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章春光明媚

陸春暉曾經私下問蕭何吏:“你到底怎麽得罪郝書記了?”

蕭何吏苦思冥想還是一臉茫然,他已經被訓的暈頭轉向,覺得自己身上的毛病實在太多了,可到底哪一條是惹禍的根苗,實在分辨不清了。

陸春暉當時也沒太在意,勸慰蕭何吏說:“估計還是那天喝酒的事,別擔心,他就那臭脾氣,過段時間他氣消了也就沒事了。

陳玉麒也私下跟蕭何吏說:“我聽子善局長說,郝海平就是這個脾氣,訓人愛逮住一個人訓,短則幾個月,長則半年,等他換了目標,你就解脫了。”

然而,事實證明,他們都想錯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劈頭蓋臉的訓斥不但沒有減少的跡象,而且次數越來越頻繁,情緒也越來越激烈。以至於陸春暉隻要一發現郝海平喝了酒回來,都會半開玩笑讓陳方淩跟蕭何吏說一聲,讓他出去躲躲。

不過,隨著挨訓的次數多了,時間一長,蕭何吏倒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了,再聽那些重複的訓斥,也不再像剛開始那樣無地自容、惶恐疑惑、委屈羞愧了,倒是隱隱有了些淡定的味道。

有次郝海平書記剛訓完出門,蕭何吏立刻繼續跟陳玉麒探討起挨訓以前的話題,就跟剛才的暴風驟雨沒有一樣。陳方淩對此表示很不開心,說你怎麽能這樣呢,應該難受才對啊!就差直接說蕭何吏臉皮太厚了。

隨著蕭何吏的變化,看熱鬧的陳方淩也在變化。剛開始的時候,她還要等郝海平書記走了以後她才探頭探腦地進綜合科,臉上還擠出幾絲偽裝的同情來掩蓋開心,到了後來就直接找個借口進去大大方方地看熱鬧了。郝書記走了以後,她還要再模仿一遍,把小手往櫃子頂上一抹,看看手指頭的灰塵,然後伸到蕭何吏麵前:“看看,你看看!”,神態是模仿郝書記的,但動作是她自己加的,用那小手點著蕭何吏的腦門:“你說!這

點事你都幹不好,你還能幹點什麽!”

盡管如此,蕭何吏內心對郝海平書記的評價還是很辨證的,除去對他蕭何吏的作為,不管做人做事,郝海平書記還是非常有水平的一個人,尤為難得地是,從不裝迷糊,和稀泥,就連喬玉瑩局長有些做的不妥的事,他也非要糾正過來。而且對年輕人,總體上也比較愛護,尤其是對段文勝和陳玉麒,更是青睞有加。不過對溫葉秋,就稍微差了那麽一點,畢竟,柔和的性格和不緊不慢的做派並不對他的胃口。

日子一天天如流水般過去,一晃就是幾個月,蕭何吏他們的轉正期到了,都由技術員轉成了助理工程師,盡管一年來蕭何吏什麽也沒幹。

這幾個月,蕭何吏明顯成熟了很多,盡管依然沒有事幹,但他已經學會了苦中作樂,一邊沒事翻翻業務方麵有關的書,偶而也翻翻其他方麵的雜書,期待哪天能派上用場,一邊沒事就跟陳方淩打鬧取笑,倒也不覺得特別枯燥了。前幾天閑著沒事翻看道德經,發現兩句話很好“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又想到郝書記還有半年多就要離崗了,更覺得適合自己,便抄了下來放在抽屜裏以自勵。

陳方淩每天蹦蹦跳跳的像個開心的小麻雀,初上班的新鮮感,讓她看什麽都覺得美好有趣,更不用提綜合科那四個長相都不錯的青年了,比起中專裏半大孩子的同學,他們自然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

而綜合科也因了這一隻小麻雀的嘰嘰喳喳而變得春光明媚起來。

有了郝海平書記坐鎮家中,喬玉瑩便把重心放在了跑項目跑錢上,最近幾乎天天在外麵忙,在局裏露麵的次數越來越少。郝海平書記也是一天總有半天不在局裏,頻繁地去下麵各站所調研、談話、喝酒。這更稱了小丫頭的心,隻要一有空就往綜合科跑。

陸春輝故意嚇唬陳方淩:“別沒事老往綜合科跑

,那邊全是色浪(居然是敏感詞)。尤其是蕭何吏。”

陳方淩一甩頭,撂下一句“我不怕”蹦蹦跳跳地走了。

以前的綜合科,氣氛上總體是冷清的,一來人很少湊三個以上,二來幾個人雖然年輕,平時卻很少嬉鬧,話也總不是很多。段文勝屬於很注意細節的人,言行舉止的分寸自然把持的更嚴格。溫葉秋屬於典型的慢性人,說話少且語速柔和緩慢,即便火燒眉毛的事情他也總是慢條斯理有條不紊,不過讓人奇怪地是,雖然總是慢悠悠的,但工作卻幹得既快又細。而陳玉奇屬於外冷內熱,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清高模樣,一般人都會對他的冷漠選擇敬而遠之。唯有一個蕭何吏,雖然處境惡劣,但還算是能說能笑的。

自從陳方淩來了以後,綜合科的氣氛有所變化,鬥嘴嬉鬧時常發生。陳方淩到綜合科鬥嘴基本還是屬於遠征,屬於孤軍作戰,所以落下風的時候多。很多時候,都是蹦蹦跳跳地來,氣呼呼地走了。不過有時候她的嘴也很刁鑽,有次她尖銳地質問蕭何吏,為什麽她每次來綜合科,別人幾乎都在忙,就你蕭何吏整天閑著沒事,就沒見你出去過!陳方淩小臉得意洋洋的,這話是她一臉委屈跟陸春暉訴苦說蕭何吏欺負她的時候陸春暉教她的。

要是在幾個月以前,蕭何吏的胸口必然一陣絞痛,可是現在他的臉皮夠厚了,並不太在意,笑嘻嘻地說道:“曆來大本營裏都需要有坐鎮的啊。”

“我呸!我呸!就你,還坐鎮!坐什麽鎮?又沒有敵軍!”陳方淩一臉鄙視的表情。

“他要不在家,你會無聊的。”溫葉秋柔和地說道。

陳方淩愣了一下,臉微微有些發紅,有些氣急敗壞地轉身就走:“我才不會無聊!哼,再不來你們這了!綜合科沒好人!”

雖說氣呼呼的走了,但才第二天,就又若無其事的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