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_十六 如期而至的婚禮

範楚原和花惜晚的婚禮如期而至,在本市最豪華的皇冠假日酒店舉行,婚禮當天,範楚原包下了整個酒店供來賓休息和玩樂。

如果說當日周氏集團舉行的酒會可以用豪華來形容,那這次婚禮就是豪華的n次方了,花團錦簇,全用的是當天采摘的鮮花,送來的時候露珠都還沒有幹;燈光明亮,照透了半條街。一輛輛豪華轎車不斷地駛向酒店,還不到晚上,酒店停車場就告急,來賓的車已經占光了所有車位,但是還是有更多的車正開過來。不得已,酒店方麵隻好臨時借用了附近幾家酒店的車庫,安置後開來的汽車。

雖然所有的事情都有人操辦,但範楚原還是忙得腳不沾地,一會兒是生意上重要的客戶來賀,不得不見,一會兒是司儀不停的催促,讓他趕緊隨車隊去接新娘,以免誤了良辰。

花惜晚在好友林溪兒的陪伴下最後一次整理衣裙,潔白的婚紗,高高挽起的發髻,讓她別有一種風情。但是她始終淡淡地提不起興致。

林溪兒拿出一瓶香水,細細地幫花惜晚噴上,“這是我在香港購物買的,本來是隨便買來送給你的禮物,現在成了你的結婚賀禮了,你是成心替我省錢來的吧?才幾天不見呢,就勾、搭上了大帥哥,哇哢哢哢哢,聽說範楚原身邊好多一流的美男,你嫁過去後好好幫我留意一下下哦。”

陸沁園在旁邊笑道:“誰不知道溪兒家的男朋友是個又帥又有才華的大美男,現在在美國混得好好地,就算介紹十個八個給你,你也未必看得上眼啊。”

“阿姨,您就讓我小小小小地花癡那麽一下下嘛。”

“好好好,我不僅讓晚兒幫你留意,自己也幫你介紹幾個,滿意了吧?”看著和女兒一般大的林溪兒,總是一幅花癡的樣子,內心對自己的男朋友卻非常忠誠,陸沁園總是忍不住要打趣她。

“嗯,不愧是我最親最好的阿姨。”林溪兒笑得開心,又幫花惜晚理了理頭發,說:“我說花大美人,你今天怎麽總是一幅淡淡的樣子,像有人借了你的米還了你的糠一樣呢,來,笑一笑,嘴角扯上來,這樣才對嘛,要是我喬哥哥大花轎來娶我,我可做夢都要笑醒。”提到年禹喬,林溪兒更是滔滔不絕。

被她的快樂感染,花惜晚終於有了笑臉。林溪兒繼續開導她:“是不是嫁人好擔憂啊?擔心嫁過去感情變不好啦怎麽辦,有事情該怎麽處理?婚前綜合症很正常啦,結婚了就好了,何況你們家範大帥哥對你那麽好,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嘛?”

“他……”花惜晚想到那天的誤會,勉強擠了一個笑容,“是很好。”確實是自己不對,做了莫名其妙的事情,惹他生氣,換做是自己,不也無法淡然麵對他和其他女人接吻?可是,就為這個事情,他就當做那麽多人的麵羞辱自己,讓花惜晚無法不傷心難過。

範楚原是在花惜晚這個“好”字剛落音的時候進來的。本來花惜

晚家外麵站滿了討要紅包的親朋好友,他打發下麵的人封了重重的紅包,一一發下去,自己抬腿就進了屋子。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花惜晚合身的婚紗,這是他選的,在花惜晚不在場的情況下選的,隻憑他手對她身體的記憶,就選出了最準確的尺寸,他很滿意。

眼前的人唇紅齒白,身姿誘、人,不管她是感情騙子也好,勾、三搭四的水性女子也好,她終究要成為他的人了,成為任他宰割的暖、床工具。

他過去攬住花惜晚的腰,手中的力道加大了七分,湊在花惜晚耳邊說:“後悔了?來不及了。給小爺笑笑,別破壞我的好心情。”

花惜晚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眼裏卻含了淚水。見狀,陸沁園以為她是舍不得離開家中父母,自己何曾舍得寶貝女兒嫁作他人婦,也哽咽著說:“晚兒,你別擔心,開開心心的嫁過去,咱們離得這麽近,想爸爸媽媽了就回來住幾天。”

隨行的人提醒範楚原:“總裁,時間到了。”

花車全是一輛輛名牌轎車,從已經停產的悍馬,到最新款的奧迪R8係列,再到最近風靡一時的雪佛蘭,無不讓人豔羨,連林溪兒這樣的大小姐,都連呼大開眼界。花車所過之處,驚起一片片“嘖嘖”的讚歎之聲。

可是花惜晚想要的並不是香車寶馬,也不想要豪宅霸奴、錦衣玉食的生活,她想要的隻不過是範楚原一個笑臉和一聲體貼的問候。但直到花車抵達酒店,範楚原也沒給她展露哪怕一絲笑意。一直要開口解釋和道歉的花惜晚完全沒有找到機會,到後來,索性丟了這個念頭,也沉默起來。

下了車的範楚原一改在車上的冰冷麵孔,連眼角眉梢都帶了笑意,花惜晚知道這笑不是給自己看的,臉色就愈加黯淡。要不是範楚原一再冷言提醒,她恨不能當場就丟掉這一身禮服,遠遠的躲了開去,從此山水永不相逢。

接下來的禮儀和整個婚禮過程都無比繁瑣,發言、拜見父母、應付調笑、接受獻花,花惜晚都如在夢中,當她聽到司儀高高地一聲“禮成”,以為可以休息的時候,卻被告知,新郎和新娘要向所有的賓客敬酒,還得以挨桌挨個的方式。

花惜晚求助似的望向範楚原,範楚原仿佛沒看到一般,隻是說:“這是必不可少的禮儀,我們也不好掃大家的興。”

第一桌是範楚原的近親和好友,範楚原一一介紹完畢,端起酒杯,一口喝幹了滿滿一杯的白酒,臉上漸漸升起一片紅潮,他用毫無憐惜的眼神示意花惜晚,花惜晚一狠心,也是一口喝幹,連味道也不敢嚐,一口吞下了肚中,嗆得連連咳起來。跟隨的服務員拿了手帕給她,花惜晚才覺得口內並無酒精特有的熱氣,隻有白開水無滋無味的味道。

心中泛起不知是喜是悲的情緒,跟在範楚原身後,一桌一桌的喝過去。事後,來參加宴席的所有賓客無不讚揚新郎和新娘毫無架子,待客禮數周到,上百桌的酒

席,全是喝遍了的,無一遺漏。

這可完全苦了花惜晚,雖然喝的是白開水,但是穿著行動不便的曳地婚紗——陸沁園為女兒是準備了陪酒時用的短款禮服的,範楚原沒有給她機會換——細尖的高跟鞋,上百杯的白開水灌下去,喝道後來,花惜晚隻覺得入口的是酒精而不是水了,不然,為什麽全身都是酸痛、火辣的感覺,臉上火燒火燎一般,口內發不出半點聲音。

人群中一個人的目光始終緊緊追隨著花惜晚,看到她露出苦笑,範楚原喝醉了一般不聞不問,周銘閱端著酒杯走了過去。“哥哥,嫂子,這一杯是我敬你們的。”說罷,一口幹掉。

範楚原帶著醉意,笑道:“好,很……好。哈哈哈,你也知道……知道這是你嫂子啊,明白就好,明白就好。”眼中布滿了駭人的紅色血絲,一把推開了花惜晚扶他的手。本來就腰酸腿軟的花惜晚,高跟鞋“啪”地一聲斷了,一個站立不穩,就倒在眼明手快的周銘閱伸來的手臂上。

“你們……你們……”範楚原怒火中燒,但是已有八分醉意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他的動作,“唰”的一下連人帶身後的桌椅一起摔到地上。周圍的人不明所以,連聲起哄:“新郎新娘好興致啊,再幹一杯。”

範成奇走過來,對扶住範楚原的人說道:“還不快扶少爺和少奶奶回房休息,讓陳醫生過來。”

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周銘閱,降低了音量說:“太晚了,可以回家休息了,在這瞎摻和什麽。”

周銘閱口中答應,身體卻並沒有動。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讓人找來陳醫生,問:“她怎麽樣了?”

陳醫生是範家的家庭醫生,一直還保持著在範家大家庭時候的習慣,稱呼周銘閱為“二少爺”,笑道:“大少爺就是太高興了,多喝了兩杯,沒有什麽大事,喝了醒酒湯,睡一會兒就好。已經讓人送大少爺和少奶奶回新房了。”他很自然的以為周銘閱關心的是範楚原。

“花……我嫂子怎樣了呢?”

“她酒精過敏,也是吃了藥就睡著了。”

“酒精過敏?嚴不嚴重?她喝了多少?”周銘閱帶了焦慮的口氣。

“她沒喝酒,但是敬酒的時候,人多雜亂,濺了不少酒在身上。後來也不知道是誰,打翻了整瓶酒,翻到在她腿上,她也沒在意,現在有點發燒。”

“啊?怎麽會這麽嚴重!”

“我聽說是一生下來就有的病症,主要是皮膚和呼吸道對酒精過敏,嚴重的時候可引起呼吸困難,肺髒衰竭,”陳醫生沉吟道:“我提醒過大少爺的,不知道為什麽今天他沒在意,恐怕是今天太高興了,一時疏忽也是有的。”

周銘閱心知是自己那天的行為造成了範楚原和花惜晚的誤會,隻是沒料到一個小誤會會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想到花惜晚,又是一陣心疼,說道:“我會再提醒他的,謝謝您醫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