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為什麽
成子禹坐在林夕對麵，雙手托腮，對著林夕咕咕噥噥地抱怨左莫藺的種種惡行，林夕的心思卻早已跑得不見蹤影。
你，我，別人，沒有人覺得左莫藺有問題。但是左莫藺堅持認為自己有問題，這，也是問題的一種啊……我有多大的名聲，就要擔起多大的責任，林夕心裏默想著。隻是，這種病症，應該怎麽治呢？
林夕嘴裏叼著糕點，打開電腦網頁查了起來。
“喂，喂，林小……咳”，發現林夕走神的成子禹試圖叫回林夕的魂兒，叫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不能這樣叫，生生嗆得咳嗽起來。
“啊？”遊魂般的林夕突然被咳嗽聲驚醒。
“咳……林夕，我剛跟你說，咳咳咳……”喘不上氣的成子禹咳得滿臉通紅，還要堅持說下去，林夕看不下去了，遞上一杯水。
“謝，謝謝。”成子禹抿了一口，順了順氣，“林si夕，”親昵的稱呼在舌尖打了一個轉，生生多出了一個音節，成子禹懊惱的想，自己怎麽就記不住呢！“我剛和你說，左莫藺這個人真的不是什麽善茬，如果你覺得他的存在對比的生活和工作造成了困擾的話，我對你的承諾一直都有效。”
成子禹亮亮的眼神看著林夕，溫柔的說，我對你的承諾你一直都有效，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麻煩。
可惜林夕隻有一半心思在談話上，另一半心思去查國內外相關資料去了。
“啊，你說什麽？解決什麽？左莫藺啊，不用，沒事的。”林夕心不在焉地答道。
成子禹發現自己和林夕在一起總能輕易被擊碎玻璃心，本來滿滿地想要聽到心上人驚喜的回複自己“真的嗎太好了”以及崇拜的眼神，卻收獲了比直接拒絕更痛心的結果，心上人壓根不在意！
亮亮的小眼神頓時暗淡下去，人也無精打采趴在了桌子上，“林夕……他明明對你造成了困擾，為什麽不讓我處理掉他！”心裏有著些微的刺痛，“林夕，你很在意他嗎？”你是不是……對他有好感？甚至……成子禹不敢想象更嚴重的後果。
“沒有啊，你說什麽呢？怎麽可能！我隻是看他很可憐罷了，從小的執念留到現在，也該清掉了。”林夕敏銳地捕捉到成子禹說自己很在意左莫藺，連忙否認道。
成子禹失望地看著林夕。
從小就在女人堆裏打滾的成子禹，也許生意不行，處事不行，可是對於女人的心思，可是摸得再不能透了。
林夕，你對他，動了憐惜之心了。隻是你自己還沒察覺罷了。可能在你心裏隻是覺得是對病人病情的可憐，可是，你瞞不過我的。你可知道，男人對女人的感情多起於一眼的驚豔，而女人對男人的感情，卻有相當一部分是起於憐惜之心的。
憐字一旁豎道心，林夕，你沒有察覺的，你已經動心了！憐惜，接下來就是憐愛，喜愛，熱愛，摯愛了。
林夕卻沒有成子禹心中的這麽多彎彎繞繞，她正在糾結怎麽國內外這種相關案例為什麽如此之少，並且涉及的資料也多是語焉不詳呢。
成子禹看著林夕專注看著電腦屏幕的臉龐，嘴角還有一星半點的食物殘渣，不由得意念大動。鬼使神差般伸出手去拈下那點殘渣放進了自己嘴裏。
沉浸於專業文章的林夕後知後覺地感到自己的臉被摸了一下，之後成子禹輕輕地舔了舔修長的手指。
“成南！”林夕大驚失色，“你幹了什麽！變態啊你！”這倒也不怪林夕這麽大反應，恐怕任誰在不自覺的情況下被摸了一下臉之後看到摸自己臉的人還舔了舔手，都會覺得碰到變態了吧。
成子禹也突然醒悟過來，卻騎虎難下了。隻得嬉皮笑臉說道：“我看到你臉上有點甜點殘渣，想著浪費了，就拈下來吃掉了……”隻是在林夕美目瞪視下越說聲音越低底氣越不足臉上表情越苦。
“你！還敢狡辯！”抓起手邊厚的像磚頭一樣的專業書籍，林夕作勢欲砸。
“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下次不敢了。”成子禹慌忙討饒。
心底突然泛起一絲甜蜜。林小夕啊林小夕，怨不得我，你這麽單純，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動心了。隻是一點點，隻有一點點，我成子禹難道還比不過這一點點嗎？
一向自大的成少爺即便是認輸了也隻會想著下次再來，何況是在感情上的事呢！更何況，戰爭還沒打響，而自己更是占據著近水樓台的優勢呢！想到這裏，頓時心中那一點點地不快都煙消雲散了。
既然站在近水樓台，那不做點什麽先得月的事情，簡直對不起自己的優勢啊！成子禹在心裏默默念叨著。對了！“林夕，糕點好吃嗎？”思索了一下，成子禹試探性的問道。
“好吃呀。”電腦後麵的人頭也沒抬，敷衍地答道。這會兒吃飽喝足了，人也變得慵懶了起來，清新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別樣的魅惑。
成子禹強行命令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壓著渴望的情緒，聲音裏也帶上了一點點地沙啞，“我知道有一家私人的菜館，需要預定，我半個月前就定了，你今天又出了這麽大的事，晚上我們去好好吃一頓，給你壓壓驚好不好？”
其實那桌飯菜是自己那幫狐朋狗友每半個月的例行一聚，菜館也是極難訂到的，自己能訂到也是僥幸。但是，為了美人兒，一桌飯菜算什麽！手下不停發著消息，通知聚會臨時取消的消息，成子禹一邊接著發小們的嬉笑怒罵，一邊小心翼翼地詢問林夕。
“菜館？”林夕蹙眉抬頭。“不用，心理科誰沒見過幾個尋短見的，今天晚上我還有事呢。”毫不留情的被拒絕掉，成子禹不由得淚目，隻好再次給發小們發信息通知。
“那，林夕，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成子禹心裏默念，快讓我留下來，你隨便說句什麽我就不走了。手中手機
不停地震動著，成子禹簡直想象得到一會自己會怎麽慘。
“嗯，門在那邊，不送。”林夕微笑著說道。旋即低下頭去了。
成子禹黯然神傷，默默離去。他不知道，背後的林夕正伏案調整工作時間表，打算今天晚上就去找左莫藺做專項測試，剛剛被拒絕也是因為這事。
事不宜遲！林夕一向是雷厲風行的。
終於送走了眼前這個大麻煩，林夕長長舒了一口氣，活動活動肩背，嘴裏念念有詞：“嗯，這個會議不能推掉，那個病人……剛好，說要明天再來。這個，這樣；那個……嗯，寫寫畫畫半天，林夕擱下筆，伸了個懶腰，終於安排好了。
拿起手機準備安排下午和明天的行程，屏幕在這時亮起。上麵是一個笑容滿麵的成南的頭像，和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偷偷改成了成哥哥的稱呼。這是一條帶照片的短訊，成南告訴林夕自己在醫院樓下留了一輛SUV，下班晚了的話開車更安全，車鑰匙在自己買的點心外包裝的袋子最底部。照片照的是醫院的停車場，和一輛一看就安全感爆棚的車。
林夕摸摸鼻子，看著那個成哥哥的稱呼一陣惡寒。她不是感覺遲鈍之人，何況成南也不是沒有表明過自己的心思，他很好，哪裏都好，隻是……林夕仔細地問過了自己的心，心裏的小小林夕明確地表示，不是他，不是那樣的感覺。
也許就是那句話說的那樣：有些人哪裏都好，可是你就是知道，對方不是你等的那個人。
一隻手打開通訊錄，林夕默默地將稱呼改回了規規矩矩的成南。手指接著向下滑動，尋找著Z的分類，另一隻手從打開抽屜拎出糕點袋，白皙的手指探進去摸索出來一個棱角分明的硬物。
還是再跟他談一談說清楚比較好吧，林夕糾結地想著。今天確實需要用車，這個情領了，以後請他吃飯。這麽想著又放寬了心。乖寶寶林夕從小接受的家庭教育很是正統，占別人便宜的事，那是堅決不幹的。
隻不過單純的林夕不知道，牽涉到了男女感情的人情，從來沒有那麽輕易就能還清的道理。
通訊錄滑到最底部，左莫藺的名字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想了想，林夕輕輕向左滑了一下，選擇了“信息”。他，應該很忙吧？
“晚上有事嗎？我安排了時間，今天晚上到你家給你做一次專訪。”輕點發送，林夕愣愣地看著那個小圓圈轉啊轉，像自己此刻兜兜轉轉不得出路的心情。成南，你說，我很在意他，是真的嗎？
另一頭的左莫藺正在開會，正是一個季度完結，集團上上下下為了報表結算忙的團團轉，左莫藺自然不可能例外，回到公司就開始馬不停蹄地處理事情。
餘光看到屏幕微微亮起，左莫藺抓到了那個小小的頭像上清冷的表情。是她。心裏忽然湧上一口惡氣，你不是跟那個成家不成器的少爺玩得很好嗎？你這會兒來找我幹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