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74章 母儀天下

“東陵盟需要名聲。”薄言突然嚴肅起來,“你代表的是東陵盟,而不是你自己。”

小包子往容色身後躲了躲,看著薄言的眼神明顯有些畏懼。

容色將包子抱在懷中,麵無表情的道,“屬下遵命,義診再延續三日。”

見容色鬆了口,薄言心滿意足,正準備走的時候卻被龍莎莎抓住了,龍莎莎柳眉一橫,頗為不悅的道,“難道我容色姐姐賣身給東陵盟了?”

薄言一陣冷笑,“當年若不是她言之鑿鑿的說能給東陵盟帶來好處,你以為我會收留她?她的賣身契簽的是十五年,這才五年,你說她是不是賣身給了東陵盟?”

龍莎莎看向容色,容色低聲輕笑,“我確實賣身東陵盟十五年,當年若非盟主收留,這個世界上再無容色,也沒有包子。不要說義診三日,便是義診三十日,我也無話可說。”

“容色姐……”

薄言冷哼一聲,瞥了一眼門前的長龍,隨即揚長而去。

小包子摟著母親的脖子,十分認真的道,“娘,往後我來保護你,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了。”

不知道為何,看著這一幕,龍莎莎鼻尖有些酸澀。

義診又繼續了三日,然而門口排隊的百姓卻越來越多。寧王大概是心疼容色,從朝廷裏排出四位太醫同容色一同義診,這樣不僅是東陵盟獲得了好名聲,朝廷也跟著沾了光。

就在容色在百姓中口碑越來越好的時候,有一夜下了流星雨,流星雨過後,有人在京都的郊外發現一顆巨大的隕石。隕石上刻了幾句話,瞬間就讓容色站在了風口浪尖。

“醫妃降世,母儀天下”,隕石上的這句話將容色推上了一個尷尬的位置。

“容色姐,你以後會是母儀天下的女人呢!”龍莎莎樂得嘴都合不攏,拽著容色的衣袖歡喜的道。

容色翻著手上的書,淡淡的道,“不過是政治之爭的手段,偏偏不巧,我就是那顆棋子。”

“不會的,那是天上掉下來的石頭,不可能作假!”龍莎莎連忙擺手,“容色姐前世一定是天上的仙女,這輩子來人間曆劫的。便是曆劫也是人中龍鳳,高高在上的一國之母!”

“你可拉倒吧!”容色冷笑一聲道,“那些東西都可以作假,什麽天上掉下來的石頭,哪裏有那麽大的隕石!”

“可是……”

容色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些事情九成九是寧王幹出來的。”

為什麽做出這種事?若是皇帝和百姓相信天降神物上的無稽之談,那麽容色就是往後的皇後,現在她已經被賜婚給寧王,間接的就說明寧王是往後的天子。

一直沒有立太子的皇帝在得到這塊刻著字的大石頭之時會怎麽想?會做什麽打算?

皇帝的反應無非兩種,一種是確實喜歡寧王這個兒子,所以願意托付江山;另一種麽,不喜歡這個兒子,覺著兒子在外麵搞手段,就此斷了寧王的念想。

但無論哪種反應,對於寧王來說都是有風險的。

願意托付江山,必定會引來其他皇子的覬覦,皇位爭鬥絕不會風平浪靜。若是就此斷樂寧王的念想,寧王定會另找法子,企圖再次染指高高在上的皇位。

容色揉著腦袋

無奈的歎氣,眼看婚期越來越近,而她還沒有想到完美的脫身方法。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怎麽看她都是炮灰,若是事情不如寧王預料的那樣,那麽她首當其衝,定然會死的很慘。

大抵也是因為這件事,寧王突然忙碌起來,一連好幾天都沒有來容色這裏看看,而容色也在生悶氣。

隕石之事發生後第七天,寧王才姍姍來遲,就連跟在他身邊的郝童都憂心忡忡。

“這幾日過的如何?”寧王哄了一會兒小包子才問容色,容色翻著手裏的書淡淡的道,“與殿下比起來倒是清閑許多。”

寧王聽出她話中含義,低聲道,“這件事並非我所為,我也在找幕後黑手。”

容色頗為驚訝,看著寧王一臉的不相信,“這件事的好處都被殿下落了,若非殿下所為,難道是殿下的兄弟做的手腳?”

寧王緩緩搖了搖頭,“我也詫異,隻是這件事確實與我無關。”

“容夫人的話我可聽不下去了,我們殿下為了不連累到夫人費了多少心思。容夫人不相信殿下便罷了,怎的還編排起我們殿下了!”郝童氣鼓鼓的道,明顯對容色不滿。

寧王一聲嗬斥,郝童訕訕的閉上了嘴。

容色淡淡一笑,並未將郝童的話放在心上。皇族人嘴裏說出的話怎麽能信,若不是寧王做出了這些事,哪又是誰安排了這些事?

寧王沉默許久才看著容色道,“若是你想母儀天下,我定讓你如願。”

“我無意與朝廷中的任何人扯上關係,更不屑什麽一國之母的位置。”容色冷冷的道,“於我來說隻要病人少,工作不繁雜,能填飽肚子,護住包子,我在無所求。你們的權勢、皇位之爭,與我無關,我也不想參與。”

“容夫人現在想要逃,隻怕是難於登天。”郝童還是沒有忍住,但是寧王也沒有阻止,郝童接著道,“天下百姓都知道東陵盟出了一個神醫,也聽到了流言。‘醫妃降世,母儀天下’,都已經將您當做了命定的皇後,誰要娶了您便是以後的天子,現在要脫身隻怕是難於登天。”

容色皺了皺眉,知道郝童所言非虛,隨即看向寧王道,“殿下,您有什麽法子?”

“如期與我成婚,成為寧王妃,至於流言就隨他而去。”

“若我還是回答不願嫁你為妻,你會如何待我?”容色神情坦蕩的看向了寧王,語氣十分堅定。

“為何?”寧王有些困惑,“我與你已經有了祁兒,為何不願接受名分?”

“我與殿下之間並沒有感情,不過隻是一個孩子,並不能成為你我之間感情的紐帶。我容色想要托付終身之人必定是我所愛,我願意為他放棄現在的生活,陪伴在他身邊,為他生兒育女。”

“而我暫時還不是你的摯愛。”寧王總結了一句,容色微笑著並沒有否認,寧王歎道,“暫時的不愛,不代表往後。”

“至少我現在不願意嫁給你。”

“我們殿下很好,配得上容夫人。”郝童替自家的主子辯解,容色淺笑道,“是很好,卻不是我的摯愛。

寧王點了點頭,從椅子上站起身道,“這件事我會考慮。”

丟下這句話,寧王就帶著郝童匆匆忙忙的離開,就連考慮什麽

都沒有解釋。

就在寧王離去的第二天,皇帝那邊終於坐不住,來請容色進宮。鑒於之前進宮之後都沒有什麽好印象,對此次麵聖容色還是十分的謹慎的。

“容色姐,要不要我陪著你進去啊?要是有人欺負你,我還能替你出口氣。”龍莎莎拍著胸脯道。

容色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家給我看好包子和初九,招呼好十皇子,等我回來。”

龍莎莎看著容色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真的不要我陪同?”

“不必了,回來我想吃紅燒鵝掌,記得讓廚房做。”

龍莎莎應了一聲,眼看著容色上了宮裏來的馬車,直到馬車消失在遠處,她才去房間叫小包子起床。

金鑾大殿,巍峨莊嚴,被內侍領著進去之後容色倒地就拜,“草民見過聖上,聖上萬安。”

容色跪在地上很久,才聽得到一聲略帶蒼老的聲音,“起來吧。”

聽到這聲帶著特赦的聲音,容色連忙感恩戴德的謝過之後從地上爬了起來。虛著眼睛朝著上麵看了看,隻見高高的位置上作者一個五六十歲的長者,眉宇之間頗有英氣,顯得有幾分嚴肅。大抵是因為嚐嚐皺眉頭,雙眉之間已經有了豎紋。

容色在打量著他,他也在打量著容色。容色見他許久不說話,鬥著膽子道,“不知身上召草民進宮所為何事?”

“你倒是不怯場,許多人見到朕都雙腿發軟,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聖上又不是洪水猛獸,草民怕您做什麽?”容色垂著眼道,“天下百姓都是聖上的子民,哪裏有做兒女的怕父母的?”

皇帝傳來爽朗的笑聲,“朕大抵是知道寧王喜愛你什麽了。”

容色翻了個白眼,鬼才知道寧王究竟看上她什麽了。

“你對那塊刻著字的石頭怎麽看?”皇帝又問。

“聖上能否保證無論草民說了什麽不恰當的話,都能免除草民一死?”

高座上的男人沉默很久才道,“朕允你。”

“草民對那些事一概不知,但依據草民的見地,那些東西不足為信。聖上的子孫們為人處世如何,聖上心裏早有定論,江山托福給誰,聖上心裏有數,何必聽信這種無稽之談的東西?”

皇帝似乎對容色的說法並不滿意,一直看著容色,容色雙手一攤,“天下人都知道寧王要迎娶草民為妻,這個時候寧王斷然不會做出這麽愚蠢的事情。隻怕是有人用此計來離間身上與寧王的父子感情,順便達到除掉草民的目的。”

說到這裏,容色順勢往地上一跪,連連叩首道,“聖上明鑒,草民並沒有任何不軌之心,也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若真如你所言,沒有不軌之心,又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是誰下如此大的決心要害你性命?”皇帝的語氣明顯冷了下去,顯然是不相信什麽石頭的傳言。

容色歎了一口氣道,“回聖上的話,草民現為東陵盟一員,東陵盟得罪的江湖中人千千萬,便是有誰想借此機會將我滅口也是有可能的。再者說寧王自小就生長在皇家,皇家的事情難道聖上不知道?寧王在朝廷中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一個人都沒有得罪,有人借此事扳倒寧王也是極有可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