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初相識_第54章 夢中驚魂

“無痕。”傅雲書認出了這是跟在蕭闕身邊的暗衛,心中一陣竊喜,畢竟跟在蕭闕身邊的人還是很靠譜的。

果然,有了無痕的加入局麵立即的出現了逆轉,那些黑衣人身手平常,傅雲書都不知道無痕的劍是怎麽出鞘的,黑衣刺客都已經趴了一半。

傅雲書狼狽的站在一邊,鬆了口氣的時候,卻感覺背後一陣風聲,傅雲書下意識的轉身避開,右手手臂是一陣火辣辣的疼,傅雲書看見,那被無痕砍斷了手臂的黑衣刺客,正用左手拿著地上的斷刀向她砍來。

他襲擊傅雲書之後,很快的便被無痕的劍削去了半個腦袋,十分的猙獰,他的一半眼眶中插著劍猙獰的看著傅雲書。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傅雲書第一次感受到,生與死的交錯,後背早就被冷汗給浸濕了,連右手的傷口都感覺不到疼痛。

究竟是誰,千方百計的要她的性命;就算是不惜一死,也要拚命的傷了她的右手?

巡城的官兵姍姍來遲,見著這邊的狀況嚇了一跳,為首的是巡城的小都尉,自然是認識長樂的,見著這般,還以為是長樂遇刺了,誰不知道清遠候是多麽的寶貝這麽個女兒,腦門上的汗水一層層的掉了下來,跪在地上請罪道:“屬下來遲,請郡主恕罪。”

長樂哪裏還顧得上與他計較什麽,傅雲書臉色慘白,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疼的,冷著臉說道:“快去傅府找人說傅小姐受傷了,再通知官府來拿人,若是傅小姐出了什麽事情,看傅相能饒的了你們麽。”

跪在地上的小都尉連忙的吩咐人去做,一邊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叫苦不迭,一個長樂郡主本來就夠麻煩了,沒想到還多了一個傅家小姐,這是在他的地盤上出的事情,兩方麵追罪下來,他如何的擔當的起。

這般一想,這些刺客更加不能輕易放過了。

傅雲書捂著右臂,此時天水碧的衣服早就被血給浸透了,狼狽不堪,也幸好是長樂扶著,才沒有倒下。

長樂吩咐人找來了馬車,將傅雲書扶上了馬車送到傅家,傅雲書在馬車上坐著,驚魂未定,也不由得感慨長樂的細心,就她這般的模樣回了傅家,也不知明日會傳出什麽樣的流言出來呢。

到了傅家下車,一下車,芸娘與滄海便就圍了上來,關心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傅雲書捂著手搖搖頭,芸娘帶了件披風給傅雲書披上,說道:“小姐,已經命人去請孫大夫去了。”

很快的已經到了碧水軒,到了碧水軒自然是一陣子的忙活,孫大夫被請來包紮換藥,已經到了夜深,長樂都還一直在陪著。

等著送走了孫大夫之後,長樂見著這偌大的傅家,居然沒有派一個人來過問傅雲書的情況,不由得皺眉問道:“傅夫人去哪裏了?怎麽沒有過來看你?”

這邊芸娘說道:“夫人與小姐被皇後召到宮中去了,所以還沒回來;相爺今日還在宮中,也還沒回府呢。老夫人近日身體不好,奴婢也不敢去驚動老夫人那邊。”

“這府中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難道就沒有人去告訴傅夫人一聲嗎?”長樂有些不悅的問道,今日的事情實在是太危險了,可是傅家,卻連一個主事的人都沒有。

傅雲書此時靠在床上,見著長樂麵露不悅之色,連忙的說道:“到宮中還要一定的路程,她們回來也需要時間。再說,她們回來,又有什麽用呢?”

隻不過,是讓傅錦來看她的笑話罷了。

她回京城的時間不久,與人也並沒有結下什麽怨

仇,又能有誰這麽處心積慮的要她的性命?結果顯而易見,想要除去她,隻能說明她的存在阻礙了某些人,而她阻礙的人,除了宮中的那位,又還能有誰呢?

傅雲書隻覺得一陣的心寒,若不是今日她恰好與長樂一起回來,長樂身手不凡,拖住了刺客一段時間,若不是剛巧無痕到來,怕是她早就喪命在刺客刀下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傅雲書不由得問護送她們回來的無痕,道:“多謝無痕公子救命之恩,不知無痕公子,為何會恰好出現在傅家?”

也不知是和蕭闕久了還是什麽緣故,無痕也總是冷著一張臉,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見著傅雲書問道,便回答道:“並非是恰巧,是公子命我來的,今日在太白居,傅小姐意外墜樓公子覺得不對勁,便命屬下跟來護送傅小姐安危,沒想到,屬下還是來遲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無痕語氣之中帶著幾分自責之意,傅雲書連忙笑著說道:“無痕公子無需自責,若非你及時趕到,怕是我早就死在刀下了……”

沒想到,蕭闕是這般的細心之意,不管蕭闕保護她安全的目的是什麽,但是至少他是在幫著她的,而她所謂的那些親人們……

傅雲書捏著杯子角的手,微微的有些泛白。

裴月今日為何會在清波樓中,會帶著傅錦先走?難道僅僅是因為傅錦鬧脾氣這麽簡單嗎?若是今日她沒有恰好跟著清遠候的馬車一起回傅家,沒有蕭闕恰好的派來了無痕前來,那麽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何的能夠在那些刺客手中脫身?

傅雲書不願意想太多,有些東西,細思極恐。

見著傅雲書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長樂還以為傅雲書是嚇著了,低聲的安慰說道:“好好的養傷,今日你受傷的事情傅相那邊自然不會輕易算了,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究竟是誰派出的刺客,明日審問下來,肯定會知道的。”

傅雲書看著閃爍的燭火,臉色也是明滅不定,淡淡的說道:“明日?怕是就算是有什麽,也等不到明日了。”

若是謝媛寶的話,可能會不明白傅雲書話裏的意思,可是長樂怎麽聽不懂傅雲書的弦外之音。躊躇了一會兒,長樂說道:“你手傷成這樣,明日比試書法,怕是不能參加了,你先在家中好好的養傷……”

長樂的話還沒說完,卻被傅雲書打斷,傅雲書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說道:“她們最終的目的,不就是不讓我參加比試麽,可是我,偏偏不如她們所願。”

燈火下,床上的少女臉色蒼白如雪,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看似十分的柔弱,可是眉宇之間,透露出的氣質,卻又是那般的決絕。

雖然是認識傅雲書不久,可是見著傅雲書這般一說,長樂心中倒是對傅雲書多了幾分欽佩之意,說道:“雖然臨皇後身份尊貴,但是你若是有幸能夠拜到毓煙公子為師,到時候你的身份是毓塵閣的弟子,就算是皇後要動你,也要顧忌著你身後的毓塵閣。隻是你的手……你右手傷了,後麵的兩個比試能夠進行嗎?”

長樂所說,倒是肺腑之言,傅雲書臉上冰冷的表情倒是柔和了些,說道:“郡主放心好了,明日的比試我一定會出乎她們的意料的。今日天色已經不早了,郡主若是再不回去,清遠候怕是會擔心的。”

見著外麵夜色已深,長樂便也不與傅雲書客套,笑著說道:“既然你沒事那麽我便就回去了,還有,你我之間,也無需這般客氣,你與媛寶一樣,叫我長樂便好了。”

而無痕也護送著長樂

回去複命去了,等著屋子裏的人走了之後,芸娘才有機會問起傅雲書今日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芸娘不是外人,傅雲書便將今日比試的事情還有自己的懷疑說了一遍,芸娘聽了傅雲書的話之後,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眼中閃過了一絲擔憂:“小姐,沒想到咱們才回京城不久,便將皇後給得罪了,皇後與端月公主身份尊貴,萬一……”

“沒關係,隻要拜了蕭闕為師,就算是身份尊貴如臨皇後,也不敢動我。”傅雲書淡淡的說道,語氣成熟的不像是這個年歲的孩子。

若說之前她拜蕭闕為師,是心不甘情不願,可是如今種種事情,在逼著她,不得不努力拜蕭闕為師。

晚間的時候,傅雲書吃了幾顆自己調製的藥丸便睡下了,她的身體體質素來不好,如今受了傷和驚嚇,一定不能病倒錯過明日的比試才是,傅雲書睡著之前,迷迷糊糊的想著。

隻是再好的藥材,也無奈身體素質太差,晚間的時候傅雲書便就發起了低燒,隱隱約約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說話的,是芸娘與滄海。

沒過一會兒,便聽見腳步聲,隻聽見芸娘問道:“外麵是誰?”

滄海壓低了聲音說道:“是夫人身邊的秦嬤嬤,夫人回來聽說小姐受傷的事情,便打發了秦嬤嬤過來看看。秦嬤嬤聽說小姐睡了,便就說不打擾小姐休息,回去回話去了。”

芸娘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唉,小姐都這樣了,夫人都不過來看看麽……”

大約是藥效上來了,傅雲書隻覺得眼皮子越來越重,可是就算是昏睡中,也不得安穩……

那些刺客濺在她身上的血,依舊還溫熱著,如同前世在洞房中,滄海的血濺在她身上一般。

睡夢中,她似乎被人撕扯著,傅錦拿著毒酒,猙獰著笑容將毒酒喂給她,無論她怎麽躲避都沒有用,她說:“這是父親賜給你的毒酒,你就喝了吧。”

傅錦穿著鮮紅色的嫁衣,笑容張狂而猙獰,“若不是父親授意,我怎麽敢對裴家動手呢?”

可是,是不是傅錦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完……

傅錦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說道:“除了父親之外,母親,也是這件事情的謀劃者之一。”

一句話,讓傅雲書下意識的反駁道:“不可能,娘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傅雲書下意識的反駁,夢魘醒來的時候,卻已經是半夜了,芸娘與滄海隻留著一盞燈火在這裏,借著明滅不定的燈火,傅雲書看見,自己的床前,坐了一個人,白衣如雪,神色清冷,傅雲書還在模糊自己是在醒著呢還在睡夢中呢。

卻見那人聲音清冷,淡淡道“醒了?”

饒是淡定如傅雲書,此時也忍不住叫了出來:“蕭闕,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傅雲書此時的心情,可以說的上是用驚恐來形容了,再大的瞌睡在這個時候也都被趕跑了。

相比較傅雲書一臉驚訝的表情,蕭闕的神色倒是淡淡的,冷靜的很,淡淡說道:“今日聽無痕說你遇刺的事情,過來看看你身體如何。”

傅雲書默了默,緊接著十分誠懇的對蕭闕說道:“蕭公子,你這大晚上披頭散發的坐在我床邊,就算我沒什麽毛病,也要被你嚇出毛病了。”

此話剛說完,倒是輪到蕭闕默了默,蕭闕沉默了一會兒,倒是十分淡定的跟傅雲書說道:“下次我換身黑衣……”

傅雲書第一次見識到,原來毓煙公子,也可以這麽有幽默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