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出事
二人匆匆離去，林夕終於舒了一口氣。經曆了一番惡毒的洗禮，林夕現在看左莫藺反倒有點可愛起來。連那張常年的冰山臉似乎都冰消雪融了不少。
左莫藺也是心頭暢快，兩個心情舒暢的人不多話，對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食指大動。
時不時的，左莫藺會給林夕夾點離的太遠夠不到的食物。而林夕也因為今天晚上接二連三的事兒覺得這是左莫藺應該的！因此心安理得地享受著。
看著林夕低頭猛吃沒注意，左莫藺偷偷地放下公筷拿起自己的筷子，夾了一筷子菜放在了林夕盤子裏，而林夕並沒有察覺，神色如常地挾起來放進嘴裏，左莫藺忽然心情很好。
這大概，就是戀愛的感覺吧？
可惜左莫藺不知道，戀愛是酸酸甜甜五味俱全的，甜是甜，可苦起來，也是真的苦。
甜蜜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至少左莫藺是這樣感覺的。難得的安謐時光被手機鈴聲再一次打破，公司樓盤項目部經經理深更半夜的電話——如果沒有什麽急事，誰也不敢大半夜的打電話給上司啊，比如萬一碰到現在這種打破上司難得的歡樂時光的事情呢？
左莫藺心情惡劣地接起電話。
“嗯，嗯，什麽問題？……你也不知道？嗯，……現在隻知道是安氏的？你去不行嗎？……對方點名要負責人？”越說心情越差，越說語氣越惡劣。大半夜的，聽得見經理那邊吵吵嚷嚷嘈雜的背景音，可是自己卻對此一無所知。
林夕早已經放下筷子，一直麵色擔憂地看著晴轉陰的左冰山。
掛斷電話，左莫藺努力的想要自然地給林夕一個微笑，可惜長期僵硬的臉部肌肉隻能做出微小的改變。林夕看著左莫藺眉毛微顫嘴角略抖，忍俊不禁，撲哧樂了。
“是不是公司有什麽急事？沒事你快去吧，不用管我。”盡管左莫藺沒能笑出來，可是林夕仍然察覺到了左莫藺的情感，善解人意的說道。
或許，這就是心意相通吧？左莫藺心裏猜測著。
“嗯。”話不多說，左莫藺深深看了林夕一眼，似乎要靠這一眼來度過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之後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走去。林夕沒有意識到自己眼裏流露出來的點點留戀。隻是看著這個頎長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外麵。
“對了。”已經拉開門的左莫藺忽然停頓，轉過身來：“你吃飽了以後不用結賬，直接讓服務員簽我的名字就好了。”
一直盯著左莫藺背影的林夕猛然醒悟！慌忙低下頭來躲避左莫藺的目光。心裏的小人兒大聲地笑話著林小夕：“林小夕呀林小夕，你自己還說要吃到他肉疼，這會兒要不是他提醒自己，待會肉疼的就該是你了！”
左莫藺隻看到了林夕黑雲般的秀發忽然散落，遮住了那張小臉。若是林夕被看到此刻滿臉的緋紅，恐怕某些人說什麽都要找借口留下來繼續逗弄這一小隻了！
留戀地看了最後一眼，左莫藺深吸一口有林夕存在的空氣
，拉開門走了出去。自己，似乎不知不覺間，已情根深種。
有些人，說不上來她哪裏好，可就是別人都比不了。左莫藺對林夕，大抵就是如此吧。
林夕直到估摸著左莫藺應當離開了，才緩緩抬起頭來。麵對著緊閉的房門，空落落的一室，還有滿桌子的殘羹冷炙，忽然間有了一種人走茶涼的錯覺。
不過，那怎麽可能是心理醫生林小夕呢！
幸好那個什麽安娜和她的閨蜜走的早，這一桌子的菜還沒怎麽禍害。林夕暗暗高興。
哎，女人，都是一樣的小心眼。安娜當著林夕的麵刻意避著林夕動過的菜，林夕當然也一樣地嫌棄做作的安娜。此刻沒人了，規規矩矩的林小夕被撒著歡兒的林小夕趕到了另一邊。
“嘿，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隻見林夕滿包間地來回亂竄，把安娜和她的閨蜜動過的菜一個不留全都倒進了包間裏的盥洗室！林夕對這些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哼……”監控室裏，屏幕前的人兒看著林夕來來回回的動作。輕輕哼出了聲。現在就讓你先得意一會兒吧，待會兒，有你好看！監控室的看守員畢恭畢敬站在窈窕黑影的身後，拿了一個大紅包的自己，此刻隻要閉著嘴站著就好了！
林夕雖說是小康家庭，卻沒有富裕到這種程度，因此並不知道像這樣高檔的餐廳為了一些考慮，會在某些地方安裝隱蔽的攝像頭的。因此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一舉一動正在被人監視著。
“呼……”終於倒完了，林夕心下略有點愧疚，覺得浪費糧食的行為不符合自己受到的家教。
不過林夕轉念一想，掉到地上的飯菜有時候還可以洗洗再吃，可是要是被狗碰過了，人是怎麽樣都不會下口的。
今天的林小夕受了莫大的委屈，並且不能即刻發泄，此刻隻好暗戳戳地在心裏鄙視著安娜。
看著一桌子在眼裏終於幹淨起來的菜肴，還基本都是自己喜歡吃的——不喜歡的已經被避著自己的安娜碰過了，當然下場隻有被倒掉，林夕終於開心起來，將菜肴緊緊挨著擺到自己麵前，這兒嚐一口，那兒吃一下，歡快地享受起美食來。
黑暗的監控室隻有屏幕閃著微弱的光，卻照不亮周圍的黑暗，那黑暗黑沉沉的，似乎要擇人而噬。
站了許久的窈窕身影終於累了，緩緩坐在看守人殷勤搬來放在身後的椅子，“吃吧，吃吧……”那低低的聲音，仔細聽竟然有些癲狂的意味！看守的人則大氣不敢出，恭謹地站著，看著。
“嗝——”林夕放下筷子，心滿意足打了個飽嗝。雖然左莫藺很可惡——她忘了自己留戀望著左莫藺離去背影的眼神——但是不得不說，嘴還真是蠻挑的。這兒的飯菜真的很有水平。
即便是吃慣了媽媽極好手藝的林夕，也不由得在心裏讚歎。
哎，嘴這麽挑，也不知道我那破水平左莫藺能看上嘛？林夕順著往下想，卻突然醒悟過來。
“呸呸呸，誰要他看得上看不上啊，我在想什麽呢！”
即便是隻有自己一個人，林夕也覺得臉上燥熱起來。
“嗬……再一下下……”監控十分的清晰，監控室裏的人眼力也十分的好，看著林夕臉上慢慢泛起的紅暈，輕聲笑出來。
林夕按了按身後牆上的呼叫鈴，一直等候在外麵的服務生輕手輕腳走進來，一人手腳麻利地收拾著碗筷碟子，一人端著熱氣騰騰的小點心，和賬單一起輕輕放在了林夕右手邊。
“這桌記到左氏的左莫藺上。”林夕略有些忐忑地說。服務員卻見怪不怪，拿起賬單輕聲卻迅速地離開了。
林夕沒來過這些地方，也不知道流程和規矩。此刻見到剛出爐的甜點香氣撲鼻，自然而然以為是店家贈送的飯後甜點。雖然已經有些撐到了，卻還是拈起一塊塞進了嘴裏。
“吃吧……吃吧……多吃點兒……”黑暗中的人喃喃自語。
林夕吃飽了，身體慵懶，臉上更燥了。“你們這兒暖氣是不是開得太大了？幫我關小點好嗎？”林夕拉住收拾碟子的服務員，卻不想對方一個激靈，手中盤子就摔到了地上。
這人，是心裏有事嗎？剛才一瞬間的震驚，不是假的……林夕職業性地心裏默默分析了一下，卻沒有深究，也有可能是太安靜了，自己突然出聲嚇到了人家吧。
“哦，好，好的，我去給您看一下。”服務生迅速蹲下去撿起盤子，喏喏著離開了。
“好熱……”林夕輕扯著領子。身體裏湧上來一種陌生的感覺，讓林夕輕輕跺著腳。林夕隻以為是人有三急，自己想上廁所了，於是想要站起來離開，甫一起身，便覺得頭暈腳軟。
是坐得太久了嗎？林夕皺眉，最近似乎是沒怎麽鍛煉了。扶著牆一步一步挪到門口，打開門，先前遞賬單的服務員卻正側立門口，看到林夕出來，連忙說道：“請您稍等，我們需要向上麵請示，正在等候回執。”
林夕的情況卻越來越糟糕了，此刻一心隻想離開。服務生沒有等到回執哪裏敢放人，再加上林夕確實渾身無力，服務生也不敢過於冒犯，隻是微微攔著林夕：“請您不要讓我們難做。”
林夕心中警鈴大作，自己的情況在持續地跌落，而身體裏那股陌生的感覺卻越來越肆虐，眼前漸漸模糊起來。林夕一直昏昏沉沉的頭腦猛然醒悟：自己，被暗算了！
強撐著最後一點清明，林夕靠著模模糊糊的視力扶著牆向外不斷地邁步，出去，走出去……這裏，很危險！
身邊跟著焦急得不斷低聲阻攔的服務員，林夕感覺長長的走廊曲曲折折似乎永遠也走不出去，忽然間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了幾個高矮胖瘦不一的身影。
刹不住腳的林夕直直撞了上去。
“喲，賈老六，你今天豔福不淺哪，走個路都能撿到美女！”
猥瑣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林夕無力地抬起手，卻不知被誰捉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