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3章 謀殺案

“叔叔。”小包子仰著頭看著寧王,一本正經的說,“我娘很厲害的,她說死者是被人殺死的就是被人殺死的,不信你等仵作來了,聽一聽仵作的話便知我娘沒有撒謊。”

一直沒有什麽存在感的初九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了一些碳在屍體不遠處點燃了起來,待到炭火燒的正旺,取出了一個白瓷瓶。他將白瓷瓶打開,將裏麵的**全數倒在了燒的正旺的炭火上,炭火瞬間冒起了白煙,隨即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酸味。

這個時候才知道,初九倒進炭火中的是醋。

醋潑在炭火上,小包子立即脫掉了身上的外罩和手上的手套,屁顛屁顛的從上麵跨了過去。

容色將所有的工具消毒,收起來之後才脫掉了身上的外罩等物,從炭火上跨了過去,去除一下身上的穢臭之氣。

不過半日,郝童便帶著金錢縣的知縣、仵作等人匆匆趕來。知縣來了之後神色陰沉,見到容色等人便道,“是爾等報官?”

容色趕緊搖了搖頭,指著一旁的寧王道,“是這位公子要報官,與小人無關。”說著還將小包子和初九往一旁拽了拽,一副生怕被連累的模樣。

“知縣大人,請您快點命人驗屍罷。時間拖得越久越難以找到凶手,這些無關緊要之事稍後再問也不遲。”郝童連連催促,那臉上滿是焦慮,一雙眼睛還時不時的往寧王的方向瞥,大抵是擔心知縣再問一些這麽沒水平的話,寧王就要發怒了。

知縣陰沉一笑,冷冷的看著郝童道,“這裏還輪不到你來教本官做事。”

“是,但是……”郝童陪著笑道,“這不是我們家主子讓小人去報官的嗎,作為金錢縣的父母官,難道大人就不想早一天抓到凶手?”

知縣這才微微有些動容,一旁的主簿忙道,“大人,快些驗屍吧。這裏距縣城還有七八裏路,若是運回去再驗屍,很多線索都會消失,不如就地先大致驗一下……”

“喚仵作來先幹檢一遍,待到將屍體運回縣衙再進行檢驗。”

主簿忙喚來仵作驗屍,仵作看到地上那攤醋潑的炭火有些疑慮,隨即朝著容色等人看過去。大抵是見容色麵無表情,這才忙著去驗屍。仵作的手法更為嫻熟,每一個步驟也更有規矩,不似容色那樣胡來。

“臉上有傷,是從山崖上摔落下來所致;麵部落地,所以前胸部位先長出了屍斑……”仵作邊檢查便大聲的說著,一旁記錄文書的官員不住的揮動著手上的筆和紙,將仵作所言都記了下來。

檢驗結束後,仵作跨過潑過醋的炭火這才朝著知縣拱拱手道,“大人,小人還需爬到崖上看看失腳處土痕蹤跡的高下。”

縣令思忖片刻道,“那便上去瞅瞅罷。”

仵作立即動身去山崖上,容色見狀也要跟上去,卻被寧王抓住了手臂。

“你抓著我幹嗎?”容色不耐煩的看著寧王問。

“金錢縣的知縣已經接手了,你不必再跟去。”

容色翻了翻白眼道,“我是教我家包子怎麽認現場留下的線索,並不是為了破案。包子的理想是做一個偉大

的驗屍官,作為包子的娘,我得從包子小時候就開始培養。”

“你不覺得讓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就接觸屍體過於殘忍?”寧王皺著眉問。

“叔叔,是我自己吵著要跟娘學習本領的。”小包子伸手拽住了寧王的衣角天真的道,“我娘教了我很多有用的東西,死人並不可怕,隻有心懷叵測的活人才可怕。我娘說死人不會害人,但活人會,所以要防備著活人,沒有必要畏懼死人。”

寧王的神色越發的凝重,不知道是不讚同容色的教育方式,還是覺得小包子言之有理。

總而言之,容色並沒有理會寧王,而是帶著初九和小包子匆匆的跟在仵作身後準備爬上山崖,尋找屍體墜崖的真相。

寧王看了看容色,隨即輕聲歎了歎,抬腳便準備跟上。

“殿下,咱們還是不要上去了,這山崖地勢險要,爬上去也不容易。您是千金之軀,若是有半分損傷,小人即便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呀!”郝童一副快要哭的模樣。

寧王看了他一眼,隨即跟上了容色的步伐。

仵作一行人爬上山崖,找到了死者墜落之地。隻見死者掉下去的地方確實是有泥土鬆動,看起來似乎真是十足滑落。仵作在現場觀察了許久,才轉身朝著縣太爺道,“大人,可以初步斷定死者是失足滑落山崖致死。”

“如此便可結案了。”一旁的縣丞道,“這件案子倒是簡單。”

“從哪條證據能看得出死者是失足滑落山崖致死?”容色皺了皺眉,對於仵作這麽武斷有些不滿。

“什麽人在此喧嘩?”主播冷聲道,一雙貪婪的眼睛落到了容色的身上。

“怎麽是喧嘩呢?我娘隻是表達出了疑惑。”小包子蹭上前道,“你別看我年紀小,我看過的屍體不下十具,身上什麽傷,現場遺留下來的證據可是瞞不了我的。”

知縣一陣冷笑,“哪裏來的稚子竟如此信口雌黃!”

“我可沒有信口雌黃,崖底的人臉上有傷不假,眉骨骨折,身上肋骨也斷了幾根,身上有多處瘀傷。”小包子不疾不徐的道。

“那又如何?死者在失足落崖後撞擊地麵的石頭很容易造成那樣的傷。”

小包子立即搖頭,“摔傷和被人揍出來的傷可不一樣,隻要你好好檢查,定能知道這其中的不同之處。”

小包子方說完,容色便道,“死者身上細軟全數消失,而且這裏失腳處土痕蹤跡的高下足以證明死者是被人推下去的,而不是失足滑落。”

仵作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立即道,“你……你們可不要信口雌黃。”

“屍體可運會金錢縣,進行更深一層的檢查。且大人可盡快尋找知情人士打聽死者的下落,以及三天前死者與何人在一起。從死者的穿著來看,死者生前應該住在金錢縣的客棧中,大人可憑借著這一線索在各個客棧中選找有用的線索。”容色一邊回想一邊緩緩的將自己發現的線索都說了出來。

“大人,這五大一小也很有嫌疑,不如一同帶回衙門細細審問吧。”縣丞附在知縣耳邊低聲道,初

九耳朵尖立即就聽到了,拉著小包子就要走。

小包子忙拉了拉容色道,“娘,我們快走吧,初九叔叔說那些人要抓我們了。”

容色並沒有動,而是將視線落到了寧王身上……

多管閑事一般沒有什麽好下場,比如容色與寧王。不過是路過的看到了一具屍體去報案,最後連報案的人都沒有能洗脫嫌疑。

容色等人被知縣押回了金錢縣,郝童憤憤不平,“我們明明是做好事,怎麽到最後卻變成了嫌疑人。”

小包子無精打采的窩在寧王懷裏,眼巴巴的瞅著寧王道,“叔叔,在這個世界上真的不能做好人嗎?”

寧王摸了摸包子的腦袋,沉聲道,“真相永遠都不會被掩蓋,你不是立誌要成為驗屍官嗎,你可以運用你學到的知識為我們洗脫罪名。”

小包子聞言,一雙滴溜溜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叔叔,你相信我會是一個好官嗎?”

“你若想做個好官自然能成為一個好官。”

“我要成為好官。”

有那麽一瞬間容色有些小感動,隨即又覺得嫉妒。從什麽時候開始包子和寧王的感情變得這麽要好,為什麽自己沒有察覺到?

這一刻容色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麽了解自己的兒子。

到了縣衙,容色等人就被關進了大牢,就連尊貴的寧王也不例外,且還是單獨關押。

郝童大吵大鬧,最終還是沒有能如願以償的同他家主子在一間牢房裏。

知縣立即派人在城中搜索,果真搜索出一個叫做張三的商人,三天前在客棧退了房,同另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一起離開了。

很快那個同張三一起離開的青年被找了出來,容色不由的讚歎了一下金錢縣的知縣還是拿錢幹事的官,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把事情做完了。

過堂審問,容色等人也被提了出來。

知縣大人的驚堂木一拍,大聲嗬斥,“堂下所跪何人,姓什名誰家住何處,一一報上來。”

“小人李四,家住前進巷。”

“你可認得一個叫做張三的商人?”

李四哆哆嗦嗦,忙道,“小人不認得。”

大人的驚堂木又響了起來,“胡說,你敢說你不認得張三?”

“小人確實不認得。”李四的腦袋垂的更低,絲毫讓人瞧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小包子湊到容色身邊道,“娘,李四叔叔回話的時候右肩微聳了一下,他在說謊。”

當然小包子的話不輕不重,知縣也聽到了。知縣冷冷一笑道,“一個四五歲的稚子都能聽得出你在撒謊,難不成是不受大刑不肯招供?”

寧王微微皺眉,似乎對於知縣的做法不大認同。

“大人,你怎麽一言不合就要動大刑?這樣很容易造成冤假錯案,若是冤枉了一個好人,你能承擔得起這樣的責任嗎?”郝童瞅了一眼寧王,隨即揚聲道。

“大堂之上容不得你大聲喧嘩!”縣太爺的驚堂木第三次響起,“本官還沒有問你話,到時候有你說話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