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三章 黃金迷宮

“蕭亦寒,你站住!”淩夕看著前方熟悉的身影,趕忙跟了上去。

“喲,好久不見啊,小丫頭,你也來參加比武大會?”

聽著這欠揍的語氣,淩夕有種立馬拔劍將他大卸八塊的衝動,“玉佩呢,還我。”

“你都來參加比武大會了,怎麽還找我我要?要玉佩應該去找風如霽。”蕭亦寒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把折扇,慢慢悠悠地扇起扇子來。

“廢話少說,看招。”淩夕手執鳳吟,一招橫掃千軍逼得蕭亦寒後退數步。

“臭丫頭,你來真的。”邊說邊用折扇擋住襲向麵門的一劍。

鳳吟竟然被他一把破扇子擋住,淩夕不由更加生氣,抬起右腳踢向蕭亦寒下盤,蕭亦寒運起輕功,向後飛去,淩夕緊跟上去,鳳吟劍快速揮舞著,無數道劍光像大網般籠向蕭亦寒,避無可避。

哪知蕭亦寒手中的扇子忽生變化,從扇骨處生出一道道利刃,他舉起扇子,利刃與劍光相碰,把籠下來的大網劈開了一個洞,而他的扇子也被擊得破碎。

淩夕震驚之餘,早已先一步攔住蕭亦寒破網而出的身軀,直接衝他麵門一劍,蕭亦寒慌忙將身子一側,劍道偏離,削下一縷青絲,脖勁處也被劃破一道細細的傷口,滲出鮮紅的血珠。

“君子動口不動手,有話好好說。”蕭亦寒舉起雙手,示意停戰。

淩夕見其受傷,本也不打算再戰,隻當給其一個教訓,當即收劍回鞘,繼而伸出右手,“玉佩拿來。”

蕭亦寒幹笑兩聲,“嘿嘿,玉佩確實不在我這,”淩夕聽完便又要動手拔劍,蕭亦寒連忙抓住她右手,“先聽我說完啊。”

當下便將當初離開淩夕後的事情一一道來。原來當初確是蕭亦寒拿了玉佩,誰知一出門便被煙雨江南閣之人追殺,一路狂奔,到達雲城之時已是筋疲力盡,好不容易找到一處破廟休息,誰知第二天睜眼玉佩便不翼而飛。之後聽說風如霽突然要召開什麽英雄大會,據說還跟歸雲玉佩有關,便來到帝都一探究竟。

當然,蕭亦寒並未將事情全盤托出,對於玉佩是怎樣到風如霽手裏的,他撒了謊,一切也是為了她好。

“方才在會場,風如霽不是都說了玉佩在他那裏,你幹嘛還發了瘋的跟著我?”蕭亦寒想起方才的一劍,差點要了他的命,埋怨道。

“玉佩是你拿的,我當然找你要,他手中的那塊我怎麽知道真假。”

小丫頭似乎變得有點腦子了,如果還像以前那個莽撞性子,直接去找風如霽,隻怕又得生出不少事。

經過宣城一事之後,淩夕現在根本不完全信任蕭亦寒,雖然表麵上沒有懷疑他的跡象,其實是在思考他話中的可信度。看他的樣子,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玉佩確實不在他身上。隻是目前,他們已進入了黃金迷宮,通過智鬥考驗才是正事。

黃金迷宮並非是黃金鋪就的迷宮,內裏風光地貌與外麵無二,但比之外麵其地形風貌更加多變,高山大川,高原平地無一不全。

此時淩夕二人正處於一穀地之中,四周不見其他人的蹤影,淩夕正要開口,耳邊似有琴聲響起,空氣中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壓抑非常,仿佛饑餓的猛獸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吞噬眼前的獵物。

自淩夕下山以來還從未有過如此的緊張感,抬眼看向蕭亦寒,眼神相交,點頭示意,兩人已背對著站至一處,鳳吟已出,蕭亦寒也從腰間拔出一把軟劍,泛出隱隱寒光。

不多時,一陣破風聲響起,二人四周忽射出無數竹箭,如雨點般密集,二

人揮劍斬開襲來的竹箭,未料竹箭中還包裹著細針,想避開已來不及,唯有盡力擋下,饒是二人武功高強,仍未全部擋開襲來的細針,加上後麵接踵而至的層層竹箭,一時手中之劍更是伶俐,不過並未再次斬開竹箭,而是控製力道將竹箭震開。

約莫一盞茶時間之後,箭雨終於告罄,力竭的二人得到片刻喘息,由於開始的疏忽,二人身上均中了幾針,此時兩人席地而坐,互為依靠,看到逐漸變得青紫的右手,淩夕知道那針上必是塗了劇毒,內力也在逐漸喪失,“蕭亦寒,你死了沒?”

“你一直不說話,我還以為你先死了呢?”蕭亦寒依舊是淡淡的語氣,卻無法掩飾其沉重的呼吸之聲。

“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毒,又不要人命,隻是全身無力…”淩夕說著最後便沒了聲音。

“喂,臭丫頭,沒氣兒了嗎?”蕭亦寒聽著那宛若遊絲的聲音忽得斷了,一邊問一邊搖了搖肩膀,想要喚醒背後之人。

“我說你就不能安靜會兒,我沒被毒死也被你煩死了。”

蕭亦寒並未在意淩夕話語中的不耐,繼續道:“此地不可久留,為今之計隻有先找一處安全的地方把毒逼出來,走吧。”說完便站起身,沒有了依靠的淩夕順勢摔在地上,也不起來,依舊閉目養神。

“好了,我錯了,大小姐,咱們快走吧。”說完伸出右手,淩夕這才睜開眼,抓住蕭亦寒的右手起身。

剛起身,二人腳下的土地忽變得鬆軟,並開始往下陷落,兩人急忙運起輕功飛至附近一處樹梢,眼望著先前的落腳地已淪為沼澤地,且在向外擴大,樹木也逐漸下沉,二人暗罵一聲“該死”,提起最後一絲內力,借助殘枝斷木在這沼澤地上如蜻蜓點水般掠過,約莫半個時辰,二人終是逃離沼澤地。

此處是一瀑布,清澈的水流從幾十丈的懸崖砸下,如雷霆般的聲響響徹山穀。筋疲力盡的兩人逃過兩劫,終於倒地不起。

月至中天,淩夕睜開雙眼,緩緩起身,見蕭亦寒未轉醒,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並未察覺危險的氣息,吐出一口氣,移至溪邊,掬起一捧溪水,開始清洗臉上的傷痕與塵土,逃亡時臉頰被雜草割傷,來不及處理,如今被水洗過的傷口便開始隱隱作痛,不過還好,並不嚴重。

清洗傷口時,淩夕發現手臂上的青紫竟消失不見,身體也並未出現方才的無力感,消失的內力此刻也在緩慢複原。

淩夕轉而翻過蕭亦寒的身體,麵上依舊是銀色的麵具,隻是邊緣處殘留著幹涸的血漬,埋在黑袍中的右臂已呈黑紫色,一直延續至脖勁處。

“為何我體內的毒解了,而他的卻如此嚴重?”淩夕想不通,當下也不糾結,趕緊幫蕭亦寒封住百會、極泉等幾處大穴,防止毒液流入心脈和大腦,輔以內功助其壓製毒性。

就這樣折騰了幾個時辰,體力不支的淩夕收回內力,朝依舊未醒的蕭亦寒道:“你可別浪費我的內力,就這麽斷氣了啊。”

一陣微風拂過,淩夕猛地一驚,空氣中的血腥味彌漫開來,鳳吟出鞘,頓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著周邊環境,瀑布的轟隆聲掩蓋了其他聲響,忽的身後一陣寒意襲來,淩夕左手以劍鞘擋住了來者背後一擊,右手鳳吟揮出,橫掃來者麵門,來人一驚,未曾料想淩夕如此迅速,當即施展輕功退出戰圈,右臂卻已被鳳吟劃出一道血痕。

淩夕本要趁勝追擊,奈何不能離開仍未醒轉的蕭亦寒,不多時,四周陸續出現十來個黑衣人,將淩夕二人圍住。

“殺了她。”被淩夕傷到的那名青衣人狠

狠道,淩夕已經激起了他的殺心。

黑衣人得令,手中刀劍紛紛往淩夕身上招架,淩夕並未迎其鋒芒,而是蹲下身子,一招落英繽紛攻向敵人下盤,隻是先前內力損耗太大,此時一擊並未給予敵人重創,隻將敵人彈開十米開外,大腿上被鳳吟的劍氣所傷,一時無法再次攻擊。

“沒用的東西。”青衣人大罵道。

“要殺人就自己動手,何必借他人之手。”淩夕不屑道。

“說的好。”半空中忽落下一人,一把血色大刀直直劈向淩夕,淩夕不能移動,隻能以鳳吟正麵接下這一招,來人內功深厚且夾雜剛勁威猛之勢,淩夕堪堪擋住血刀,身體卻被霸道的內勁震住,右腿微曲,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突然不知從何處射來一枚銀針,目標直指頭頂之人,受到暗器的威脅,來者終於收回攻勢,退到一邊。淩夕以鳳吟支撐著身體,氣息沉重,另一邊,不知何時,蕭亦寒已醒轉過來,剛剛那枚銀針便是他所發。

“你…再不醒我…就要準備拿你當肉盾了。”

“真是最毒婦人心,還好我醒得及時,不然就要命喪於此了。”蕭亦寒抱怨道,轉而看向剛剛攻擊淩夕之人,“我說老家夥,都拿著血刀來了,還拿塊破布遮遮掩掩,難倒是怕江湖上知道你天刀門的醜事。”

原來此人正是天刀門門主韓元君,其門中至寶血刀,據說初始並不是血色,而是殺了人之後吸收人血而逐漸變成血色。

“閣下好眼力,這位姑娘年紀不大,功力倒是不差。”

“爹,您來了,快殺了他們,給我報仇。”青衣男子抱著受傷的右臂跑到韓元君麵前,指著淩夕二人道。

“煥兒,不得無禮。二位,犬子無狀,得罪之處,還請見諒,我們這就告辭。”說完便拖著心有不甘的韓煥走了,餘下十來人自是跟隨他們一起離開了。

“爹,你為何放過他們,難道您也打不過他們嗎?”

“煥兒,雖然那女娃兒被我壓製,卻也是我出其不意,加上當時她為保護那銀麵男子不能移動,還能扛下我全力一擊,其實力不容小覷。而且現在那男子已然轉醒,爹無法保證能完勝他們二人,況且你未發現還有黃雀在後嗎?”韓元君道。

“您是說還有其他人在場?”

“武林盟主之位人人覬覦,想要借此智鬥之機除掉對手之人不知凡幾,所以沒有十分把握之時不可輕舉妄動。”

“孩兒謹記。”

淩夕二人拖著疲累的軀體轉移了陣地,來到一處平原地區,一眼望去雖無一藏身之處,卻也不怕他人偷襲。

“黃金迷宮的主人果非常人,這十麵埋伏陣用的妙,下毒、陷阱完全利用地勢,等到我們筋疲力盡之時又借助其他門派之力達到刺殺的目的。”蕭亦寒若有所思道,“不過這種置人於死地的方式倒是有些可疑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想那麽多也無濟於事,還是顧好眼前吧,話說你體內的毒怎麽樣了?”淩夕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塊白布,擦拭著鳳吟劍上的血跡。

“暫時壓住了,隻是近段時間不能運功,危急時刻隻有跑路了。”

“不是說每個門派最多隻能派出三位代表嗎,怎麽天刀門會有那麽多人?”淩夕問道。

“哈哈,果真是個小丫頭,江湖經驗太淺。天刀門雖比不上四大顯門的規模和名氣,但在江湖中仍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趨炎附勢之徒不在少數。”

淩夕白了蕭亦寒一眼,不再說話,專心擦拭起鳳吟,一夜無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