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4章 欲擒故縱

張金成跟胡子義兩人忙了一個上午,總算把雞籠弄好。

昨兒製成的土坯,也需要時間曬幹。

林氏的腿好了很多,扶著牆能走上幾步。

張金成便給她做了一對拐杖,架在腋窩下,可以讓林氏在院子裏走動。

此舉贏得林氏讚賞不已,直誇他心靈手巧。

蘇桃中午宰了一隻最肥的野雞,她現在殺雞手法利落,一人就能搞定。

一手抓住兩中翅膀,順便掐住雞脖子,另一隻手提菜刀,手起刀落,還能接住雞血,回頭放在鍋裏蒸一蒸,雞血旺就成了。

殺雞之前,她已經添好了柴,燒了半鍋開水,將放了血的野雞在木盆裏燙上片刻,時間不能短,也不能長。

得燙的剛剛好,雞毛才能容易拔掉。

每當幹這些事的時候,她都很慶幸自己前世過的苦日子,否則還真就做不好。

說句應景的話,她還真就屬於:下得廚房,入得廳堂,戰會砍人,行商種田,全都不在話下。

古代的十項全能,是不是應該頒給她?

前幾日從鬆林裏撿的鬆菇,正好派上用場。

小雞燉蘑菇,最家常的一道菜,隻好燉的夠味,不比燕窩魚翅味道差。

蘇桃圍著灶台,忙的顧不上擦汗,小臉被煙熏的紅彤彤。

一隻寬厚帶著薄繭的手伸了過來,抹去她頭上的汗水。

看她這麽辛苦,公孫靖心中不忍了。

蘇桃被他嚇了一跳,身子撇開,避開他的手,並用狐疑的眼神看他,“你幹嘛呀,我正做飯呢,別搗亂。”

公孫靖目光定在她的臉上,突然心裏湧起一股躁動,脫口而出,“這樣的日子你覺著辛苦不?要不你嫁給我,我能給你更好的生活,找丫鬟嬤嬤伺候你,咋樣?”

蘇桃手裏握著菜刀,正跺著雞塊,乍一聽他的話,差點切著手,怒瞪他,“你說什麽胡話呢!什麽嫁不嫁的!我有手有腳,幹嘛要別人伺候,閃到一邊去,別妨礙我幹活!”

其實公孫靖說完之後,有點

後悔。似乎說的太早了,他剛才是衝動了。

但既然開了頭,他肯定不會退縮。縮頭縮尾的事,絕不是他會幹的。

這個小女人他認定了,為免旁人插足,他得提前定下才行。

公孫靖做事一向果斷,不喜歡拖泥帶水。

下定了決心,他更認真了,“不是胡話,我跟你說認真的,你嫁給我,絕不讓你受苦,這一生,我隻娶你一人。”

他說的越認真,蘇桃看他的眼神越是古怪。

古時男人三妻四妾很尋常,有句笑話怎麽說的來著。

說是農家漢子多收幾袋糧食,都想著納妾。

更何況是有身份,有實力的男人。

這個塞美人,那個送歌姬,用女人打通關係,一向是最方便的途徑。

蘇桃歎了口氣,也用認真的目光看他,語氣平靜極了,“雲公子,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哪怕你是天家皇子,也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我是個小人物,拜托你別來打攪我的生活。”

她這話說的有點重,言詞犀利,沒給他留下餘地。

公孫靖一雙黑眸慢慢的沉了下去,仿若無底黑洞,叫人看不出他內心的真實情緒。

如果換作其他人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不死也得殘廢。

他公孫靖自認脾氣不好,偶爾暴躁。

可是為啥麵對這小女人氣憤的指責,他啞口無言,失望是有的,不甘也有,就是沒有憤怒,真是太奇怪了。

公孫靖啥話也沒說,轉身離開。

看他寂寥的背影,蘇桃以為他被氣著了,也許不會再理她,更有可能在一氣之下,不再做長工,甩袖離去。

這樣也好,她招惹不起的人,不如趁早斷了,免得日後受傷的是自己。

蘇桃收回視線,專心做自己的菜,下午她還要起鍋,開始製作鹵菜,眼下賺錢要緊,男女情愛哪有賺錢來的重要。

公孫靖悶悶的走出院子,雙手負在身後,靜靜的站著,像一座山似的。

胡子義不會安慰人,也不懂得男女間的那

點事,他也鬧不懂蘇桃的心思。

難道她在欲擒故縱?

這個詞,還是從司徒逸那裏聽來的,說是有些女人最喜歡玩這樣的把戲,想把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胡子義無趣的摸摸鼻子,主上消失這幾天,恐怕那兩人已經得到消息,說不定已經在前來的路上,要是司徒逸在此,他完全不用操心主上的心情。

人心難測啊,哪有刀劍搏殺來的暢快。

鍋裏的雞肉先是紅燒,用大火爆炒,出了香味,著了色,再倒入鬆菇,翻炒片刻,加入一碗清水,小火熬煮。

野雞比家養的雞肉更緊致,所以需要小火燉的酥軟,到時蘑菇的鮮香融入了雞肉中,而蘑菇本身也吸收了雞肉的鮮美,再加入青蒜調味,即可出鍋。

蘇天寶抱著廊柱,倆眼死死盯著正冒熱氣的鍋蓋。

蘇桃洗了下手,走過去,戳了下他的額頭,好笑的說道:“瞧你這點出息,還不快擦擦口水。”

蘇天寶吸了一口氣,“阿姐,你做菜越來越香了呢,而且我們每天都有肉吃,比村長家過的都要好,李二毛可羨慕我了,村裏的小娃都羨慕我。”

“有肉吃不算啥,等阿姐攢夠了錢,送你去學堂,叫他們羨慕個夠。”

“學堂?阿姐,你要送我上學堂?學堂是讀書的嗎?”天寶眼睛亮閃閃的。

“當然是讀書的,要想有出息,不讀書可不行,一定得識字,知道嗎?回頭我找大舅問問,”蘇桃早有送天寶去學堂的打算,不能荒廢時間。

柳樹村沒有學堂,可能還得去其他大點的村子。

“讀書就能有出息?那我還要考功名嗎?我聽他們說,考功名好辛苦的哦,”蘇天寶問的天真,於他來說,讀書是個很遙遠的事。

張金成已經幹了好一會活,走過來喝茶時,聽見他們姐弟二人的對話,好笑著搖了搖頭,“咱都是莊戶人,考功名離咱太遠,與其寒窗苦讀,還不如踏踏實實的種地,現在官府盤查的鬆散,咱這兒附近不少荒地,我打算開墾出來,種些玉米山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