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恢複
倉央雪山，一年四季都是白雪皚皚的樣子。但是奇怪的是，這裏隻有大風，而沒有大雪。沒有人知道，為什麽明明沒有下雪，但是這裏的雪卻永遠不會融化。
一個陽光和煦的午後，王小山躺在一張藤椅上，悠閑地喝著下午茶。他的旁邊，躺著同樣白發蒼蒼的馬婕。
兩人已經醒來有兩天了，他們自己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能夠活下來。
這兩天都是一個叫做小二的小孩在照顧他們，忙前忙後地給他們端茶送水。
小二是一個很老實的男孩，他還有一個哥哥，不過他的大哥不怎麽喜歡王小山他們，一直在背後給他們冷眼。
王小山前幾天隻剩下一口氣了，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反而恢複了不少，已經能慢慢地走路了。不過情況依舊不容樂觀，他估計現在的狀態已經是極限了。
生機的流逝連他體內的朱雀鼎都無能為力。雖然修為還在，但是他們的身體卻根本不允許他們做出劇烈的動作。
王小山閉著眼睛，享受著溫暖的陽光。而馬婕則躺在他的身邊，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兩人就如同一幅唯美的畫像，一動不動，顯得那樣的恬靜安詳。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從遠處慌張地跑了回來。
王小山問道：“小二，你怎麽了？”
小二沒有搭理他們，而是直接衝進了房間裏，焦急地大喊道：“大哥，你快跑。那些官兵來抓人了。”
小二的大哥叫阿一，聽到弟弟的呼喚，慌張地跑出了房門，向著村外跑去。
“哎喲！”可是沒跑多久，就有一個身穿黑衣的人一腳把他踢到了地上。
那個黑衣人拿出了一個令牌，道：“雪狼城城主有令，凡村中十五歲以上的男子，都要到倉央礦山挖礦三年。小子，乖乖跟我走吧。”
啊一哭喊道：“我不要去。去挖礦的人從來沒有活著回來過的。而且我才十四歲，沒有十五歲。”
這時，又來了一個黑衣人，上來就是一巴掌，打得阿一半邊臉腫的老高了。那人喝道：“去年你就十四歲了，今年你還十四歲啊？”
他一隻手扯著一個少年的衣領，伸出另一隻手要來抓阿一。
阿一想要閃躲，卻又被一腳踢到了地上。
阿一臉色蒼白，驚恐地喊道：“弟弟救我，我不想死啊！”
小二哭著跑了過去，抱著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大腿，道：“求求你，放了我的哥哥吧。要不。。。要不抓走我吧。”
那人看了小二一眼，笑道：“那就一起抓走吧。昨天正好又死了兩個倒黴鬼，人手正缺得厲害。”
阿一大叫道：“我弟弟才十一歲，你們不能這樣。”
黑衣人提起阿一，將他在地上甩了一圈以後重重地砸在了一塊大石頭上，冷冷地笑道：“不能這樣？大爺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再廢話，我就弄死你。”
兩個黑衣人拖著阿一和小二就要離開時，王小山突然開口道：“等等！”
那兩人回頭望了他一眼，其中一個笑道：“怎麽？你也要去挖礦嗎？”
小二大叫道：“老爺爺已經不能走動了，你們抓他沒用。”
他又對著王小山喊道：“老爺爺，你別管我們了。屋頂上我藏著果子，夠你們吃一個月了。不過之後就要你們自己想辦法了。”
兩個黑衣人走道了王小山的麵前，其中一個指著馬婕道：“這是個美人兒啊。”
另一人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笑道：“你瘋了啊，他的年紀都夠做你奶奶了。”
馬婕怒斥道：“我是你奶奶！”
先前那人調侃道：“他罵你呢！”
後麵那人呸了一口，道：“老太婆，你再多嘴一句，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形勢比人強，馬婕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王小山開口道：“雪狼城是趙國的還是金國的？”
前麵那人道：“老頭，你腦袋是壞了還是怎麽的？我雪狼城當然是金國的。”
王小山點頭道：“我與金國的完顏安有過一麵之緣，你們
給我一個麵子，放了這兩個小孩。”
前麵那人大笑道：“海遼王世子完顏安？我還與大王有一麵之緣呢。給你麵子？你是誰啊？”說著，他一腳踢翻了王小山的藤椅，讓他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咳！一口鮮血吐出，王小山衰老的身子經不住這樣的折騰，一下子便摔成了內傷。要是換了一般的老人，恐怕這傷就要影響著他的餘生了。
小二和馬婕一聲驚呼，緊張地看著他。
體內朱雀鼎運轉，王小山的傷勢慢慢恢複，而他也艱難地站了起來，道：“最後一次機會，這麵子，你給還是不給？”
王小山身體雖老，但是眼神清明，氣勢迸發而出，使得他麵前的兩人如墜冰窖。
後麵那人哆嗦了一下，罵道：“你還真以為你是誰？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說著，他一拳揮出，打向王小山的腦袋。
“唉！”王小山歎了一口氣，平靜地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在那人的拳頭快要打到他的時候，一隻金色的巨蟒突然飛出，一口咬住了他的拳頭。
巨蟒大尾巴橫掃而過，兩個黑衣人同時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眼看著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小二和阿一，還有之前被抓來的那個少年，都張大了嘴巴，驚恐地盯著巨蟒。
王小山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慢慢地走了過去，在黑衣人的麵前蹲了下來，伸出了他的雙手。
攝魂訣發動，一股生機流入王小山的體內，讓他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
“說一說吧，這個雪狼城是怎麽回事？”王小山淡淡地道。
阿一和那個少年已經嚇傻了，躲在一邊瑟瑟發抖。
小二硬著頭皮走了過來，小聲地道：“雪狼城是倉央雪山上的霸主，控製著山上的十幾個村子。他們十分的霸道與殘忍，抓走村中超過十五歲的人去幫他們挖礦。
一開始他們隻抓走男人，後來男人死得死，跑得跑，他們就開始抓女人。現在他們變本加厲，連小孩子也不放過了。”
馬婕緩慢地走到了王小山的身後，問道：“那你們幹嘛還住在這裏？快點逃了啊。”
小二解釋道：“我們兩個小孩，要是貿然離開村子，一定會餓死的。本來打算等哥哥十五歲以後我們再跑的，結果他們今年就來抓人了。而且村中現在隻剩下老人和小孩了，要是連我們幾個十來歲的都跑了，那就沒人去找食物了，其他人都會餓死的。”
“畜生！”馬婕大罵道。
王小山咳了一聲，道：“可惜現在我們身受重傷，不然一定端了雪狼城。你現在怎麽樣？”
馬婕答道：“行走沒有問題。但是我不想就這麽走了。”
王小山看了她一眼，道：“你還能戰鬥嗎？”
馬婕道：“這裏遍地是雪，如果布陣的話，我有把握對付禦氣期七層以下的高手。”
王小山問道：“小二，你知道雪狼城的實力嗎？”
小二想了想，懵懂道：“雪狼城裏麵有很多的人馬，他們還有能飛的仙人。”
“能飛的仙人？多嗎？”王小山鄭重道。能飛是禦氣期的標誌，如果人數眾多的話，那他們就沒有一絲希望了，還是趕緊逃命要緊。
小二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王小山否決道：“太冒險了，我們先離開這裏。”說著，他招呼一聲，滄海金砂蟒托起了他和馬婕。
王小山帶上了小二和阿一，四個人向著山下走去。
當他們走到山腳的時候，突然發現身後的村子已經是火光一片了。
小二和阿一臉色蒼白，忍不住大聲哭喊了起來。
王小山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一道聲影從天而降，落在了他們的麵前。
接著，大約三十個騎著雪狼的黑衣人圍住了他們。
“跑啊！繼續跑啊！”那個禦氣期的高手大喊道。
劉傑今天帶隊來抓壯丁，沒想到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兩個手下在一個小村子裏被人打死了。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他的麵子往哪裏擱？所以他很氣憤，一定要把凶手抓出來，大
卸八塊。
王小山笑道：“人還是跑不過狗啊。”
“恩？”劉傑哼了一聲，一揮手，道：“把他給我抓起來，我要割了他的舌頭。”
兩個人騎著雪狼走了出來，拿著一根繩子，想要去綁住王小山。
當他們走到王小山身前的時候，一直不動的王小山突然伸出了手，按在了他們的腦袋上。
攝魂訣發動，那兩個人連同他們身下的雪狼都被王小山吸光了生機，歪到在一邊，死掉了。
“哇呀呀！”劉傑怒不可遏，萬萬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對方還會反抗。
他抽出了自己的大刀，對著王小山劈頭砍下。
王小山微微一笑，並不慌亂。他身下的滄海金砂蟒閃電衝出，迎著劉傑頂了過去。
一人一蛇纏鬥在了一起。成年的滄海金砂蟒可以力敵普通的禦氣期高手。
而王小山的這隻滄海金砂蟒不僅每天都受到朱雀鼎的影響，而且還吞食了不少好東西，戰鬥力更是遠超同類。
劉傑越戰越心驚，心中生出了逃跑的念頭。
既然沒有決一死戰的勇氣，那就不可能會取得勝利。在高手的對決中三心兩意，那就注定了失敗。
滄海金砂蟒趁著劉傑一個失誤，大口一張，將他的武器吞了進去。
劉傑嚇得亡魂大冒，轉身就走。
滄海金砂蟒奮起直追，最終尾巴一掃，將劉傑直接從天上拍了下來，震斷了他全身的經脈。
在天上的對決分出勝負時，地上的對決也結束了。
在吸收了四個人的生機以後，王小山恢複了一點行動能力，從而輕鬆地打敗了圍捕他們的三十個雪狼騎手。
形勢所迫，王小山沒有任何猶豫地吸收了他們的生機。
當王小山最後一個吸收掉劉傑的生機的時候，他的身體強度徹底地恢複了。除了鬢角的一縷白發，他再也看不出一絲衰老。
阿一和小二驚訝地圍在他的身邊，高興地歡呼不已。
“大哥，我說的沒錯吧，他們就是我的貴人，一定能改變我們的一生。”小二高興地道。
“恩，看來這一次老瞎子沒有說錯，我們要轉運了。”阿一也是興奮不已。
他們在王小山的身上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美好的未來。
與手舞足蹈的兩個小孩不同，馬婕的臉色卻有些難看，盡管她刻意地掩飾了，但是還是逃不過王小山的眼睛。
王小山摟著她的肩膀，細語道：“怎麽了？不開心？”
馬婕搖了搖頭，道：“沒什麽！”
王小山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現在一定覺得自己配不上我了，在自卑著。”
馬婕掙脫了他的手掌，反駁道：“我沒有！”
王小山又上前了一步，牢牢地從身後抱住了她，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回複容貌的。”
馬婕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哭著道：“我好害怕。”
王小山假裝生氣道：“你在害怕什麽？你就那麽的不相信我？”
馬婕慌張地搖頭道：“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也許某一天的早上，你就會發現我永遠地睡著了。”
“不！”王小山搖頭道：“以後的每一天，我都要你睡在我的懷裏。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馬婕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紅暈，道：“可是。。。”
王小山霸道地打斷了她的話，道：“沒有什麽可是的。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沒有我的允許，你就不能死。我要你好好的活著，回複青春，然後給我生一大堆胖小子。”
馬婕害羞地推了他一下，破涕為笑道：“有人看著呢。”
王小山無所謂地道：“那就讓他們看著好了。”說著，他在馬婕的嘴唇上輕輕一吻。
這一吻，天長地久；這一吻，生死白頭；這一吻，至死不渝。
王小山的手掌輕輕揮動，用火焰在地上燒出了一個絢麗的愛心。
滄海金砂蟒身子一卷，靜靜地趴在阿一與小二的身邊。兩人一獸，默默地為他們獻上祝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