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二章 廣交人脈

雲雀也道:“這事婢子也知道些,好像各個宮的都得了打點,私下裏都說杜嬪好呢!”

百裏蘭依啐了口,心裏越發不安。雖然二年前因為陶妃一事杜家一蹶不振,但是夜慕華始終沒有重罰杜家和杜錦平,細想來,不若是杜氏母族上官家在後麵力挺,畢竟沒有人不愛財的。

一個待罪的嬪在宮裏廣交人脈,出手大方,時間長了,自然有人在夜慕華的麵前說上一兩句好話。而當年陶妃流產縱然沒有降罪卻漸漸失了寵,安分了許多。若是有一日夜慕華突然想起了杜錦平,隻怕百裏家和自己的努力都成了一場泡影。

她煩躁地揪著絹子。

葛黎眼珠一轉,湊近前,神秘兮兮地道:“娘娘,有一天我聽到她和她身邊的宮女說話,她說……”貼近耳邊嘰咕了幾句。

百裏蘭依霍然抽回手,雲雀被她嚇了一跳,一點丹蔻劃過她的手背,她忙跪倒請罪,“娘娘饒命。”

百裏蘭依沒有理她,隻是盯著葛黎,眸色冷厲,“你說的是真的?她真的這麽說?”

葛黎縮了縮頭,道:“我是聽到的,”她好奇地,“娘娘,不是說您抽到了葛凰簽,說您是天定的皇後麽?怎麽那個女人那麽肯定呢?”

百裏蘭依最是忌諱別人提起她入宮是因為葛凰簽和童謠,夜慕華寵她卻遲遲沒有立她為後,這讓她憤恨讓她無奈,此時心底有一團火苗簇簇地往上燃燒,臉色變化不定。

葛黎卻如無事人般坐到一邊繼續吃她的果子。

晚間,一彎新月劃過精致的角樓,灑下了一片朦朧昏黃的光。

百裏蘭依一頭青絲垂到腰間不加一絲修飾,素麵朝天,更有幾分味道。

夜慕華進來便看見這一幕,微微一笑,心頭有些燥熱。

百裏蘭依上前行禮,嬌滴滴地道:“臣妾叩見皇上。”

夜慕華隨手扶住她,笑道:“愛妃這是用了什麽香?”

百裏蘭依大膽地攬住他的脖子,那舉動那聲音撓得人心癢癢的,“皇上喜歡嗎?”

“喜歡!”夜慕華亟不可待地將她推倒在榻上,鮫綃寶羅帳落下……

終於饜足,百裏蘭依將塗滿豆蔻的纖指張開在他的眼前,道:“皇上,您瞧好看麽?”

夜慕華握住她的手細細打量了番,道:“好看。”

百裏蘭依撅嘴,道:“好看,皇上就多看看,以後說不準就看不到了,這丹蔻啊,臣妾用不起了。”

“愛妃這是什麽意思?”夜慕華輕笑,“月錢不夠麽?”

百裏蘭依轉了轉眼珠,道:“倘若不要打理宮裏宮外的人,這月錢

還是夠的。隻是,有再多的銀子也買不來這樣的好東西,”她輕歎,“這做香料丹蔻的人要離開西涼到其他地方營生了。”

夜慕華擰眉。

百裏蘭依滿臉的頹喪,道:“皇上您不知道,本來這葛氏祖傳的研製香粉胭脂的手法想要在西涼掙出一片天地來,可是,這東西根本賣不出去,若不是臣妾的人維護著,隻怕他早被人家趕出去了。”

夜慕華不快道:“誰這麽大膽?”

“當然是上官家了!”百裏蘭依憤恨地,“這西涼的買賣都是被上官氏把著,他怎麽能鬥得過呢?就是其他的幾筆生意也被搶了去,真是可憐呢。”她一邊說,一邊覷著他的臉色。

夜慕華臉色微變,沉吟著沒有說話。

百裏蘭依感歎道:“很多時候,臣妾真是羨慕杜嬪有這麽個外家支持,銀子源源不斷地送進來,這宮裏宮外的人可都受過她的恩惠。甚至很多人提起來隻知有杜嬪而不知有其他姐妹。不瞞皇上,臣妾想起來對父親都有幾分怨懟的。”她裝模作樣地拭了拭眼角。

夜慕華垂眸,他對於杜家的所為不是不知道,隻是上官氏是他親封的皇商,自然在很多方麵給以特權。甚至在杜錦平犯下謀害皇嗣的罪過還是因為上官氏的求情才許了她的嬪位,隻是,這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服,百裏蘭依這番話也刺激了他。

他想,他給上官氏的是不是太多了。

百裏蘭依火上澆油,道:“要臣妾說這西涼皇上最大,那上官氏的銀子卻是最多的,您想啊,有了銀子還有什麽事情辦不成的呢?”

夜慕華一震,確實,國庫需要上官家大量的銀子來填滿,甚至兵馬糧草的采辦都有上官家的經手。長此以往,這西涼的財力和物力都攥在上官氏的手裏,一家獨大,將來隻怕自己都會被掣肘。

他心念微閃,攬了她道:“朕瞧著你倒是對這葛氏的東西青睞得很,說明是真的好。這樣吧,朕下道聖旨,讓葛氏有一席之地就是,至於以後,”他意味深長地,“就看他的本事了,朕能扶一個皇商也能撤了一個。”

“皇上,您真好!”百裏蘭依目的達到,歡喜異常,將身子貼近。在倒下去的同時,她想:封後的事該有所動作了。

一大早,窈窕居前車來人往好不熱鬧,有不少都是著綾羅綢緞的貴婦人。店夥計們忙得腳不沾地,笑得臉上肌肉都抽筋,然而心裏是雀躍的,個個揚眉吐氣。

對麵街頭的煥顏齋則門庭蕭條,有夥計探了下頭又縮了回去。

傅禺書站在二樓看著,眉眼舒展開來,多天的陰霾一掃而空。

葛黎和他並肩而立

,微笑道:“傅公子可滿意?”

傅禺書對她是五體投地,道:“小姐真是神通廣大,傅某佩服。”

葛黎調皮地一笑,道:“我枉有神通,還有像公子這般的人才能發揮到極致不是?”略停了下,“上官家經此一挫必然反擊,公子可要有心理準備。畢竟,要想再進一步得有常人所不能!”

傅禺書自信滿滿道:“小姐放心,傅某有的是信心!”

葛黎道:“我相信你,”微微眯眼看著那煥顏齋的金匾眸中閃過絲冷厲,“上官家、杜家這些年張狂得久了,也該嚐嚐被人打壓和唾棄的滋味兒了!”

傅禺書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臉色凝重,道:“小姐可想知道傅某的故事?”

葛黎淡淡地道:“如果公子想說,我洗耳恭聽,如果不願,就當是你自己的秘密吧。”

傅禺書道:“不,傅某願意向小姐坦白。”聲音略沉,“小姐知道傅某出自傅家卻不知道傅某與上官家的淵源。”

葛黎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

傅禺書眸子裏閃著恨意,道:“當年傅家和上官家都是一等的商家,彼此間明爭暗鬥,所用無所不及,我母親則是其中一枚棋子。”說到他的母親,他俊逸的臉有些扭曲,“她本是傅家小女極受寵愛,天真爛漫,無意中遇到杜家一名公子一見鍾情竟然私定了終身。那杜家公子誘哄她將一樁重要的生意泄露,杜家搶得了先機,傅家經此一劫險些毀了百年基業。我母親成了罪魁禍首,她未婚先孕,不但毀了傅家被傅家不容,也被那公子拋棄從此墮入苦難的深淵……”

葛黎沉默著,前世的記憶裏似乎有關於兩家恩怨糾纏的事,卻並不清楚具體情況。看著他青筋暴畢的雙拳,她輕歎一聲,用不著他細說,她也知道一個私生子會遭遇什麽樣的苦難!

她道:“你想怎樣?”

傅禺書情緒稍稍平靜下來,道:“這些年我和我母親的苦難都是拜上官家、傅家所賜,而上官家,毀了我母親的一生,棄我如破履。我恨之入骨,我要的是上官家家破人亡,富貴傾倒,苟活於世!”一個字一個字地從他齒縫中迸出,含著絲絲的寒意。

葛黎輕笑,道:“你我的境遇不同,但目的相同。上官家與你不共戴天,而我,”她吃吃一笑,眸色幽冷,轉開話頭,“你記得你的話,我隻給你機會而且隻有一次,其他的看你的能力,成王敗寇這個道理相信你懂。如果上官家倒了,我許諾,下一個皇商便是你!”

傅禺書一震,凝著她明亮卻幽深的眸,自始而終的信任從來沒有動搖,微微一笑,道:“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