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21章 動態畫卷

了然離開之後,菩提倍感蕭條。原以為她和容鏡會一直一直的相守在一起的她,心痛的無法呼吸。她以為她是幸運的,她來到的這個世界,她有幸得到容鏡的愛,她以為他們的愛情是沒有虐的,隻有無盡的寵溺。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以為。隻是她以為。

原本以為不存在的虐,隻不過是時機未到,不曾來臨罷了。

容鏡再次來到幽蘭宮、紫竹林。法陣是一早就存在於這裏的,憑借法陣對他的依從,他相信他在這裏一定能夠找到容連和樊汶熙落得那般田地的原因。心思鬥轉之間,功力外散,許久之後,他的麵前,凝固了一方動態的畫卷。

紫竹林還是隨風搖曳的紫竹林。幽蘭宮,卻是變了模樣,一派樸實之相。宮門外有兩名守門侍衛,宮內各處均有打點瑣事的宮女,殿門外有緊候著等候主子調遣的太監宮女。視線轉入殿門內。

一名倒著茶水的宮女在同賢妃說:“你的背叛,隻會給你帶來災難,給你的兒子帶來痛苦而已。容鏡又如何?扇菩提又如何?他們與我根本就不在一個高度。你帶著墨不天蘭去向他們求助,得到了什麽,在他們眼裏,你不過一個突兀出現的戲子。還不等他們參透你戲文裏的意思呢,你就已經下場了。”

容鏡一眼就認出那個宮女是紅花,也就是尤憐。

賢妃苦笑一聲,說:“下場又如何?總歸我的目的是達到了,我就是為了我的孩子不在被你控製,如此,也就夠了。”

“哼!異想天開。”紅花冷哼一聲,諷刺的說。

“他們帶走的,不過是軀殼罷了。即使他們破了我的陣眼又如何?還是沒能放出被我改動法陣困著的容連。”紅花很是自傲的說。

“總會放出來的。我的兒子會得到救贖的。”賢妃執著的說。

紅花便不再與之交談,賢妃是死過一次的人,即便成為不死人,生前的執念依然會對她有所影響。脖頸處突然感覺到一痛,紅花的臉頰就逐漸顯現出一隻栩栩如生的黑色鳳凰,她暗自忍耐著疼痛,加快步伐離開了幽蘭宮。

‘妖凰?’容鏡凝眉,緊跟著尤憐,恍惚之間,已然走出了動態畫卷。

尤憐抵達了一處洞穴,勸慰似的跪倒在地,嘴裏念念有詞:“不要在折磨我了,你我如今已經融為一體,你就鐵了心跟了我好了。我雖然沒有絕世的容貌,但是我有本事的,你跟著我並不吃虧。”

“不,我乃妖凰,絕不屈身於人,而且還是個樣貌平平的女子。”尤憐口吻突變,整個人站了起來,畫風也變了。

“可是事已至此,你別無選擇。我是百裏大陸鳳凰棲息之地風源穀的後人,你是鳳凰,不管是良是妖,你都最應該同我在一起。”尤憐又跪在了地上,雙手抓著地麵,指頭都沒入了土裏,血淋淋的。眼神卻是愈發的堅定。

“不可能!你不美,你不恨,你不怨,你不狠!你憑什麽要得到我!”尤憐又站了起來,仰頭大笑著。突然,她凝眉望洞口一看,嘴裏警惕出聲:“是誰?”

容鏡便閃身而入。

此刻尤憐的身體正被妖凰掌控著,一見容鏡,妖凰的眉眼之中便展露出了無盡的魅惑,唇瓣輕啟:“是陛下嗎?多年不見,陛下還是如此的英姿颯爽。”

“你是誰?”容鏡冷聲問。

妖凰眉目淺笑,說:“陛下當真是薄情,居然連一直陪著您愛著您的虞魅兒都忘記了。陛下可還記得,當初您是如何將虞魅兒接進禁王宮的嗎?您不是為了虞魅兒,連禁王朝都可以毀滅的嗎?你我當年如此深情,奈何今朝就不認虞魅兒呢。”

“你是虞魅,禁王朝的亡國妖女。”容鏡冷漠的說。無視著妖凰在自己身邊搔首弄姿。

“哼哈哈哈!”妖凰笑了。說:“什麽亡國不亡國的。我出現那會子,禁王朝已經是氣數將盡了。亡國不亡國的,無非是那些所謂的國之棟梁無膽承擔,強加在我身上罷了。我不過區區一美女子。豈會有那麽大的魔力。”

“可你是妖凰,注定會成為亡國禍水。”容鏡冷聲評判著。

妖凰輕哼一聲,說:“世人稱我禍水,說我妖凰。卻不想想自己的過錯。他們不過是一群無能的懦夫。誰說妖凰降生就一定會是舉國之悲,人間災難。所謂妖凰,是鳳凰一族天生之力最強大的存在,若是有人能夠駕馭妖凰,而不是任由妖凰肆意成長,那麽一切的一切都將與之不同。”

“謬論。”容鏡儼然是不信的。

妖凰卻是冷冷的凝視容鏡,頗為失望的口氣響起:“原以為神君的獨特分身會有所不同,奈何你同常人無異,均是畫地為牢,參不出天道的真偽,跳不出世道的桎梏。”

此話之後,容鏡引為深思。妖凰沒入尤憐體內,尤憐蘇醒。她看著一言不發的容鏡,膽怯而心驚著。

容鏡問:“尤憐,你都做了什麽?”

“什麽什麽,大師兄問的話,尤憐聽不懂。”紅花緊張的說。

容鏡俯視著跪於地上的她,說:“比如,你和樊汶熙一同離開後去了哪裏。比如,你如何得到了妖凰。比如,你對幽蘭宮紫竹林的法陣知道多少,比如,容連和樊汶熙應該如何施救。”

紅花心驚著,眼眸流轉間,心裏有了對策。她說:“真美真沒想到,在大師兄眼裏,尤憐竟是如此的本事。那日,我與樊汶熙一道離開之後,一切的一切,都因為意外得到妖凰而改變了。是妖凰知道幽蘭宮紫竹林的法陣,是她改動了幽蘭宮的法陣,是她將容連和樊汶熙囚禁的。”

“是麽?”容鏡不置可否。隨即就運用功法挾製住了尤憐,說:“隻要是你做下的事,本王總會有辦法撬開你的嘴。如今你同妖凰合二為一,是誰做的,有區別嗎?”

容鏡回到王府,將尤憐交托於九野之後,就去了菩提身邊。後者此時正在荷花池邊與九條紅鯉魚嬉戲著,他從背後緊緊將其抱住。菩提身子一震,默然的放鬆下來,整個人軟軟的倒在容鏡懷中。

“如果能永遠這樣該多好。”菩提落寞的說。

容鏡下意識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問菩提:“提

兒,你可是知道了什麽?”

“王爺不想我知道的提兒都知道了。”

“放肆!他們兩個當自己的話是空氣嗎!”容鏡很生氣,如果九野和了然就在身邊,他一定毫不猶豫的給他們一掌。

“別這樣,親愛的。”菩提踮起腳尖,將吻送到了容鏡唇邊。

良久,良久。兩個人吻得天昏地暗,癡迷而決絕。菩提哭了,說:“為什麽,為什麽不能等到我及笄之後,你都還沒有十裏紅妝來取,我都還沒有給了你。為什麽,為什麽在這之前會有這麽可怖的選擇橫在我們之間。”

“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離開你。可是我又怕極了我們會相愛想殺!”菩提難過的哭了起來。

容鏡感覺到了鑽心的疼。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菩提,眼下似乎所有安慰她不要傷心的言語都是蒼白而無力的。

菩提抹了抹眼淚,目光弱弱的看著容鏡,說:“如果,如果我們不有意分開,我們順其自然,你說好不好?如果有一天,我們之中,有人預感到了相愛想殺的來臨,我們再分開好不好?”

容鏡看著菩提渴求的目光,真的無法拒絕。他問:“可是提兒,預感的出現,定然是已然發生了什麽?或者正在發生著什麽?誠如你一般,為夫更不想離開提兒,更不願與提兒有片刻的分開。可是,為夫更怕會傷害到提兒,以至於提兒會恨為夫。提兒,你能明白為夫的感受嗎?”

菩提點了點頭。她與他之間,他傷害她的可能性比較大。她凝眉思索了一會,淚流滿麵,說:“那,那就分開吧。明天還是後天,我去準備一下。”

‘明天還是後天?’容鏡的心在滴血。他不願給出菩提答案。真心不願意。

“親愛的。”菩提泛著淚光的眼,執著的看著容鏡。後者撫摸著她的臉,嘴巴吻上她的臉頰,再到她的唇,她的脖頸,大手也在她身上摸索著,突然間抓住她胳膊的力道,都在無心的加重著,帶著那種不願放開想要牢牢抓住的迫切。他呢喃道:“提兒,等著我,我一定讓你及笄,以天下為聘,十裏紅妝娶你,再和你洞房花燭。”

說完這一句,容鏡就要離開。菩提卻是拉住了他的手,說:“你不要做傻事呀。”

“放心。為夫有分寸。”容鏡輕輕拍了兩下菩提的手,安慰著。

容鏡離開王府之後,命暗一前去通知三清,自己先行去了幽蘭宮紫竹林法陣之上。等待了良久之後,了然方丈出現。容鏡上前,說出了自己的需求:“本王欠提兒一個盛世婚禮,如此分開,本王不甘心,提兒會難過。三清,本王問題,如果有這法陣的配合,你可否締造出一個幻境,一個屬於本王與提兒的幻境。幻境之中,本王是天元的皇帝,本王以江山為聘,十裏紅妝迎娶提兒,提兒會成為本王之後。”

了然方丈猶豫了片刻,見容鏡如此執著,便說:“王爺,可以是可以,可是,如此幻境的締造,必然會消耗法陣的力量。法陣的力量是王爺脫胎換骨的重要營養,用在虛無的幻境之中,貧僧認為有些小題大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