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初相識_第45章 偷盜

裏麵的人當做不知道這件事情,滄海見著外麵吵吵嚷嚷的,便提高了聲音問道:“小姐都睡下了,外麵吵什麽呢?”

蘇嬤嬤帶著幾個管家婆子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裴月身邊的秦嬤嬤。秦嬤嬤是裴月的奶娘,很有些身份,在這府中就算是傅錦也要敬著她幾分,如今竟然是她親自的帶人前來,可見丟的東西是十分要緊的。

而蘇嬤嬤跟在秦嬤嬤的身邊,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走在前麵說道:“夫人那邊丟了幾件要緊的東西,怕是哪個手腳不幹淨的下人拿了,所以命我在各處搜查呢。”

白日裏蘇嬤嬤才被傅雲書教訓了一頓,晚上的時候便又得意了起來,見著蘇嬤嬤這般,滄海也忍不住說道:“嬤嬤果然是好大的本事,這夫人那邊丟了要緊的東西,夫人身邊的嬤嬤都沒說什麽,倒是您老這邊殷勤的為夫人找了起來,我看改日您也別在這碧水軒伺候了,回了夫人到夫人身邊伺候去吧。”

不成想滄海居然這般伶牙俐齒的將她說了一頓,蘇嬤嬤的臉上紅一張白一陣的,底下的那些管家媳婦都在忍笑,蘇嬤嬤麵子上掛不住,冷笑了一聲,說道“姑娘您也別拿我來說嘴,這夫人丟了東西是頭等要緊的,我這般的勤快,也是怕這賊,出在我們碧水軒呀。”

邊說著,邊命管家媳婦去搜查去了,直當靠在榻上的傅雲書是個泥做的人兒,而其中一個婆子到底是裴月身邊的人,比起蘇嬤嬤知道禮數一點,笑著對傅雲書告罪說道:“夫人那邊丟的東西是要緊的很,就連二小姐那邊也搜查了一遍,這夜深打擾了小姐,小姐也莫怪。”

傅雲書聽了那婆子麵麵俱到圓滑的話,嘴角扯了一抹冷笑,說道:“我的身份自然是比不上二小姐,你們隻管搜就是,若是搜到什麽你們將人拿去就算了,也不用回稟我的、”

在傅雲書這裏碰了個不大不小的軟釘子,那人略微的有些尷尬,還是命人搜查去了。

蘇嬤嬤先搜查的是滄海的體己物,故意的支使著丫鬟將滄海的東西翻的亂七八糟的,滄海見著蘇嬤嬤這般,礙於蘇嬤嬤因公務,隻能忍氣。

碧水軒的下人並不多,身邊近身伺候的隻有芸娘她們,外間伺候的粗使丫鬟,也就小桃和小杏二人,她們是傅家的家生丫鬟,東西不多,略微的搜查了一遍倒是也沒什麽。

幾個丫鬟搜查了一遍之後,蘇嬤嬤看了芸娘一樣,說道:“這邊屋子還沒有去搜查呢。”

芸娘是與蘇嬤嬤一起從寧州回到傅家的,是傅雲書帶來的,與蘇嬤嬤秦嬤嬤三個人個身份同等,按理說不應該去搜查。

蘇嬤嬤這麽一說,傅雲書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說道:“芸娘是跟著我一起從寧州回來的,有什麽我自然是最清楚不過,她的東西你們都不準動。”

見著傅雲書護著芸娘,蘇嬤嬤是更加的得意了,說道:“知人知麵不知心,這芸娘平日裏將小姐哄的好好的,誰知道藏著什麽肮髒心思呢,我看這屋子都搜過了,獨芸娘那邊不搜的話如何的和夫人交差呢。”

蘇嬤嬤是打定了主意要搜查芸娘的屋子,傅雲書的神色冷了冷,卻也不看蘇嬤嬤,而是看著那幾個婆子說道:“我不信你們搜別的小姐的時候,她的貼身丫鬟奶娘嬤嬤的東西都搜了一遍,你別打量著我性子好,便這樣欺負人。”

見著傅雲書這般說,那幾個婆子也不敢說話,秦嬤嬤一進來都沒有說話,見著她們幾個人被傅雲書唬住了,開口說道:“夫人的東西要緊,去搜去,小姐若是怪罪,便找夫人去。”

秦嬤嬤都說話了,蘇嬤嬤與那幾個婆子連忙去了,秦嬤嬤是裴月身邊的人,與裴月一般,喜歡冷著臉,傅雲書之前與她並無太多相交,但是卻也不太喜歡她的為人,見著秦嬤嬤這般說,傅雲書冷笑了一聲。

也沒說什麽,芸娘站在傅雲書身邊說道:“小姐由著她們去吧,奴婢不做虧心事,自然也不怕她們搜。”

眾人跟著到了芸娘的屋子裏,卻見蘇嬤嬤一到芸娘的房間,便將芸娘的枕頭一把給掀開,枕頭下放著一個藍色的小包袱,十分的顯眼,蘇嬤嬤以為得了意,便將那包袱拿了起來,說道:“這下子可了得了,這日防夜防的,沒想到家賊難防,小姐心軟倒是養了個賊出來了。”

蘇嬤嬤的話是揚聲說的,裏麵的和外麵的丫鬟婆子都聽的清清楚楚的呢,芸娘的臉色變了變,傅雲書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芸娘說道:“芸娘,這是什麽?”

芸娘臉色蒼白了下來,跪在地上說道:“小姐,這是什麽奴婢也不知道啊。”

蘇嬤嬤見著芸娘心虛的模樣,更加的得意了起來,說道:“小姐,如今人贓並獲,小姐也不要護著她了,咱們便就到夫人的麵前去吧。”

傅雲書見著芸娘沒說話,咬牙說道:“別的小姐屋子裏搜出來都沒事,偏到我這裏就搜出來這般見不得人的東西,我也不管了,你們將她交給娘處置去吧。”

在前世的時候,芸娘的枕頭下麵搜出所謂的贓物的時候,傅雲書便就是這般說的,那時候年紀小,被蘇嬤嬤與秦嬤嬤兩句話一激,便覺得芸娘丟了她的麵子。所以就掩麵這般說道,由著她們折騰處置芸娘去。

後來在滄海的勸說下,想到這些年主仆間的情意,便讓言叔去街上找芸娘,結果找到芸娘的時候,芸娘饑寒交迫,身染重疾已經隻剩下一口氣了,之後的幾年,傅雲書常常心懷愧疚。

這邊,蘇嬤嬤與秦嬤嬤也沒再吵著要搜別的房間了,直接將芸娘帶到了裴月的麵前,傅雲書也跟在後麵,今晚這一場鬧劇,明日怕要在京城中傳的沸沸揚揚了。

將沉默的芸娘帶到裴月的朧月居的時候,卻見朧月居內一派的燈火通明的,裴月還坐在那裏沉著臉,吳氏勸慰著裴月不要上火,傅錦傅蓉傅雪三姐妹都在呢,見著秦嬤嬤與蘇嬤嬤一起進來,裴月見著這架勢,問道:“東西可找到了?”

秦嬤嬤還沒說話呢,蘇嬤嬤便就搶先的在裴月麵前獻殷勤道:“夫人可了不得了,是在芸娘的屋子裏找到這些贓物的呢。”

傅雲書跟在後麵低著頭,似乎覺得很丟臉一般,目光卻是打量著周圍人的神色。

卻見裴月是冷著臉,吳氏帶著笑容在一邊好意的勸解,傅雪是一臉的事不關己的模樣,而傅蓉和傅錦,則是幸災樂禍的看著傅雲書,似乎早就預料到一般。

莫非,真的是傅錦與傅雪做的……

芸娘是裴家那邊來的,可是裴月似乎不怎麽喜歡芸娘,絲毫沒有因為她是娘家人,而感覺到親切,見著蘇嬤嬤這般一說,裴月冷著臉指著芸娘嗬斥道:“當初母親將你放在雲書的

身邊,原本想著你是裴家的老人了,做事穩重。能夠提點一下雲書,卻不曾想到,你卻做起這般勾當起來,不是明著打我的臉麽。”

芸娘見著裴月上這麽大的火,跪在地上說道:“夫人息怒,奴婢並沒有拿過夫人的院子裏任何一件東西啊……”

蘇嬤嬤聽了芸娘的話,隻覺得好笑,將那包袱抖開,冷笑說道:“你還真的是不見黃河心不死啊,這人贓並獲都到了夫人麵前……”

將包袱抖開的時候,話卻已經在半截上沒有說話,眾人一見著那抖開的包袱一看,卻見裏麵哪裏有什麽貴重的釵子首飾,裏麵不過是一些零嘴,桂花糖、梅幹什麽的。

眾人都愣了愣,傅錦與傅蓉也湊近來看了,見了裏麵的東西之後,蘇嬤嬤與傅蓉竟然失聲道:“不可能……”

傅雲書的目光落在了傅蓉與吳氏的身上,吳氏見著傅蓉失態,連忙的對傅蓉使眼色,傅蓉捂住了嘴,傅雲書心中一沉,心想,莫非是她們母女二人?

“這是怎麽回事?”裴月的怒火更大,此時滄海端著傅雲書晚間要吃的藥,進了大廳之後,見著在地上的包袱和零嘴,說道:“這不是奴婢今日在外麵買的放在芸娘枕頭底下的零嘴麽,怎麽在這裏?”

聽了滄海的話之後,裴月嗬斥道:“滄海,這是怎麽回事?”

滄海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見著眾人神情這般嚴肅,嚇得立即的跪在地上,說道:“夫人,今日小姐命奴婢到街上買些筆墨的時候,奴婢一時嘴饞,就買了些零嘴回來了。”

蘇嬤嬤此時已經氣的頭發暈了,明明放在芸娘枕頭底下的是金銀首飾,怎麽會變成了零嘴,當下當著眾人的麵,直接打了滄海兩個巴掌,說道:“嘴饞的小蹄子,你買零嘴歸買零嘴,怎麽包的好好的,放在芸娘的房間去了。”

蘇嬤嬤是用了十成的力氣了,滄海被扇了兩個巴掌之後,臉立即的腫了起來,傅雲書的臉色冷了冷,滄海捂著臉委屈的說道:“小姐身子不好,來之前老太君刻意的交待過奴婢,不能讓小姐吃外麵的那些不幹不淨的東西,奴婢嘴饞,買來零嘴之後也不敢教小姐看見,所以便將零嘴放在了芸娘那邊,這芸娘是知道的。”

芸娘跪在地上,說道:“確實如此,隻是奴婢見著那包袱眼生的很,沒想到會是滄海放在奴婢房間的零嘴。”

兩個人這般的一唱一和,隻教蘇嬤嬤罵著背著主子偷吃的小蹄子。

事情不過是一場鬧劇,傅雲書的眼眶卻紅了,委屈的說道:“左右我才回京城,你們便就這樣欺負我,不問青紅皂白的拿了我的奴才,今日若不是讓你們將我碧水軒搜個徹底的話,是不是我碧水軒就要背個賊窩的名聲。”

見著傅雲書這般指桑罵槐的說道,秦嬤嬤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連忙說道哪裏和不敢,傅雲書卻是不依不撓:“你們將我的房間都搜過了,哪裏有什麽不敢。現在碧水軒左右隻有蘇嬤嬤一間院子沒搜,你們搜了,也好還我碧水軒一個幹淨。”

邊說邊哭了起來,吵著要說回寧州,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裴月隻得低聲哄著,見著傅雲書非要別人搜了蘇嬤嬤的房間還她一個清白,裴月無法,隻得命人去搜了。

蘇嬤嬤正在低聲抽噎的傅雲書,心中莫名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