”
……
這個案子前段鬧得滿城風雨，遲遲自然是知道的。隻是，用這樣彪悍的方式說出來，她真的是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了。這樣的狂妄，虧他竟然能雲淡風輕的表現出來，而且，她竟然還覺得理所當然的樣子。
遲遲扁扁嘴，她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麽？
莫勁修眼角的餘光瞥見遲遲難得在他麵前表現出來的豐富多彩的表情，放慢了些車速。
“不過，這段時間軍車管製比較嚴格，軍牌不好拿，部隊破例掛了個牌，這倒是蠻合我心意的。”車子，他們這一群人最不缺了。布加迪，邁巴赫，賓利，蓮花，阿爾法，阿斯頓馬丁等等……就連20世紀初俄羅斯的吉斯，也有人收藏。但是，掛上一個好的牌照，並且能肆無忌憚的在全國跑，卻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這自然也是剛才那門衛為何會盯著這輛輝騰看了好幾次的原因了。
軍車管製？
這個詞在莫勁修腦海裏一晃而過，一個念頭乍起。莫誌國不是說，不能任由她調回部隊裏頭麽？那就去軍車管製處？不過，遲遲這樣的性格麽……莫勁修扭頭看了一眼遲遲，還是算了吧。弄個熟悉點兒的人要她開個後門弄個牌照，她肯定要在幫忙和拒絕這個選擇題上頭疼半天。
算了，既然上次都說過不插手她工作調動的事情了，索性不管就好了。反正，不管在哪，隻要在部隊，隻要在北京，也都在他可以掌控的範圍內。再說了，這才和好呢，又說工作，鐵定又是爭吵收尾。
遂，莫勁修在心裏掙紮了一番後，還是將自己的想法壓了下來。後視鏡內，遲遲見到莫勁修欲言又止的模樣，倒也沒在意，更別提追問了。
兩人心思不一，自然有點兒冷場了。好在從雲邸到自家大門口距離並不遠，即便莫勁修已經放慢了速度，那棟磚紅色的小洋樓也已經到了眼前。
遲遲提前下車去開門，莫勁修則將車送去了車庫。
等莫勁修走進玄關時，遲遲已經抱著薄安哥拉兔毛毯窩在沙發裏看電視了。
一個多月沒有回來，上次離開時的景象還曆曆在目。不過，上次還是初冬，現在，已經是隆冬了。屋子裏，暖氣，羊毛地攤，厚重的落地窗簾都被怕冷的遲遲派上了用場。
玄關的白色長羊毛地毯上，放著一雙毛茸茸的黑色拖鞋，鞋麵上兩隻白色的毛眼睛，繡著三根白色的胡須。抬眼去看遲遲隨意脫在沙發邊兒的那雙，似乎是白色的鞋麵兒，黑色的眼睛和胡須。
遲遲察覺到他探尋的目光，往他那邊瞄了一眼，正好看見他佇立在她剛剛拿出來的那雙拖鞋前。
“新買的，我洗過了的。”以為他那點兒可惡的潔癖又犯了，遲遲狼吞虎咽地將剛塞進嘴裏的張君雅家的雞汁麵吞進肚子裏，趕緊向他澄清。那些個有潔癖的，而且腳底板對粉塵什麽的過敏的嬌貴人士，真的是太討厭了。
“嗯。”莫勁修笑笑，不做聲。廢話，光看她那樣子，他都知道她心裏有些什麽幺蛾子了。不過，他擔心的不是粉塵呀，隻好低頭，對著超萌的，跟遲遲腳邊兒那雙超登對的可愛拖鞋。她，到底還是個小丫頭呀。
莫勁修微微歎了一口氣，然後利索的換上。嗯，還不錯，軟綿綿的，還蠻舒服的。
“這些東西沒營養，少吃點。”路過遲遲的時候，莫勁修的眼神落在遲遲手裏拽著的包裝袋上，看到殘留在她嘴邊的方便麵沫，好心提醒了一句。
“啊？”
遲遲聞聲，側仰著頭看著莫勁修，恨不得將整包雞汁麵連帶著塑料包裝袋都塞他嘴裏。
誰叫他突然回來的？
尋常他在家，她壓根兒就沒有機會吃零食。好不容易等到他冷戰“離家出走”，她才敢買回來暴飲暴食。可這一堆東西都沒消化完，他就回來了……
偏偏，人家莫勁修，就是看不慣她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遲遲哀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