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6章 風流紈絝小王爺

把這件事敲定了之後,海芋就離開了,徑直向東來苑走去。

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聽絲竹的聲音幽幽傳來,偶爾也有一兩聲編鍾的叮咚悅耳聲。

奢華的廂房中,幾個妙齡女子隨著樂聲翩翩起舞,纖細柔軟的腰肢如同水蛇,每一個眼神都誘惑不已。嫋嫋輕紗遮蓋不住玲瓏曲線,一室芳香水袖,極盡嫵媚。

而那風流紈絝的小王爺,正懶洋洋地斜躺在軟榻上,提著一壺酒飲著,看起來落拓不羈。

人的相貌長得好看還是很占便宜的。

諸如這粗獷豪邁的動作,如果換個人來做,說不定就粗俗不堪入目了。祁照熙做來,卻自由一番優雅,叫人移不開眼。

旁邊是巧笑倩兮的美貌侍女們,一個給他捶著腿,一個捏著肩膀,還有個喂他吃糕點水果,有意無意地拿著豐腴的胸去蹭他的手臂和身體,對此,他唇邊隻是似笑非笑。

他笑吟吟地欣賞歌舞,眼角餘光瞥見海芋來了,衝她勾了勾手指:“玄衣,快過來。”

她走過去,卻沒位置可坐,皺了皺眉。

見此,祁照熙屏退了幾個侍女,坐端正了身體,把軟榻的另外一邊留給她,一邊兒衝她擠眼睛:“聽宣三說,你今天見到我的王妃了?”

海芋見此也不扭捏,直接坐在了他的旁邊,說道:“對啊,她也太慘了一點。”

祁照熙麵不改色地笑道:“哦?你覺得她很可憐嗎?這世上可憐的人多了,本王也是一個。”

“你怎麽可憐了?”海芋挑了挑眉,不信,抬手指了指這奢華的屋子,還有那些個舞姬和樂師們,說道:“你現在錦衣玉食,不僅有自己的王府封地、還有地位……那些真正淒慘的人聽到你這番話,還不得氣死?”

祁照熙擺了擺手,突地湊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笑著說道:“那你肯定不知道,要不是神殿阻了本王登極之路,現在大昭國的太子就是本王了。如此,你覺得以後太子登基後,本王還有活路可走嗎?”

海芋眨了眨眼睛,對他的悲慘遭遇根本沒有半點感覺,隻是說:“那你當不了太子是神殿的錯,關你王妃什麽事?”

“神殿發了話,父皇便給我封地讓我滾出帝都,又給我賜婚了商人之女,以這樣的方式告訴天下人,我的繼承權被剝奪了。如此這般,那上官……什麽來著,就是本王的恥辱,還叫本王怎麽對她好?”

以往皇帝最是疼愛他,可惜出了神殿的“此子必將禍世”的話後,父子兩之間便隔上了一層。

自古以來皇帝都是這樣,對你再好,那是皇帝願意給予的,但你一旦有了異心,開始提前妄想他的寶座、謀害他的江山,那就是斷斷不行的了。

他自從他被趕出帝都後,便開始自暴自棄,終日飲酒作樂,做了不少混賬事,皇帝憤怒之餘心裏卻也安心了下來,但隨之而來的還有愧疚。所以許多事情,皇帝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那你還是想當皇帝了?”海芋從他語氣中聽出了一些不甘。

祁照熙的眸光閃了閃,在她耳邊笑道:“那是自然,若我不往高處走,以後太子登基頭個死的就是我。”

“我有個想法,”海芋也不是個笨人,以前隻是初來人界時

許多事情都不懂而已。她微微沉吟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這個樣子也有好幾個年頭了吧,也差不多了,再不甘心也該平複下來了。下個月你去帝都參宴,把你的王妃也帶過去,讓太子安安心。”

祁照熙想了想,眼睛漸漸亮了起來,若有所思地說:“此計甚妙!”

他明白了海芋的意思,既然太子處處針對他,不如裝作甘願隻當一城之主的樣子,讓他安心,如果他鬆懈了下來,自然就有可趁之機。

“我想扮作王妃,你可要對本君好點。”海芋不是個拐彎抹角之人,直接就提出來了:“到時候我想去皇宮轉一轉,就多勞煩小王爺了。”

祁照熙愣了愣,這還是她第一次叫他小王爺呢。

“去轉什麽呢?”祁照熙不動聲色,玩味地說道:“想見識見識皇權所在地嗎?”

“不是,我想找天界入口。”海芋的聲音微微有些低落:“我想回去啊……”

祁照熙撐著下顎,沒說話,隻是笑。

她一直說自己是神仙,他是不信的。這世界上哪有這麽淒慘的神仙啊?

就在這時,一直嫋嫋的絲竹聲中傳來了一聲刺耳的響聲,祁照熙眉頭一擰,就看了過去。

一個年輕的樂師急忙跪了下來:“小王爺恕罪,小人一時手滑。”

祁照熙沒說話。

海芋瞥了那樂師一眼,也沒搭理,隻是問祁照熙:“你很喜歡你那江側妃?”

“嫵媚動人,又善解人意……唔,尤其是上床榻之上,頗有一番滋味。”他挑了挑眉,笑得有些曖昧,刻意壓低了聲音:“本王自是喜歡的。”

“我不喜歡她,她今天侮辱了我。”海芋正色道:“既然你這麽說了,我暫且放過她。”

“原來你也這麽善解人意啊!”祁照熙有些受寵若驚。

他的妻妾們的家世都是普通的,沒有一個能成為他助力的,若不是如此,皇帝和太子又怎麽能放心呢?

“我既然幫我,我自是要為你考慮的。”海芋說。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裏也覺得有一些可悲,因為她不再是肆意妄為的神女了。她如今完全就跟凡人一樣,做什麽事都要考慮良多,不能隻憑喜好行事了。

祁照熙眨了眨眼睛:“你有這份心,那可就多謝了哦。”

兩人之間相處得也還不錯,一起用過晚膳過後,海芋才回了自己的廂房之中。

房間裏空蕩蕩的,她在裏外間都轉了一圈,可不管是軟榻還是床榻之上,都沒有人。

她招來了一個侍女:“你們有見過我的侍衛嗎?就是今天早上還趴在軟榻上的那個。”

侍女搖了搖頭:“他早些時候離開後就不曾見過了。”

海芋點了點頭。

侍女又問:“可要為姑娘準備浴湯?”

“去吧。”

“是。”

海芋又在屋內轉了圈,等侍女準備好浴桶浴湯之後,她走到屏風後麵脫衣服。脫到一半時,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難不成那家夥溜回神殿了?還說保護我呢,真是說話不算。不夠走了也好,省得絆手絆腳。”

話音還未落,就聽到一聲咳嗽從頭頂上傳來,還震落

了一些灰塵。

她狐疑地抬頭往上望去。

房梁之上的黑衣少年也正好看下來,雙目依然是黑沉沉的,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

兩道視線相撞。

海芋隻覺得一口血直往上湧,差點就噴出來了,她急忙扯下一塊寬大布巾包裹住自己,一麵氣急敗壞地說:“你居然偷看!”

“……我沒有。”華麵無表情地挪開了目光。

“怪不得到處都找不到你人,你居然躲在上麵!”海芋憤怒地指責道:“你真是居心叵測!”

“……沒有。”他還是這兩個字。

跟他這種寡言少語冷冰冰的人,就算再怎麽氣,再怎麽罵,鐵定也是吵不起來的,反而他那種態度……真叫人一拳打進了棉花裏,使不上力氣。

“難道你不是躲在上麵?”

他想了想,雖然不是躲,但好像也算是,所以點了點頭回答了一個字:“是。”

“你躲在上麵,難道沒有看我?”

“……看了。”他說道,末了,補充道:“你方才提到我,我才看了一眼。我本來不想看的。”

“那你還狡辯什麽?”

海芋都快氣死了,她居然被一個凡人看了身子,怎麽說都是一種辱蔑!

她要殺了他!殺了他!

她這麽想著,足下一點,就跳上了房梁上,欺身而近。大概是氣急了,腳下沒留心就是一滑,差點跌了下去。

華下意識地拉了她一把。

她一個趔趄,直接撲到了他的懷中,牙齒恰好磕在了他的胸膛上,她痛得眼睛一酸。

她好不容易才支起身體,雙手捂著腮幫子,憤怒地瞪著他,控訴道:“怎麽這麽硬!”

華:“……”

她依然瞪著他。

華自始至終都是麵無表情的,屋頂籠下來的陰影將他的半邊側臉都給掩藏住了,於是他整個人看起來越發沉默。

“等本君恢複,第一個殺的就是你!”她這樣叫囂道。

“嗯。”他應了一聲,讚同地點明了一句話:“現在你還殺不了。”

海芋原本就有些虛張聲勢,被他一戳破,麵子上就不怎麽掛得住了,又瞪了他一眼:“總有一天會的。”

海芋突然想到了,這三年華是要拚命保護她的,那麽三年之後她再考慮怎麽殺他好了。如今多了一個保鏢的感覺,還是可以的。

“嗯,”他又點了點頭,靜靜說道:“那現在你且忍著吧。”

她頗有些垂頭喪氣,聲音輕輕的幾不可聞:“忍著難受,但又打不過……”

她本是驕傲的人,讓她承認這個真是個折磨。

她說的很小聲,但他還是聽見了。

華嗤笑了一聲,斜著眼睛睨著她,唇角扯了扯,摸約是嘲諷。

海芋皺了皺眉,湊上去就伸手扒他的衣服,他完全沒反應過來,竟叫她得了手。

隻聽撕拉一聲,他的前襟完全被她給扯開了,露出了一片傷痕累累卻很結實堅硬的胸膛。

他這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往後退,卻抵到了柱子,退無可退。

他隻得伸手撐住她的肩膀,狠狠擰起了眉頭:“你做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