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彎刀

反正寒光的彎刀在古斯特的麵前搖了搖,無色的珍貴石頭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古斯特一動不動的直直凝視著掉在她衣服上的彎刀,眼睜得好似銅鈴那麽大,又突然蹦了起來,一隻腿向她跪了下來,畢恭畢敬的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我古斯特太粗魯了,希望您原諒。”

“哥哥。”反倒是她不知所措了起來,又抓著古斯特的肩膀,“你怎麽突然跟我這麽客套?”

她鍾意的就是那個說要照顧她,並且大大咧咧摸著她腦袋,對她真心實意的好哥哥,並不是眼前這個有尊卑觀念,凡是都恭恭敬敬的人。

“那不成!”古斯特健碩的軀體堅持要對著她跪拜,不管不顧她做出什麽動作,都不能夠讓他站起身來,“你是我們大王的兄弟,那也算是我古斯特的主任了,古斯特不小心推了您,我向您說句對不起,要打要罵我絕不會還手的。”

兄弟……

“怎麽會,我就是個……”她也就是在昨天和賀玄愴同床共枕了下,怎麽自己的身份就上升到這個地步了?

兄弟?她怎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

“哥哥,你快點起來行不行?”她對著他生拉硬拽了好久,最後就她一個人把力氣都花完了,“我不是你的大王的兄弟,他是他,我是我,這裏就沒兄弟的事情。”

“不是這樣的!”古斯特突然起來了,手指向掉在地上寶石彎刀,“你懂不懂這意味著什麽?”

“寶石!”她滿臉歡喜,“很多寶石的彎刀。”

今天奪過來的時刻,賀玄愴是知道的,但是他也並沒做出什麽暗示,難道這不是一般的東西?

“這把彎刀是大王誕生之時他父王送給他的紀念品,也就是說類似於大王自己的印章。”

古斯特一臉的正氣使這個狹小空間變得凝重了,“要說如果在我們族裏,互相送彎刀的舉動可不是一般的意義,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啊?”她全部的想法都匯聚在這把彎刀上,腦袋裏隻剩下幾個字,自己的印章、自己的印章、自己的印章……

“在我們族裏,彼此之間贈送彎刀的話,如果其送的對象是男人便視其為兄弟,假使說是女人……”

她身體僵直,好像是猜到了點東西但又不能妄下結論,“假使是女子,然後?”

“如果是女人的話,這把刀的意思就和定親的聘禮一樣了。”

嘩,上千上萬的重量死死的砸到了她的腦袋裏,顧韻寧才站直起來的軀體又顫顫巍巍倒在了地上,不留一點餘地的。

她就覺得整件事情有點不太對勁,文學作品裏麵草原上老是有金色的刀來象征夫婿的,現在真實的發生在她的身上了,那現在她該怎麽辦?寶石刀妃子麽?

握著的刀就像燒熟的芋頭一樣炙熱,割著她的手掌,“算了,我不能要這玩意的,不如送回去。”

“這麽重要的信物豈是說不要就不要的,大王給了你這把彎刀,肯定是看中了你,把你選作他的兄弟,你倒好還不想作

了?”古斯特滿臉的不理解,詫異的看著她。

她原本整個人是顫顫巍巍的,瞬間又嚴肅了起來,“哥哥,我有句話能不能講?”

古斯特沒有搞清楚狀況,還在替她興奮,笑得合不攏嘴,“講,講……”

“記得我掉在水池裏麵的時候,好像是你幫我捆綁起來又扔到大帳的?”她低著聲音講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緒。

古斯特不解得撓了撓頭,“沒錯。”

“那你高興個什麽勁,我和賀玄愴怎麽能是兄弟!?”

“怎麽不能?”實在搞不清她什麽想法,“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又收了大王的彎刀,那不就是大王的兄弟,沒有錯。”

兄弟,兄弟,兄什麽弟。

她真的小到可以無視嗎?可以無視嗎?可以無視嗎?

我們的生命是個櫃子,上麵堆滿了很多的杯子器具,但是她的器具就是因為那個櫃子是個小到可以無視的東西。

“快把湯藥還給大王。”古斯特不依不饒的掰開她的手掌,把藥放在上麵,“王把我們當作他的兄弟,我們就是為了保護他的,這些珍貴的東西足以救他的命,記得出發之前族長特地拿了這些藥給他,少了這些藥,我怕王會支撐不住的。”

“吃完了就再找點來唄。”她呆呆的講著,“難不成賀玄愴一輩子呆在這裏不走了嗎?”“女王不發話讓他走的話,他是走不了的。”

“但是我們要走,一般人也是攔不了的。”她亦是滿臉嚴肅,“以我之見他是不想走,他

不願意離開女王才對吧?”

同意?為什麽是同意?難不成他成了女王的人質?

“假使離開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完成,那來的原因又是什麽?”古斯特尷尬的笑了笑,“你覺得我王作為一個草原上的霸主,難道真的不想回去嗎?就怕是走了之後,命就沒了。”

這麽說到底是什麽含義?

麵對她的種種問題,古斯特輕輕歎了一口氣,“你腦海中還有上次出現刺客的事情嗎?”

是她跌入水池裏發生的事情……

她應聲到,“是的。”

“就是因為有人不想王活在世上,所有才派人來的。”

“啊!”端著的湯藥差一點就掉在了地上,她想來想去都沒有猜到是因為這樣。

心裏難過了半天,她黯然地說,“是因為王位的原因?”

沒有想到為了王位,他們之間的會采取這樣的戰爭,甚至看不見親情,看不見哥哥和弟弟,看不見父親和母親,看不見父親和兒子。

“但是,應該還是有女王在的啊?”就看索弗斯亞非看這賀玄愴的那種眼神,要是她願意派出自己的軍隊祝他一臂之力,那還有誰與之爭鋒?

“但大王並不願意看到我們的民族寄居在他人的領土之下,你明不明白?”古斯特堅定的對著顧韻寧說道,“但是萬一女王派兵,杜爾伯特部哪裏又能夠幸免?但是要把祖宗留下來的基業拱手送人,大王可真的做不到

。”

“因此他寧願自己受罪,幫助你們編織這個謊言。”一字一句把真相說出口,她覺得心的位置隱隱作痛,壓抑得難受。

就算是這樣女王並不知道賀玄愴的身上發生了什麽,可以把全部都事情都扛下來,這個世界上也就隻有他一個人了。

“我們的王從小就在這裏被當作人質了,他雖然被成為大王但半點實際的權利都沒有,當他的父親過世,一回去的他就被人家唾棄,想要置他於死地。”

瘦弱的軀體,沒有止境的工於心計,權力至上的王者卻身處斷崖每走一步都是暗藏殺機。那淡淡的眸子下麵到底藏了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怎麽發生這種事情?”

“原因就是女王怕杜爾伯特部逃離了自己的手心,所以每一次大王都會其兒子作為人質送到這裏來,這必須一直持續到大王死去,作為人質的兒子從能夠回家接替父親的位置。”他沉默了,忠厚的臉出現了不像他的憂傷。

“現在他已經完全長大成人了,但是其他人都不想要把屬於他的地位還給他。”她淡淡的看了古斯特一眼。

“亞米咕是以前就被宣召的對象,他一直在代理大王的職位,他可不會隨便的就讓大王獲得原有的地位和權利。”

有千萬種情緒在腦海中徘徊,在這密密麻麻的人係網裏麵深藏著的是一個人的命運,“那你說需要女王的同意,那麽就是指如果女王解除了亞米咕的代理職責,那麽權利就又回到賀玄愴手中了,但是因為亞米咕焦慮會有這麽一天,他被迫失去全部,因此當女王一天沒有宣布,他就暗自籌劃要殺死賀玄愴。”

古斯特想考了很久,點頭表示認同。

“傻瓜!”顧韻寧撲得笑了出來,“大概也是因為賀玄愴的原因,杜爾伯特部才保留到今天的吧?”

女王近些年來忙著擴大自己的疆土,以古斯特說的情況,索弗斯亞非的軍隊完全有理由和實力可以把杜爾伯特部夷為平地,但是現在它依然安好,這足以說明這其中的關鍵就是因為某個人。

“古斯特哥哥。”她笑得很是燦爛,“你陪伴大王有幾個念頭了?”

“這要從他還是個孩子開始算起了,那個時候我就開始保護大王了,這麽想應該也有二十幾年了,當時他的父親親自點名許可我來照顧大王,這是我一生的驕傲。我這大半一輩子都跟隨著大王,因此我算最了解他事情的人了。”一想到以前的事情,他就流露出一種滿足的表情,好像那清澈見底的河水,純淨溫潤。

“那大王與女王的關係……”

話雖然沒有直接表明意思,但大概主旨已經很明確了。

“女王十幾歲的時候就到了列寧格勒,她的父皇似乎並不看中她,那時候一兩年他們都不會見一麵,女王時常是單獨呆在明宮,恰好大王身為人質,其地位也是一樣的奇怪,所以也是獨自一個在明宮住著。”

古斯特壓著嗓子說話,好像把她送到了那個她並不怎麽知曉的過去,在那個遙遠的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