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意外中的意外
一、意外中的意外
羅沙努力地吊在這棵鬆樹上,盡量不去管身後的萬丈懸崖,臉上帶著一絲苦笑(奇怪,她居然還笑的出來?),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那個自稱“月老”(唬誰呢?)的變態老頭。
“姑娘,你快放手吧,掉下去後,你的未來才會一片美好啊……”月老很沒形象的撅著屁股,趴在懸崖邊上,棄而不舍的向“眼下”正努力自救的羅沙拚命遊說著。
有這樣哄人自殺的嗎?扭動著有些的酸的脖子,抬頭無語問蒼天。這什麽人啊?好不容易捱到畢業了,自己出來遊山玩水一下,誰知在這深山老嶺裏遇上這麽個白發白眉白胡子,頭上還梳著發髻,穿著活象是古裝白袍子的變態佬,連認都不認識,就直勸她跳下懸崖,說什麽她的未來就從這裏開始!
想騙她自殺,她當然不幹了!原本念在對方可能是個有老年癡呆的老頭,自己也不過笑一笑,想著避開算了,也別跟對方計較了,誰知這老混蛋,勸說不成居然玩陰的,趁她不備就一腳將她給踹下懸崖。幸好自己的反應神經還算敏捷(從小打架打出來的),臨危之時還能及時吊住這棵懸崖鬆,不然還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呢。
“姑娘,你別執迷不悟啊,老朽也是為你好啊!你真的隻有跳下去才能重生,未來才會愛□□業兩得意!你看老朽我一把年紀了,還會騙你嗎?”
“老伯,想讓我自殺可不是在騙我嗎?何況現在這種情形,應該已經升級到謀殺這一等級了吧?”也不知道她算是什麽性格,都到這份上了,居然還能好聲好氣地說話。
“唉,老朽真的沒騙你啊!乖,快鬆手吧!相信我,沒錯的!”
暈,他以為他是劉德華啊?但就算是劉德華強烈要求,羅沙也不會白癡到去跳崖啊!
“老伯,您別鬧了,如果您忘了吃藥的話,請先拉我上去,再回家補上。那樣的話,本小姐還可以大人大量,念在你老年癡呆的份上,不報警抓你,不然的話,”吊在空中真累啊!喘了口氣後,羅沙依然用比較溫和的聲音道“不然的話,一旦我自己努力上去了,我很可能會打得你五官不齊四肢不全全身骨折半身不遂,就算死了也沒鬼敢收你……呃……你要做什麽?一把年紀了可別太逞強啊!”羅沙的臉上出現幾條黑色的豎線,看著對方接下來的舉動,原本已然快沒力的手又經不住顫抖了幾下。
“真是的,老朽我還從未見過象你這麽頑固的丫頭呢!”月老的臉上露出一大片恐怖的陰影,舉起手中的鋸子(哪來的?),一寸寸的向羅沙吊著的那棵鬆樹逼近。“嘿嘿!”那恐怖的笑容看得羅沙的手又因地心引力下滑了幾分“姑娘,你不用感激我,老朽為了你的幸福,出這麽點力也是應該的!”
天啊,她還真遇上瘋子了,老頭以為他在演“德州電鋸狂人”啊!羅沙臉色微變地望著那鋸子在鬆樹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齒痕,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原本因天熱與體力透支的關係,她要抓住眼前的樹就已經很吃力了,哪裏還經得起老頭這般折騰?汗水早已濕透了她的短發,充滿英氣與帥氣,有些雌雄莫辯的俊美臉上,以往的意氣風發也已所剩無幾,汗水自她漲的通紅的臉上象流水般往下淌著,T恤與牛仔褲也幾乎被汗水浸透。
暈啊!她是常常一副凡事滿不在乎,要死不活的樣子,但她還不想死啊!雖然她那對有錢有閑不負責的父母早在前幾年出去探險時就失蹤了,家裏就剩她一個也算是了無牽掛,但她還有一群好朋友呢!雖然她們一個個都很“邪惡”,但她還是很喜歡大家啊!這次高中畢業的自助旅行就是跟她們一起來的,如果她不在了,別人不說,光依然和曉貝就會哭死了,她怎麽舍得眾家美女為她傷心啊?還有,她向往已久的英才法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也才到手,未來還有美好的前程在等著她呢。她可是立誌要當流氓律師的呀,還沒站在法庭上風光一下,怎麽可以就這麽莫明其妙的死了呢?
“姑……姑娘,你還是快自己……鬆手吧。老朽鋸得也很累啊!”好喘,人還真不能不服老啊!
“老伯,我不記得跟你結過仇啊,您是不是找錯人報仇了?”雖說不鬆手,但她就快支撐不下去了,身後的旅行背包此刻就象是灌了鉛那般,死沉死沉的將她往下拉。難道自己真的就要不明不白地死在這個鬼地方了嗎?都怪自己不該太好動了,丟下大夥一個人衝在前麵,不然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情了。“好吧好吧……我承認很欣賞你的玩笑,但……但請適可而止好嗎?”雖然說話有些吃力,但語氣中的低沉說明羅沙已經有點動氣了。熟悉她的朋友都知道,想讓她生氣是件很難的事,但一旦有誰真的做到了,那後果可是很可怕的。
“你這又是何苦呢,你不從這裏掉下去,也會在別處摔死的,老漢可是好不容易才為你謀條生路,還為你創造了美好的未來,你可別意氣用事啊!”
“你……”不行了,她連說話的氣力都沒了,手臂幾乎已經失去知覺。看著眼前那張讓人恨得牙癢癢的白毛柿子臉,她不由得又露出了一絲苦笑,也許對方真的是想置她於死地吧。真想不到她堂堂一代打架王,居然會如此窩囊地死在這麽個變態老頭的手裏啊!
也許是人性中動物本能與複仇心的驅使,終於承認自己真的動怒的羅沙,猛地抬眼望向對方,眼中閃過一道如野獸般的冷光,心一橫,牙一咬,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猛的身體向上一竄,一拳送給對方一個黑眼圈做裝飾,之後,才略有不甘的閉上雙眼,身形如斷線的風箏般向雲海深處落了下去,在她意識消失前,嘴裏象是發毒誓般喃喃地低語道:“算你狠,有種以後別讓我逮到……”
看著那消失在雲海裏的身影,月老苦著臉揉著自己的黑眼圈,歎息著:“唉,世上居然有這麽凶悍的丫頭!下手也忒狠了點吧?這月老還真不是人幹的啊!哎喲……腰閃了……”
緩緩地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還來不及調整到看清的程度,身邊就傳來一聲有些清冷與內斂的女聲,用恭敬的態度道:“主人,她醒了。”
主人?好奇怪的稱呼!腦中淡淡地劃過這個念頭,但卻沒有深究的心思。逐漸清晰的視線中,印出的是雕花的床頂與繡功精致的羅幔。
“醒了?我瞅瞅!”鑽入耳際的聲音嬌媚到讓人骨頭都會酥軟,之後,隨著環佩輕撞的叮當聲,飄來一陣消魂蝕骨的香風,一大片的陰影擋住了羅沙的視線。一張傾城傾國、千嬌百媚的容顏出現在她的麵前。
很美!羅沙轉動著視線,看向眼前那名年約二十出頭的女子。但那樣的風華絕代卻引不起她任何一絲興趣,隻除了她那身裝扮令她的雙眼微微地眯起幾分,透出一分驚訝與疑惑外,她的臉上沒有透露出半點的情緒波動。
雲鬢、宮裝、羅裙,女子穿的是在電視上才看的到的古裝,而周圍的擺設也全都古色古香的,不遠處的雕花圓木桌上正擺著一盞燭燈,搖曳的火光是屋裏唯一的照明。
這算是玩笑,還是她正好被什麽劇組救了?但從那樣的懸崖上掉下去,估計連屍體都很難“救”到完整的吧,何況自己好象還有口氣呢。
“喲,還真的醒了呢。”女子發出一陣“咯咯”的嬌笑聲,一側身在床沿邊坐下,吩咐道:
“快把湯藥端來。”話音剛落,便有一名侍女打扮的少女,端來一碗黑糊糊的中藥。隨即,另一名侍女上前來將羅沙扶坐起來。
羅沙並沒有排斥侍女將她扶坐起來的舉動,說真的,她此刻也無力自己起身,幹癟癟的肚子,和頭暈目眩的虛軟感都證明了一件事——她快餓暈了。但起身的同時,羅沙卻因這一動作而忍不住皺緊了眉頭。怎麽回事,為何胸口如此的悶痛?但她還來不及尋找疼痛的根源,看著那碗向她唇畔遞過來的湯藥,不由一臉嫌惡的將頭微微扭向一邊,防備地望著麵前的宮裝美人。在還沒弄清現在的狀況之前,她可不想吃來曆不明的東西!幼稚園都有教過,不能隨便吃陌生的叔叔、阿姨給的糖。更何況眼前的東西還不如糖呢。
“喲,姑娘,難不成你是怕奴家下毒害你?雖說是奴家將你誤認為是刺客,出手傷了你,可這三天來你昏迷不醒,奴家可是差人日夜不分的在邊上伺候著,姑娘你才有命在這裏跟我大眼瞪小眼的,就算有之前的誤會,那一命抵一命也該扯平了!姑娘可別不識好歹啊。”
羅沙略張了張口,但卻依然沒有說話。一來是經對方這麽一說,自己才留意到,雖然牛仔褲還在身上,但上身不知何時換上了……呃,這種白色的衣服好象是叫褻衣吧?應該是古人穿的內衣,而自己的胸口似乎纏著紗布,有些發麻,原來疼痛的感覺由此而來。忍不住伸手撫上胸口,那種痛與饑餓感仿佛抽光了她的體力,讓她一時也沒力氣說話。而另一方麵,麵前的女子雖然是麵帶微笑,半開玩笑似的說著這番話,但她並未忽略對方眼裏那抹有如寒霜般的冷光,此女子絕不是易與之輩,而且眼前的情形也有些怪異。心裏暗想這一幕該不是什麽電視台的整人節目吧(不過會是哪家電視台,竟然連傷人這招都用上了?她是不是可以要求賠償啊?)?在沒弄清之前,她也不想開口。雖然脾氣好,也並不代表她願意娛樂大眾啊!
“姑娘該不會是啞巴吧?”女子的笑容沉了下來,露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暗,與她的美麗正好成了強烈的反比,看得羅沙都不由得驚歎對方變臉表演簡直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了。
羅沙注意到扶著她的少女微微地顫抖了一下,似乎很怕眼前的女子,那種顫抖不象是在演戲。這一認知讓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可當初被我刺傷時,奴家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聽到你開口說話來著,莫非是我派來的這兩個丫頭伺候不周,所以惹姑娘生氣了?”
女子的話讓羅沙的腦袋更加混亂了起來,模糊的記憶中似乎確實有這一幕,她隻記得在懸崖墜落之後,不知過了多久,自己的仿佛聽到了人聲,但還來不及睜眼確認,就被胸口傳來的劇痛給奪去了意識,直到現在醒來。
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種情形……怎麽說呢?實在不象是什麽惡搞節目,難道是依然她們在故意整她?可對方的演技也太好了點吧?還來不及出口訊問,就聽“咣當”一聲,那名端藥的侍女手中的藥碗砸了個粉碎,與扶著羅沙的少女雙雙跪倒在地,全身顫抖著邊磕頭邊求饒道:
“主人饒命,主人饒命……”
少女的舉動讓羅沙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張大的嘴幾乎能塞下一隻恐龍蛋。這這這,這到底在搞什麽花樣啊?腦中忽的有一絲靈光閃過,一種烏雲蓋頂的感覺向她襲來——不會吧?千萬別跟她說她運氣好到成了穿越小說裏的女主角了!這不會真的發生吧?沒那麽倒黴吧?
“饒命?”女子陰沉沉地道:“你們求我饒命,莫非是知道自己做錯什麽了嗎?既然做錯了,那讓本宮怎麽饒你們?”
“主人,奴婢這三天來真的是在盡心盡力地伺候著這位姑娘,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請主人明查。”
“那你們的意思是說本宮錯怪你們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聽了女子的話,兩名少女更加驚恐萬狀,頭如搗蒜般“碰碰碰”的磕個不停,片刻間,那額頭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顯得原本兩張清秀的臉蛋變得淒慘而恐怖。
“等一下!”還不敢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穿越”了的羅沙,此刻也顧不上自己的處境了,眼前的這一幕實在不適合心髒脆弱的人來“觀賞”。一下子從科幻片升級到血腥恐怖片,也太跳躍性了吧?不過這一開口,連她都被自己沙啞的聲音給嚇到了,她的喉嚨也如同火燒般的灼痛、幹渴。
而那女子卻象個沒事兒人似的,對眼前的情景視而不見,又將頭轉向羅沙嬌笑道:“姑娘終於開口啦!你對這兩個小丫頭有什麽不滿的,盡管說出來,奴家為你做主。”
在努力清了清喉嚨後,羅沙才從嗓子裏發出了比較正常的嗓音道:“你快讓她們別再磕頭了,她們照顧得我很好,真的很好啦!”天啊,橫看豎看,那兩個腦門上流下來的都是真血,而非演戲用的血漿!再磕下去非死人不可。
“嘻嘻,姑娘還真是好心啊!”那美麗女子又是一陣輕笑,但那笑意卻在眼底化作了一抹冰霜般的冷光,直看得羅沙一陣心驚。然後才向那兩名侍女道:“別磕了,吵得我心煩,乘本宮現在心情不錯,別在這裏礙眼了,快給我滾出去!”
聽了赦令,兩名侍女立刻“謝恩”,跌跌撞撞的互相攙扶著跑了出去。之後,那女子從身邊的矮桌上拿來了一杯茶遞給羅沙,早已快渴死的羅沙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忙接過來灌了下去。待她連喝好幾杯,喉嚨不再那麽難受之後,才發現眼前的女子正上上下下地仔細地打量著她。那種目光讓羅沙忍不住冷汗直流,猛咽口水。
“
那個,謝謝了。嗬嗬……”羅沙將茶杯遞還給那美人,努力地轉動著就快罷工的大腦,想著該怎麽開口才不會得罪眼前這位看上去人格顯得有問題的美女。
“姑娘有話不防直說!”眼前的美人接過茶杯放好後,又輕輕地用手中的絲巾擦拭著羅沙臉上的冷汗,輕柔的動作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與可怕。
再度咽了咽口水,羅沙一動都不敢動地道:“美女姐姐(能讓人寒到這種程度,應該是姐姐輩的吧?),我能不能問一下,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又為什麽會在這裏嗎?”
羅沙的話讓那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向羅沙的目光中有著讓人無法探知的冷漠與寒霜,象是要將羅沙看透般令人不寒而粟。但隨即,女子的臉上又回複了笑容,雖然那種笑容象是隔了層紗般的疏離、莫測,但多少帶了點溫度。隻見她盈盈笑道:“難道姑娘不知此處是何處嗎?”
難道她應該知道嗎?為什麽這個女人的語氣活象是她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似的。可事實上她確實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啊!
“抱歉的很,我確實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如果美女姐姐能好心地告訴我的活,可就幫了我大忙了。”重要的是,她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穿越到什麽奇怪的地方。雖然目前看來她穿越到古代的可能性很高,但她還是不願意相信這種事情會真的發生在她身上。
羅沙的話讓麵前的女子又是一陣沉默,冷冷的目光象是探索般在她的臉上逗留了很久,久到羅沙的目光也從原先的不安漸漸轉為冷冽,在那預示著發怒的寒光幾乎要閃動之際,女子才忽的展開一朵如花的笑靨,嬌聲道:“這裏是疊霜宮。我——是這裏的主人——孟疊霜。”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親們的捧場,偶會努力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