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玩偶

傅子彥雙手緊握成拳頭,那個身影一步兩步,漸漸走進瘋狂的夜店裏,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什麽話也沒有說,拖著她就往外走。

傅子芊抿住嘴角蕩漾開的那抹笑,用力地甩開傅子彥的手。

傅子彥怒氣衝衝地回頭,盯著傅子芊,傅子芊隻是閑適地靠在牆上,雙手交疊在胸前,腦袋隨意歪著,扯著一邊嘴角,似笑非笑,完全不把眼前那個渾身冰冷的人放在眼裏的樣子。

傅子芊突然笑了一聲:“怎麽,想反悔?反悔也沒用,傅子彥,你說過,今天我幫你忙,你就不再找我麻煩。”

傅子彥麵無表情:“……我不會再碰你的,但是我說過,讓我再看到你來這裏,我就打斷你的腿。”

傅子芊忍不住再次笑了出聲:“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傅子彥直接拽著她,就往外走,打開車門,將傅子芊扔進副駕座,‘砰’地一聲,狠狠地甩上車門,上了鎖,傅子芊狠狠地拉扯著車門把手,開不了,她氣得在車窗上猛拍。

傅子彥繞到駕駛座,開車門,坐進去,一手拽回要竄出去的傅子芊,麵無表情地發動車子,踩下油門,一連串的動作連貫的一氣嗬成。

傅子芊沒再鬧,一路都不出聲,茫然地看向窗外的飛逝的夜景,夜很深,街上人和車都很少,顯得冷清又悲涼。

她從車窗上看見傅子彥冷峻的側臉,傅子芊回過神,她發現她的手已經抬到半空中了,想要觸摸車窗上的那個側臉,她強製地收回手,她覺得自己惡心,他這張臉就是用來騙人的,他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然而她卻難以收回視線。

她看見他神情專注地看著前方的路況,他今天依舊穿著一套過分正經的黑色西裝,脖子間係著一條棕色印花領帶,頭發理得有些短,但看起來十分幹練精神,他平時總是這樣一副衣冠楚楚,假仁假義的模樣,終於傅子芊憤然地收回視線,他這個人,隻有脫了衣服,才露出他那邪惡的本性。

車子停了下來,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回到他們住的別墅了,她看見三樓房間的燈已經黑了,爸爸已經睡下了吧,她伸手去開車門,但是車門仍然上鎖著。

她冷冷地看了傅子彥一眼:“開鎖。”

傅子彥好似沒有聽到一樣,隻是神情冷漠地看著前方,他的聲音很冷,像似在說什麽深惡痛絕的事情:“以後不要再叫我哥。”

說完就打開車

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夜色深濃,傅子彥挺直的背影陷在黑夜裏,陰暗冰冷。

‘哥哥,我好餓,哥哥,貝貝欺負我,哥哥你怎麽不吃?我們一起吃。’

什麽時候開始,她不再叫他哥哥的呢?她有點忘記了,好似是那個雨夜,她媽媽去世的那個雨夜,一切都無法挽回的那個雨夜。

傅子芊冷笑了一聲,狠狠地摔上車門,也一並走進這間他們一起生活多年的別墅。

一片狼藉,從大廳到房間,遍布激烈的歡、愛與掙紮的痕跡。

江雪被他折騰得早已昏睡過去,趴在他身上一動不動,他伸手去拿起床頭桌上的手機,動作小心翼翼的,像似怕驚醒了身上的人。

點開屏幕,已經淩晨四點二十。

他輕輕地放下手機,沒發出一點聲音,他修長的手指觸及她背上的一處咬痕,咬痕猙獰,淤青紅紫,他重重地閉上眼睛,他終究還是失控了。

一次次地看著她為傅子彥流淚,他一次次地被她逼得失控,那天在辦公室,她說會把錢還給傅子彥,選擇他的時候,他自欺欺人的地覺得她是想留在他身邊。

他的指尖在她雪白光潔的背上留戀,除了剛才那個猙獰的咬痕,她背上還有一些深淺不一的吻痕,有些也深深地淤青了。

即使知道她深愛著傅子彥,但是他不會放手的,所以他威脅她,恐嚇她,甚至說那麽狠毒的話,要將視頻給傅子彥看,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視頻,沒關係,他知道她會留在他身邊就好。

然而在聽到她親口叫他去死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是發寒了,他以為不會,畢竟他一直深知,她恨不得他去死,所以他也不在乎用些卑鄙的手段留住她。

反正她早就恨不得他去死。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在她的發際上印上一吻,才極盡輕手地將她從身上挪到床上。

他下床,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瓶藥膏。這瓶藥膏是上次她住院從醫生那裏拿來的,拿的時候,他以為他不會有機會再用到,他從來沒想過要弄傷她,但是她總有辦法將他怒。

他打開藥膏,抬起她雙腿,終於她還是被他折騰壞了,他用手指沾了些透明的藥膏,擦在看得見撕裂的地方,和看不見的裏麵,她細碎地痛吟了一聲,他抬起頭,幸好,她沒有醒。

聽說這個藥膏是美國進口的,他不管哪裏進口,管用就行,他不希望再看到她發燒。

將藥膏收好,他躺回床上,小心地將她重新擁入懷中,他幾乎要歎一口氣,她就躺在他的懷裏,這份真實的感覺,他覺得他做過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江雪慢慢地睜開眼睛,房間裏麵很暗,她不知道幾點了,她掙紮著爬起來,然而整個人又重重地摔回床上了,她整個人就像被車子撞了,撞得裏麵的骨頭支離破碎全都錯位了的感覺,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

她攤在床上,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越淩峭的身影,她乎了一口氣,但是漸漸地覺得眼角發涼,她伸手一摸,滿手都是濕意,她絕望地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她一輩子都逃不出這個魔鬼的手掌心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她才拖著被折騰誇了的身子,爬了起來。

她衝刷過身子後,拿起掛在架子上的一套新女裝,套上,出了房間。

她才出了房間,有傭人迎了上來:“江小姐,午餐已經準備好,先生已經出去了。”

江雪厭煩地看了那個傭人一眼,她好不容易才平複了些許的心情,被她一句‘先生已經出去了’完全破壞了,她厭惡她那種語氣,好似她和越淩峭是夫妻一樣,她有必要跟她報備這些嗎?

但江雪沒有說什麽,她也沒資格說什麽,她不是女主人,她什麽都不是,她隻是一個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偶。

她跟在傭人身後,去吃午飯,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昨夜一整夜的猛烈需索,她幾乎所有的能量都被耗盡了。

越淩峭不在,吃過午飯後,江雪就自己收拾好,拖著疼痛的身子離開。

隻是沒想到在門口竟有兩個保安守著,左右護法那樣,一左一右伸出手擋在她麵前,麵無表情地說:“江小姐,你不能離開。”

江雪覺得憤怒但是卻氣餒,看來越淩峭是打算軟禁她了。

難道她就這樣屈服?不屈服能怎麽樣?江雪狠狠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一想到他手上有那種視頻,她整個人都要崩潰。

終於江雪還是按耐不住,打了電話給越淩峭。

“我要回家。”

“吃了飯嗎?”

越淩峭突如其來的這樣一句話,生硬的語氣中不乏關心,江雪無由來的覺得惡心,他一邊拿捏著她的命脈,一邊假惺惺地裝好人。

她不知道他是什麽心態,昨晚她掐著他的脖子,叫他去死,他也狠狠地把她折騰得幾乎死在床上,現在卻來關心她吃飯了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