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4章 淩虐之罪

“包子,不要學你薄言叔叔,人是人,不是狗。”

小包子聽了母親的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薄言叔叔說話都不能學,因為是不好的。”

薄言揪著包子的耳朵煞有介事的道,“包子,你要記住,狗永遠都是狗,而人有時候卻不如狗。我的話固然不能學,但也不能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

“為什麽人會不如狗?”

“等你長大就懂了,你現在還小,即便是解釋了,你也不懂。”

“哦。”包子應了一聲才問道,“翟盟主撒謊了,娘為什麽不拆穿?無論是在回答娘的問題還是在回答文叔叔的問題,他都撒謊了。”

“失去了先機,再去反駁勝的幾率極低。”容色表情沉重,“翟景淳或許真就包藏禍心,文易寒可能還會有危險。”

“翟景淳也已經失了先機,所以想得手還是有些困難的。”薄言拍了拍容色的肩膀,“況且文易寒並非等閑之輩,若不然也不會這麽迅速的躥上來,成為武林盟主的候選人。”

容色歎了一聲,半晌才問道,“盟主,何時動身回東陵盟?”

薄言朝著容色眨了眨眼,“總要等好戲落幕才好厲害,現在好戲正上演,你要我說走就走,我可做不到。”

聽到薄言的話,容色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自己的腦子更加的疼了。

“娘,薄言叔叔在看什麽好戲?”小包子聽得一愣一愣的,聽到不懂的自然是要出聲問的。

“問你初九叔叔,你初九叔叔聽得懂。”

小包子摟著初九的脖子,在初九耳邊低語一陣,也不知道在說什麽。容色見怪不怪,繼續陷入了深思之中。

就在容色琢磨著如何捉出藏在背後的凶手之時,寧王和文易寒已經出了手,翟景淳無路可逃。

此時的翟景淳猶如困獸,他不斷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盡管前幾日小腿才受過傷,但卻已經不跛了。

“翟盟主,你還有什麽要辯解的?”文易寒站在窗戶前異常的冷靜,臉上絲毫看不出來喜怒哀樂。

翟景淳並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卻特別沉重。

“一切都是我的錯,與我師父無關。”跪在地上的男子表情平靜,聲音沉穩,“秦鳴雷是我殺的,那個小姑娘也是我殺了之後嫁禍給秦鳴雷的,胡哲和李伯涵的死也是我幹的,和盟主絲毫關係都沒有。”

“你的殺人動機是什麽?”寧王在棋盤上落下一枚白子淡淡的問。

“不過都是些庸人,卻想爬上武林盟主的位置。我師父德高望重,在位的這些年為江湖做了那麽多有用的事情,這都是江湖中人有目共睹的。我無法看著這些庸才頂替師父坐上盟主之位,隻要除掉這些擋路的人,師父就能繼續做武林盟主。”葉之駿垂著眼,誰也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但是他在說話的過程中一直在咬下嘴唇。

“糊塗!”翟景淳冷聲嗬斥,“怎麽就這麽糊塗!江湖中能人輩出,比老夫更有作為的人大有人在,你怎麽能做出這等糊塗的事情!”

葉之駿低聲道,“徒兒並不後悔。”

“是對所說的謊不後悔嗎?

”容色朗聲道,卻讓所有人將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

“叔叔剛才一直在撒謊。”小包子忙朝著寧王看過去,指著葉之駿道。

寧王略略點了點頭,小包子指著翟景淳奶聲奶氣的說,“上一次文叔叔遇襲,盟主一直在說謊呢。盟主說謊露出了好多好多破綻,連我都能看得出來。”

翟景淳的臉色很黑,寧王卻對小包子露出了讚許的神色,就連文易寒也不由得看了小包子一眼。

葉之駿抬起頭迅速的看了容色一眼,佯裝憤怒道,“一派胡言,我所言句句屬實,不知你這婦人懷的什麽惡毒的心思,想要攀咬我師父。”

“葉大俠不如你靜心聽一聽我如何說,你再決定定我得罪如何?”容色嘴角含笑,並沒有因為葉之駿的汙言穢語而生氣。

葉之駿憤怒的表情一直持續著,那種憤怒似乎並不打算從臉上消退下去。

“秦鳴雷的死確實與你有關係,因為你有足夠的作案時間,案發後你並沒有出現,是因為怕我們發現端倪。”容色說著便看向了文易寒,“文掌門,不知你是否驗過他手臂上的傷,是否由你的武器造成?”

文易寒點了點頭,“乍一看確實是我出手造成的。”

“那麽你們還沒有看過翟盟主的右手臂。是不是?”

文易寒微微點頭,容色又道,“很多人都有癖好,那些癖好有的能見光,有的卻上不了台麵。對於名門正派而言,侵犯年幼的孩子是不可饒恕的,但是某些人控製不住自己,譬如在坐的翟盟主。”

“胡說!”翟景淳一下子惱怒起來,大聲嗬斥著。

容色微微一笑道,“死在秦鳴雷房間裏的女童是翟盟主失手弄死的,對吧?”

“一派胡言!”翟景淳冷聲嗬斥,臉上的憤怒和葉之駿一樣,一直在臉上停頓著。

“你們還在等什麽,我就是凶手,我願意認罪!”葉之駿也焦躁了起來,“那個女童是我弄死的,是我!”

“不,不是你弄死的,而是翟盟主失手弄死的。”容色篤定道,“樂瑤城每年都會死幾個女童,平均年紀在五歲至十三歲。翟盟主明麵上德高望重,都會一手擺平,隻是這次卻沒有選對時機。武林盟主選舉大會上出了事,難道還能同之前一樣處理掉?”

翟景淳額頭上、鼻尖下方都開始冒汗。而文易寒明顯對容色所言的這些事感到震驚,倒是寧王一直處事不驚,便是泰山崩於麵前而麵不改色。

容色拍了拍手道,“翟盟主先不要說我是血口噴人,因為這些信息都是我花了高價在東陵盟的情報部買下來的。東陵盟的情報一直都不會出錯,也不存在汙蔑的情況。若是翟盟主和葉大俠不相信,我便將這份高價買來的情報公之於眾,由江湖中人來評判,如何?”

翟景淳的臉色很難看,而葉之駿的頭就快垂到了地上。

“翟盟主,那麽多的小姐姐,你怎麽下得了手呢?難道你沒有子女,所以對別人的子女特別容易下得了手?”小包子瞪著一雙天真無辜的大眼睛看著翟景淳,翟景淳沒有敢與他的視線對上,而是很快的扭過了頭。

“秦鳴雷的死

有他自己一部分原因,因為他太貪。”

就在容色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葉之駿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容色沒有理會,繼續道,“秦鳴雷千不該萬不該發現翟盟主的醜事,若是就此閉口不言,或許他現在還能活著。可惜秦鳴雷覬覦武林盟主的位置已久,以此來威脅翟盟主,定要讓他坐上這個位置。而秦鳴雷威脅翟盟主的時候卻不小心被葉之駿看在眼裏,所以葉之駿生了除掉這個小人的心。葉之駿,我說的對不對?”

葉之駿沒有吭聲,頭依舊狠狠的垂下去,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所以秦鳴雷是死於葉之駿之手?”文易寒平靜的道,似乎對於結局究竟是怎樣一點都不關心。

“也不算,因為憑葉之駿的身手根本就殺不了秦鳴雷。”

“所以翟盟主就前去相幫?”

容色點了點頭,“當時弄死的女童跟秦鳴雷根本就不是一個時間死的,我檢查過女童的屍體,初步斷定她死了十二個時辰以上。而且女童體內的**並不屬於秦鳴雷,所以秦鳴雷是嫁禍。在東陵盟的情報部拿到第一手資料後,聯係了前因後果,最有可能的是那女童是被翟盟主虐死,嫁禍給秦鳴雷。試想葉之駿如何能弄到翟盟主弄死的女童屍體?必然是翟盟主親自送去的。因為怕葉之駿時候,一是嫁禍,二是相幫。”

“翟盟主,你可有什麽話要說?”文易寒冷聲問道,翟景淳臉上的表情漸漸趨於平靜,卻並不答話。

“事發後,翟盟主先行離去,而葉之駿卻留在案發現場,將門窗反鎖,等著第一個人闖入進來。他早早的就找好了藏身之所,等到有人發現的時候,眾人趕到,渾水摸魚摸了出去。”

“那麽胡哲和李伯涵也是由這師徒二人這般解決的?”文易寒緊接著問,容色搖了搖頭,“排行榜上眾人排名前後不一,葉之駿一人無法得手,皆是由翟盟主一人所為。得手後,又照著葉之駿的方法得以脫身,所以每次案發翟盟主都是最後一個到場,而葉之駿正是外麵接應之人。”

“翟盟主可有什麽話要說?”棋盤上黑、白兩子勝負已分,寧王終於將注意力拉了回來,看著翟景淳淡淡的道。

翟景淳苦笑道,“無言辯解。”

“師父……”葉之駿終於抬起了頭,看著翟景淳一臉的悲痛,“都是徒兒的錯,都是徒兒連累了您……”

翟景淳做了個手勢,“駿兒無需再替為師開脫,為師一人做事一人當,與你無幹。”說著便看著容色道,“容夫人果真觀察入微,老夫本沒有將一介女流放在眼裏,卻不想最終是栽在你的手裏。你方才所言大部分都是事實,隻不過秦鳴雷之事與事實有異。駿兒從未參與這幾起謀殺,全都是我一人所為,駿兒隻是受我蒙騙,曾在案發現場外給我送些衣物罷了。”

說著說著便頓了頓,朝著寧王拱了拱手,“老夫讓殿下錯愛了,也愧對眾多江湖朋友,隻是臨了老夫還有一事相求。”

寧王並沒有接話,翟景淳依舊繼續道,“所有事都是我一人所為,與葉之駿絲毫關係都沒有,隻望殿下與文掌門莫要為難駿兒。”

“師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