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29 母與子上
29029母與子(一)
“年紀越小的越不容易成為鬼,特別是那些對死亡,對陰間陽世還沒有概念的孩子,基本上隻要死了,他們就很自然的離開了。不過,也不是絕對的。比如有些很小很小的孩子,小到活著的時候甚至還沒來得及出生,卻已經成為了鬼,隻因為他們的媽媽要帶著他們一起留下。——《我的日記》”
洛神棍曾在短時間內為趙恣文的打開過天眼,讓趙恣文看到了一個黑影幢幢的幽暗世界。那段時間,趙恣文覺得自己好像穿行在一片粘稠的黑暗濃霧中。細想的話,他那次也是看過陳休淵的,但是當時陳休淵和整個世界一樣,也都是黑蒙蒙。所以看見了和沒看見沒什麽不同,同樣是模糊不清的。之後又來了一個碟仙,更是把他嚇得半死。
而經過那次的體驗,趙恣文很難理解,為什麽洛昶林竟然會對靈異的世界那麽著迷。更難理解的是洛昶林到底是怎麽開夜車的?他就不怕撞樹上嗎?
如果不是為了幫助陳休淵,趙恣文是絕對不會答應再看一次的。但就算是答應了,他也是提心吊膽的,害怕看到什麽恐怖的東西。所以當青陽子說好了的時候,他甚至下意識的將頭轉向了與陳休淵相反的方向,因為他需要時間,給自己做好思想準備。
可是,他印象中的那個黑乎乎的世界,這次卻並沒有撲麵而來。而是恰恰相反,趙恣文發現自己眼前的世界刹那間變得更清晰了。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於是閉了一下眼睛重新睜開,但世界確實是更清晰了,也更光明了,而且那光明也並非隻來自於透窗而來的陽光,還有人和物……
他眼前閉著眼雙眼的老神仙,真的仿佛宗教壁畫中的神仙一樣,身周有著暖陽一般柔和而溫暖的金色輪廓。老神仙放在茶幾上的拂塵,原來也不是簡單的物件,碎碎點點的閃爍著如初春嫩芽一般的淡綠色柔光。其他就算是桌椅家居竟然也是有光的,隻是非常非常的微弱。
“趙小友?”青陽子一開始也是給趙恣文時間適應,可是這都半天了,趙恣文看天看地,又看他這個老道,卻就是不看該看的人,老道也忍不住催促了。趙恣文臉一紅,總算不再四處張望了,他定了定神,繼而小心加小心,謹慎加謹慎的,一點一點緩慢的將視線轉向了陳休淵。
“咦?!”這是青陽子和趙恣文同時發出的驚訝的聲音。
同樣也閉著眼睛的陳休淵頓時不自在的動了一下,他真的那麽可怕嗎?把BOSS嚇著了嗎?陳休淵有些鬱悶的胡亂猜測著,很快就有影像從趙恣文那邊傳遞了過來,終止了他的胡思亂想,但也讓他心情有些複雜——原來……我是這樣的……
“噗——!!”片刻後,三人拉緊的手都已經放開。而剛才一直繃著臉的趙恣文,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而當陳休淵看向他,趙恣文就立刻緊緊的閉上了嘴巴,但抿得扭曲的嘴唇,以及眯得彎彎的眼睛,卻隱藏不了他依舊在笑的事實。誰讓趙恣文隻要想到剛剛看見的,就實在是忍不住呢?
——粉紅色的~~~
之前,被一臉嚴肅的老神仙用大段大段的話,形容得那麽逆天,那麽恐怖的史前巨獸陳休淵,他身上的光竟然是粉紅色的!與老神仙那種向周圍發散的光不同,陳休淵身上的光是帶狀的。道道光帶糾纏在他身上,粉色的光為他本來較常人蒼白的皮膚點綴上了柔嫩的麗色……
當時趙恣文就忍不住想著,如果在陳休淵礻果的情況下,看到他身上的光芒,那不知是何等美麗的景象。當然,他也隻敢想想而已,畢竟要看到陳休淵隻能借助老神仙,他可不能褻瀆老人家。
而丟開那個色兮兮的想法,看著陳休淵,想著他實際上的樣子就像是用粉色絲帶打包的漂亮禮物,趙恣文怎麽可能不想笑呢?
而看著悶笑的趙恣文,陳休淵卻是在鬱悶的同時,鬆了一口氣。粉色就粉色吧,總比看到一張青麵獠牙的猙獰麵容要好得多。他可不想以後趙恣文就算是不再能看見真實,以後看見他時也會回想起一張惡鬼的臉。而現在……隻要他是笑著的就好。
另外,反正BOSS的“吡——”和“吡——”也是粉紅色的,這應該算是他們倆半斤八兩吧?
相比起兩個歡樂的年輕人,青陽子卻是若有所思。
他所看到的陳休淵,和通過趙恣文的眼睛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樣。他眼睛中的陳休淵才是把鬆溪玟嚇得跌倒在地的景象——充滿壓抑與狂暴氣息的濃黑一團,一道道血線如同靈蛇一般在翻滾的黑霧中舞動,黑霧的最上方是一張麵容與陳休淵的模樣既相似,卻又迥異的臉,因為那麵容已經扭曲變形,兩隻眼神殘忍而暴虐的眼睛,眼球血紅如同鮮血在燃燒……
他沒有直接用言語對陳休淵形容,因為那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嚇唬一個孩子,所以還不如讓陳休淵自己看到。而之所以要通過趙恣文的眼睛,則是他不確定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夠在陳休淵的身上成功使用,是不是會產生其什麽副作用。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趙恣文看到的和他看到的竟然不一樣?是因為副作用還是產生了嗎?青陽子思索著,但很快就把這個猜測否定了。因為他確定自己的神通並沒有變異,另外他發現了某些自己剛才忽略了的東西——趙恣文身上籠罩的淡淡的黑氣,以及一絲極細的繞在他腰腹上的血線!
他曾以為這是因為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來,之後也坐得很近,所以是趙紫薇呢無意中沾染上的。他還想過,等談話結束後,私下裏告誡一下趙恣文,讓他不要長時間與陳休淵呆在一起。畢竟陳休淵就算對人無殺意,但天魔的煞氣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至於和陳休淵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父親,那是血親,不算是普通人。
但是這些異象,加上方才趙恣文眼中所見的竟然與眾不同。青陽子就明白了,這些東西雖然確實是因為兩人“距離過近”而糾纏上趙恣文,不過卻並非是有害於他,反而還對他有益——首要一條,這世上是絕沒有哪個魑魅魍魎敢找他的。而趙恣文所看到的也並非是虛影,反而是比老道所見的更加真實,那才是陳休淵的本相,隻因為,這位天魔無論身心都對趙恣文毫無防備……
“無論正邪,修士於普通人來說,都是傳說中的事情。而天魔對於我們修士來說,也是傳說中的事情,至少老道活到現在,親眼所見的,也隻有小友一位。”青陽子重新開口,趙恣文和陳休淵立刻都作恭敬狀,安靜傾聽。
“家師卻曾見過兩位,而據家師所說,天魔本質非善也非惡,隻是生性不羈,又略暴躁,大多隨性而為。”所以青陽子才在之前稱讚陳休淵的父親,第一個讓天魔親近的人是非常重要的。就算天魔的本質是改不了,沒辦法把他變成一個完完全全的正常人,但至少可以讓他有向善之心,而從陳休淵的表現看,他的父親把他教育得很好。
而現在,拉著陳休淵走路的手,變成了這位有名的紈絝子弟。不過趙恣文的名聲雖然不太好,但是剛才的言行舉止,卻說明他的本性不錯,而且還一直關心照顧著陳休淵……
青陽子一番思量,決定不對這兩人橫加幹涉,反而在必要的時候可以祝他們一臂之力。青陽子已經活了這麽久,什麽事情沒有見過?兩個男人走旱路並不值得大驚小怪,領著天魔走正路才是應該的——或者說,為了世界和平、人類安全(以下省略一百字)某筒子的犧牲絕對是有價值的。
“不過,小友卻是沒辦法到三科了。”此刻的青陽子捏著胡子,笑得慈祥。
趙恣文和陳休淵當然明白,陳休淵現在的身份不是修士的同類,而是天敵了。他要是跑人家修士聚集地去,那不是砸場子嗎。不過隻要陳休淵的事情能解決了,那他做不做公務員也無所謂,其實最好是不做的,因為陳休淵怎麽舍得離開趙恣文跑到天安去?而趙恣文雖然被吃得死死的,但是……怎麽著也要給他一個反攻的機會吧?
兩個人有意無意的都看向了對方,但卻都知道還有外人在場,所以這次眼神的交匯不過是一觸即分。但青陽子何等的老辣,一切自然是盡收眼底,這也是證明了他剛才的猜測。
“不過,卻也不是說陳小友就此便能自由自在了,你去不了北安,留在天渡也是一樣的。隻是在華夏需要的時候,幫把手,想來小友不會拒絕。”
陳休淵點點頭,忽然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老神仙,國內的我不能吃,國外的我能吃嗎?”
兩個小時後,趙恣文和陳休淵從王副隊的房間裏出來。他們是在和青陽子談完話後過去的,陳休淵簽了一堆的文件,拿了一堆的本本,又得到了一支手機,並被告知一定要隨時保持這支手機處於待機狀態。另外,他以後如非國家的安排,否則是絕對不能出國的,不過這點陳休淵也並不在意。他在意的隻是那個外國的能不能吃的問題~
但是這個問題,青陽子的回答是肌肉抽搐的對他說:“這個問題……是王副隊的負責範圍。”
而王副隊也真是心髒強悍,之前他去叫陳休淵談話的時候,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但竟然神色不變。不過當陳休淵簽文件時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總算臉色變青了,於是他的回答是:“啊哈哈哈哈,小陳你把這個也簽了。”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所以還是不能吃嗎?”這種沒有回答的回答,正好克製了陳休淵那個辨別謊言與否的能力,因為他們確實沒說謊啊,隻是顧左右而言其他而已。所以回自己房間的路上,陳休淵忍不住向趙恣文抱怨了一下。
“我覺得,這個也是需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如果對方是來找麻煩的,那當然隨你處置了。如果不是,那你當然就得保持冷靜了。”趙恣文覺得自己的心髒大概也不輸王副隊,畢竟他現在和陳休淵談論的可是吃不吃人的問題……
而一邊說著,趙恣文拿出了手機,剛才他把手機調成了靜音,現在一看,竟然已經有不少電話打進來了。要知道他這個手機號可是新的,童魏把手機給他的時候,告訴他正幫他把舊的手機號弄回來,不過還需要點時間。現在打來電話的人,必定是先打給童魏,然後再打到他這裏來的。
其中大多是看了新聞,來確定他是否安然無恙的。不過裏邊有的不過是做戲諂媚,隻有胖子和大俠那樣的是真的擔心他。趙恣文撿重要的,要好的一一回了電話。然後他忽然發現有一個人也給他留了信息——眼鏡。
不過他以為也是那些客氣的慰問,所以點開語音信箱的時候,趙恣文已經準備好聽一下就立刻刪除了,但誰想到眼鏡的留言竟然是帶著哭音的。
“趙少……幫我個忙吧……求求你了……還有上次那位大師……幫我個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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