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7章 是血!

目送著蘇頌宜的車子離開,司徒透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開車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身上裹著一件黑色皮夾克,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帶著粗糙的繭子,倒不像是個專門的司機。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著坐在後座的司徒透,熱絡地笑了笑,仿佛在故意找話題一樣,“小姐,這麽晚了自己一個人出門很危險的。”

司徒透滿心想的都是蘇頌宜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地“嗯啊”答應著。

司機見她無意說話,便也不再多說,伸手打開了廣播,“您要是不趕時間的話,我能再去別的地方接個人嗎?車費少收您些。”

司徒透並沒有多想,點點頭,“好。”

車內開著空調,要比外麵深秋的夜晚溫暖的多,興許是太累了,司徒透將頭倚靠在車窗上,迷迷糊糊睡了一小會兒。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車子行駛到了哪裏。

她揉了揉迷離的眼睛,向窗外望去,發現周圍的建築自己都不認識了,“師傅,咱們現在是到哪裏了?”

司機的心情似乎十分好,哼著小曲兒,“這不是說了要去接個人嘛,一會兒就到了。”

或許是對陌生事物本能的警覺反應,司徒透心裏逐漸湧起的恐懼讓她精神了不少。她直了直自己的身子,將注意力放在了窗外一閃而過的建築上。

車子裏的廣播一直沒有停下來,此時廣播裏嗓音甜美的女主持人正在播送著晚間新聞:“近日,連續有穿著紅色衣服的年輕女性受到襲擊,具體原因不明,目前警方正在對案件進行進一步調查……”

在這個本來就讓人緊張的時候,聽到這樣的廣播,無疑是雪上加霜。

司徒透的腦子裏麵好像繃住了一根弦,將身子往衣服裏麵縮了縮,收腿的瞬間,仿佛感覺到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

她俯下、身子,低頭一看,是一捆長長的粗繩子,繩子旁邊似乎被什麽黏糊糊的東西粘住了。

司徒透輕輕抹

了一把,把手拿到眼前的刹那臉色立即變得毫無血色。

透過車窗外昏暗的路燈,依稀可以看到司徒透手指上沾染的鮮紅……

是血!血!

司機發現了司徒透的動作,用餘光瞟了一眼司徒透,“被你看見了,本來是放在車座下麵的。”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司徒透總覺得司機在說這話時的麵部表情有些猙獰。

車子內的氣氛驀然變得十分陰森詭異。

司徒透努力使自己保持鎮定,卻在下一秒又瞟到了司機放在工具箱裏的一柄明晃晃的長刀!

她在心裏暗暗念叨著:“小透,越是在這個時候就越不能慌,廣播裏的凶徒隻是會攻擊身穿紅色衣服的年輕女人,你今天身上穿的是奶油色的外套,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正在忐忑間,車子卻突然轉了個彎,在一個路邊小攤旁邊停了下來。

來不及多想,司徒透瞅準機會打開車門,也不管車內司機的呼喊,徑直一溜煙地拚命往遠離車子的方向跑。

可還沒跑出幾步,她的去路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

司徒透一激靈,隻聽到身邊一個年輕的聲音道:“沒給錢就想跑!”

司徒透盯著眼前的那堵“牆”,從下往上看,來人穿著一雙極普通的運動鞋,休閑的黑色褲子,再到上麵是一件運動衛衣,再繼續往上看……

在看到男人的臉時,司徒透徹底呆愣住了,冷峻的麵龐,陰鷙的眼眸,削薄的嘴唇,正是那日在雨中帶走大白貓的男人!

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更加沒有想到,他會是這樣一副打扮,就好像是原本應該高高在上的神,被套進了貧民百姓的粗布麻衣,即便如此,也依舊掩蓋不住他的光彩。

當然,厲紹南是死神,就連光彩都來自地獄。

厲紹南看著她驚訝地瞪大眼睛,衝她威脅性地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不似那日他在車上看她的冷酷,反倒多了一絲凡人的味道。

鬼使神差般,司徒透閉上了嘴巴,隻是站在原地愣愣看著他。

方才說話的年輕人打量著她,“你不是那天追車的姐姐麽,真沒想到會是你,放心吧,那隻大白貓現在好著呢。”

司徒透循著聲音看向年輕人,發現他正是那日坐在車上的少年。

司機聽到幾個人的談話,走下了車來,十分熱絡地衝他們兩個人打了招呼,“哎喲,既然都認識,那就是自己人了,剛才都是一場誤會,車費什麽的就都算了吧。”

司徒透這才隱約反應過來,好像剛才自己往外跑的時候,確實聽到司機在後麵喊“還沒給錢呢!”

可是車裏的繩子和血跡又是怎麽回事?

司機看著司徒透疑慮的眼神,突然恍然大悟,“哎呀小姐,你該不會是看到車上的繩子和血跡誤會了吧?別看我是個出租車司機,這可不是我的老本行,我家原來是養豬的,今天剛殺了一頭豬,這不是就請了小南來吃酒嘛。”

司徒透的臉色頓時要多尷尬有多尷尬,訕訕地笑了笑,“原來是這樣,真是不好意思。”

司機十分質樸熱情地一笑,“沒事沒事,你害怕也是正常的,既然是小南的朋友,你就也先別急著走了,來我家一起吃個飯再送你回去吧。”

司徒透連連搖頭,“不了不了。”

弘彬拎著手裏剛剛買好的一兜子炒田螺在司徒透的眼前晃了晃,“我們買了好吃的炒田螺,朱老伯一個人住,人多還熱鬧些。”

司徒透還想推辭,突然聽到男人十分緩慢而有力量的聲音,“一起去吧。”

司徒透抬頭看向厲紹南,今天的這個男人和那日太過不同,讓她懷疑是不是根本不是同一個人,或者男人還有個孿生兄弟?

她本是不想去的,畢竟自己和他也隻不過是一麵之緣,可是男人毋庸置疑的語氣讓她無法拒絕。

甚至她有一種錯覺,如果她不答應,今天就沒有辦法再回家了。

她隻好點了點頭,“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