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自圓其說

第三十九章 自圓其說

熙寧早上醒來，頭還是不太爽快，昨晚的事卻模模糊糊記起來了。

睜開眼，入目所見之處，都是一片陌生。熙寧第一反應是掀開被子看自己，待看到自己的衣服完好無損時，料想應該沒事，才放鬆下來。

冰涼的藍色調，對於這是誰的住所，心裏隱約有了計較，熙寧不禁一驚。揉揉額頭，從床上坐起來。

空蕩的房間裏，空無一人。房間裏家具很少，不常住的樣子。裝飾品很少，很是男性化。

一張大床，兩隻枕頭。床邊一個大躺椅，椅上放了個枕頭，搭了個薄毯。一個衣櫃，櫃門一個巨大的穿衣鏡。一張小書桌，放了幾本書，兩個相框。

熙寧有些近視，看的不是很清楚。便從床上爬起來，想要去看個究竟。這一看，心裏倒是坦然了。自己的猜想，果然坐實了，果然是他。

兩個相框。一個是西彥與姐姐的合照，一個是高中畢業照。

說來可笑，熙寧與西彥在一起那麽多年，臨了分手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張合照。

高中的時候，約個會都是偷偷摸摸的，手機也不甚普及，拍照的事就那樣耽誤下來。大學的時候，不在一個學校，見麵都是奢侈的，在一起的時候隻顧著甜蜜，拍照的事也耽誤了下來。再後來熙寧畢業了西彥實習了，住在一起了，拍照的事兒還是因為各種原因停滯了下來。

感情最好的時候，也曾從對方的空間下載過對方的照片做壁紙。可是，再也沒有一張合照。

最後分手的時候，熙寧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張兩人的合照。

作家辛夷塢的暖傷青春係列大熱的時候，那時候《致青春》還沒有現在的紅火，而辛夷塢的書阮熙寧最喜歡的是《原來你還在這裏》。這本書有一個令人嗤笑皆非的情節。

程錚暗戀蘇韻錦，無奈得不到心愛女孩的回應，畢業後，生生把蘇韻錦和自己的人頭從畢業照上摳下來了。兩個人頭緊緊的貼在一起。

為了以示熱愛，江西彥也效仿程錚這麽做過。可是現在，熙寧清楚的看見，這張畢業照，江西彥的人頭已經拚回去了。而自己的，生生的空缺了。不知道自己的那個頭，如今放在哪裏呢。

熙寧捧著相框，眼裏一酸。此時，門口卻傳來了江西彥的聲音。

“起來了，頭還疼嗎？去梳洗吧。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江西彥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此情此景，一如當年那段短暫的同居生活，自己給他做好早餐，叫他起來吃。此時換了對象，熙寧卻是很快的習慣了。

明明前幾天還針鋒相對的排斥他，今天熙寧卻不想多說廢話。是對他昨晚的搭救的感激？熙寧隻能勸自己，就算是這樣吧。

所以，熙寧甚至沒有多加辯駁，順從的跟他去洗手間。光潔的洗手台，一套新的洗浴用品，還有一套衣服。

“我昨晚就去買了，不曉得你喜不喜歡，你就湊合著用用吧。”江西彥的聲音呐呐的。多年前那個女生麵前談笑風生的翩翩少年，現在竟然有些語塞。“你先洗個澡，我去準備早餐。”

關上洗手間的門，順便反鎖了。

熙寧看著他買的那些東西，兩個袋子，一袋子洗漱用品，一袋子衣服。

佳潔士牙刷黑人牙膏泊美洗麵奶，都是以前慣用的品牌，還有兩條粉色小毛巾。一套衣服，與昨天穿過的差不多的簡約風格，看來衣服的風格他是拿不準的，隻好對照著買了。

熙寧抱著衣服發呆。

哪怕是口裏再怎麽的決絕怎麽的冷漠，心裏糾結的複雜情緒，還是不由得動容。

如果，那時他對自己有這麽的細致，念著這一點可憐的溫暖，自己說什麽也要體諒他理解他不會離開他。如果，時光能重新來過。可是，沒有如果了。破碎的感情，這幾年早該隨風而逝，哪能隨意拚湊那過往的曾經。

熙寧沉默的刷牙洗臉洗澡，酒醉醒來，嚴重的酒氣，還有身上黏黏的汗味，並不好受。

昨晚，他是不敢給換衣服的吧。

換上幹淨的衣服，站在影子前看看，大小還是合適的。熙寧身材嬌小，穿什麽都是最小碼，衣服稍稍留心倒是好買。

出門去，盯著餐桌上看著自己的江西彥，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清淡的稀飯，煎蛋，還有一杯牛奶。從前，這就是自己經常給他做的早餐。

江西彥把牛奶推過來：“喝了吧，解酒。”

熙寧沉默的吃早餐，啥都說不出來。吃完了，江西彥又遞過來紙巾。

熙寧擦完就要走，江西彥拉了她一把。“你的包包在這裏。”

熙寧接過包包就要走，江西彥趁遞包包的空當順勢拉住了她。熙寧一晃神，被他帶進懷裏。怎麽掙紮也掙不開。

“這幾年，我習慣了你做早餐的方式，習慣了你在身邊的漫漫長夜，習慣了點點雀斑的美麗笑臉，習慣了你可愛裏的溫柔，習慣了你的一顰一笑。我不過也是仗著你喜愛我，原來是我離不開你。”江西彥深深擁抱著熙寧，高大的身子，把熙寧緊緊蓋住。“熙熙，我真的離不開你，對不起，我傷了你，對不起，給我一個機會可好？

熙寧的眼淚已經蓋下來，卻還是不言不語。此時的感受如何能清晰用言語表達。若是早來一兩年，必定，必定不會如此。心裏不是沒有想念，不是沒有動容，隻是，這些微微的情感，還不足以使自己再次相信他。

熙寧用力推開他，卻發現使不上勁，於是揪著那手背一口咬下去。急急奔出門去，隻留下一句：“對不起，你已錯過了最好的我。”

江西彥在後麵喊：“錯過的，請容許我一一拾減回來。”

風中的回音，熙寧是聽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