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九章 預料之外

銘衛將自己打聽到的一一講述,那是十三年前的中秋,項瑾玄帶著弟弟妹妹去到了宣城,當晚悄悄潛入歸雲山莊,情竇初開的他隻是單純地想看看未婚妻子,未曾想這一夜成了他永久的噩夢。

她的房門是閉著的,屋內點著燈,從那投射在窗上的影子他就能一眼分辨出她,隻是為何她的身旁還有一個黑影,黑影拉她入懷,吻上她的唇,而她竟無絲毫反抗,任由黑衣男子為所欲為。

想起兩人互訴衷腸的時光,項瑾玄隻覺得像個笑話。“如果心有所屬,又何必同我定親,非要將我的心捅個大窟窿才罷休嗎?”,他很想衝進去問個清楚,理智拉住了他,縱然心中怒火中燒,為了保全兩家的麵子,他別無選擇。

“我聽項瑾語說過,項瑾玄那晚回去的時候失魂落魄,問他什麽一概閉口不言,並且從此再未笑過。是因為此事所以後來才對歸雲山莊的事不聞不問嗎?”

“想必是因愛生恨,心灰意冷吧!”銘衛感慨道。

“就算如此,無笙山莊與歸雲山莊多年交好,絕不會因此事對歸雲山莊滅門無絲毫反應吧,表現得那麽平靜,不是鐵石心腸就應該還有其他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抑或是他們早就知道歸雲山莊會被滅門。”淩夕猜測道。

“不用猜了,無笙山莊確實早就知道歸雲山莊會被滅門。”蕭亦寒邊說邊在淩夕旁邊的位置坐下,銘易緊隨其後,坐到銘衛旁邊。

“你怎麽來了,這裏可不是你的地方。”

“怎麽,這麽記仇,我那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何必當真。就算你生氣要趕我走也等我把話說完吧,難道你不想知道真相?”蕭亦寒不客氣地為自己斟滿一杯茶。

“你知道什麽,快說。”

蕭亦寒不再賣關子,道:“方薔並未欺騙項瑾玄,她確實是愛著他的,因為將他看得比自己還重,所以才在那一晚做出那些舉動,隻為保住項瑾玄一命,所謂的暴斃不過是方薔在受盡屈辱之後自殺。”

忽然,隔壁雅間的門應聲而倒,從中走出項瑾玄與項瑾和,項瑾玄一臉震驚,“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項莊主應該很清楚才是,想必在歸雲山莊滅門之前有人去過無笙山莊吧,他跟你們說了什麽,是以全莊性命相挾不準插手歸雲山莊之事,還是以歸雲寶藏利誘無笙山莊坐視不理,抑或是將方薔欺騙你的種種擺於人前,斷了你最後一點念想。”

蕭亦寒語氣逼人,項瑾玄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憤怒的眼神中似有一團火,想要將眼前之人焚燒殆盡。

“你不用以這種眼神看我,聰明如你,在聽到那人所述方薔之事時就無絲毫懷疑嗎,他為何知道那晚之事,方薔騙你的種種你又是否追查過真相?其實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卻一直不肯承認,你寧願相信是方薔欺騙你,其實就是為自己找一個借口,找一個名正言順的放棄方薔及歸雲山莊的借口,怎麽樣,如今歸雲寶藏你分到了幾成?”

“究

竟是誰告訴你,讓你在這胡說八道的。”項瑾玄掌風已至,蕭亦寒早有防備,側身避開攻擊,那一掌直接劈斷了淩夕幾人喝茶的桌子。

“聽說蕭暮雨那時候雖小,卻對方薔迷戀得很呐!他雖然陰險狡猾,待方薔倒是不錯,從未懷疑過方薔。”蕭亦寒故意加重“懷疑”二字,言語中盡是對項瑾玄的指責。

項瑾玄聽完此話,卻不再動作,隻淡淡一句:“二弟,咱們回去吧!”

二人走後,淩夕看著滿地的碎片,打趣道:“蕭亦寒,你這招禍水東引用得不錯嘛,其實我還挺想看看你跟項瑾玄打起來結果會如何?”

“那麽想看,也許明日就能看到了。老實說,我沒把握勝他,希望下次交手他不會一怒之下要了我的命。”蕭亦寒笑道。

“我倒是奇怪項瑾玄為何會在這裏,又這麽巧正好在我們隔壁的雅間。”銘易說出自己的疑問。

“你小子倒也並不遲鈍,他會到此全因我之前向他打聽方薔之事,是疑心我另有圖謀吧。”銘衛道。

“虧你當他為摯友,這麽一點事就試出了人心。不過,大哥,你到底用了什麽辦法,居然能讓他開口?”

“這事原本是我的錯,不該逼急了他,他因此疑心倒也正常。”銘衛解釋,語氣平淡,但還是夾雜著一絲失望與內疚。

淩夕知道事情演變至此,皆因自己,不免有些歉意,“銘衛大哥,抱歉,因為我的事讓你失去一個好友。”

“我說小夕啊,別看我大哥是個悶葫蘆,可他遇事都有自己的主見,這事兒沒人逼他,他既願意幫你,自然不會怪你了,況且此次雖失去了項瑾玄那個所謂的好友,卻得了個心地善良的妹妹,沒虧本,哈哈。”

“銘易,我覺得你有潛質去做商人,計算這麽精細,幹脆你棄武從商,做個富甲一方的大財主也不錯。”淩夕道。

“我的誌向是做個名滿天下的江湖大俠,快意恩仇一輩子,可不想打一輩子算盤。”銘易反駁道。

“好了,言歸正傳,明日的比試非同小可,剩下的都是好手,不可馬虎,咱們也得做好準備。”銘衛道。

“嗯,的確都不好對付,其他人都還好說,尤其是項瑾玄和韓元君,如今也算是結下梁子了,所以如果遇到這兩人務必小心。”蕭亦寒這話是對著淩夕說的,淩夕自也明白其中道理,點了點頭。

“放心,我會派人監視場內一切動向,若真有不測,也能及時防備,銘易,這事兒就由你去辦了,出了什麽差錯,唯你是問。”銘衛道。

銘易一臉委屈地看著銘衛,“哥,就算我不能參加比試,你也不能剝奪我圍觀的權利吧!”

“銘易,這件事事關重大,我隻信你。”銘衛鄭重道。

銘易點點頭,“哥,我知道了,事關小妹嘛,你別用這麽悲壯的眼神看著我,我發怵。”

四人回到落腳的客棧,用了晚膳之後便各自回房,為明日的比試做準備

而此時京都最大的君豪客棧的天字號房間內,傳來陣陣哀嚎,緊接著便是桌椅茶壺的碎裂聲,此處正是韓家父子的下榻之處。

“爹,你可要為我報仇啊,銘衛那小子,竟然敢當中羞辱我。”

“你給我閉嘴,若是你平時多花一點時間練好本事,又何至於如此狼狽!”

“是,是我的錯,可您看看我身上的傷,他就是故意羞辱整個血刀門,這您也要忍氣吞聲嗎?”

“你不用激我,你的那點小心思我還不了解嗎?不過你還是不夠了解你爹我的性子。”

韓元君臉上帶著笑,韓煥不是傻子,從小跟著他爹,對他這種笑再熟悉不過,看到這種笑的時候,就意味著對方要倒大黴了。

“爹,你想到什麽好法子了?”

“煥兒,爹告訴過你,做任何事都不要讓情緒左右,要以大局為重,否則你永遠隻能看到眼前的得失。”

“咱們的目的是歸雲玉佩,可是這個跟算計銘衛那小子有什麽關係?”

“我問你,如果現在有一件絕世珍寶在你麵前,你是想獨占還是願意跟其他人分享?”

“那還用說,好東西就得攢在自己手裏。”

“現在就是這種情況,歸雲寶藏就是那件絕世珍寶,你想要獨占就必須除掉競爭的對手,而我們的對手可不止銘衛一個,所以…”

翌日,天空不再晴空萬裏,團團黑雲籠罩上空,空氣中彌漫著沉悶的氣息,盡管如此,依舊影響不了觀眾對比武大會的熱情,大街上到處充斥著激烈的談論聲,然而進到場內,卻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靜靜等待著比武開始。

然而,規定的時間過去許久,也沒見風如霽的人影,眾人等得不耐,紛紛抗議,要求風陵渡給出解釋,直到午時將近,風如霽終於現身。

“各位,萬分抱歉,今日的比武取消,明天繼續。”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疲憊,說完之後又匆匆離開,留下兒子風謙安撫眾人。

眾人不解,不過他們大部分隻是想看熱鬧,今天不行還有明天,在風謙的一番安撫下很快平複激動的心情,倒是餘下的幾個大門派,覺出事情的蹊蹺,紛紛向風謙打聽。

風謙受父親叮囑,並未多加隱瞞,畢竟自己麵對的不是普通人,當即將事情和盤托出。

“你說什麽,歸雲玉佩失竊?我不信,不會是風陵渡想要獨吞吧!”韓元君顯得十分激動。

“韓掌門,父親若是有這個心,當初還會讓你們來參加武林大會嗎?”風謙不卑不亢,說出事實,讓韓元君無話可說。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回玉佩,風陵渡有什麽線索?”項瑾玄問。

“玉佩一直由父親親自看守,普通的盜賊根本不可能,父親猜測可能是有內鬼,所以方才匆忙離去徹查此事,眾位可隨我一起去看看。”

風如霽的猜測不錯,不過他隻猜對一半,對手可不僅僅是內鬼那麽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