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75章 隨軍出征

皇帝一陣冷笑,“想來都是要害你與寧王才費盡心思弄出了這等笑話?”

“雖並非絕對,但也不能杜絕這類可能。”容色回答的絲毫不心虛,盡管她並不篤定那樣的事情是不是寧王所為。

“要害你們的人可有眉目?”

“暫無眉目,但隻要有人心懷不軌,總會露出寫馬腳的。”

“給你十日期限,你若是找出加害你與寧王的幕後主使便罷,若是找不到,你便提頭來見!”

容色也不膽怯了,抬起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皇帝冷靜的道,“隻怕到時候聖上殺不得草民了。”

皇帝沒有說話,但是表情中的不屑已經暴露了他此時的心緒。

“縱然聖上看明白了奇石鬧劇,但是百姓並不明白。現在百姓都已經認定我是未來的一國之母,若是聖上對我動手,隻怕會引起眾怒。眾怒難犯,聖上比草民深有體會。”

皇帝眉頭微皺,“你敢威脅朕!”

“草民可不敢威脅聖上,而是說出實情。十日之內不管草民是否查的幕後黑手,聖上都要不了我的命,這是事實。”

“朕若想要一個人死,有千百種法子。”

“我是東陵盟的人,江湖神醫,若是要動我,即便是聖上您也得考量考量。”容色絲毫沒有給皇帝留麵子,“所幸容色在江湖上還薄有虛名,便是盟主不計較,江湖中受過我恩惠的人也不可能不計較。聖上不會為了我一條賤命與江湖為敵吧?”

皇帝的神色越發的深沉,一直沒有接容色的話。容色見狀拱拱手道,“聖上,若是沒有別的事情,草民就告退了。”

“若是朕現在就將你抹殺,你覺得你還能如此威脅朕嗎?”皇帝突然冒出了這句話,眼中有殺氣一閃而逝。

“聖上不會這麽做,草民在入宮之前就拜托了猛虎幫的人,若是兩個時辰之後我沒有出去,便將皇帝誅殺容色的消息放出去。無論是十日之後要我的命,還是現在就要了我的命,結果並沒有什麽不同。”容色毫無畏懼,坦蕩蕩的看向了皇帝。

“聖上,寧王殿下求見。”內侍匆匆趕來道。

皇帝冷哼著道,“不見。”

“殿下說有西北叛亂的要事要稟報,必須麵聖。”

皇帝思忖了一會兒才道,“宣進來。”

寧王進來之後目不斜視,直接跪拜後稟報了西北叛亂一事,皇帝思忖良久才道,“此事明日早朝再議,你先退下吧。”

“父皇,不知你召容兒進來所為何事?若是因奇石之事,大可不必宣召容兒,一切都是兒臣的不是。”寧王的頭低的很,一向高貴的頭顱此時垂了下來,倒是讓容色有些震驚。

本以為寧王高高在上,誰也不可能讓他低下頭,卻不曾想今日為了自己這般伏小做低。

“這個女人用不著你來為她求情。”皇帝冷笑道,“連朕都敢威脅的女人,你覺著她能吃虧?”

皇帝說到這裏,容色還是有些小驕傲的,畢竟沒有被欺負還威脅了一把天子,確實是挺令人覺得驕傲的一件事情。

寧王側著頭看了一眼容色,似乎並不相信皇帝口中的話。容色朝著他攤了攤手,表示皇帝說的就是實話,這回輪到寧王詫異了。

“行了,你們都退下吧。”皇帝擺了擺手,似乎極其不願意再看

一眼容色。

容色跟寧王一前一後的退了出來,立即有一年長的內侍上前道,“殿下,近日聖上心情煩悶,切莫再來觸龍鱗啊。”

“多謝曹公公。”寧王朝著他微微頷首,拉著容色就往宮外走。

容色悶不啃聲的跟在寧王身後,寧王抿著嘴並不說話。

兩人直到出了皇宮,坐上寧王的馬車,這才低聲問,“父皇沒有為難你吧?”

“你沒聽他說是我威脅他麽?”

寧王搖搖頭,容色見他不信連忙將發生的事情簡要的說了一遍。寧王的神色越發的深沉,卻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

這邊奇石之時還沒有頭緒,東陵盟就有了動靜。

華北發生幹旱,東陵盟先朝廷一步前去救災,百姓中對東陵盟一片讚譽。就連在京都胡吃海塞整天瞎混的薄言也匆匆的趕去了華北,參與到救災活動中。

就在救災的同時,東陵盟在其他地方也先後有了些小活動,都是做的好事,凸顯出朝廷的無能。

百姓中對東陵盟的讚譽越來越甚,朝廷因為皇位之爭,劃分了各個勢力,幫派多了總有矛盾,做事難免有不周到的地方。在這些不周到的地方周旋的就是東陵盟的薄言,所以百姓對朝廷頗有微詞。

就在這個時候西北戰亂,朝廷派寧王前去鎮壓。容色內心竊喜,本以為能趁著這個機會脫身,最後卻發現自己被寧王陰了一把。

“你若是不跟著我去,在這裏能應付得了聖上、皇後?”寧王眼皮子都沒有掀,涼涼的問。

原本覺著遊刃有餘,可是視線落到了小包子和初九身上,隻能妥協了。

寧王去平複戰亂依舊是拖家帶口,女人、兒子一個都沒有落下,而隨行的容色看起來顯然不是那麽高興,甚至說有幾分小情緒。

發生瘟疫的時候在瘟疫堆裏打滾,有命案的時候還要充當仵作,本以為能溜之大吉,卻被抓來隨軍從醫。

行軍打仗自然不會帶著馬車,自投身到東陵盟,容色騎馬射箭都學會了,隻是都不精。初九與龍莎莎是江湖中人,絕不可能不會騎馬,所以一行人都是騎著高頭大馬浩浩蕩蕩前往目的地,唯有小包子是窩在寧王懷中。

小包子自小就跟著容色東奔西走,這樣的狀況絲毫沒有難倒他。即便是坐在寧王的馬背上,他也沒有慌張,倒是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一直打量著周圍,似乎頗為感興趣。

一行人快馬加鞭,走了五日才到達西北,寧王很快的投入到鎮壓暴動之中,容色隻能先處理那些在鎮壓暴動之中受傷的士兵。

“容色姐,這到底要到什麽時候才結束啊!”龍莎莎在士兵的傷口上敷著藥,嘴裏還不停的抱怨。

“大概快了。”容色不斷的給哀叫的士兵止血,小包子和初九也忙著在配藥。

寧王帶兵有方,很快就將暴/亂鎮壓下去。寧王頗有魄力,鎮壓暴/亂後,立即安撫在這場暴/亂之中遭殃的百姓。除了那些領首之人,跟隨的人都寬大處理了。

容色和軍醫也跟著忙碌起來,受傷的士兵以及那些在暴動之中受傷的人都需要他們來處理。

容色深深的覺著現在的生活跟被薄言奴役的日子沒什麽兩樣,唯一的區別是薄言奴役的時候不能抱怨,而現在是可以抱怨的。

“娘,跟

著美人爹爹似乎也沒有好日子過啊。”小包子鼓著嘴道,這兩天調製草藥大概是累著了,卻一聲也沒有叫嚷。起初容色還覺著稀奇呢,怎麽就沒聽到包子叫累,這不立馬就來抱怨了。

容色嘿嘿的幹笑兩聲,笑的小包子一陣心驚,“包子,你是不是覺著找個有錢的爹就再也不用幹活了?”

小包子連連點頭,一雙眼睛既純真又無辜。

“難道你就沒想過隻是換個東家繼續幹活?”

小包子連連搖頭。

“事實會告訴你,不論你找了多有錢的爹,你還是得幹活!”容色對於天真的兒子覺得有些無力,明明從小就告訴他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唯一能靠得住的隻有自己。誰曾想教育了這麽多年,小包子還是將改變命運的期望寄存在找一個有錢的老爹身上。

“哎,娘,我真的以為跟著美人爹爹再也不用受苦了,沒想到在美人爹爹身邊和在薄言叔叔身邊都差不多。”

“好了,別抱怨了,你不是說往後要做個守護一方國土的將軍嗎?你這樣抱怨怎麽做將軍?”

小包子兩手一攤,學著他母親的樣子道,“做什麽將軍喲,在戰場上打打殺殺的,那麽血腥,我才不要做。盟裏的無上伯伯說這是業障,若是殺業造多了,會不得好報的。娘,你想想,若是我成了將軍在戰場上殺了別人的孩子,那個做母親的得多傷心啊。”小包子連連歎氣,“若是有朝一日我得了報應,在戰場上被別人殺了,娘可不要哭死嗎?為了娘不哭死,我就不做什麽勞什子將軍了。”

容色哭笑不得的道,“感情你不做將軍還是為了我?”

小包子瞅著容色道,“這是自然啊,為了我娘不傷心我才甘願不做將軍的。”

“那你往後想做什麽?”

“躺在家裏就有錢的人,坐著就有人給我端吃的上來的人。”

“米蟲啊?”

“若是能不幹活,做米蟲也挺好的。”小包子說的認真,容色不住的揉著腦袋,似乎自己對兒子的教育是完全失敗的。

做完手裏事情的容色坐在城樓上看著遠處,琢磨著這五年來對小包子的教育,到底是在什麽地方出了錯,讓包子選擇做米蟲。想了半晌也沒有頭緒,倒是等來了寧王。

“這裏的景色比別處的要好?”

容色側著頭看了他一眼道,“不比別處好。”

“你在此已經坐了一個時辰了。”

“我在思考人生。”

“思考出了什麽?”寧王頗為感興趣的問,容色歎了一口氣說,“包子說他要做不用幹活的米蟲,我在反省教育中哪裏做錯了。”

“大抵是累了。”寧王低聲道,“你逼的太緊了。”

容色心裏一緊,忙看著寧王道,“一個小孩子怎麽會累?況且我根本就沒有給他壓力。”

“祁兒自小跟著你東奔西走,你給人看病,他在旁配藥,怎會不累?祁兒並非十七八歲的少年,他僅僅是個五歲的孩童,做的那些事根本就不是他這個年紀應該做的。”

容色垂下了眼,思忖良久道,“我總是望著他好的。”

“他還小,還有很多時間慢慢來。”

容色搖頭,“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我怕突然有一天離開了他,包子沒有在這個世界上立足的資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