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華夏拍賣公司

第六十章 華夏拍賣公司

龔沐雲的身份在東市並非人人都知道,徐誌海卻是認得他!

安親會雖是人盡皆知的黑道,但表麵上的安親集團卻是正經的國際大財團,這樣的財團當家人,不管是到了哪個城市都是極受『政府』籠絡的存在,更別提東市這種剛剛開始發展的小城。

三天前,副市長劉景泉還以市『政府』的名義宴請過龔沐雲,徐誌海不過是秘書處的處長,並未列席,卻是瞥見龔沐雲一眼,記住了他的長相。

如今,見龔沐雲竟然來到了福瑞祥,徐誌海是驚疑不定。官場混得久了,他自然懂得察言觀『色』,此刻,龔沐雲走來,看著夏芍,語氣揶揄,態度熟稔。

“好熱鬧。”龔沐雲散漫一笑,卻連看也沒看被拖去一旁的吳夫人,隻是淡淡瞥了眼四周圍觀的人群。

“我以為閣下的『性』情,應當不愛熱鬧。”夏芍也神『色』淡然。

“那要看是誰的熱鬧。”龔沐雲含笑道。

兩人在福瑞祥門口你一言我一語,眼神再不好的人也看出來兩人相識了。

這時,吳夫人被人架去旁邊,已經漸漸喘過來氣來。她一半臉腫得不似人樣,身體直哆嗦,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眼神卻是驚恐地盯著徐天胤。這男人一臉閻王爺似的表情,他、他竟然敢打自己?

這光天化日的!

徐處長還在旁邊呢!

徐處長此時可沒心情顧及她,他正驚愣地看向夏芍。

她怎麽跟安親集團的董事長認識的?她的家世背景,不應該認這樣身份的人才是!而且,此刻看她說話的神態氣度,竟一點也不像十五六歲的少女,就算是成年人,在麵對龔沐雲這樣身份的人時,都難免會局促,就像此刻他自己一樣,完全不知該不該上前與其打招呼。而夏芍竟然神『色』平淡,好似麵前站著的是再尋常不過的人。

這讓徐誌海不敢隨意說話,他得先弄清楚龔沐雲和夏芍的交情到底怎麽樣。別的不說,他就是憑著這份察言觀『色』和謹慎,才坐上了今天的位置。

夏芍淡淡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閣下繼續看。不過,別看太久,這麽多人圍著,耽誤店裏做生意。一時半會兒還成,久了閣下又要破財了。”

龔沐雲聽了輕輕笑出聲來,夏芍卻是轉頭看向徐天胤,他此刻眸中狠戾已去,唇卻還是緊緊抿著,一副危險的氣息半擋在她身前。

“師兄,我們進去喝茶。上好的茶葉,冷了怪可惜的。”夏芍柔柔一笑,手輕輕拍了拍男人緊握的拳,安撫,“你說,一會兒店裏要不要撒點鹽?去去晦氣。”

感覺到她的安撫,男人身子輕輕一震,垂眸。但見少女目光柔和,笑容寧靜淡雅,似炎夏裏葡萄架下吹過的一抹清爽的風,風過處,躁動自然撫平。

徐天胤明顯鬆緩下來,隻覺得少女笑『吟』『吟』的眼神似乎勾著他,她往店裏走,他便也跟著走了。隻是劍眉微微一蹙,語氣算不上好,“撒什麽鹽!找晦氣的人就在門口,丟出去不就成了!”

“哎,那哪兒成?您沒見門口有位官爺麽?光天化日行凶,『性』質嚴重哦!”

“處長算是個什麽官!”

“麻雀雖小,五髒還俱全呢。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眼裏,處長可不是大官麽?”

“哼!”

“唉!小地方,您多擔待。”

兩人邊往裏麵走,聲音邊傳去門口。隻見得少女步態悠閑,說話慢悠悠,聲音都帶著笑腔。男人背影孤冷,聲音冷肅。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頗有一唱一和的味道。

門口,陳滿貫差點沒滿頭大汗,他盯著夏芍轉進茶室的背影,再看看被晾在門口的龔沐雲,臉上怎麽看都有點想哭的意思。

夏小姐就這麽進店了?這、這……安親會的當家還在門口呢!她真把人給撂下不管了?

陳滿貫擠出個不算自然的笑容來,剛忙上前賠罪招呼,“龔先生,實在不好意思,夏小姐跟您玩笑呢!您、您快裏麵請!”

他這一句請,自然化解了龔沐雲的尷尬。

隻是,龔沐雲搖頭輕笑一聲,不以為忤,也並不覺得尷尬,笑意溫和的眼底似有流華,意態灑然。這倒與夏芍悠閑淡雅的『性』情有那麽三分相像。

“沒事,我隻是來跟夏小姐探討一下玄學易理的,平日喜愛研讀易經的人,難得遇上有真才實學的,不請教一番,實在浪費了這緣分。”他頷首輕笑,這話聽起來是對陳滿貫說的,卻聽得徐誌海臉『色』一變!

他畢竟也算有些學問,自然知道《周易》在中國文化中的地位。國家雖打擊封建『迷』信,但從來沒人敢站出來說《周易》是封建『迷』信,所謂的封建『迷』信,指的不過是那些用鬼神手段詐騙錢財的。而《周易》本身卻在國學中占有重要地位。

人家這是明擺著告訴他,夏芍是玄學方麵的大師,與耍『迷』信手段的神棍不可混為一談!

徐誌海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龔沐雲走進店裏,與徐誌海擦肩而過,他自然沒有與其打招呼。徐誌海此刻站在門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才是最尷尬的那個人!

主角都進了店裏,留下徐誌海和吳夫人在門口,圍觀的人群還不肯散去,安親會的人員這才上前,把人給驅散了,之後便一左一右門神似的站在福瑞祥門口。

吳夫人被撂在一旁,沒人再理她,她趕忙離這些凶神惡煞的男人遠點,一眼盯住徐誌海,一瘸一拐地過去,捂著腫得老高的臉頰,“徐處長,你、你倒是管管啊!我光天化日的被人打了,你們這些『政府』工作人員就當沒看見?”

吳夫人語氣不好,聲音卻不大,一來她是不敢大聲,二來她此刻胸口還悶疼,喘氣費力,想發飆也發不出來。

徐誌海隻覺得今天倒黴透了,都是這個沒事撒潑的女人的錯。但他又不好拉下臉來,隻得又打起了官腔,“吳夫人,你這個事歸公安管。我不在其位,也謀不了這個政。你是當事人,你可以選擇報警,申請傷情鑒定。”

報警?報警有用麽!她老公剛被公安抓走,她再惹上官司,誰來活動關係?

都怪這個徐處長!沒事打什麽官腔!要不然,她會誤會那個姓夏的小姑娘嗎?

兩個人內心互相埋怨,夏芍、徐天胤和龔沐雲三人卻沒有一會兒便走了出來。

吳夫人一看見徐天胤,就像受傷又受驚的兔子一般,躲去老遠。安親會的人把黑『色』林肯開過來,龔沐雲上了車。而徐天胤也把車子開過來,下車開門,示意夏芍上車。

直到這時,徐誌海才赫然發覺,徐天胤開著的竟是輛特別款的紅旗車!『政府』的工作人員,自然知道紅旗車的意義,他不禁震驚地看向徐天胤,想起他那番“處長算是個什麽官”的話,不由心頭直跳。

這位,難不成……有什麽來頭?

正驚疑間,夏芍卻是在他身旁停了下來。

“徐處長。”她姿態閑淡,唇邊雖有笑意,眼底的笑卻微涼。記得以前過年過節,兩家走動的時候,她還稱徐誌海為徐叔叔,自打兩家不太來往了以後,這聲叔叔她便不願意叫了。

徐誌海自是發覺這稱呼的變化,心下微涼,但見她這份氣度,不由開口,“夏小姐……”

這稱呼一出口,徐誌海自己都是一愣。這跟自己女兒一樣大的少女,不說從小看著她長大,但至少以前過年過節的兩家還來往。若是說起來,夏芍在他麵前,那是實實在在的小輩。現在他竟然不自覺地稱呼其為“夏小姐”?

她小小年紀,哪裏來的這份氣度?兩家不怎麽來往了以後,老夏家發生過什麽事?一個平平凡凡的百姓家庭,怎麽就出了個玄學大師?這裏麵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徐處長剛才有句話倒是說得挺對。”夏芍笑容淺淡,意味卻是深長,“父母辛辛苦苦把子女教養長大,有些事,為人子女的是不該做。不然,少不得要連累父母,更叫父母臉上無光。這話您跟我說了,我就還給您。希望您回去也要把這番道理多教給自己的女兒才是。”

徐誌海一愣,還沒問是怎麽回事,夏芍卻懶得解釋,她坐進徐天胤的車裏,兩輛轎車便駛離了福瑞祥門口。

兩輛車沒往十裏村去,而是先去了億天俱樂部。表麵上看,龔沐雲請夏芍和徐天胤進了俱樂部,實際上,三人卻是從俱樂部後頭一處隱秘的車庫出來,坐上一輛不起眼的桑塔納轎車,這才往十裏村駛去。

一起跟著去的還有齊老和安親會的左右護法,郝戰和華晟。

到了十裏村半山腰的宅院門口,兩輛車子停下,齊老從車裏下來,見了夏芍便是大笑著說道:“夏小姐,你藏得夠深啊!堂堂玄門當家的嫡傳弟子,居然親自打上安親會為父討說法,你真是、真是……你要是早說一句,咱們不就不用打了?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

夏芍一笑,“齊老還是叫我丫頭吧,這聲夏小姐的稱呼我可不敢當。”

“這有什麽敢當不敢當的,江湖上不論年紀論輩分,你這輩分夠高的啊!”

齊老這話可不是恭維,江湖上確實對輩分看得極重。

玄門至今還傳承著老一輩江湖的規矩,門派裏弟子雖然不多,但是對輩分很是重視。就拿玄門的三規六戒來說,一不準欺師滅祖,二不準藐視前人。這兩條排在最前麵,可見對輩分的重視程度。

玄門的輩分,有七字——玄、宗、仁、義、禮、智、信。

隻有掌門才是玄字輩,四位長老是宗字輩,長老收的弟子則是仁字輩,而弟子若是再收了弟子,則是義字輩。以此類推。

夏芍是玄門掌門唐宗伯親收的嫡傳弟子,輩分極高,排在宗字輩,跟長老是一輩的。

以當今江湖大佬的輩分來說,唐宗伯跟安親會、三合會的老爺子是一輩的,夏芍則跟龔沐雲是同輩。齊老雖然年紀已過五旬,在武林上也算泰鬥般的人物,但論輩分論影響力都不敢跟唐宗伯這些大佬56書庫了一把,此刻聽到她這麽說,臉『色』不由一變,“有人要害我?”

陳滿貫也是驚愣住,今天本是要慶祝一下,怎麽一開場的情況是這樣的?

“孫老弟來這不久,也沒得罪什麽人,誰要害他?”陳滿貫剛忙問。

“就是因為來這不久,要害他的人才好猜。”夏芍淡淡一笑,眼神卻有點冷,“定是跟收購吳玉禾的古玩行有關。”

這話一說,陳滿貫和孫長德都是皺了眉頭,覺得有道理。正當陳滿貫想問問她化解之法的時候,夏芍已拿出了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兩聲之後,電話那頭傳來高義濤的聲音,“夏小姐?真難得,你會找我。”

“高老大公務繁忙,沒事我怎麽好打擾?”夏芍笑了笑,便將事情跟高義濤說了說。

高義濤卻在電話那頭驚了驚,最近在東市鬧得凶的華夏拍賣公司,是夏芍的?

“夏小姐,你放心。既然公司是夏小姐的,我保證沒人敢動貴公司的人。我會傳令兄弟們,留意有沒有人雇傭幫會的人對你的員工不利。一有消息,馬上通知你。”

“那好,那就謝謝高老大了。”夏芍說罷,便掛了電話。

陳滿貫和孫長德這才知道她是給誰打的電話,孫長德有點震驚夏芍竟連黑道的人也認識,陳滿貫卻是淡定多了——東市地麵的黑道老大算什麽?安親會的當家夏小姐都見過了。

給高義濤打過電話後,兩人這才安心了不少。孫長德這人膽量還說得過去,竟然一會兒就不把有人要害他的事當回事了,招來了服務員,張羅著上菜。

三個人也吃不了多少,但菜品卻是豐盛。

正當服務員陸續前來上菜的時候,隔壁的包間內,杜興和李新帶著各自的弟兄一大幫子人走了出來。

經過夏芍這邊包間的時候,一名女服務員正好端著菜品進來,那女服務員身材火辣,纖腰翹(禁詞)『臀』,杜興一眼粘上去,眼神便跟著飄進了包間內。

這一飄進來不要緊,剛好落在了孫長德臉上。

杜興雖然沒當麵見過孫長德,但他見過手下拍回來的照片,他對這個搶了自己油頭的人記憶深刻,一眼便認了出來,當即大叫一聲:“就是他!”

陳滿貫和孫長德正準備給夏芍敬酒,被他這一叫,兩人手裏的酒差點沒灑出來!

杜興和李新這邊十來個人卻都是望進了包間,杜興此刻臉『色』已是發狠,帶人就氣勢洶洶衝了進來,“好小子!叫爺爺在這兒碰見你了!”

他們一群人十來個衝了進來,孫長德從座位上起來,陳滿貫當先怒聲喝斥:“你們想幹什麽!”

“幹什麽不關你他媽的事!給老子滾一邊!”杜興一把撈住離自己最近的一瓶酒,抬手就朝陳滿貫擲了過去。

幸虧陳滿貫躲得快,那瓶酒砸在身後的牆上砰一聲爆開,酒『液』帶著碎玻璃渣子四濺,陳滿貫和孫長德後脖頸和側臉頓時就劃破了幾道血痕。

兩人趕忙退後,但卻都是第一時間就來到夏芍身邊,把她從座位上拉開,擋在身後——在他們眼裏,她不僅是老板,而且她年紀還小,還是個女孩子。

但就在兩人把夏芍拉起來的+激情小說?一瞬,跟在杜興身後進來的李新一眼瞥見夏芍,臉『色』忽然刷白!

而這時,夏芍也已撥開陳滿貫和孫長德,走去了兩人前頭站定。

“夏小姐!”

兩人一驚,都去拉她,卻見她負手而立,氣度淡定悠閑。這不由令兩人有些驚訝,一時間竟望了把她拉回來。

而對麵杜興等人也是被夏芍的氣度所懾,都愣了愣神。

卻聽她淡淡問道:“要找人麻煩,先得劃出條道兒來。我隻問一句,你是否是安親會的人?”

“安親會?”杜興還沒見過在這種場麵裏這麽鎮定的女孩子,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順口就答了,“爺不是!怎麽著?”

對麵,少女緩緩點了點頭,神情看起來依舊淡然悠閑,她甚至還歎了口氣。

“唉!我還以為,我要揍高老大的人兩回。幸好你不是。”夏芍點點頭,笑眯眯抬眼,慢悠悠說道,“既然你不是,那我就放心揍了。”

------題外話------

我錯了~我鞠躬,我反省~母上大人下午突然打電話說要來,於是我跑去車站街,之後一起逛街買菜之類的,乃們懂的~晚上被母上大人拉著聊天,一直等她睡了,我才有時間碼字~

幸虧趕在12點前發上來了~我今晚晚睡會兒,明天盡量按時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