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3章 江湖中人

“殿……殿下,容夫人她……”郝童茫然的看著寧王,一手指著容色跑走的方向,表情越來越委屈。

寧王淡淡一笑,“郝童,寧王府該添個女主人了。”

郝童從地上爬起來,跑到寧王身邊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府中早就該添女主人了,隻是容夫人到底是與他人有過孩子的女子,便是進府也隻能做個側妃,算不得女主人。”

“祁兒便是我的兒子,容色自然是府中女主人。”寧王依舊坐在原處在棋盤上落下一枚白子,平靜的說了這麽一句,讓郝童摸不著頭腦。

郝童見狀知道自家的主子是不會改變主意了,無奈的雙手一攤道,“殿下高興就好,隻怕聖上和娘娘那裏不好交代。”

寧王笑了那麽一笑,並未理會郝童。

容色跑出去後,臉上的紅暈才消退,暗暗的將寧王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然而沒有罵多久,就看到自家的小包子獨自一人鬼鬼祟祟的溜到了寧王的住處。容色閃身在暗處,眼睜睜的看著小包子進了裏頭。

看見兒子溜進別人的屋子,容色心裏百感交集,但更多地是心酸。

文易寒終究還是攤上事了,隻是這次出事的不是文易寒,而是行刺文易寒的人。

薄言最先得到消息,也是最先帶著容色趕到現場。文易寒神色未變,隻是淡淡的看了看薄言,“勞煩薄盟主費心了。”

“隻要文掌門沒事就好。”薄言連連擺手,“不知行刺的人現在怎麽樣了?”

“從窗戶逃走了,刺客被刺傷了手臂,是輕傷,大抵是逃遠了。”文易寒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神色自若。

“文叔叔真是好功夫。”小包子由衷的讚歎。

文易寒懶懶的瞥了小包子一眼,隨即看著薄言道,“這位是薄盟主的……”

“是犬子。”寧王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小包子立即轉頭,與此同時眉開眼笑,“美人爹爹。”

話一出口,大抵是想到了母親,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在母親的身上轉了轉,隨即又收斂了笑容,局促不安的站著,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寧王緩緩走了進來,走到包子的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跟在寧王身後的是四位長老,卻不曾見到現在還是武林盟主的翟景淳。

容色本想將小包子叫回來,見到小包子那麽黏寧王,卻又不忍心將包子叫回來。容色歎了一口氣,心情更為複雜。

長老對文易寒問東問西,寧王卻更專注小包子。

不多時翟景淳便匆匆趕來,他的臉色有些發白,來了便一同寒暄。

“翟盟主似乎很忙?”寧王將包子抱在懷裏,淡淡的問。

翟景淳臉上的神色一滯,隨即訕訕的笑著,“有些事情需要我處理,所以來晚了。”

“本王來之前特意去翟盟主的房間去等候,卻不見翟盟主,不知翟盟主是在何處處理事情?”寧王似乎並不打算這麽放過敷衍的翟景淳。

“是盟中之時,文掌門已經是不二的候選人,在文掌門上任之前,有些事情必須有個交代。”翟景淳臉上有些許的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站著的同時左手處於一種被保護的狀態,似乎是怕什麽東西對左手不利。

文易寒大抵是聽出了一點門道,隨即也湊了上來問道,“不知案發之時,翟盟主身在何處,可有證人?”

翟景

淳臉色微變,冷聲質問,“文掌門這話是什麽意思?”

“青城山的胡哲、銅山派秦鳴雷,以及李伯涵都死於非命。李伯涵和秦鳴雷是武林盟主的候選人,而其中的胡哲也曾呼聲頗高。如今三人遭遇不測,關於凶手絲毫沒有頭緒,所以在坐的每一位都有可能是凶手,謹慎一點才好。”

“方才我與盟中弟子在後山商量點事情,那位弟子可作證。”雖說翟景淳回答了,但是臉色鐵青。

容色眼珠子一轉,邊走邊道,“包子,來娘這裏。”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容色走到翟景淳身側,狠狠的朝著翟景淳的手臂撞過去。翟景淳大抵是沒有料到容色會撞上來,但是下意識的就將左手往後縮,但是容色很顯然是故意的,狠狠的就抓住了翟景淳的左手。

翟景淳額上冷汗直冒,臉色越發的蒼白,容色抓著他的左手忙道,“真是對不起,翟盟主你沒事吧?”

即便被容色緊緊抓著手臂,翟景淳依舊沒有叫一聲,他冷冷淡淡的將容色推開,“沒事,容夫人沒事吧?”

雖然翟景淳佯裝淡定,但是卻仍舊能聽出翟景淳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

“小容兒,你怎麽這麽不小心?”薄言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立刻伸手扶住了她,言語之中有幾分埋怨,“你要抱小包子,讓初九抱便是。”

一旁的初九聽到薄言叫他,立即上前將寧王懷中的小包子接了過來。小包子顯然也被嚇著了,連忙道,“娘,你沒事吧?”

容色連連擺手,“娘沒事。”但是眼睛卻緊緊的盯著翟景淳,隻見翟景淳的臉色越發的蒼白,額頭上冷汗涔涔,大概是想起來有什麽不對,立即將左手伸了出來。容色狀似關心的道,“翟盟主似乎不像是有事的樣子,莫不是受傷了?”

翟景淳皺著眉,隨即幹笑了幾聲,“眼看著是瞞不住了,既然問起,我也不相瞞。在前來的路上我遇到了殺手,與其過了幾招,受了點皮肉之傷。”

“傷在左手?”

翟景淳點了點頭,“不僅傷在左手,左腳上也受了一劍。狼狽的模樣實在是不宜前來,所以就回去換了身衣服才匆匆忙忙趕來。”

“翟盟主傷的真是時候。”文易寒一陣冷笑,翟景淳白著臉道,“文掌門,你這是什麽意思?”

“來行刺我的殺手也被我刺傷了,恰巧刺傷了手,翟盟主說一說是不是特別巧?”

“文掌門的意思是我行刺了你?”翟景淳的臉由白轉青,繼而冷冷的道,“我為何要行刺你?行刺你的理由是什麽?”

“我可沒有這麽說,這都是翟盟主一個勁的往自己身上拉。我隻不過是問了翟盟主在案發之時人在何處,並沒有懷疑的意思。”

“但是你方才的話是句句針對我。”

“色兒,你去給翟盟主處理一下傷口。翟盟主心裏掛念文掌門,定是傷口都沒有處理就匆匆忙忙趕來。”寧王低聲道,容色忙上前道,“文掌門稍安勿躁,翟盟主也莫要生氣。來的時候我們都被文掌門詢問過案發時身在何處,並沒有區別對待。翟盟主,請容小女子為您處理一下傷口,現在的時節容易化膿感染,若是因此小傷上了元氣可就不值得了。”

翟景淳愣了一下,隨即道,“多謝容夫人。”

道謝後翟景淳走向了椅子,這時候眾人才發現翟景淳走路的時候稍微有些跛。翟景淳先撩起了衣擺,十分豪放的撕開

了褲腿,小腿上裹著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白布。

容色上前將白布取了下來,初九將小包子又塞回寧王懷中,立即將醫藥箱送到容色手邊上。

白布掀開,露出了白布下麵長長的劍傷。傷口的汙血沒有處理,血也沒有凝固,容色匆匆的清理一下,立即在傷口上撒上了凝血的藥物。處理好小腿上的傷口,翟景淳這才露出了左手上的傷口,傷口在小臂,從傷口上開凶器薄而利,下手之人快而準。

仔細看的話,小腿上與手臂上的傷口根本就不是一個凶器。

很顯然並不是容色一個人發現了這樣的異樣。

“從翟盟主手臂上的傷和小腿上的上看來,凶器似乎並不是同一個。”文易寒冷笑著道。

“老夫也不曾說殺手隻有一個。”翟景淳回應的滴水不漏。

“不知刺傷翟盟主手臂上的凶器是什麽?”

“劍,長劍。鋒利且薄,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好劍。”翟景淳並未隱瞞,立即說出了凶器的特征,話鋒一轉才道,“我記得文掌門用的是刀,並不是劍。不知刺傷殺手的是左手還是右手?”

“右手。”文易寒並沒有隱瞞,而容色心裏暗暗叫糟糕,方才沒有細細問問文易寒到底是傷了殺手的左手還是右手,見翟景淳護著左手,便以為文易寒是傷了殺手的左手。

現在木已成舟,怎麽才能看得到翟景淳的右手臂?

容色的腦袋轉的飛快,然而方法還沒有想到,翟景淳就催促道,“容夫人可否快一些,老夫還有別的事情要忙,耽擱不起。”

立即給翟景淳手臂上的傷口做了處理,翟景淳立即告辭。

四位長老也迅速的撤了,薄言見沒有好戲看也忙著走,倒是寧王卻慢悠悠的道,“文掌門,可否借一步說話?”

文易寒微微點了點頭,隨即看著薄言等人道,“那就恕不遠送。”

薄言本就瞧不上寧王,索性就帶著容色等人回去了。

走在路上的時候,薄言才出聲問道,“小容兒,你可發現了什麽端倪?”

容色老老實實道,“不曾發現。”

“我怎麽覺著文易寒那小子和雲隱懷疑一連串的凶殺案是翟景淳幹的呢?”薄言摸著下巴思忖著道。

“那隻是盟主你的猜測,我並不這樣想。翟景淳是武林盟主,有什麽理由要殺害秦鳴雷等人?”

“嘖,小容兒,你是不明白這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名門正派私下裏有多麽的肮髒。那些名門正派最是瞧不起我們這些邪教,把我們塑造成十惡不赦的混蛋,自己落個好名聲。背地裏男盜女娼,欺師滅祖的事情做的十分順手。”

“這是盟主的偏見。”容色毫不留情麵。

“哎,小容兒,江湖中人的世界你不懂,我可比你懂得多。”薄言砸吧著嘴道,“瞧著今天的架勢,文易寒與雲隱大抵是要防著翟景淳了,若是翟景淳真的是凶手,要對文易寒下手的話隻怕沒有那麽容易得手了。”

“我瞧著寧王與翟景淳的關係不錯,大抵是不會幫著文易寒對付翟景淳的。”

“一個女人家知道什麽,朝廷的那副嘴臉我比你了解。朝廷隻喜歡聽話的狗,然而翟景淳並不是聽話的狗,那是一條貪婪的狗,不會得朝廷喜愛的。”薄言口中絲毫不忌諱。

“薄言叔叔,你怎麽把翟盟主形容成狗呢?”窩在初九懷裏的小包子十分不解的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