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初相識_第65章 暗箭難防

蕭闕從江南回京城的時候,恰逢毒發之時,十分危險,謝奕之之後雖然聽說過此事,但是因為蕭闕被傅雲書所救過程實在太過於丟人,一直沒有將當時詳細的情況說明。如今聽了無痕的話,謝奕之也不由得皺眉,無痕、追痕是跟在蕭闕身邊多年的影衛,就算是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對方,什麽時候請了這麽一個厲害的人物前來?

“對方是何方聖神,竟然能夠與你糾纏這麽久?”謝奕之不由得問道。

“對方一直蒙著臉,看不清楚他的模樣,但是他擅長用劍,雖然刻意掩飾過,但是我認出來對方用的劍法路數,正是妙雪回風。”說到這裏的時候,無痕一向淡漠的眼神閃過了一絲興奮,他是武癡,能夠遇見與之相匹敵的高手,自然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妙雪回風!”此時,謝奕之忍不住的驚呼道,眾所皆知,當年江南第一劍客江楚風在江湖上成名的招數,正是妙雪回風!

相對於謝奕之的震驚,蕭闕手捏著一盞茶,但是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狠厲的神色:“這些年,他終於露麵了。”

“是啊,自從三年前,在白雲山莊一戰之後,他便渺無蹤跡,沒想到這些年之後,他竟然露麵了。”謝奕之想到這裏,眼中帶著一絲興奮之意,說道:“既然能找到江楚風,那麽碧凝花的下落……”

蕭闕淡淡的說道:“碧凝花就在寧婉的手中。”不等謝奕之高興,蕭闕緊接著說道:“但是你忘記了當年先生曾說過,碧凝花,隻有在剛開之時,才能入藥如今花早就謝了成花幹。”

“混蛋。”謝奕之忍不住的低聲罵道,“老家夥和那個妖婦,處處置你於死地,總有一天我會要了他們的命的。”

“總有一天我會動他們,隻是不是現在。”相比較謝奕之的激動,蕭闕倒是淡然的很,“現在我們唯一要做的,是在永安候之前,收齊七塊龍骨,那樣,我們才不會處於被動的地位。”

清晨的時候,傅雲書猶豫了片刻,還是讓芸娘拿了裴月送來的一套衣裳和首飾,這衣裳和首飾並沒有看出來有任何的不妥之處,若是傅雲書不穿的話,難免的會落人的話柄。

之前在錦衣坊做過衣裳,衣服的大小是按照傅雲書的身量做的,十分的合身,此時傅雲書正好是處於少女最為青澀的年紀,這碧綠的顏色,十分的適合傅雲書。

芸娘用梳子將傅雲書的長發挽起,傅雲書的頭發生的極好,如同一匹上好的絲綢一般,傅雲書拿出了裴月的一套首飾。

芸娘見著這一套珊瑚首飾十分的精致可愛,便對傅雲書說道:“小姐,這玲瓏點翠鎏金梅花步搖梳留仙鬢戴上最為合適了,不然這步搖太過於莊重,梳成別的鬢也承受不住。小姐頭發生的好,今日就梳留仙鬢吧。”

對於梳成什麽樣,傅雲書倒是不在意,畢竟是進宮第一次見太後,在傅雲書的映像中,太後倒是極為和藹好相處的性格,這些年,後宮中都是皇後在把持著,太後除了喜歡做媒之外,很少額會參與到後宮的事情中來。

畢竟是第一次去見太後,自然是不能失禮。

打扮好之後,傅雲書帶著滄海便就出門,這次進宮與之前一般,傅雲書依舊是和傅雪乘坐一輛馬車,不過這次因為她身份的轉變傅雪的態度對她倒是熱絡了許多。傅雲書也笑著敷衍著傅雪,不過一會兒,傅蓉與傅

錦二人也上了前麵的一輛馬車,傅雲書留意她們的裝扮,卻見她們也戴著成套的首飾,跟她也沒有太多的區別,傅雲書這才放下心來。

前麵是裴月與吳氏二人在走,後麵緊跟著的是傅錦傅蓉二人,兩個人十分的親密,倒像她們才是親姐妹似的。

到太後的慈寧宮的時候,卻見著一眾的僧侶方才走過,見著裴月她們幾人,一行人都停住了腳步,雙手合十行禮。傅雲書跟著裴月她們走過的時候,不由得回頭看了幾眼,為首的那個僧侶,穿著雪白色的僧袍,身形修長,吸引住傅雲書目光的,倒不是他的身高,而是,他居然帶著玄鐵的麵具,與一眾的僧人,很是不同。

傅雲書知道,太後信奉佛法,每月都會請僧人到宮中來講經的,是以見到這些僧人並不覺得奇怪,隻是奇怪的是,在太後麵前,這個僧人為何會戴著麵具,在戒備森嚴的宮中,又是如何能戴著麵具進來的,莫非……

見著傅雲書一臉好奇,領著傅雲書一行人向前走的宮女笑著說道:“這些時日太後的身子不好,晚上睡的不安穩,皇上便請了寶華寺的塵拂大師,為太後誦經念佛。”

竟然真的是塵拂大師,傅雲書心下了然,能夠戴著麵具進宮而不被治罪的,也就隻有苦禪大師坐下唯一弟子塵拂大師。

苦禪大師被譽為天下第一佛學宗師,佛法精深,超然脫俗,傳言他可窺天機。隻是他不喜被世俗所困,雲遊天下,誰也不知他的蹤跡。

而苦禪大師,一生中隻收了一個徒弟,那便就是塵拂。誰也不知塵拂的來曆如何、出身如何,隻知他是苦禪大師坐下唯一弟子,年幼時因為一場大火燒毀了容顏,為了怕嚇到別人,常常戴著麵具示人。

可是縱然麵目猙獰,可是絲毫不影響他在佛壇上的地位,據說,他對佛法的精通,絲毫的不遜色於苦禪大師,就連昭帝,對他也是推崇不已。

傅雲書原本不信佛,之所以對於個中的原委這麽清楚,原因無他,隻是因為,當年給他留下“禍家之孤星”的預言的,不是別人,正是看似慈悲的得道高僧——苦禪大師。

正是因為他的一席話,害得她父母骨肉分離,害得她死在親人所賜的毒酒之下,若說這輩子,傅雲書最為恨的人除了玄淩與傅錦之外,那被人人尊敬的高僧,是傅雲書最為厭惡的一個人了。

他雲遊四方,無處可尋,傅雲書看著塵拂的背影,嘴角挑起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所謂負債子嚐,師父欠下的,那便讓徒弟來還。

眾人到了慈寧宮的時候,慈寧宮的嬤嬤說太後還在禮佛呢,讓眾位等一等,此時慈寧宮內,謝媛寶她們早就到了,寧婉也被太後派來的人早早的就接到了慈寧宮,此時正在跟長樂她們在說話呢。

傅雲書來的時候,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今日在太後的慈寧宮裏來了不少的大家閨秀,那日的比試眾人都有參加過的,傅雲書最終成為了蕭闕的徒弟,不少人的眼神羨慕有之、嫉妒有之,在眾人的目光之下,饒是臉皮厚如傅雲書,也有微微的不自在的感覺。

謝媛寶一貫的粗枝大條的,見著傅雲書來了,連忙的迎上來拉住了傅雲書的手,說道:“雲書你可算來了,我們等你都等了好久了呢。”

這一將傅雲書拉過來,倒是擋去了不少探究的目光,讓傅雲書微微的鬆了口氣。那邊,傅錦、

傅蓉二人,早就跟相好的姐妹們相聚去了,而傅雪雖然身份比不上她們二人尊貴,但是好在性格柔順、為人處世八麵玲瓏的,在這裏也有幾個好朋友,幾位小姑娘便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聊起天來了,裴月與吳氏則是和那些婦人們說話去了。

太後喜歡清靜,慈寧宮的布置不比皇後的鳳儀宮那般的富麗堂皇,雖然正是春花爛漫的季節,但是在慈寧宮中,隻種了幾株鬆柏、梅樹,還有幾棵白杏開的正好。謝媛寶嫌著宮內太過於吵鬧,便拉著四人到杏花樹下說話。

而在宮內的裴月,見著傅雲書和幾個姑娘到了白杏底下,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隱秘的笑容。

這邊長樂的態度倒是如常,說道:“你現在被毓煙公子收為了弟子,我還沒來得及到你府上去賀喜呢。”

倒是寧婉見著長樂提起蕭闕的名字的時候,微微的有些不自然,有種隱藏的秘密被暴露在別人麵前的感覺。

傅雲書笑著說道:“哪裏有什麽道喜不道喜的,姐妹們何必說這些客套話呢。”

長樂的性格素來直爽,也喜歡傅雲書的性格,笑著說道:“我們的道喜用不用倒是無所謂,隻是你可不能饒了媛寶。這次她坐莊賭你贏,不知贏了多少銀子來呢,上次說請我們吃飯,最終倒是寧姑娘付的銀子,今日可不能放過了媛寶。”

見著長樂這般說,謝媛寶連忙的討饒說道:“好姐姐你要什麽就直接說去,我又沒說過不給,要不今日回去之後,我再請你們吃一頓。”

長樂卻呸了謝媛寶一口,笑罵道:“你怎麽就和你哥哥一樣鐵公雞呢,贏了那麽多銀子,便就一頓飯就打發了我們不成?”

“長樂姐姐,你要什麽說就是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都給你摘下來。”謝媛寶討饒的說道。

“我看中了田玉坊的一套首飾,晚間回去的時候你給我們一人買一套。”長樂獅子大開口的說道,謝媛寶無奈的捂著荷包苦著臉,在長樂的淫威之下隻好屈服點頭。

四個人正在笑鬧著呢,這邊謝媛寶打量了一下傅雲書今日的打扮,隻覺得傅雲書今日的打扮格外的出彩,便說道:“雲書你今日這一套珊瑚首飾,是在田玉坊做的吧。”

傅雲書點點頭,奇道:“這你都看的出來。”

謝媛寶十分得意的說道:“那是,我可是田玉坊的常客,田玉坊的老板娘我可熟了。”傅雲書等人默了默,這京城中,就沒有謝媛寶不熟悉的人好麽。

謝媛寶接著說道:“你這珊瑚做的首飾倒是格外的別致,我記得,田玉坊的老板娘曾說過,當年宮中的朝雲公主,也喜歡用紅珊瑚做首飾呢。”

田玉坊的首飾巧奪天工,除了在京城中貴婦人之間流行之外,宮中的女子也常在田玉坊中訂做首飾。

原本謝媛寶隻是隨口這麽一說,傅雲書摸了摸頭上戴著的首飾,心中驀然的一突——朝雲公主,傳聞中太後最為寵愛的小女兒,皇家最大的隱秘……

傅雲書的臉色微微的有些蒼白——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連忙叫來了滄海,匆匆的對謝媛寶她們說道:“我先離開一會兒。”

話音剛落下,卻聽見了有太監尖細的聲音:“太後駕到。”

傅雲書隻能匆匆停住了腳步,此時目光落在了裴月的臉上,正對上,裴月嘴角,微微挑起的,一抹詭譎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