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8章 小南的過去

繁華的背麵,總是藏著不為人知的貧窮與落魄。

偌大的一個金都,同樣有那些掩映在霓虹燈下的辛酸之處。朱老伯的家住在這座讓人迷醉城市的最邊緣,低矮的小平房,破舊的小院落,後院幾頭還沒有完全長大的小豬。

朱老伯在前麵引路,厲紹南跟在後麵,即使穿上了最普通的衣服,男人的氣場還是與這裏格格不入。

司徒透走在最後麵,聽著朱老伯在前麵喊,“我家裏破破爛爛的,小姐別嫌棄。”

司徒透搖搖頭,“叫我小透就好。”

簡陋的屋子裏麵,是一張小火炕,朱老伯招呼著幾個人坐上了小火炕,往炕上擺了一張小方桌。拿了幾個碗來給幾個人泡了茶,然後又親自去往灶裏加了火,把豬肉放到了鍋裏燉著。

碗是最普通的瓷碗,茶也不過是最便宜的茉莉花,卻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裏顯得格外珍貴。

沒過多久,豬肉的香味就從小廚房裏麵飄散了出來。

司徒透的晚飯幾乎吃得一塌糊塗,又經過方才的驚訝,肚子早就已經空蕩蕩的。

她情不自禁地聞了聞香味,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

厲紹南坐在她對麵,隔著小方桌,抿了口茶水,淡淡瞥了她一眼。

弘彬將田螺擺在桌上,“小透姐,餓了吧?”

司徒透絕對不能算是那種扭捏矜持的女孩子,可是在厲紹南的麵前,她卻總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力。

或許,有些人給別人的壓迫感是與生俱來的。

她抿著嘴搖了搖腦袋,“沒有沒有。”

話音剛落,隻聽到“咕嚕嚕”一陣“巨響”,她的肚子不爭氣地抗議起來。

司徒透隻覺得這臉打得太響了!

她尷尬地捂了捂自己的肚子,低頭盯著碗裏的茶水,緊張地“咕咚”喝了一大口,卻又因為著急,不小心嗆到,整個人不停地咳嗽,眼淚都快要咳下來。

麵前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塊手帕,司徒透邊咳邊抬頭,看到厲紹南正拿著一塊手帕盯著她看。

她連忙接過手帕,扭過頭去,擦了擦嘴巴,又咳了兩下才轉了回

來。

朱老伯就在這個時候,端著一大盆熱氣騰騰的燉豬肉走了進來。

將豬肉擺上了小方桌,他又轉回身在黑油油的小木櫃裏麵找出一瓶燒酒,然後也坐到了小土炕上,“這吃豬肉啊,就得配上這自家釀的高粱酒才夠味兒!來來來,都嚐嚐。”

一邊說著,朱老伯一邊拿過厲紹南和弘彬麵前的碗,給每人倒了滿滿一碗。輪到司徒透,她本想開口拒絕,卻隻聽朱老伯說道:“天這麽冷,喝點酒也好暖和暖和,小透是姑娘家,就喝半碗吧。”

興許是感染於朱老伯的熱情,司徒透微笑著遞過了碗,再沒推辭。

此時的小火炕已經越來越熱,幾個人圍著桌子而坐,吃吃喝喝,原本有些破敗寒冷的小屋,此時卻顯得有些熱鬧溫馨了。

朱老伯已經在倒第三碗酒,或許是因為喝得有些多了,此時的話匣子擋也擋不住,其餘的三個人話都不多,全程在聽朱老伯東拉西扯。

朱老伯抹了一把臉,又回憶起往事來,“我是從小看著小南長大的,他媽媽死的早,我看著他一個娃子太可憐了,那時候窮啊,我就經常把家裏的飯勻出來一些給他。好在現在小南長大了,能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了。”

司徒透端著酒碗,看向坐在他對麵的厲紹南。顯然朱老伯不知道他口中的小南現在已經絕非普通人能及。

司徒透卻更加訝異於那日在雨中,尊貴到仿佛天上的神般的他,竟然有一段那樣艱難的過去。

男人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朱老伯口中的那個人不是他。

甚至連司徒透也懷疑對麵的男人根本不叫什麽小南,這樣顯得有些親昵的名字,實在不應該屬於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冷漠男人。

朱老伯又喝了一口酒,說到了興頭上,“那時候,這裏的孩子都欺負他,罵他是私生子,野孩子。”

厲紹南的表情微變,將碗中的酒飲盡,語氣變得有些疏離,“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說些別的。”

對他來說,那幾個字似乎成了他最不能觸碰的底線。

朱老伯這才意識到自己今晚的話說的有些過了,尷尬地笑了笑

,繼續喝酒。

可是一直坐在旁邊聽朱老伯講話的司徒透卻突然開了口,“就算是私生子又能怎麽樣,我並不覺得這樣就矮別人一等,人雖然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卻可以選擇自己以後要怎麽活。”

厲紹南眼睛一眯,看向司徒透的目光中少了幾分冷漠。

朱老伯嘿嘿一樂,“一晚上沒聽到這小丫頭開口,一開口倒是說到點子上了。”

司徒透低著頭,“因為我就是。”

因為她是私生女,從小被別人指指點點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厲紹南修長的手指輕撫著酒碗,削薄的嘴唇輕抿,聽著司徒透的話,若有所思。

酒足飯飽,幾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幾個人這才提出要回去。

朱老伯本想開車送他們,卻被厲紹南拒絕了,“您早些休息吧,我們再往前走一段路,那邊就能攔到出租車了。”

秋天的夜晚寒意襲人。

司徒透很清楚自己的酒量,根本沒有多喝,可是涼風一吹,整個人還是有些站不穩。

身邊的男人扶了她一把,冰冷的眸子因為喝過酒,顯得有幾分迷離。

司徒透經過方才,已經不似最初那樣緊張,她衝男人笑了笑,“謝謝。”

厲紹南沒有說話,徑直向前走,轉了個彎之後,就見到一輛黑色的保時捷行駛了過來,在幾個人麵前停下。

司徒透看著微服私訪般的男人,沒有多問。她雖然不知道這位“小南”究竟是什麽人,卻能透過他那日開的車知道他絕對不是普通人。

他不向朱老伯表露他的身份,自然有他的道理。

搭著厲紹南的順風車,司徒透一路回到了司徒家大宅。

司徒透站在大門前,手在伸向門鈴的時候又停了下來,開始在口袋中找鑰匙。

這個時候,家裏的人一定早就睡了。

可是還未等將鑰匙插進鎖眼,門卻突然打開了。

保姆宋媽的眼睛裏麵幾乎閃著光,“小姐,您總算回……”

話還沒說完,等她看清楚來人是司徒透之後,臉立即拉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