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四章 狹路相逢

清晨第一縷曙光灑下,火紅陽光照耀下的黃金迷宮散發出耀目的光芒,細看之下,原來這裏的每一塊石塊上都閃閃發光,如同夜空中的繁星。

一宿的休整之後,淩夕二人再次上路,蕭亦寒如今無法運功,越早出去越安全。似是對二人經曆昨日苦戰的獎勵,今日一路行來無絲毫阻礙,然其他人就無此好運了,就如此時的項瑾語兄妹三人。

作為四大顯門之一的無笙山莊名聲在外,一般人是不會上去找茬的,然而這也隻適合一般情況,而此時項瑾語三人碰到的就是特殊情況。

約三十來個黑衣蒙麵人,將三人團團圍住,淩夕二人恰巧在不遠的山頭看到了這一幕,由於之前客棧遇襲事件,淩夕對項瑾語這二位兄長的印象實在談不上好,二是考慮到身為四大顯門之一,其武功定也不差,所以淩夕沒有衝出去,隻是在暗處觀望,若是項瑾語遇險再出手。

無笙山莊以簫聞名,據傳項家後人不僅吹得一首好曲,一套獨特的簫劍更是出神入化,再配以獨門的點穴手法,在江湖上逐漸贏得威名。

簫劍即以簫作為武器,沒有劍的鋒利,據說項家祖先本也是用劍的,但因為錯手殺了一個無辜之人,便決定從此不再用劍,改用自己最愛的樂器,因殺傷力大大削弱,便摸索出一套配合自家內力的點穴手法,以便在危急時刻克敵製勝,但又不傷人性命。

在經過後代不斷的改良下,簫劍逐漸發展為一套不僅可以以實體劍招對敵,更能以音律影響人的神智和情緒,使敵人不攻自破。

點穴功法和簫劍的音律控製法皆需要強大的內力作為支撐,所以項家的內功以渾厚為主,但內功修為並未一日之功,三人中年紀稍小的項瑾語、項瑾和二人,內功修為尚欠火候,是以二人目前隻能以簫劍的劍招抗敵,至於項瑾玄的功力如何,在場沒有一人知曉,因為他已經很多年不曾動手了。

來的三十多人並沒有輕舉妄動,雙方都靜默著,尋找著合適的機會,經過一番觀察,黑衣人知道合圍不行,便打算逐個擊破。

先是扔出幾顆煙霧彈模糊視線,趁此機會將三人孤立,煙霧消散,拔出刀劍,四麵合擊,直取三人命門,無笙山莊以簫為武器,其實是利用音律殺人於無形,不過此時麵對數十好手的圍攻,一時無法成曲,項瑾語、項瑾和二人以手中玉簫擋住刀劍,運起輕功跳離戰圈。

而另一邊的項瑾玄不愧是無笙山莊當家,在來人刀劍襲向自己之前以極快的身手點住其穴道,待再次看清其人影時,圍攻他的人已全部噴血而亡。項瑾語二人被來者追得緊,在與黑衣人見招拆招之間後背已被劃傷,行動變得有些遲緩,項瑾和也陷入苦戰。

就在此時,場上忽響起簫聲,黑衣人身形一滯,像是魔怔一般主動丟掉兵器,雙手抱頭,眼中飆淚,似是想起了最悲慘的事,沉浸其中,無法自拔,項瑾語二人趁機將餘下之人製服。

“不愧是大哥,隨便一曲《生死離》便有此般威力。”項瑾和有些敬佩道。

“你二人平日多努力一點,也不至於被這區區數十人掣肘。”項瑾玄一臉嚴肅,盯著項瑾和二人訓道。

“是,謹

記大哥教誨。”項瑾語低頭道,項瑾和也沉默下來。

項瑾玄轉向一邊,“說,你們受何人指使?”

黑衣人中無一人言語,但那一雙雙黑眸中充斥的分明是恨意。項瑾玄見此,已知無法問得答案,轉身吩咐道:“他們就交給你們二人了。”

看著項瑾和下手,一掌劈到一人天靈蓋上,那人當即斃命,項瑾語舉起的手掌始終無法落下,每次殺人之後都會噩夢纏身,夢中的自己雙手沾滿鮮血,怎麽洗都無法洗淨。

突然,項瑾語麵前那人突然發難,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就要刺進她的身體,卻在半途被什麽東西擋住了,那人定睛一看,是一把黑色的古樸劍鞘,正好抵在匕首尖端,劍鞘中的劍此時正插進了自身的心髒。

“小語,無法結果他人性命卻也不要讓他人威脅到自己的性命。”淩夕的聲音在項瑾語耳邊響起,這是她下山這麽多天學到的常識。

“小夕…多謝你!”項瑾語從驚喜轉為平靜,眼中閃過一絲愧色。

淩夕拍拍項瑾語肩膀,安慰道:“你我二人無需言謝,易地而處,你也會如此為我。”

“嗯。上次的事,我…”

“好了,我該走了。”淩夕打斷項瑾語即將出口的話語,有些事,心裏清楚就好,又何必說出口來徒增不快呢。

淩夕轉身而去,並不理會一旁的項瑾和二人,項瑾玄仍是一臉嚴肅,項瑾和一臉呆滯地看著淩夕,二人都未發一語。

“你何時認識了無笙山莊的人。”蕭亦寒看著回來的淩夕道。

“我認識的從來都隻是項瑾語,而非無笙山莊之人,再說這種事我有必要告訴你嗎?”

“額…牙尖嘴利的丫頭,我不問總行了吧。”蕭亦寒無奈地笑笑。

黃金迷宮的路也是千奇百怪,千回百轉,以淩夕路癡的特性,估計走上一個月也不一定能走出去,還好有蕭亦寒,他總能從無數條岔路中選擇正確的那一條,是以二人接下來的路程極為順暢。

悠閑晃蕩的二人卻不知此時在其他地方上演的慘劇。

鳥語花香的山穀中,一行五人被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石頭吸引,三名女子撥開叢叢碧草,露出寶石般的顆粒。餘下兩個男人很快從美景中回過神,記起了此行的目的,沒有參與三名女子的行動中,看著女人們的反應,忍著沒有出聲打擾。

忽的,一聲巨響,幾人被嚇得不輕,抬頭一看,一口巨石正朝著幾人猛砸過來。穀內的通道本就不寬,被這圓形巨石一擋,完全沒有餘地供幾人躲避,前路不通,隻好向後退,哪知沒退幾步,又聽得一聲尖叫,跑的最快的那名女子腳下踩空,跌落懸崖,後麵幾人趕忙刹住腳。

“該死,他媽的這是個什麽鬼地方,好好的平地也能變成懸崖。”男子破口大罵。

“怎麽辦啊,我們真要死在這兒了?我不要。”女人哭喊著。

男人們互相對視一眼,已有計較,在巨石近身的那一刻忽退到女人身後,徒手一推,踩著女人跌下去的身子,縱身一躍,翻到巨石的另一邊,巨石滾落懸崖,那兩名女人早已是血肉模糊。男人看了一眼,頭也不回地飛速逃離。

餘下的一些人有的遇到突然噴發的火山,幾乎全部埋身於熔岩之下,還有一些遇到暴雨引發的泥石流,大部分葬於亂石泥流之中。

午時一刻,淩夕二人穿過一片密林,終於在路的盡頭發現出口,依舊是一扇漆黑的大門,不待二人推門,門便自行打開,門外灰衣老者已在此恭候,看見淩蕭二人,露出笑容,對二人一陣誇讚。

不多時,陸續有人出來,直到未時,通過的總共三十多人,而昨日進去的至少有上百來人。

“明明隻是一個智鬥比試,為何要奪人性命,你們安陽王府是否該給個交代。”一青衣女子問道,語氣有些悲憤。

灰衣老者捋了捋胡須,“王府隻負責提供場地,至於其他的各位不妨去問問風渡主,老夫還要給王爺回話,這就先行一步了。”

言至此,縱是仍有不甘與怨念也不好降罪於安陽王府了,看著老者離去的背影,眾人沉默片刻,接著便來人接引了。

“風渡主,我們敬你是武林泰鬥,你的話我們從來都是相信的,為何這次卻拿我們的性命開玩笑。”一到演武場,便有人迫不及待地問出心中疑惑。

“是啊,今日必須給個交代,否則我門中弟子豈非白白送了性命。”風如霽為了避嫌,並未參與此次比試,隻派了獨子風謙,隻是此時的他一身光鮮地站在人群中,讓那些損失重大的門派怒火中燒,這明擺著是風如霽在搗鬼。

“是啊,我們是相信風渡主你的為人,才千裏迢迢趕來參加這個比武大會的,如今,我們派出去的人死的死,傷的傷,當初可沒說會有這麽大的危險。”

“今天你不給個交代,縱然你是四大顯門之一,我們也要拚上一拚。”

“各位稍安勿躁,請聽風某一言。安陽王確是與我提過迷宮的危險,可那些都是死物,真正威脅到生命的並非陷阱和迷陣,而是人心。大家想想,若不是因貪婪的人心,為了財寶自相殘殺,何來今日局麵?”風如霽振振有詞,長歎一聲。

“李門主、張舵主,我親眼見你們犧牲兩名女子換得自己偷生,你還要跟我們講什麽道義嗎?”人群中的風謙突然開口,臉上帶著得意的笑。

那李門主、張舵主正是那穀中兩名男子,此時被人當眾揭穿,麵上一紅,忍著火氣退到角落。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各位既想探得歸雲玉佩寶藏,分一杯羹,就該明白天上無掉餡餅之事。”蕭亦寒冷冷笑道,“難道各位以為不出力就能分得好處。”

此話一出,眾人臉上皆是一紅,此次大部分人確實是衝著歸雲寶藏而來,明知無法與四大顯門一爭長短,卻還是想從中撈點好處,如今的局麵也是自身的貪婪造成的。

“既然無事,不妨進行第二場比試,風渡主,你說呢?”蕭亦寒看著一時沉默的眾人,轉而對風如霽道。

“這位公子說的有理,接下來便進行武鬥,兩兩一組,抽簽決定比試對手和出場順序,此次比試點到為止,不可傷人,將對方打出擂台即為勝者,若有棄權者現在就可站出來。”風如霽向蕭亦寒投去感激的目光,卻沒發現蕭暮雨那英俊的臉上浮起的一絲陰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