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章不過是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我撕開一看,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印著一行字——離婚協議書。
這個比毒蛇還要惡毒的男人,我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關係。
“江宇,你殺死了我的孩子,逼死我的父親,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他日,我必然會十倍償還於你,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放過你。”
我拿過筆,毫不猶豫的在上麵簽了字。
江宇厭惡的看了我一眼,轉身,毫不留情的轉身離去,仿佛從頭到尾,我不過是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葬禮結束,我抱著骨灰盒,來到了墓園,將父親跟母親葬在了一起。
“爸,媽,你們安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爸,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那對狗男女,我一定會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頓了頓,聲音有些艱澀,“如果你們能在天上遇到那個孩子,請務必告訴它,媽媽真的很愛它。”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卻越擦越多,終究是泣不成聲。
墓碑上的男子溫和可親,麵容慈祥,女子眉眼彎彎,笑的一臉溫柔。
三年的婚姻,讓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何其諷刺。
雨嘩啦啦的傾盆而下,我跌跌撞撞的走出墓園,冰涼的雨絲打在我的身上,水霧朦朧,天色蒼茫,我絕望的跪倒在地上,看不到未來的路。
直到一把傘突兀的出現在我的上天,隔絕了這場大雨,也隔絕了這無盡的痛與淚。
這是三年後,我再一次遇見了這個男人,這個張牙舞爪的占據了我整個青春的男人攜帶著那過去十年的暗戀呼嘯而來。
隻一眼,就看穿了我所有的狼狽與不堪。
在一片電閃雷鳴中,他站在我的跟前,長身玉立,俊美清絕,如同一尊天神一般,將我從地上扶起,輕笑道,“安安,好久不見。”
我也曾幻想過我跟於韶南再次見麵的那天,我以為我會挽著江宇的胳膊,而於韶南身邊也站在一名溫婉動人的女子,我以為我跟他都會得到幸福,一切都是我以為。
我上於韶南車的時候才注意到,這輛車是於懷瑾之前借給我的那一輛。
頭發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車座上,我看著嶄新的座套,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把你車弄髒了。”
於韶南脫下身上的黑色的風衣,溫柔的披在我身上,“安安,跟我,你從來都不需要客氣。”
一句話,溫暖的我想落淚。
車內的暖氣開到了最大,驅散了我
身上的寒意,淡淡的熏香彌漫在車廂裏,我整個人的精神都放鬆了許多。
這段時間,江宇的背叛,孩子的流產,父親的離世讓我整個人心力交瘁,一旦放鬆下來,湧上來的便是無窮無盡的疲憊。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停到了家門口,衣服濕噠噠的黏在身上,連頭腦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我轉頭想要道謝,不經意間,卻撞見了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
從前,我最迷戀的就是他這雙眼,生的極為好看,瞳孔極黑,似浸染了無邊的夜色,轉動時如琉璃般光彩照人,眼角微彎,看人時似含著淡淡的笑意。
我不知道這三年於韶南到底經曆了什麽,但我此刻卻真切的在他眸中看到了冰封千裏的寒涼。
“謝謝。”我將身上的風衣脫下,剛想還給她,卻發現,裏麵被我身上的雨水弄髒了,“不好意思,你的衣服我弄髒了,等我洗了再還給你。”
我推了推車門,車門卻紋絲不動,於韶南頓了頓,方才不著痕跡的開了鎖,“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我急忙拒絕道,“讓你送我過來已經是麻煩你了,雨不大,我自己上去就好。”
於韶南的臉上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安安,我似乎剛剛說過,跟我,你從來都不需要客氣。”
我不好再拒絕,看著他撐開傘,然後紳士的替我開了車門。
不大的雨傘下擠著兩個人,不可避免的,我的胳膊不時的擦過他的衣袖,覺察到他身上帶來的溫度,我不好意思的往外挪了挪身子,冰涼的雨絲打在身上,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於韶南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將傘往我這邊靠了靠,大半個肩膀都落在了他身上,我看著心裏不落忍,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送我到樓梯口,我開了門,見他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尷尬的問道,“要不要進來歇會兒?”
於韶南的唇角緩緩的漾出一抹笑意,他的相貌本就極為出色,比之國內當紅的一線男星也不遑多讓,三千紅塵,蝶夢浮生,在這一笑中盡數散去,隻餘下撥雲見日般的明朗。
“好。”
我推開房門,裏麵一片淩亂,父親去世後,我整個人一直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家裏,也什麽心思打掃。
沒有一個親人,這家,對我而說,真的就隻是一個住所。
我想給於韶南倒杯水,卻發現,家裏竟然連一點燒開的水都沒有了。
“你先做,我去燒水。”
“你先去洗澡,剛淋了雨,很容易感冒,這些,我來做。”於韶南按住了我的手,熟門熟路的拿壺接水。
我有些赧然,當著另一個男人的麵在家裏洗澡,我著實做不到,“我等等再洗,你是客人,這些,還是我來吧。”
於韶南聽出了我的意思,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道,“安安,我不會乘人之危。”
他說的這樣直白,我反倒不好再多說什麽,隻得拿了換洗的衣物進了浴室。
飛快的洗了一個戰鬥澡,出來的時候,明顯看出來,家裏已經被簡單的收拾過。
桌上擺著一份煮好的麵,上麵還蓋著一個嫩黃的煎蛋。
而於韶南卻不見了身影,我坐在桌前,看見他在桌上留了一張字條,上麵隻有短短的一句話,“吹幹頭發再睡覺。”
我夾起一筷子熱氣騰騰的麵,送進嘴裏,麵很燙,燙的我的淚止不住的落下,心,卻久違的感受到了溫暖。
我睡了一個久違的好覺,第二天早上,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我打開門,看到的卻是一張令人作嘔的臉。
張思璿帶著一個西裝革履,麵容刻薄的男人大喇喇的就想進來,卻被我攔在了門口,“你來幹什麽?”
“幹什麽?”張思璿冷笑一聲,“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安安姐,你家境優渥,想來是不缺這幾個錢的。”
我看著這張妝容精致的臉,就算千刀萬剮,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我什麽時候欠你錢了?”
站在張思璿身側的男人冷漠開口,“安小姐,你父親生前曾將這處房產抵押,還款時間已到期,按照合同規定,這處房產我們有權處置。”
“不可能。”我斬釘截鐵道,我從未聽父親提起過抵押房產的事情。
那麵容刻薄的男人將一張紙遞給我,上麵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落款處是父親的名字。我認得那字跡,不像是偽造的模樣。
“這個世界上沒什麽不可能,安樂,你要是識相呢,就趕緊從我的房子裏滾出去,你要是不識相,那我們就隻能走法律途徑了。”張思璿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大搖大擺的進了屋。
“給我兩天的時間,我立刻搬走。”
張思璿皺著眉在屋裏巡視了一周,從桌上拿起我父母的遺像。
我死死的瞪著她,“放下。”
張思璿無所謂的將相框放回原處,“嘖,這死人的照片擱家裏可是很不吉利的,還是趁早搬走比較好,安安姐,你說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