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欺欺人
看到鄧欣低頭回答，裴千很是傷心，以為鄧欣是嬌羞，可當裴千發現鄧欣臉頰上沒有紅雲時，便知道事情不對！這不是待嫁新娘應有的表情！再細細一看，鄧欣的眉頭仍然微蹙，臉上還是那般雲淡風輕的笑容，裴千知道，自己還有機會！鄧欣根本不想嫁！
裴千本就不是扭捏之人，心思一定，上前一把抓住鄧欣的手，“我喜歡你，你嫁給我吧！相信我，我會給你幸福！”
一旁的小廝小白聽到自家少爺說出這樣的話，眼睛瞪得像銅鈴，嘴也長得老大，可以裝下一顆鴨蛋了。
鄧欣被裴千抓住手時便驚愕地抬起頭看向裴千，聽到裴千的話時更是驚得張開了嘴。眼中閃過欣喜，可馬上便消失了。“對不起，我，我不可以！”
“別自欺欺人了，你對我有感覺！”看見鄧欣想要爭辯，裴千又繼續說，“你的眼中閃過欣喜，雖然很快就消失了，但我確定，我沒有看錯！”
鄧欣急了，心情複雜，不明白自己怎麽這麽容易又動心了，明明說好不動心的啊？
看到鄧欣急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裴千知道自己成功了，“你不要急，相信我！我一定會去你府上提親！一切有我！”
看著裴千溫柔的樣子，鄧欣心裏非常亂，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隻好甩開裴千的手，轉身跑了出去。
回鄧府的馬車上，“小姐，你要怎麽辦？”丫鬟小紅很是擔憂，當年她親眼見證可不僅有小姐的癡情，還有裴千的絕情！
“我不知道，我的心好亂，不要再問了好麽？”鄧欣隻覺得心裏煩悶。
“這裴千也真是的，當年小姐那麽喜歡他，可他呢？卻狠狠的羞辱了小姐，還害的小姐病了那麽久，如今小姐眼看著就要嫁給張公子，過上好日子了，這裴千卻又偏偏跑來攪事兒！真真是討厭死了！”
“小紅，別說了！”
第二日，裴千帶著豐厚的娉禮，來到西湖邊的鄧府。想到昨天自己查到的事，心情雀躍。‘鄧欣，欣兒！真是好名字！哼，張翼，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生意人罷了，自己可是比他強多了！’這般想著，裴千的信心更是足，似乎已經看到自己抱得美人歸時的樣子！
鄧府會客廳，鄧父和鄧母瞪著眼睛看著廳內一堆貴重物品和那恭敬地站在下方表明想要娶鄧欣的裴千。
與鄧父鄧母的憤怒不同，裴千很高興，覺得自己誠意十足，剛才的話也是經過自己深思熟慮後才講出來的，必定會讓兩老覺得自己會好好愛護鄧欣的，而且張翼那邊的事兒也不用兩老操心，自己會一律解決的！嘻嘻！這麽好的女婿上哪兒找去？越想越開心...
“哐當！”看著地上摔碎的茶杯，裴千心中慶幸，‘天呐！幸虧剛才躲得快，不然，這要是砸在自己身上...’，裴千訕訕的抬頭看去，發現鄧家二老的表情似乎不太對勁，而鄧母麵前的茶杯也已‘不翼而飛’，嘴角抽了抽，“嗬嗬！想必鄧夫人手滑了。沒關係，沒關...”
“哐當！”這下裴千確定不是手滑了，他可是親眼看到鄧父砸過來的！以為鄧父鄧母是誤會了什麽，剛想解釋。
“滾！我家欣兒不會嫁給你的！滾！”鄧父氣的吹胡子瞪眼，“來人啊，把這個人和這個人的東西全給我扔出去！”
“咧？”裴千瞬間傻眼，這怎麽看都不是正常反應啊？
“碰！”裴千看著在麵前關上的大門很是汗顏，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鄧家兩老。
“爹，娘！你們幹嘛將裴千趕出去？”聽聞裴千上門提親來的鄧欣匆忙趕來時，才知道裴千已被趕走。
“欣兒呀！那男人不是個好東西！當初的事你都忘了嗎？難道你想再被他騙一次？”鄧母苦口婆心的勸著。
“我...女兒沒有忘記，女兒不會再犯當初的錯誤了。”鄧欣自然沒忘，那般羞辱，如何能忘！但心中仍然存在的愛意又無法欺騙自己。
看著女兒如此為難的樣子，鄧父歎了口氣，“若是他能夠在你婚期到前上門提親三次，爹爹就同意你們的婚事！”
“爹爹！”鄧欣欣喜的抬起頭。
“老爺？”鄧母不解。
“算了，今後的路是女兒自己的，我們又不能幫她過！再說，若是真的能夠上門三次的話，想來也不會太無情。但是，欣兒，爹爹吧醜話說在前麵，若是你真嫁過去了，日子過得不好，在爹爹還沒入黃土前，爹爹還可以幫你，擔當爹爹兩腿一蹬後，你可別怪爹爹！”
“謝謝，謝謝爹爹！女兒會認真考慮爹爹的話的！”
“欣兒，你找我？”裴千很是高興，這可是鄧欣第一次主動約他出來。
“不要再去我家了，我不會嫁給你的！”鄧欣麵無表情的話一下子就擊碎了裴千的笑臉。
“為什麽？你是喜歡我的！還是你不相信我喜歡你，會對你好一輩子？雖然昨天我上門提親被趕了出來，但我還會再去的！你父母要是一直不同意，我就一直去，天天去，煩到你父母...”裴千不敢相信鄧欣會如此絕情。
“嗬，裴老板別說笑了！喜歡？”鄧欣諷刺一笑，“裴老板怕是已經忘了那個穿著花好月圓裏的喜服，在西湖東邊最高的柳樹下苦苦等候了一夜的新娘子了吧？”
如同被閃電擊中，裴千腦海中那個五年前一直跟著自己，跟了兩年，讓自己不厭其煩，最後終於被自己用私奔的惡作劇甩掉的女子與眼前的人兒奇跡般的重疊。“怎麽，怎麽會？”裴千完全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怎麽不會，裴老板生性多情，自然記不住那個如醜小鴨般的女子！”鄧欣看被驚呆的裴千，笑的越發諷刺，“怎麽？裴老板沒有想到如今讓您驚豔的我是當年您不屑一顧的人吧！您是不是突然有種惡心，反胃，想吐的感覺？”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對不起，當初...”看到鄧欣眼中的受傷和厭惡的情緒，裴千急忙解釋。
“夠了，別解釋了！這可是裴老
板當初的原話啊！”鄧欣的身體忍不住顫抖，“嗬，裴老板是不是在想，為何那夜我沒有被雨淋死！嗬嗬！差點兒，差點兒就如了裴老板的意了呢！”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對不起，裴千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
鄧欣沒有在意裴千的道歉，而是繼續說：“那一夜，我在樹下淋了一整夜的雨！我真傻啊，怎麽那麽傻，竟固執的認為你是被其他的事耽擱了，而不是故意騙我！嗬嗬！
那麽天真的我終是因身子受不住而暈倒。暈倒時我都在想著‘不可以，不可以倒下，否則裴大哥會因為看不到我而以為我不願吃苦，不願和他走，獨自回去了。裴大哥會傷心的！’嗬！多天真的我啊！那時，要不是張大哥從樹下經過，裴老板怕是真的心想事成了！”
“對不起，欣兒，我混蛋，我是混蛋！”裴千此時眼隻有痛苦，連懊惱都嫌多餘了。
“你當然是混蛋！”鄧欣是毫不客氣，“那時的我高燒不退，半個月啊，怎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若不是張大哥衣不解帶的照顧我，不顧伯父伯母的勸阻為非親非故的我浪費了那麽多珍貴藥物，我怕是活不過來了！”
“對不起，欣兒，對不起！我們從新來過，好麽？一切從頭開始，求求你！”
“從頭開始，裴老板說的輕巧啊！那半個月，我爹娘四處找我！為我急的兩鬢盡白！從頭再來？你能讓我爹娘的頭發黑回來嗎？能讓他們當時為我流的淚收回去嗎？能讓我那顆破碎的心再愈合嗎？你能嗎？”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裴千已經快要瘋了，看著鄧欣痛苦的述說著，他多想多想替他承擔這痛苦，可他沒有資格，因為這些痛苦是他給她的！
“半月後，我終於醒來，那時，張大哥激動地差點落淚！他說他還以為我醒不過來了，要知道，大夫們都說我沒救了，可他就是不相信，固執的照顧我，一直堅持著！這般情誼，怕就是個鐵人也被捂熱乎了！可我呢？我這個白癡竟然一張口就問‘裴大哥呢？你有見到我的裴大哥嗎？不行，我還沒有見到裴大哥，怎麽可以離開！’那麽天真的我竟然還想著要下床再去找你啊！”
“對不起，欣兒，再給我一次機會吧！讓我照顧你，我一定，一定會”
“裴老板，你不知道，張大哥是那般溫柔，善良！”說道這，鄧欣的臉上出現一抹溫和的笑容，這讓裴千感到恐慌，“剛醒來的我身子那般差，張大哥為了我花了太多的錢，差點與家裏人翻臉！即使是所有人都罵我是狐狸精，專門來勾張大哥的魂的，張大哥仍然護著我！在照顧我期間，張大哥還拿著我的隨身玉佩，四處幫我打聽家人，於是，在我醒來的第三天，張大哥幫我將爹娘找了來。裴老板！你可知當時我爹娘的泣不成聲，幾欲昏厥！他們見我還是不做聲，一心隻想找你，氣的大罵！可即使爹娘苦口婆心的勸著，我仍然固執的不信！為了讓我安心養好身子，爹娘故意安慰我，說等我身體好後就讓我們成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