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8 我是誰下
28028我是誰(下)
隻有趙恣文和陳休淵才以為是談判,這次實際上隻是一次談話。所以,王副隊並沒有準備會議室之類的地方,隻是帶著他們來到了青陽子同在一個賓館的房間。而看著這麽一位古色古香的老人家,站在賓館現代感與西洋味十足的房間裏,實在是違和感嚴重……
“兩位小友,請坐吧。”青陽子笑嗬嗬的示意,“老道之前疏忽,忘了介紹。老道俗家的名字早已忘了多年,如今隻記得一個青陽子的道號,小友直呼便可。”
而趙恣文一聽老道的自我介紹,立刻就是一怔,他當然是聽說過這位老神仙的,即便是在他那位死硬派的老爹那裏,這位老爺子也是唯一的一個例外,別的不說,年歲輩分就在那擺著了。
“老神仙。”趙恣文怕陳休淵失禮,連忙搶先問好,加鞠躬行禮。誰知道青陽子當時就跳了躲躲在了一旁,不過不是躲趙恣文,而是躲依樣畫葫蘆的陳休淵。
陳休淵疑惑的看了看青陽子,雖然這個老人家還是散發著好吃的波動,但現在周圍並沒有其他給他同樣感覺的人產生疊加效應,所以,他認為自己比之前在止水小區的時候平靜得多,但卻也不能確定自己剛才是不是依舊流露出了什麽不好的衝動……
畢竟向一位老人家行禮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不是察覺了什麽,怎麽會讓一位老人家做出如此強烈的反應?
而陳休淵不明白,趙恣文就更不明白了,唯一明白的青陽子則是苦笑的擺擺手:“稍後你們便明白了。咱們也不要多禮了,還是直接坐下說話吧。”
這下兩個人沒多事,都坐在他對麵了。
青陽子想了一下,才開口道:“小友……我聽他們說,你不隻沒有師父,甚至在昨天之前,連修士也沒有接觸過,隻是與令尊一起生活?”
“對。”陳休淵點點頭。
“哦……”青陽子有些感慨的歎了一聲,“令尊可敬啊。”
兩個人全都是莫名其妙,怎麽突然間讚歎起陳休淵的老爸來了?
“年紀大了,廢話也多,還請兩位小友見諒。”青陽子看兩人的表情,笑了一下,繼而卻又肅然道,“小友,你可信天命嗎?”
“我信。”陳休淵先是點頭,卻又搖頭,“不過我不信天命不可改,隻是得抓住機會而已。”
這話卻讓趙恣文也不由得點了頭,因為他想起了陳休淵向他伸出手時的情景,若是他沒握住那隻手,那現在的命運就是另外一個模樣了。
“這話對,但也不對。有的天命可改,有的卻是不能改的。比如出生何處,誰人生養,是否殘疾,有何天賦,這些都是生來就注定的。”
“……”陳休淵怔然,從青陽子說話時的輕重音就能知道,他說了這許多,但最重要的卻隻在最後的“天賦”二字上。不過,能讓這個老人在此之前說了這麽多作為醞釀和前綴,看來他的問題大概比他和趙恣文想象的更要嚴重。
陳休淵在疑惑,但青陽子接下來說的卻好像有些偏題了:“羊生來是吃草的,狼生來是吃羊的,而老虎卻是狼和羊都能吃。而這些動物死了,卻最終全都是化作了腐土,滋潤草木。過去,我們將這個叫做天道循環,而現在的人稱這個是自然生態。”
羊、狼、老虎、天道、自然和陳休淵有什麽關係嗎?
“天道循環,畜生是如此,人也是如此。鬼噬人,修士除鬼,而修士之上……”青陽子歎了一聲,一臉苦澀,眼睛卻是直直盯著陳休淵。
“老神仙……您的意思是,小陳吃……?”趙恣文指著陳休淵,眼睛瞪得大大的,如果不是知道眼前這位是“老神仙”,他八成以為這是個得了老年癡呆症的老騙子。
“小友,你頭一次見到修士的時候,有何感覺?”青陽子苦笑。
陳休淵眨了眨眼睛,他在為是否說謊而猶豫著,趙恣文很小心的悄悄的拽了他的褲子一下。陳休淵知道,他的猶豫已經讓趙恣文察覺到了,也就是說他已經知道真相了。但即使如此趙恣文卻還在暗示著他隱瞞,而趙恣文當然也同樣會保持沉默。
這就夠了。陳休淵在心裏默默的對自己說:知道還有一個人,無論如何都與他並肩站在一起,保護著他,這就足夠了……
畢竟,既然他的表現瞞不住趙恣文,那難道就能瞞住青陽子嗎?
即使他和青陽子今天剛剛相識,但青陽子畢竟是個修士,還是個被稱為老神仙的修士。即使不知道這個稱呼具體是怎麽來的,但並不妨礙陳休淵從中感覺到對青陽子為人的尊重以及對他力量的敬畏。更何況還有陳休淵自身對他的感覺,他絕對是陳休淵所感知到的所有異能人士中,最強大的一個。
這位道人並不是一位欺世盜名之徒,而如果陳休淵對他說謊,怎麽可能不被識破?
“美食……”陳休淵平靜的說,“無論是我第一次見到的那位鬆先生,還是現在,和我麵對麵坐著的您。”
趙恣文暗道一聲“完了”,陳休淵竟然真的說出來了,這證明了老神仙說的全是真的,那不是等著被人家圍毆嗎?但是現在拉著他逃跑,也已經晚了!
那怎麽做才能保住陳休淵的一條命?隻有擋在他身前當盾牌,期望著修士們顧忌趙家幺子的身份不敢下殺手嗎?且不說他這個凡人,對這些修真者是否有那麽大的震懾力,就算是一時僥幸成功了,那也必定是將事情鬧到了。
他家裏可是還蹲著一個老爺子呢,如果他讓他知道了,老爺子必定跑來一頓皮帶抽得他生活不能自理,讓後捆豬仔一樣捆上帶走,最後還是不可能保護陳休淵到最後的……
趙恣文的腦袋正亂得猶如一團亂麻,青陽子卻又開口了,這次是對著他說話:“趙小友不必煩惱,我們是不會害陳小友的。”
趙恣文臉上保持著斯文有禮的微笑,但心裏卻已經把“不相信”念了不知道幾百遍。修士再如何強悍,本質上也依舊是人,而人這種東西,把蟲子和鳥獸都分為了害、益兩種,那麽當麵對一個要把他們當食物的存在的時候,人怎麽可能不先下手為強?
相對於趙恣文的外表平靜內心焦慮,陳休淵無論內外都很平靜。因為他很清楚,青陽子說的都是真話,而另外他還有一種幾乎可以用自大來形容的感覺——如果青陽子的攻擊是對著他本人來的話,那麽,青陽子絕對傷害不了他……
“我們若是害了小友,那根本等同於自尋死路。”青陽子卻也並非是隻扔了一個結論就作罷,而是繼續解釋著,“小友這般的,以那些禿驢的稱呼,便是阿修羅,雖然是為惡的,且性格殘暴,酷愛血腥殺伐,但依舊是位列正神,依舊是與那些輪回世間的活#佛一般的,是可以掌控神通的大能者。隻不過一個落入凡間是舍棄了極樂世界的福祉,為度世人出苦難;一個則是為了在世間顯威能造殺戮,拉世人入煉獄。
而以我們道家的說法,小友卻是被稱為天魔,被稱為劫數,是‘天’生的魔頭,也是‘天’降的魔頭。而這天……指的就是天道,天命啊。”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陳休淵殺了那麽多人,卻直到現在都沒有天譴了,不是他的天譴轉移到了親近人身上,而是他根本就沒有天譴!別人做那樣的事是有幹天和,是損了功德,但對他來說是天經地義!
“也就是說……我生來就是為了吃你們的,而你們還不能反抗?”陳休淵怎麽也沒想到,從青陽子這裏得到的,竟然是這樣一個解釋。
“如果你主動攻擊,我們當然也不能坐以待斃。但如果你並未表現出任何惡意,那不要說是我們,就算是凡人,也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趙恣文忍不住想起了自己那次拉肚子……不過那是陳休淵自己動的手腳吧?所以算不上是他遭天譴?可是按照因果來看,這一就算是,因為他對陳休淵動了壞心思,所以才會倒了黴,那麽就是應該也算天譴?原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壞到遭天譴了……
“你們怎麽確定,我就是那個什麽天魔的?洛昶林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我和他都沒有什麽異樣的反應。”
“醫者不自醫,醫生是這樣,我們這些修士也是這樣,陳小友根本不知道你在我們眼中看起來是什麽樣的吧?至於昶林……他倒是個好孩子,也夠刻苦,但是資質所限,直到如今也是無法入門……”
換句話說,天才是由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百分之一的靈感造就的,但是那百分之一的靈感比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卻更重要得多——蠢才再怎麽努力也還是蠢才……洛昶林原來根本都不算是個半吊子,隻是個擦邊球而已。
當然,趙恣文隻是在心裏想想,他會永遠都把這些話深深的埋在心裏的,畢竟他還是很關愛自己兄弟的,不想把洛神棍氣瘋的。
“那麽……我到底是什麽樣的?”陳休淵很好奇。
“這……還真是不好形容,趙小友可否幫一個忙?讓我們借你的眼睛一觀?”
“當然。”這話說得趙恣文一驚,但他也知道這個借眼睛不需要把眼珠子從眼眶裏拿出來,所以很快就點了頭。於是青陽子抓著他的左手,陳休淵抓著他的右手,趙恣文正想著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突然!毫無征兆的!趙恣文眼前的世界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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