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我不是母雞我不要下蛋

風穀音鴿作品 癡傻蛇王刁寶寶 癡傻蛇王刁寶寶 癡傻蛇王刁寶寶第一卷 076 我不是母雞!我不要下蛋!

蛋?!

花容臉色發黑,這是什麽情況?

鏡子中竟然赤裸裸的就是兩枚蛋!搞沒搞錯!

逢源樓的一群人咽了一口唾沫,僵硬的轉頭,看神經病般看向那中年獵妖師。

花容也和這群人一樣,怪異的看向那臉色僵硬的獵妖師。

她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是兩枚蛋吧?

花容冷嗤一聲,猛退向身後,譏諷道:“天師真是道法高強,小女子自愧不如”

“你!你這妖孽休要得意!這群凡人不知你真麵目,我等豈會被你愚弄!”

那天師迅速收起八卦鏡,卻有些底氣不足。他想起當初是看在珈蘿公主信誓旦旦的保證下才到此,而且這女子身上的確有妖戾氣息,本以為是蛇妖,卻不曾想到她用的竟是桃花!

蛇類是不可能召喚此等靈物,桃樹不是妖邪所能操控!

更沒想到這鏡子中出現此等前所未有的情況!他從未遇見!

這女子不可能是兩枚蛋,但是她周身的妖氣卻是蛇妖所有!

隻有一個解釋,就是她身邊有妖孽,她常年沾染!她竟能召喚桃花,恐怕是修道之人!

“閣下修道之人竟與蛇妖為伍,不怕天譴報應!”

花容紅唇微勾,冷凝道:“天師剛剛還口口聲聲稱呼我妖孽,怎麽?如今如此之快的就改口?”

“就是啊!我看,他們就是一群神棍!”

“欺世盜名之輩,又想做什麽?”

那群獵妖師憤憤,怒道:“我等以斬妖除魔,造福蒼生為念,豈是爾等可以理解!”

花容眉一挑,多看了他們一眼,不語。

逢源樓內安靜了數秒,猛的掀起了狂笑拍桌子的叫喊聲!

“哈哈!你們聽到他的話沒有?造福蒼生?哈哈!”

“我還是救世主呢!趕緊滾吧!”

“一群騙子還在這裏裝神弄鬼!”

酒樓內譏諷聲此起彼伏,那大胡子的中年獵妖師長袍被砸了不少的飯菜,跟著他的十幾名年輕獵妖師更是被人砸的臉色漲紅,指骨緊捏。

“我們走!不要為此等小事而不高興,你們要堅定自己!”那中年大胡子獵妖師手中三清鈴因他手勁而有些輕微晃動,大喝道!

花容臉色微微難看,手覆微疼的小腹。

“是!師父!”那中年大胡子的獵妖師也不多停留,看了一眼花容,轉身便出了酒樓。

“等等……”花容站直,細長的眸眼中帶著辨不明的情緒。

那群獵妖師回頭憤憤看她。

“斬妖除魔的口號不是隨便誰都能負擔的起,要喊就要認清現實!”

那中年大胡子身影一頓,轉眼離開。

花容倚著桌子坐下,嗤笑。

斬妖除魔,拯救蒼生?她當初不也是一身正氣的以此為念?念此句曾被多少人白眼?多少次因此而被當成瘋子追趕的狼狽而逃?

逢源樓內再度恢複安靜,花容抬眸看著正抱住紅楓血絡準備悄悄離開的珈蘿,低嗤道:

“公主以為得到誰的心,是勾引能得到?倘若真是如此,那如此廉價的心要之何用?公主自身不正,如何讓他人欣賞?”

珈蘿出門的身影一頓,冷冷回擊:“我不會輸給你!伽羅不過是沒看到你的真麵目!”

花容也不想繼續糾纏此問題,既然不明白,她說了也無用。

細眸掃了一眼安靜的紅楓血絡琴,指尖微動,琴音流瀉。

“啊!”珈蘿尖叫一聲,一把擲開血色的琴。

鋒利的琴弦伴隨著悠揚的樂聲,割裂了珈蘿的食指!被珈蘿拋擲瞬間,嗖的一聲回到花容身邊的桌上。

珈蘿顧不得指尖上的傷口,見此情形,臉色青黑!

認主!這個把琴竟然排斥它!難道它忘了自己才是它的主人!不過是一件物品,竟然敢自作主張!

“冷花容,你別以為用妖術就能控製這把琴!伽羅不會被你迷惑的!我一定會讓他看清楚你的真麵目!”

“……公主好走,恕不遠送。”

“你……你你!哼!”珈蘿猛甩袖子,恨恨離去。

世界安靜了。

花容觸碰琴身,歎氣。

竟然還是如此,妖戾嗜殺鋒銳之氣,這琴竟然因她的緣故而走向了妖琴的路。

隻能當武器的琴,肅殺的戾氣如此強烈。

她剛剛不過是觸到它的琴弦,竟然就割破了珈蘿的手,見血。

她是真的有妖氣,不然不會被打中,不會聽到三清鈴的聲音就無法忍受。

那獵妖師並不像是誆騙人,那麽他是真的覺察到自己的不正常,那鏡子是怎麽回事?

她看的出來那群人不是那麽簡單的獵妖師,不可能帶出的防身斬妖的八卦鏡有問題,那麽問題還是出在自己身上?

怎麽會是顯出兩個蛋呢?

那兩個蛋隻是大概的看到一個形態,甚至沒有長好,還那般小,看著有幾分眼熟,好像曾在書房中的書籍中見過……

那形狀和淡淡的紋路……

花容努力想著像什麽,總感覺摸著了邊又觸碰不到……

是什麽……好像是……

“……!”花容猛的站起!眸子霎時瞪大!想起來了!

蛇卵!

是蛇卵!

她是蛇卵?

呸呸呸!

蛇卵……蛇卵……蛇卵不就是小蛇……

花容臉色霎時臉黑紫黑紫!看著麵前散發著淡淡幾不可見的妖戾的琴,瞬間醍醐灌頂!

緋玉晗!

她……她……她竟然懷了兩個蛋!那混蛋的蛋!

花容幾欲昏厥,眼前發黑。

那混蛇竟然是卵生!雖然大部分蛇都是卵生,但是不是隻有卵生的蛇!他好歹都是修煉的大蛇妖了,為什麽自己懷的會是蛋!她又不是母雞!

花容一手撫額,她難怪這陣子行為怪異,竟然一下子就有了兩個在腹中!

她不要生蛋,不想當母雞!

緋玉晗獲知花容不吃飯發脾氣之事,匆忙趕回王府時,花容已經在安靜的用午膳,正常的讓緋玉晗有些疑惑。

“夭夭,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如果有什麽想吃的,我立刻去做好不好?”

花容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從飯碗上抬起頭,涼涼道:“你覺得我胃口不好嗎?”

緋玉晗攬過花容,自然的圈住她,雙手交疊在她的小腹,輕笑道:“娘子要多吃些才好……”

“多吃些,寶寶就長得快?”

“……”

緋玉晗瞬間安靜,沒說話了,花容背著他不知道他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你這個混蛋!我差點就被一群獵妖師當妖怪收了!”

“什麽?!”緋玉晗臉色劇變,立刻扳正花容,仔細的檢查一遍。“你傷著了嗎?在哪兒?是誰做的?哪裏受傷了,給我看看!不是不許讓你出去嗎!”

“我沒事!”花容拉住自己的衣服,阻止他進一步的檢查,她要是有事還能坐在他麵前!

緋玉晗臉色卻沒有多放鬆,越加不放心。

“以後你必須在我身邊三尺之內!”

“什麽?!”花容立刻翻臉!“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你的那兩個蛋!”

緋玉晗不理花容時不時的無理取鬧,把她按在膝上,端來東西就開始喂,花容一邊吃,一邊罵緋玉晗沒蛇性,吃完繼續罵。

“我不要生蛋!”

“緋玉晗!你聽見沒有!我不想當母雞!”

緋玉晗劍眉一挑,夭夭可不是母雞。都已經有寶寶了,不想生蛋也得要生了。

“好了,夭夭乖……不生蛋不生蛋……”緋玉晗還是要娘子為上,娘子說什麽就是什麽,隻管說好就是。

花容又不高興了,氣道:“你竟然不要我的寶寶!緋玉晗你這個混蛇!就是蛋我也要生!”

“好好好……夭夭要生蛋寶寶……”娘子的話就是聖旨。

“緋玉晗!我不要生蛋!”

“……”

有寶寶的娘子絕對什麽都是正確的。

隻管忍就是了。

寶寶一個月的時候,花容已經很顯肚子了。

玉王府之中總算是知道為何王妃這段日子脾氣暴躁沒人性,沒想到是有小世子了!

花容附近絕對是連樹上的知了都不敢叫一聲,叫一聲就被淩香幹掉了。

吵到小姐和未來的小寶寶真是該死!

花容看著窗外,樹上到處啄知了的楚烏正忙得不可開交,花容嘴角微抽,沒這麽誇張吧?

“淩香,你下來!”這麽熱的天氣,她那一身黑毛要熱死了。

楚烏嗷嗷了兩聲,停在花容的窗台卻沒進去。

緋玉晗長長的尾巴一把帶上了窗戶,把楚烏拒之門外,楚烏撲扇幾下翅膀飛走了。

“喂!緋玉晗!你幹什麽!”

花容正欲發飆,緋玉晗紅唇勾起,長尾繞了花容幾圈,把她帶到身邊來。

“靠著你夫君便不熱了,過來。”

他和夭夭在一起可不喜歡別人在旁,即使是夭夭的心腹也不行。

花容朝外念了幾聲,就著緋玉晗涼軟的身體休息,有些驚恐的看著小腹。

為什麽才一個月就這麽大?好像有四五個月一樣!到九月的時候她甭活了!

“子玉……”

“嗯?”緋玉晗正低著頭看折子,長信子竄進懷裏花容的衣領揩油繞圈,甜蜜的氣息讓人不想停口。

“我……寶寶是不是長得快了點?”簡直就是飛速!

“嗯”緋玉晗玉顏酡紅,夭夭懷了孩子後,果然這裏大了很多……他們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行房了。

“這麽大的蛋,我生不下來……”

“嗯”挑開裙帶,長尾小心的將花容往自己這裏貼了貼。

“緋玉……唔!不行!”花容臉色一寒,夾緊腿,怒視纏繞的混蛇!“寶寶很脆弱!你自己解決你自己的問題!”

想到她當初不知道寶寶的存在,任意讓這混蛋占盡便宜,一時怒意不減,萬一寶寶因為他的動作出了什麽意外,她找誰哭去!

緋玉晗沒有放手的打算,圈緊花容低嗬,扶住她的腰,低魅道:“夭夭,寶寶是我的,不用擔心……”他們比他們的母親都強健,怎麽會因為他對他們母親合理的要求而出事?

花容臉一紅。

“不行!”

她現在很不方便,肚子大了,這混蛋竟然還提出這種要求!還不知道以後會怎樣,她肚子相對於一個月的身孕來說簡直大的離譜!

“夭夭……可以麽……”低惑魅人的低喃,咒語似的纏綿悱惻,花容墨瞳霎時蒙了一層迷霧,不由自主的圈緊了緋玉晗的脖子。

“子玉……”

緋玉晗紅唇豔絕,細細的遊一遍花容的周身,長尾纏繞花容的一腿,自然的分開花容兩肢,一路而上,熾熱抵達溫暖,圈緊腰身,貼合的嚴絲合縫。

畢竟孩子就是在這裏成長,緋玉晗並未深及此處,密實的攻占緩退,如此留戀的馨甜。

緋玉晗低首輕舐花容半裸衣襟下的春光,淡淡的清鹹充盈口腔,忍不住長信子吮噬打轉,花容低鳴一聲,被他咬的有片刻清醒,眼角含了水色,感受身體內的緊密。

竟然和孩子搶食,這個色蛇……

“夭夭……孩子生下來後不許喂奶……”緋玉晗低首輕含花容薄唇,強勢俯衝,貼著花容低魅道。

花容神智都被他強行摧散,聞言,臉色越發紅透。

“不許,夭夭……聽到了麽?”緋玉晗緋薄的唇落下細密的吻,催促道。

如此親密的接觸,不可以是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可以。

“你……”

“夭夭……好不好……夭……夭……”緋玉晗狹眸邪肆,加大了迷亂的力度,魅語低喃,衝散花容的神智,輕咬輕吮。

“……好”

“嗬……”緋玉晗細眸吻了吻花容迷離的眸子,低低的笑。

雖然用了點不入流的小手段

夏日午後,葡萄藤上掛著幾串半青半紫的葡萄,玉王府之中安寧平靜。

葡萄架下,淩香歪在一邊打瞌睡,花容正低頭縫著嬰兒的衣服。

針線有一段時日不曾碰,雖不曾被紮,繡出來的卻到底是有些針線歪斜,看來還是要多多的聯係才好。

上一段時日說是給子玉做衣服,中途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如今空閑,正好完成。

想起當初為子玉量腰身的情形,不由一陣莞爾,如今是不用了,緋玉晗是不傻了,但是子玉的性子卻還帶著,她如今也叫慣了這名字。

隻要是他那人便好。

“小姐?還沒繡完嗎?我昨日可是買了一件有趣的東西給小世子”淩香揉了揉眼睛,見花容還在繡嬰兒的肚兜,外頭在衣衫裏掏東西。

花容抬頭看了她一眼,繼續繡手中的紅肚兜,正好到了收線的截斷,打個結,以齒抿斷線頭,不經意道:

“是什麽?”

“當然是這個!小姐看!”淩香拿出在花容麵前晃了晃。

“什麽東西你要這麽……”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是不是小世子不安分?”

花容看到淩香拿出的物什,極細針的刺中手指,臉色一白。

“沒事……”花容手撫小腹,臉色微微難看。“這雙小鞋真靈巧,你怎麽買回來了?”

淩香手中拿著的正是當日她曾第一次看到阿狸時,當時那種金色的虎頭小鞋。

沒想到這東西竟然又出現在她的麵前?

當日她不明白那突然腦中劃過的景象是什麽,但是如今卻已經清楚了。

阿狸自幼生長在雲止山,當年因機緣巧合落到雲止山下,因度她之人是狐仙,她化形作幼狐在雲止山修行,卻不得不經曆人的孩提時期,這虎頭鞋曾是阿狸的師父曾在她幼時送給她的東西。

阿狸……阿狸……

阿狸已經死了。

雲止山顛,雲霧繚繞,天道門寬闊的廣場上皆是清晨起來練功的弟子,一眼望去,動作齊整而幹練。

遠望至高峰,瓊華殿璀璨而華麗。

“阿狸小師叔平日練功挺勤奮的,今日怎麽沒來?”

“阿狸師叔聽說下山時好像受傷了,數日前才醒轉,今日師尊傳話過來,說是讓阿狸師叔過去。”

廣場上的早練休息時,三三兩兩的小道士坐在一起說話,木道子坐在回廊屋簷上喝酒,聽到這談論,目光不由望向瓊華殿的方向。

當日阿狸突然昏倒,接著不久之後雲劍和雲翎被打成重傷而回,即使師兄什麽都未說,他心中也明白。

天道門弟子被人打的近乎喪命,七子卻無一絲動靜,甚至連最嫉惡如仇,受不得同門被碰一下頭發的大弟子雲穹都悶聲不語,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這打傷這雲劍和雲翎之人,他也不能下手。

這世上這樣的人不過區區幾人,而加上阿狸突然昏迷,他就是再傻也能猜到:

打傷這天道門二子之人,恐怕隻有她。

桃夭。

她竟然打傷了雲劍和雲翎,恐怕是受到了刺激,恢複了記憶。

不知道師兄到底打算做什麽?

木道子仰頭灌酒,躺在了梁上。

瓊華殿白色的石柱高聳入雲,殿外的庭院垂柳般的白色樹木倒垂長枝,幾棵桃樹終年開著璀璨的桃花,好似永不會凋謝。

小亭中央擺著棋盤,桃瓣隨風落到棋盤上,一襲白衣長袍在微微垂首看著麵前的棋盤,雪白如緞的青絲流瀉於地,柔順而飄逸,手執白色的棋子,浸冰般冷然的眸子中映著麵前的棋子,他身旁站著另一位白衣窄衫的年輕人,好像雕塑般數個時辰都不曾動一下。

阿狸委屈的跪在地上亂挪動,求救的目光瞥向左邊站著的五位師兄。雲止山七子之二無法動彈,目前就五位站在一旁。

“師父……”阿狸試探性的喚了一聲,師父依舊看著麵前的棋盤沒有出聲。

“師父,阿狸以後再也不自作主張了,您別生氣了好不好?阿狸知錯了!”

聽到最後一句,墨淵清淡的眸子微動,轉眸看向阿狸,聲音淡淡的好像天山終年不化的雪:

“知錯了?何處錯了?”

站在墨淵身後那白衣窄衫的年輕人,淡綠的瞳孔掠過一絲情緒。

知錯了?阿狸可知是何處做錯了?

我不該扔了師兄的褲衩;不該打斷了阿黃那惡狗的腿;不該把師父的酒送給木師叔;不該……不該……嗚!師父我錯了!阿狸不是故意碰斷你最喜歡的那隻簫的!

似乎每次阿狸師兄都有本事把師尊氣的幾天不理她。

“雲楓……”墨淵手中棋子一頓,似乎是感覺到了身後這第九徒弟的情緒,薄淡的嗓音道:“何事如此高興?”

雲楓眸光一閃,低頭沒說什麽。

“哼!師父!師弟就是見我受罰,心裏偷著樂!”阿狸扭著脖子氣道,她都這麽慘了,他還笑!

雲楓冷淡如冰的眸子一掃阿狸,阿狸瞬間低下頭去。

這名後來而上的九師弟總是陰森森的很是可怕,似乎很討厭她,這麽多年和她說話沒超過三句。

她至今還記得那三句話。

第一次是她頭次見到這位師弟,他當時在回廊的轉角看到自己,當時她攔著他,讓他喊自己師姐,他冷冷的說:你就是阿狸?

第二次是她和五師兄比賽,她贏了之後一時高興,說了句自己的鞭子最厲害的話,結果這人在一邊冷哼:她如何和阿狸師兄相比?

第三次就是她突然心痛至極,昏死在路上,她一醒來時就聽到他站在師父身後對師父說:還沒死。

她最討厭他了!

師父為什麽要收他為徒!真討厭!

“阿狸起來”墨淵隻手牽起阿狸,阿狸心中一喜,立刻上前拉住墨淵修長如玉的五指,纖玉般的十指如精雕玉琢,指骨清晰勻稱。

“謝謝師父!”

墨淵淡笑,也並不是真的生氣,看著她熟悉的臉,斂了眸中淡淡湧起的情緒。

雲楓不語,眼光看向別處。

如果師尊真的阻止,以她的功力,就是長了十雙翅膀也不會這麽容易的在眼皮子底下下山。

“阿狸下山可是遇到許多新鮮事,是不是阿狸師妹?”第五子雲輕使勁給阿狸使眼色,阿狸愣了愣,連忙點頭!

“是啊!阿狸遇到好多好多人!雲樓城可好看了!還有很多好吃的,還有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對了,阿狸還碰到了很多獵妖師和地妖!”

墨淵沒有打斷阿狸的話,重新執起白色的棋子,走著十幾年不曾變的棋路,棋盤上,黑子多年未變,一直在變的是白子。

好似怕別人動了什麽,這墨色的棋子無論是什麽的天氣,永遠放置在棋盤上,盡管如此,棋麵已經光滑如新,不染塵埃。

“阿狸遇到好多奇怪的人!那裏還有各種各樣的東西!”

“對了!阿狸還遇到了一個和阿狸長的一樣的人!”

“啪!”的一聲,棋子掉落。

阿狸疑惑道:“師父,你的棋子落了”說完,轉身去撿,在要觸到棋子的瞬間,墨淵眸色一深,手淩空一攏,那地上的棋子已到了掌心。

“沒事,你繼續……”

“哦”阿狸也沒覺得什麽,繼續道:“那是一個很奇怪的大姐姐,她看都不看我一眼,當時雲劍師兄突然攔住她,她一揮手,四師兄都不是對手呢!”

墨淵瞳孔一縮,手中的墨子幾乎嵌入掌心。

除了阿狸,其餘在場的幾人眸色各異,一時隻有阿狸的聲音響起。

是她嗎?真的找到她了。

“她真的很厲害?是怎樣的人?”第五子雲輕急切問道。

阿狸以為他對自己的話感興趣,笑道:“她真的很厲害的!可冷酷了!就是不喜歡阿狸,阿狸叫她的時候,她一下就甩開了阿狸,好像很討厭阿狸……”

“她看著和阿狸差不多年紀,和木道子師叔很要好的樣子,師叔總是向她討酒喝,她一邊罵師叔糟老頭,一邊讓人給師叔打酒……”

墨淵眸底微暖,正想問什麽,喉間一甜,努力強忍即將出口的咳嗽,白玉般的容顏上隱隱透了不正常的紅暈。

她過得還好嗎?

還是和以前一樣嗎?

還是那般忤逆的性子沒改嗎?

“她已經成親了,是玉樓城的玉王妃,是……是……”阿狸眸光一閃,心思飄向他處,也沒注意到她身旁幾人臉色劇變,繼續喃喃道:“她嫁給了緋玉晗……”

“咳咳咳!”

“師父!師父你怎麽了!”

“師尊!”

墨淵猛烈的嗆咳,容顏蒼白,幾乎要將肺腑都要咳出來。

“咳咳咳!咳咳!”

“師父!”

阿狸驚聲尖叫一聲,看著墨淵幾乎咳的無法說話,立刻上前扶住他。

“咳咳咳!咳咳咳!”

緋玉晗……緋玉晗……

她還是嫁給了他,他沒死,他最終是和她在一起了。

“咳咳咳!緋玉晗……”

“師父……您進去休息好不好?師父,不要再碰這些帶著寒氣的玄冰棋子了!師父!”阿狸雙眸沁淚,泣道。

為什麽師父要一直和這些棋子在一起!這些棋子!

阿狸看著這盤數年不變的棋子,眸光陰寒,猛的甩袖,作勢欲掃掉這盤棋!

“你幹什麽!放肆!”

墨淵冷顏瞬間冰冷!猛的一掌推開阿狸!嘶怒!

阿狸一時不查,被猛的擊出幾米之外,長袖掃落了數顆墨子。

墨淵顧不得咳嗽,匆忙揀起地上散落的棋子!手腳有些無措的一一放上去,其餘六人,臉色微變,立刻上前去拾散落一地的棋子。

阿狸的棋……

她說過她出去一會兒就回來下棋,什麽時候解開了她就會回來吃飯了,阿狸說過的,阿狸還會回來……他一定會解開棋局,他一定可以!

阿狸被墨淵猛的推出去,沒想到所有的師兄竟然不是來安慰她有沒有受傷,竟然在乎這些棋子!在乎這些棋子勝過在乎她!

師父從來沒有這麽對她!師父竟然推她!這麽吼她!

阿狸瞬間眼框浸淚,淚珠子在眼眶打轉。

“師父……你……”

“真沒用!”

阿狸眼淚一滯,看到眼前的一雙黑色的長靴,白褲墨靴,這般冷厲的語氣,隻有他……隻有那個冷血師弟!

雲楓俯首看著攤在地上哭的阿狸,麵上露出厭惡,冷道:“不要做出這般侮辱她形象的軟弱動作,知道嗎?如果下次再被我看到你破壞她的痕跡……”

雲楓指尖一攏,一塊白色的棋子瞬間化作粉末散入空氣,冰涼的手勾起她的下巴,冷嗤。

他和別人不一樣,一樣的臉不會讓他覺得安慰!

擁有一樣的臉,卻沒有那般的靈魂,隻是侮辱他曾經最敬重的人!

阿狸瞳孔微微瞪大,似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說要殺她!他瘋了嗎!

墨淵擺放好棋子的位置,神色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

已經不是她當年親手下的棋子,不是了……

這些墨子的每個位置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可是如今這些已不是她的手下的。

墨淵閉上眸子,冷聲道:“關入削骨塔一層反省……”

“師父!師父!阿狸不要進去那個恐怖的地方!阿狸害怕!阿狸不要去!”削骨踏是懲罰犯重罪的地方,樓層越高越可怕!他竟然要將她關進去!

“師父,你不疼阿狸了嗎?師父!阿狸不要去!阿狸不要去那種地方!”

“帶下去!”墨淵額角微突,隱忍了莫名翻湧的怒意。

“師父!阿狸不去好不好!阿狸會死的!阿狸打不過那些妖怪!”阿狸拉住墨淵的衣角,怎麽也不想去那種地方。

雲楓冷嗤一聲,不過是最低層次的一樓,又不是第九層。

“師父!阿狸不要去!阿狸……”

“夠了!不要再說阿狸!”墨淵驀然暴怒,毫不留情一手掃開阿狸!

阿狸瞬間嚇住了,呆呆的看著墨淵。

一直到阿狸被帶入削骨塔,其餘幾人都不發一言。

削骨塔,曾經關過阿狸的削骨塔,阿狸當初被關進九樓,為了救緋玉晗,一路而下幾乎斬盡了樓中的妖孽,渾身浴血的衝出來。

如今的削骨塔能有多大的危險。

“師父,雲穹先行告退”

“雲輕也告退……”

“雲晟……”

一群人紛紛離開,隻剩雲楓和墨淵兩人。墨淵看著眼前的棋局,淡淡道:

“時間不多了,我親自下山……”

雲楓一怔,一時竟難以控製的震顫,半晌方道:“雲楓與師父同去”

“……好”

皇宮禦花園百轉千回,緋嫵以太後的名義請花容進宮,此時正陪著花容閑逛禦花園。

夏日炎熱,花容確是閑不住,帝王遮陽的雲羅金黃華蓋竟然擋在了自己的頭上,花容很是無語,不過緋嫵在側,她勉強還算坦然。

隻是陽光對於她似乎沒這麽可怕。

“你現在可是三個人,如今也快生了,不注意點不行”

緋嫵典型的盼孫子的老婆婆,突然變得慈祥和藹,觀世音似的慈善,花容心中發毛。

而且,什麽叫快生了?

花容努力使自己看起來臉色比較正常,她不敢說自己才兩個月,看肚子都是快生的樣子,她內心惶恐誰知道!

嚇都要嚇死了!

恐怕是因為這孩子不同血脈,長的速度簡直無法述說!

緋玉晗那混蛋,他真身那麽大,她望他就像望一座山,她這小體型能生下這麽大的蛋?

花容臉色每每想起這個問題就心中冒冷汗,一陣陣的發寒。

“緋姨……”花容有些幹澀的開口。

“怎麽了?”

“蛇是不是都是生蛋的?”

“是啊”這是個人都知道,雖然有的蛇是直接生小蛇,但是比較還是少數。

“那我……”

“這倒是沒事,你到時候生下的應該是孩子,緋玉晗他比較是人性與你在一起,應該是孩子吧……”緋嫵看到花容臉色發黑,不敢繼續說下去。

看樣子,這孩子有可能是緋玉晗在人蛇狀態有的。

“我要去休息休息……”花容撫額,有眩暈的前兆,那混蛋,她真想炸了他喂蛋寶寶!

這個樣子一看,她也生不下這麽兩枚蛋,才兩個月就這般大了!

緋嫵看著花容離開,甚為不解。

雖然是說可能是蛋讓夭夭有些無法接受,但是好歹還有一個月就生了,有緋玉晗在,應該是很容易保住母子平安。

生下來了還不是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蛋,隻是多了一層殼兒,怎麽夭夭就是無法接受呢?直接生下來才覺得好奇怪。

緋嫵搖搖頭,完全忘記了她是蛇,花容還是比較正常的人。

又不是哪吒他娘,正常人誰會生下一個球?

“喲,這不是玉王妃嗎?”酸氣衝天的聲音傳到耳邊,花容步子一頓,看向那盛裝的女人。

翠綠煙羅華衣裹住玲瓏的身段,外披白色紗衣,一襲拖地水仙撒花裙。發束鳳髻,金色的釵飾滿頭,陽光一晃,花容眸子眨了眨,有些刺眼的陽光反射。

這個女人?看著有點麵熟,這聲音確很熟。

是那位皇後?

薑綺憐圍著花容譏誚的掃了一圈,目光掃到她隆起的腹部,麵露嫉恨,冷諷:“喲,玉王妃這懷的是誰的種呢?不知道玉王爺被誰帶了綠帽子呢!”

如果不是顧忌到孩子他爹,她真想說,給歐陽晗帶的綠帽子,氣氣這個女人。

“皇後可真是說笑了,花容可聽說皇後深蒙皇恩,想必是早就有了,花容哪有皇後娘娘好福氣!”

“你……!冷花容,你不過是一個王妃!竟然敢這麽對本宮說話!見到本宮也不知行禮!你爹真是沒教好你!”薑綺憐看著花容冷笑,見旁邊都沒有,揮了揮手,她身邊的侍女立刻上前。

“娘娘,有何吩咐?”

“玉王妃竟敢見本宮不跪,好好教教她該有的禮儀!那肚子裏的也不知懷的哪家的野種,好好也好好教教!”

“是!”

那婢女獰笑的走向花容,不過是一個孕婦,她還怕什麽!而且,娘娘的意思是弄掉她的肚子!

花容頗為好笑,她牙縫一向比較大,這種小伎倆,就是塞牙縫都不夠。

這孩子也不是那麽容易掉的,緋玉晗那色蛇都不知道節製色性,她孩子還依舊茁壯成長。

花容閃身躲開那侍女,眸光瞧到枝頭那緋色的身影,暗罵一聲,緋嫵那死老太婆,不罵她就是不知道下來幫自己的孫子一把。

竟然在一邊躲著看熱鬧!

緋嫵往嘴裏扔了顆葡萄,看著花容躲閃,看什麽時候有空隙她再去護她的寶貝孫子。

可惜花容豈會讓她孩子受到一絲傷害,就是一個碰到都不行,緋嫵就在一旁閑著了。

“沒用的東西!”薑綺憐上前,一巴掌甩向花容!腳踢向花容的肚子!

花容眸光森寒,一把抓住她的手,冷笑:“你就這麽喜歡踢我的孩子?”

“哢嚓!”骨斷筋裂之聲!

“啊啊啊!”慘叫聲震徹雲霄!

“娘娘!”那婢女見狀,尖叫一聲,撲向薑綺憐!

花容一把甩開被折斷手骨的女人,冷笑,一腳踩向她的肚子!

“啊啊啊!冷……冷花容!本宮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是嗎?”花容笑逐顏開,腳一擰,踩得薑綺憐尖嚎,瞬間喪失了叫的能力。

緋嫵嘴角微抽,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被幹掉了?

“你……你竟然敢踩皇後娘娘!”薑綺憐的婢女驚駭的看著花容,沒想到這玉王妃簡直就是向天借膽,竟敢這麽踩皇後!

“冷……冷花容……本宮……一定不會放過你!”

花容屈肘盯著薑綺憐,臉上掛著觀音似的笑容,慈眉善目,柔聲柔氣:“你看看你,都說不會放過我了,那我還是先滅口吧!人殺我之前先送她下地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薑綺憐臉色醬紫,牙齒打顫:“你……你……你不能殺……殺我!”

“為什麽?”花容扶著有點酸的腰,不解道。

“因為我是皇後!我是一國之母!你殺了我是要抄家滅九族的!”

“是嗎?”滅九族?花容掃向緋嫵,讓緋玉晗自殺去吧!

“你不能殺我!”

“可是你要害我子玉的寶寶,還是留不得,真可惜,我怕髒,要不要殺生?”對於花容這無恥的人,緋嫵早已領教過了。

“誰要害朕的孩子?”歐陽晗森寒的聲音突地平地而起,瞬間鎮住了在場的數人。

薑綺憐自動的省略歐陽晗這句奇怪的話,奄奄一息的哭喊:“皇……皇上救命!玉王妃要殺臣妾!”

“哦?”歐陽晗抱起花容,溫熱的手掌輕撫隆起的小腹,溫聲哄道:“孩子今天可鬧騰?”

花容眼瞥一邊,踩的薑綺憐踩得不亦樂乎,惡劣的本質彰顯無遺,直指薑綺憐,委屈道:“她說我這孩子是野種,他爹就是笨蛋,一看就是沒膽子保護他娘子的傻子,而且還罵我給歐陽玉帶綠帽子!她就是說我不是好女人!”

花容瞅著緋玉晗,我是不是好女人?

緋玉晗分辨著花容這話裏有哪些是她胡謅的,哪些是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又胡言亂語。

夭夭雖然總嚷嚷不生蛋,但是絕對不會說出孩子是野種這種新鮮詞。

薑綺憐駭然的看著歐陽晗,看著他嗬哄冷花容,他剛剛說什麽?

朕的孩子?!朕的孩子!

那孩子不是歐陽玉的嗎?什麽時候變成了皇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