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_三十七 羞辱

範楚原見花惜晚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整個發懵的人稍稍清醒了一點,看到眼前的男人真的要強吻花惜晚,早已忘記了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想也沒多想,一個重拳呼過去,直打得那個人一跤摔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來。早已有聽到動靜的保安過來扶他,他敢怒不敢言,站起來,本想虛張聲勢說幾句,動了動唇,還是趁勢跟著保安離開了。

剛剛喧囂著的一半人瞬間安靜了,不知為何會突生變故;剛剛安靜的一半人各自在心裏嘀咕,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上去,範楚原的女人,是一般人能動得的?

花惜晚抬了淚眼看範楚原,範楚原托起她整個人,放在吧台上,埋頭在她脖頸之間啃噬。花惜晚坐在高高的吧台上,發生驚惶的聲音,雙腿纏了範楚原的腰,才支撐著自己不摔下來。

眾人發出了然的嘖嘖聲,知道這小兩口是在打情罵俏,期待中的好戲看不成了。

剛剛想轉身尋找其他樂子,隻聽到“喀嚓”一聲,布料被撕碎的聲音,眾人紛紛回頭,看見範楚原手中已經舉著花惜晚的貼身內衣,花惜晚正驚惶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前,一手拍打著範楚原的胸口,連連搖頭:“不要……不要……救命……求求你……”

好戲連連啊!

還沒散開的人又重新圍攏了上來。

眾人知道他們是夫妻,聽到花惜晚發出求救聲,根本無人上去阻攔。大家都是一幅好整以暇的模樣,端著酒杯,美美地看這一場戲,不時還發出讚歎的聲音。

範楚原紅著雙眼,整個人壓在花惜晚身上,毫無憐惜的攫取掠奪。眾目睽睽之下,範楚原又再次舉起了花惜晚的內褲。花惜晚尖叫道:“啊!”

長裙下春光無限,範楚原一個側身,把她的身子全部納入腿間,遮了個嚴嚴實實。他可以隨便碰她,但是其他人,連多看一眼也不許!

有人遺憾地歎息。

眾人圍觀之下,花惜晚羞憤難當,在奮力抗爭打碎了一瓶紅酒,破碎的玻璃紮傷了她的手掌,酒精布滿了她的胳膊,範楚原看在眼裏,情緒複雜,愣了愣,花惜晚趁機一腳踹向他,跳下吧台,跑了出去。

外麵的雨已經下大了,花惜晚哭得雙眼紅腫,在這完全陌生的地方,根本不辨方向,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她沒帶包,手機早在掙紮中不知道掉在哪裏去了,身無分文,衣衫淩亂,漫無目的走在街上。

由於雨大,路上行人不多。

花惜晚越走越遠,越走越快,無意識地就走進了一條小胡同,走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發現是一條死胡同,又窄又濕,她趕緊退回來,急急地往外走。回頭就撞在一個胸口上。

正是剛剛在酒吧裏要強吻她的那個黃頭發,他用色、迷、迷的眼神打量著花惜晚。他身後,還站著另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

“大哥,在酒吧裏就是這個小妞。嘿嘿,敢耍我,給你好看!趁那個男人不

在,我們……”

被叫做大哥的人露出黃色大板牙哈哈大笑,說:“是個好貨色,這趟沒白來。”

“你們要幹什麽?”花惜晚大吃一驚。這條胡同裏全無人跡,而且雨越下越大,呼救的機會渺茫。

“嘿嘿,你說我們哥倆要幹什麽?小妞,乖乖從了我們,免得多吃苦頭。”

花惜晚緊張地說:“你們要是要錢的話,多少我都可以給你們,隻要你們放我離開……”說到後來,看到兩人越走越近,已經瑟瑟發抖。

走到前麵的大板牙已經撲過來,張口亂吻,一邊說:“大爺我就想嚐嚐你這美妞的滋味,其他什麽也不要,哈哈!”

花惜晚轉身欲跑,跑不過兩步就被撲倒在地,她拚命地踢腿去踢前麵的人,長裙被揭了起來,黃頭發笑道:“喲,大哥,這小妞連內褲都沒穿,存了心勾引咱們哪。”

花惜晚氣羞交加,憤怒難當,一巴掌甩了出去,重重地扇在大板牙的臉上。這一巴掌惹怒了大板牙,他口中呼呼有聲,急急地重新撲上去,一手解開自己的褲帶。

花惜晚掙紮不過,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暈了過去。

花惜晚一直沉在夢中,感到全身發疼,似有人壓在自己身上,她不停去推開,掙紮著,又無法醒來,不斷在心中大聲呼救,嗓子裏卻隻能發出幹啞的低低的聲音。她一會兒覺得全身發冷,兩個醜陋、猥瑣的男人越逼越近,前麵是無窮無盡的死胡同,她哭著喊著,可是無論如何奔跑也跑不到盡頭,更跑不出去。

雨也越來越大,和她的眼淚融在一處,讓她看不清前方,辨不明方向。

一會兒感到全身燙得滲人,連自己都無法放手上去,從小到大所受的痛苦,所經曆的辛酸事,一時之間全部湧上心頭,除了哭得聲音嘶啞,別無辦法。她看見自己成了一個被遺棄的小孩兒,父母拉著其他小孩的手,從她身邊經過,她哭著大喊:“爸爸……媽媽……別丟下我,別丟下我。媽媽,媽媽……”他們卻如沒有聽到一般,徑直走過。

範楚原摟著燒得迷迷糊糊的花惜晚,又是心疼又是著急,心裏恨死了自己。都是自己,每次都不問青紅皂白地傷害了她,才知道珍惜。從頭至尾,要不是因為自己,花惜晚一定會還是像以前一樣,是那個無憂無慮,對生活抱了熱切的單純女孩吧?

聽她不停地喊“媽媽”,他摟緊了花惜晚。喃喃安慰道:“晚兒,乖,別怕,別怕,我在這,我在這……沒有人能欺負你……”

花惜晚在茫然和迷失中,漸漸走到一片灑滿了陽光的地方,天空很藍,有寬闊的草坪和風格獨特的躺椅,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舒服地閉上了眼睛,一睜眼,卻看到範楚原雙目通紅地看著自己,手中舉了自己的貼身內衣,麵目猙獰,手伸向自己的胸口,周圍不知何時聚滿了人群,看著她哈哈大笑。

“別……別碰我……”花惜晚淒厲地尖叫著。

範楚原心口被重重一擊,看著臉色蒼白,滿臉布滿緊張、恐慌神情的花惜晚,握了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不停地溫言撫慰:“寶貝乖,不要怕,不要拍,是我,是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孟阿姨端了湯走到門口,一臉擔憂地看著花惜晚。

範楚原小心地讓花惜晚躺好,又拍了拍她,看她漸漸安靜下來,才走過去,接過孟阿姨手中的湯,說:“沒事的,你先下去吧。”

花惜晚在此時醒了過來。她坐起身來,頭痛欲裂,全身發燙,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條件反射地掀開被子,見自己穿著睡衣,但小腹隱隱作痛,頓覺天旋地轉,思維被抽空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連眼淚也掉不下來。

範楚原端了湯,轉身進來,見她醒來,心中一喜,喊了一聲:“晚兒!”

看她如沒有聽到一般,隻是呆坐,趕緊過去攬了她的肩,輕聲喊:“晚兒……晚兒……你終於醒過來了。”

花惜晚呆呆地看著他,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如果是夢境,為什麽疼痛的感覺會如此強烈,如果是現實,為什麽範楚原臉色平和,眼神裏是藏不住的關切?

她閉上眼睛,剛剛遲遲沒掉下來的眼淚,終於滑落。

範楚原慶幸昨天他跟著她出去了,雖然恨她氣她,但是他還是放不下她,眼看著她手掌受傷,跑了出去,他下意識地就跟了上去,在她走進胡同的那一刻,他跟丟了她,他四處尋找,終於看到被人壓在雨裏的花惜晚,那一刻,他痛得連心跳都停掉了!

他帶著怒火,三拳兩腳把那兩個人揍得半死,看著地上的花惜晚大腿間觸目驚心的鮮血已經混雜到雨中,顧不得再理會那兩個人,抱起她,直奔醫院。

他語無倫次地跟醫生說:“醫生,醫生,我妻子她手受傷了,不,不是,有孩子,你們先看看她,她肚子裏有孩子……”

醫生和護士顧不上搭理他,收拾好了器具,直接匆匆地推了花惜晚進急救室。

範楚原站在走廊上,木雕泥塑一般,失了神,呆呆地看著花惜晚被推走。他本來該恨她的,不是嗎?她和他結婚,但是心裏始終藏了另外的人,甚至每天偷偷出去見麵,甚至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而他自己,為了讓她接納自己,一點點做出努力,然後被她無視。他的所有尊嚴和努力都被她踐踏,他該恨她的,不是嗎?

可是,為什麽麵對這樣的她,他還是恨不下去呢。他想要羞辱她,卻在看到別的男人用色、迷、迷的眼神看她的時候,還是氣惱不已;他想要強要她,卻一次次害怕弄疼了她,而中途

強忍了自己;現在,她有了別人的小孩,他生氣狂怒,恨不能殺了她,但是看到她受傷,還是抑製不住的心疼。

他問自己,她醒過來,我們還要繼續嗎?還要怎樣繼續?自己能否接受她和別人的孩子?

也許,隻是看到她安好,他便已別無所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