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02章 墨不天蘭

見她如此,佟倩茜歎息了一聲,說:“容明這孩子就是缺心眼,立後為賢,有你這麽好的女人他不選,偏偏選一個外邦女子。”

“沁兒。明兒哀家了解。哀家身為他的母親,他都可以無情傷害,更別說你這個貴妃了。他是個真正冷心的人,你用多麽溫暖的身體去暖和他都是不行的。到頭來,隻是讓你自己變得傷痕累累,甚至還會連累自己的家族。”

“不值得,他本身就是不值得的。”佟倩茜用自己來教育著麗貴妃。

後者見太後鐵了心的要對付明若帝,心裏盡管糾結,卻也倍感欣慰。倘若真要在自己和家族裏選一個,那麽她一定選擇家族。她的入宮本來就是帶著威脅性的,她愛上容明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隻是,顏兒和夕兒怎麽辦?’麗貴妃想著自己的孩子,愁容滿麵。

似乎是看出了麗貴妃的擔憂,佟倩茜說道:“沁兒,有慕容家的榮耀在,夕兒和顏兒就會一世安平富貴。”

僅僅這一句,就讓麗貴妃的眉宇舒展‘是呀,有慕容家在,夕兒和顏兒的未來還有什麽好發愁的。’

麗貴妃離開之後,就命人將消息帶回給了慕容風。

今夜,宮中喜宴很晚才散去,明若帝的寢宮仍舊是燈火通明。有皇家的喜事做背景,行走在皇宮中的禦花園別有一番韻味,菩提依偎在容鏡懷中,說:“親愛的,你可是欠我一個婚禮。”

容鏡微微一笑,說:“是,為夫欠提兒一個獨一無二的婚禮。”這個時候,他的心裏突然有了決定,他說:“提兒,他日你及笄之日,便是為夫江山為聘十裏紅妝相娶之時。”

菩提笑了,打趣道:“鏡,你開玩笑的吧,我們要是再成一次親,我不就二婚了嗎?難不成王爺想做本妃的第二春嗎?”

“隻要是你,第幾春有什麽關係。隻要是你,成多少次親又何妨。人未變情依然,任滄海桑田山河變換又何妨?”容鏡順著菩提的意思說。

後者則是被他弄得臉頰飛起了粉紅。

“王爺與王妃的感情可真是好。”

突兀傳來的女聲。令菩提頗為警覺。她和容鏡剛才說的話,可是有一點觸犯到皇權的。她看向來人,這位宮裝女人她在合宮夜宴上見到過,應該是明若帝的妃子。麵容清秀,帶著一股小家碧玉的風骨。

容鏡輕輕拍了下菩提緊繃的身子,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放心,她什麽也沒聽到。”

見他這麽說,菩提就放下心來。盡管她不知道容鏡究竟有多厲害,可他能不知不覺的就篡改了太後的記憶,且還對太和宮內的諸多人記憶做了調整,就足以可見他的厲害了。他既然說沒聽到,那麽這女人肯定就是什麽也沒聽到。

“賢妃見過攝政王。”

容鏡不做搭理,自顧的在菩提耳邊說道:“這位是三皇子容連的母親。”菩提有意看了看賢妃,果然,她與三皇子容連的嘴唇頗為一樣。

賢妃甚為尷尬,轉而對菩提施了個禮,說:“賢妃見過攝政王妃。”

容鏡依舊不為所動,而是示意菩提出麵。後者不解

,卻還是與賢妃說道:“不知賢妃突然打擾有何貴幹?”

如此直接的問話,令賢妃稍有一驚。隨後她忽略了麵上的尷尬,說:“本妃久居深宮,隻是聽聞王爺與王妃琴瑟和鳴相敬如賓。便心生了結交之意,王爺王妃若是不嫌棄,可以去本妃宮中坐坐。幽蘭宮獨一盆墨不天蘭久開不敗,據說,此蘭花的花蕊是上乘的好藥,天地間難求,今夜就要落蕊,若是入了泥,這好藥就算毀了。素問王妃精通藥理,定然是不願辱沒了這等世間奇藥的。”

菩提看向容鏡,她覺得這個賢妃甚是古怪。隨即聽得容鏡說道:“本王不喜歡王妃與皇宮太多接觸。你若真有心,就讓人將墨不天蘭送與王妃。”

“是。”賢妃微微一笑,便虛空喊了聲:“春分。”

便見一十五六歲的少女將一盆用黑布罩著的蘭花端了上來。方才靠近容鏡菩提,春分就在賢妃的示意下將黑布罩拿下。

瞬間,菩提就被六瓣的黑羽花瓣給吸引了。它的花蕊很美,像極了曼珠沙華的花蕊,比之給帶著一份清純,一份優雅,一份驕傲。

菩提笑了,很難想象,自己居然用這些個詞來形容了一朵花的花蕊。

賢妃送完花,便離開了。容鏡則是親吻了一下菩提的額頭,將其思緒拉回了現實。他對菩提說:“花兒已經是我們的了,回府繼續看。”

“好,我一定要接到它的花蕊。鏡,憑我對藥草的熟識程度,憑我對藥味的感知力度,我可以斷定,這朵花的蕊,是天地間罕有的奇藥。將來指不定會抵大用。所以,今晚我會好好守著它。”菩提頗為興奮的說著。

“本王陪著你。”容鏡愛撫的摸了摸她的頭。

兩人乘坐馬車回府,途中,菩提也是關注著花兒。回到府裏,菩提拉著容鏡帶著花兒直接就去了藥房。

明若帝與錦柔就寢之後,餘氏安然的在寢室外守夜。偌薑與封月則在不遠的地方,觀看著這裏。

“偌薑,你對她動了情。”封月說。

偌薑點了點頭,說:“我不想欺騙自己,可我很清楚,我對她隻有兄妹之情。盡管,找到她控製她隻是為了更好的統治西疆。可很多事情,很多初衷,在不經意的相處之中,慢慢的改變了。”

“背叛君主沒有好下場。”封月提醒著。恰聽得偌薑反駁:“我沒有背叛君主。隻是對錦柔不舍而已。隻是心裏不舒服而已。該做的事情,該完成的任務,我有哪一次是沒有盡心盡力去做的。”

封月靠近他,將偌薑的頭按到自己懷裏,說:“想哭就哭吧。過了今天,她有她的人生,你有你的使命。再見麵,怕是會形同陌路。”

偌薑便抽泣了起來。

扇文殊回到相府,見到等著自己的柳岩,便是一肚子的火氣。他簡單的敷衍了柳岩幾句便去了玉巧兒那裏。

‘目前的相府,也就巧兒那裏能讓他舒服一些。’扇文殊頭痛的想著。

柳岩心裏氣憤,卻也隻能生著悶氣。因為綏陽公主的突然出現,她被母親控製了權利。且母親勒令她近期不要有所動作,不然很可能會讓

柳家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她聽的驚嚇,她自認為算是了解母親的人。母親既然這麽說,定然是發生了什麽令母親警覺的事情,很可能會動搖柳家的根基。

盟裏被九野放掉之後,便自顧自的去了相國寺,畢竟是餘情未了,餘恨未消,思念恰如濤濤之水,他便順從了心的指引。寺中景致依舊,卻已不見佳人。

黎明時分,菩提妥善收掉了花蕊。墨不天蘭瞬間就枯萎了,隨即化為一灘血水融入泥土之中。容鏡見此情此景,說:“賢妃怕是已命喪九泉。沒想到,尤憐的轉生之術,賢妃卻能找到最簡單的一種方式。”

菩提聽得雲裏霧裏。她問:“怎麽回事?這些個花蕊,我還要不要用來煉藥?”

容鏡微微一笑,解釋道:“賢妃將自己的生命耗在了墨不天蘭這株花朵之上。采用的方法和尤憐轉生的女屍身上的法子一樣。這些花蕊就是她的重生,提兒若是將她煉成藥丸,那麽那顆藥丸一定是天生就具有靈性的,沒準,藥丸頃刻間就能變成賢妃。”

菩提驚得手一抖,花蕊灑在了地上,無聲無息的化作血水融入了石磚之中。她說:“害我白辛苦一陣子。”

“轉生之術是鳳源穀的秘術。當今世上知曉如何實施的人,除了尤憐再無他人。賢妃與這株蘭花之間的生命力轉換,少說也有四年。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尤憐會將轉生之術教與她人。若非是她傾心教導,賢妃萬萬不能與蘭花一同活到現在,可為什麽,賢妃偏偏找上了提兒呢?”容鏡悠悠的說著。

菩提白了他一眼,說:“都怪你,害我把花蕊給弄死了。莫不然,它變成了美人還能回答你一二。”

容鏡搖搖頭,說:“尤憐的事又不急,本王遲早會查明白。提兒莫要操心。”

菩提輕哼一聲,說:“我才沒有操心。回去睡了。困死了,我要去補美容覺。”

就在她睡覺的時候,慕容風將太後的心思說給了容鏡聽。後者聽罷,微微一笑,說:“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著。很好。”

慕容風遲鈍一下,說:“王爺,我舅媽想在今晚去看看佟佳樂。”

“嗯。本王會轉告王妃。”容鏡點了點頭應允道。

自從被關入大理寺的牢房,佟佳樂就整日整日的哭泣著,如今眼睛也已經給哭瞎了。她從不曾想過,自己的命運會是如此,不單害了母親,也害了父親,最後還要連累到佟家。本來她是不知道的,可是自從墨敬庭回來之後,她得到了太後的提點,她就知道皇帝想要廢了她了。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皇帝居然會陷害她殺了自己的母親,給她按上了這麽個喪盡天良的罪名!

“皇後今天怎麽樣了?”

“還在哭?這眼都哭瞎了還哭?”

“不哭還能怎麽樣,都說落架的鳳凰不如雞。”

“如果不是她最近風頭太旺,她還能更慘些。”

“吆,虐待人什麽的,哥們最喜歡了。”

獄卒們肆無忌憚的說話聲,令佟佳樂又怕又怒。可她又能如何?自從被廢了後位,她已經放棄了生還的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