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夢_第040章 心急如焚

剛好小段走了進來,聽到兩人這段對話,心裏咯噔一跳,頓時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來,想起在小巷子裏看到那兩個形跡可疑的人,扛走一個麻布袋,裏麵的形狀說是豬,看著卻有些模糊的像人,莫不是…

他趕忙快走幾步,來到容卿麵前,問道:“卿哥兒,婉姑娘今日莫非戴的是一對紅珊瑚珠的耳釘?”

容卿仔細回想一番,詫異的看著小段道:“這…小段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小段麵色凝重,從懷裏掏出那個他撿到的紅珊瑚珠耳釘,兩手捏起,送到容卿麵前與他一看,沉聲問道:“那耳釘,可正是這個模樣?”

容卿看他臉色難看,心中隱隱約約的已經知道有些不妙了,再看小段拿出來的耳釘,頓時滿臉不解的看著小段道:“小段先生是從哪裏得來的這個耳釘?依我所看,這耳釘,正是舍妹今日所佩戴的那一副。不知小段先生可是在外頭遇見了舍妹?”

容卿看到這耳釘在小段手上,又看到他臉色不佳,隻不敢往那壞的方麵去聯想,急急問道。

小段把耳釘還給容卿,看了君離和居先生一眼,他們二人馬上就猜到容婉恐怕遇到什麽不太好的情況了,二人對視一眼,君離給小段使了個眼色,小段立時會意。

他滿麵嚴肅,對容卿開門見山道:“卿哥兒,婉姑娘隻怕遇上歹人了。”遂把他在小巷遇到的簡略敘述一番,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給說清楚了,說罷,直直的看著容卿道:“便是這麽一回事,卿哥兒,你不要著急,你這邊趕緊先去報官,我身上有些武藝,雖說並非精通,但對付一二流氓地痞還是不在話下,願自請纓去找回婉姑娘。”

容卿聽了小段的話,才知道原來容婉居然遭遇此等禍事,一張俊臉霎時間嚇得雪白,魂不附體的道:“好好好,煩請小段先生了,我這就趕緊去告知我父母兄長,立刻去報官。”

小段點點頭,道:“此事宜快不宜慢,越拖延就越會給婉姑娘增加危險,某就不再多言,這就去尋找婉姑娘去了,告辭!”

說罷,衝著君離和居先生都鞠了一躬後迅速離開,朝門外奔去。

容卿一開始慌亂的很,等小段出去追蹤李驢子等人的行蹤尋找容婉去了之後,腦子才反應過來,人也鎮定了不少。他囑咐容小妹乖乖坐在屋內不要出去亂跑後,一道風似的往前麵跑去。

自從容家生意保持了逐漸穩步上升的趨勢後,容水又出了個主意,眼見著天氣一天冷似一天,她把原本隻賣炸雞的前廳改換了一番格局,把前麵擺了一個攤子,專門買炸雞,裏頭擱了三張八仙桌,幾張條凳,又開辟了搭著賣滾熱的豆漿、豆花等飲品的生意來。

有那等嫌棄外頭風大的食客,便讓他們多出幾個銅板,一大碗熱氣騰騰香氣噴噴的豆漿或豆花就端了上來,就著鹹鮮香嫩的炸雞吃,好不快活,等炸雞吃完了,這熱乎乎的飲食進了肚子裏,人也恍如揣了

火爐子在身體裏,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了。

今日趕上這河神祭,三張桌子幾張條凳完全趕不上客人們的數量,四五個人擠在一張條凳上都不是什麽稀奇事,還有許多人喜歡和大家一同吃吃喝喝的氣氛,一手抓著炸雞,一手端著豆花,屋裏擠得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便心甘情願的站在屋外頭受著寒風吹,吃一口喝一口,滿足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在這種情況下,可想而知屋內的人有多少、地方有多擠了。容卿急的滿頭大汗,一邊嚷嚷著“借過一下”,一邊使勁的分開擁堵的食客們,好不容易才擠到了前麵,容正李氏及其容水兄妹站在小小的站台後麵,手忙腳亂,剛把炸雞遞給這個食客,那個食客的頭又湊了過來,大喊“我要雞排!”“我要雞腿!”,由於門麵並不算十分寬敞,是以顯得這場麵一片混亂不堪。

容水離容卿離得最近,容卿吃力的伸出手,從兩個胖胖的食客中間插進去,一把抓住容水正要遞出雞排的手,容水吃了一驚,順著抓住自己的手腕看過去,看到自家向來從容不迫泰然鎮定的二哥,正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

“怎麽了?二哥?”

容卿有心想要快點告訴容水,又怕容婉被歹人擄走的消息傳出去,讓那些愛嚼舌根的長舌婦們聽了,少不得陰陽怪氣的編排,壞了容婉的名聲可就不好了。一著急之下,隻得拚命的把容水拉過來,低頭附耳輕聲說道:“阿婉好像是被匪人擄走了!小段先生去追了,咱們這邊也得快快去報官,告給劉捕頭知曉!”

他第一句話出來,容水就渾身一震,震驚的脫口而出道:“阿姐被…”她始終是個現代人,無法理解古人那套擔心女孩名譽受損的邏輯,當下就差點直接大聲喊了出來。

幸虧容卿眼疾手快,隻等容水說了幾個字,就立刻把手伸過去,死死的捂住了,低聲怒道:“你小聲點兒!阿婉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兩兄妹在這裏耳語,旁邊那兩個被容卿擠開的胖食客可就不高興了,大聲喊道:“喂,到底還賣不賣了?在那幹嘛呢!”

容水穩了穩心神,如夢初醒一般,趕緊把炸雞遞了過去,差點連錢都忘收了,好在那食客也沒有貪小便宜的心理,把錢塞給了容水後,才抓著炸雞出門。

容水連數錢都來不及數,匆匆往抽屜裏一扔,就趕緊拉著滿臉笑容招徠顧客李氏,墊著腳尖低聲咬耳朵,把這件大事兒告訴給了李氏。李氏頓時雙目發直,手腳直抖,眼看著就要厥過去,容水眼明手快,伸手掐住了李氏的人中。

容正容明見李氏那搖搖欲墜的模樣,趕緊都放下手裏的活計,伸長了脖子探頭過來問道:“阿娘/雪蓮!怎麽了?”

容水正要說容婉的事兒,李氏卻憊懶的朝容正容明擺擺手,氣若遊絲道:“我頭痛的老毛病發作了,沒有大礙,讓阿水扶我出去散散氣兒就好了。”

容水不解李氏此舉其意,猜測

可能也是跟容卿一個想法,怕大聲嚷嚷出來壞了容婉的名聲,也附和著點了點頭,便讓容水容卿趕緊扶著李氏出去,到人群稀疏空氣新鮮的地方去透透氣。

李氏腳步虛浮,心急如焚,一雙手緊緊的絞著帕子,捂在胸口,眼眶都已經紅了,那些食客門見她這個模樣,都聽到了剛才容正的聲音,都以為她頭痛得厲害才導致的,大都同情唏噓不止,紛紛自覺地讓開一條路來,好讓李氏能順利出去。

李氏勉強撐著一張灰敗的臉,還要衝眾人點頭示意道謝,走出去來到了院子裏以後,眼淚就掉了下來,兩手扶著容水的肩膀,急切的問道:“怎麽個回事?!快快與我細說分明!真是急死阿娘了!”聲音哽咽難言。

容卿也紅了眼圈,走上前來,安慰李氏道:“阿娘你先不要著急!小段先生未必見到的那個人就一定是婉妹了,這珊瑚耳釘最近時興的很,我瞧著街上也有許多姑娘戴這樣的耳釘,是小段先生搞錯了也未可知!先不要太急了,婉妹興許此刻還在街上閑逛,不然你說街上那麽多姑娘,為何單單要對婉妹下手?”

容卿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容水,為什麽偏偏針對容婉呢?容家向來隻有與人為善的,沒有與人結仇的,怎麽會針對容婉呢?和容家有仇的,她想來想去都隻有一個,那就是前一陣子沒臉沒皮跑到她家來大鬧了一通,結果卻被王棟三兩下收拾了的李翠花。

可是現在聽聞李翠花家裏那個兒子趙柱子,因為欠了高利貸的銀子,地下錢莊派了打手衝進李翠花家裏,把一應家具物事都給賣了,還每天強逼著李翠花去幹體力活兒,每日賺的幾個錢也都被高利貸的人掠走了,要不是看她長相身材實在醜陋,恐怕早就拉去賣到窯子裏去了。

那趙柱子更不必說,知道有人堵在家門口的消息後,更是聞風喪膽,有如喪家之犬在外流浪飄蕩,整整幾個月,竟硬是不敢回家一趟,生怕叫地下錢莊的打手捉了去砍了胳膊。

在這種自身難保的情況下,李翠花是不可能來支使人擄走容婉的,那還有誰家呢?

容水這邊心念電轉,腦子運轉飛快,容卿那邊同李氏說道:“阿娘,此事不宜大張旗鼓,於婉妹名聲有害無益,我看等會兒我們就說今日的分量已經賣完了,把大哥和阿爹叫過來,讓阿爹和大哥出去找找看婉妹是不是在外頭遊玩還未回來,我去報了官來,阿娘和二妹在家中等著就是,可好?”

李氏噙著淚水,失去了主心骨一般,看著容卿,不住點頭。

容卿說幹就幹,轉身又往前廳跑去了,容水則扶著李氏往後院的屋裏走去,看著容卿奔跑的背影,腦子裏倏忽靈光一閃,福至心靈,一下子就想起了一個他們容家最近“得罪”的人物了。

二人來到房中,君離、居先生、顧長安都坐在屋內,看著容小妹,生怕大的還沒找到,小的一個沒看住也跟著跑了出去弄丟了,那可就麻煩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