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三章(02)
那隻不過是走個程序而已。
「真的是這樣嗎？」
申英露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
「皇家最看重的就是那該死的程序，顯然，‘隻是走個程序而已’這樣的表達並不準確，相反，應該說是‘程序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皇妃娘娘並未想到申英對選拔皇太子妃這件事情會如此懷疑，像是看穿了申英的內心一樣，沉著地與申英對視了一眼，試圖給他吃一顆定心丸：
我知道太子你在想什麽，不過，請你相信我一次，這一
（所以，一切的決定權都掌握在你的手裏。）皇妃娘娘反複地勸說著申英，申英還是對皇妃娘娘所說的話持懷疑態度，
「她們總是變來變去，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到時候問了我的意見，再出來幹涉，那樣，事情隻會變得更加麻煩。」
「不過」
太子？
皇妃娘娘的聲音很是輕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申英露出一副不情願的表情來。一想到要見那些皇太子妃候選人，申英就一萬個不樂意，實在是沒辦法欣然接受皇妃娘娘的提議，突然，他想起了一張臉，皺了皺眉。
「對了，那隻沒教養又討厭的野貓好像也是皇太子妃候選人來著，她明明穿著宮裏發放給候選人的衣服，而且，之前也從她的侍婢那裏得到了驗證。」
申英想起了這件事情，兩眼放光。
「雖然她借給了申熙那本畫冊，自己對她也有那麽一點感激，但也隻是很小一點，小到和螞蟻的眼屎差不多大，但是，我和她之間的恩怨錯綜複雜，數不勝數，不論是她翻了後宮的牆，還是在淩晨披頭散發到處亂跑，又或者是竟然敢對著皇太子殿下扔鞋子，這一件件，一宗宗，仔細追究起來的話，簡直沒有盡頭。」
「雖然不想去，不過，趁此機會教訓一下那隻沒規矩的野貓倒也不錯。」
申英如此想著，突然對這次的品評會開始期待了起來。
「今天，你也好好感受一下吧。」
瞬間，申英恢複了好心情，問向皇妃娘娘：
那，什麽時候參加？
小姐，您是今天下午第十二號。
素華‘砰’地一聲推開了門，走進房間，華英之前創作欲爆棚，但沒一會而便膩煩了，現在正躺在床上休息，聽到素華打聽來的消息，華英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繼續看著手中的書，漫不經心地答道：
是嗎？
應該要慢慢開始準備了。
沒關係，就這樣出去也行。
（衣服都穿好了，頭發也都盤好了。）說完，華英繼續認真地看書，素華走到床前，強製性地把華英從床上拉了起來，讓她坐在床上：
當然不可以就這麽出去，您在床上來回打滾，頭發都亂了，而且衣著也需要再整理一下，頭發也需要再重新梳理，您快點起來。
太麻煩了
那也要做，我先給您梳頭。
素華將有氣無力的華英帶到桌前，
服侍她坐下，從衣櫃上拿來銅鏡和梳子，還有首飾，快速將華英的頭發解開，開始梳理，就算在這種情況下，華英也未曾放下手中的書，素華詫異地問道：
您看什麽看得這麽認真？您不是最討厭看書的嗎？
這是父親偷偷放在我行李裏的。
老爺嗎？
華英裝模作樣地拿著書，給素華看了看第一張上麵的字：
皇宮禮法圖鑒？
嗯。
您又想幹什麽壞事？
（小姐看這個是想幹什麽？難道是想在皇太後娘娘和皇妃娘娘麵前胡說八道嗎？）素華嚇了一跳，連手中的梳子都掉在了地上，華英擺擺手：
不是你想的那樣，不用擔心。
我在想什麽？
你想的還不就是這些？在皇太後娘娘說話之前，就隨便開始胡說八道，或者幹脆叫錯稱呼，又或者是背對皇太後娘娘。
「小姐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
素華驚訝於華英竟然懂得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挺直了肩膀：
你要這麽做嗎？
都說了不是了
如果不是這些的話，那您為什麽要看這個？
我總不能給家裏丟臉啊，我要背得滾瓜爛熟，這樣到時候才能倒背如流啊，反正，我遲早是要被趕出去的，對於既定事實，我沒有必要再做這種無謂的舉動，白白地給父親臉上抹黑。
「我還不至於那麽不孝。」
華英一臉嚴肅，繼續看書，素華撿起掉在地上的梳子，放下心來，吐出一口氣：
小姐您竟然能這麽想真是太好了。
雖然我說過很多次了，但我還是要再強調一下，我的目的是被趕出皇宮，而不是被掃地出門。
那您這段時間為什麽這麽做？身為後宮的候選人，萬一翻牆的時候被官兵抓住的話，那不是最大程度地損害了名譽嗎？
因為我覺得他不會叫來官兵。
什麽？
我看他好像並不想叫來官兵，所以才挑釁他的，不過，就算是叫來了官兵也沒什麽用，那時候的我想被盡快趕出去，至於現在，既然已經確定要被趕出宮了，所以，慢慢來也無妨，更何況，皇妃娘娘和皇太後娘娘並不知道我翻牆的事情，既然今天要覲見她們，我也要稍微注意一下。
就算是闖禍，也是有講究的，必須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默默進行，而且，手段還要巧妙一些。這就是華英的人生哲學，這一次也不例外，華英仍然會將這樣的人生哲學貫徹到底，看著這樣的華英，素華一臉讚同，重新開始梳理華英的頭發：
既然您已經下定決心了，那覲見皇太後娘娘和皇妃娘娘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應有的禮儀。
你不說我也會的，我當然不能冒犯皇太後娘娘和皇妃娘娘，華明兄長很快就要進京了，我幫不上忙就算了，怎麽能毀了他的前途呢？
啊，對了，好像說是很快就要抵達都城了。
白家的大兒子華安因為要繼承家業，所
以留在了華川，而二兒子華明此次要到都城議官，所以，很快就會過來，想了想，華英又開始覺得很是委屈，抱怨道：
這都怪華珍，如果不是她闖了禍，等華明兄長在都城定下來了，我也能借此機會好好地逛一逛都城，現在倒好，隻能被困在這裏。
（我千裏迢迢地來到都城，也不能好好逛逛，反而被關在後宮裏，這像什麽樣子嘛？）華英咂舌，素華整理好華英的長發，再次將頭發紮起來並盤好，安撫華英道：
如果華明少爺能在小姐您被趕出宮前抵達都城的話，等您被趕出宮後，直接去華明少爺的私宅不就好了？至於您的遊覽都城大計，放到那個時候再做不就好了？
這個嘛，倒也是。
「反正，無論如何，結果都是一樣的。」
華英終於想通了，重新開始翻書看了起來，素華最後再將華英一直戴著的蝴蝶狀發簪戴到華英頭上，頭發就算是搞定了，華英看了看銅鏡裏的自己，確認頭發沒有什麽問題之後，點了點頭：
辛苦你了。
現在，我再幫您整理下衣著，腰帶好像有些鬆了。
好。
素華用眼神示意華英快點站起來，華英安靜地站了起來，張開雙臂，素華將鬆開的腰帶重新係緊，又將皺了的衣角重新理平，點點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都整理好了。
雖然華英的衣著打扮並不華美，但勝在端莊利落，素華往後退了退，華英向前邁開了一步。
好了，走吧。
皇室是國家的根本，皇族則應該維持一個國家的尊嚴和品格，不可以炫耀自己的勢力，更不可以利用自己的勢力去獲利，要對皇帝陛下保持絕對的衷心，最重要的是要產下皇孫，這也是皇太子妃的基本義務。
回答問題的是第十一位女子。十一位女子站在早會室裏，就像是組團去哪裏接受教育剛回來似的，她們一字不差地將書本裏的內容背了出來，申英被皇妃娘娘和皇太後娘娘抓了過來，和她們一起坐在早會室的階梯上方，因著前方簾子的遮擋，申英才毫無顧忌地眉頭緊鎖。
她們穿著同樣的衣服，低著頭，申英本來就分不清誰是誰，這樣一來更分不清了，而且，所有人就連說的話也都如出一轍，申英都懷疑根本就不是進來了十一個人，而是同一個人進來了十一次而已。
「這些人說的簡直就是無聊至極，什麽後宮的法度、後宮存在的理由，還有後宮妃子們的儀表，以及對皇室的衷心，我為什麽要坐在這裏，把同樣的內容聽上十一次？」
申英都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來到這裏是對還是錯，聽了這麽多相同的話，申英無聊地睡了一會，又醒了過來，她們還在背書。
「現在才是第十一位，後麵還有八十九位，未來的三天裏，我要把同樣的話再聽上八十九次。」
申英一想到這裏，突然開始頭疼起來。
「果然和預想的一樣，這純粹就是浪費時間，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院子裏拔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