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挑釁

鍾貝琛這才看向手忙腳亂抓起幾張麵巾紙擦臉的白鬱依,卻不帶溫情地:“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白鬱依沒回話,也沒給表情,低著臉:“我去下洗手間。”

走出包廂,白鬱依感覺勉強甩掉了之前煩人的情緒,心裏舒服了一點,她想到洗手間洗個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洗手間裏,一個穿著性感奔放的漂亮女人正在一邊補妝一邊顧影自憐,貌似旁若無人,卻在白鬱依進洗手間時妖嬈轉身:“白鬱依?”

白鬱依懵懂地看著她:“你是?不好意思,我好像不認識你。”

“我們認不認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招惹了我的男人。”女人尖銳地說道。

白鬱依火氣:“你的男人是誰呀?我最近連公的品種都沒靠近好不,不要搞錯了對象!”這女人怎麽跟苗宛柔一個德行,害她來個總爆發了。

女人帶著好笑的眼神看著她:“你敢說包廂裏陪你吃魚那個不是公的?如果你還沒得到機會驗證,我是試過很多次的。”

哦,白鬱依頓悟,原來“她的男人”是鍾貝琛。白鬱依在心裏罵了一句低賤,這女人的意思不就是說跟他上過很多次床麽,了不起啊:“既然他是你的男人,你自己去跟他說叫他收斂好了,如果你管不住他,那就怪不了誰了,認命吧。”不是每次她都會退讓的,讓

苗宛柔是看林家的麵子,而這個不知哪冒出來的女人,她跟她沒有任何情分講,她已經很反感接受女人的放話,雖然她沒想跟她爭鍾貝琛。

女人有些惱羞成怒:“別以為你是他的新寵了不起,也許他現在對你還有點新鮮感,暫時不嫌棄你已經臭名昭著,但保證他過不了多久就會甩了你,我等著看你怎麽哭。”

“新寵”?白鬱依想,這女人對她的誤會還真不是一般深,不過,衝著這女人的跋扈勁,她很樂意讓她誤會,讓她妒火中燒:“我就算哭,也比你後哭,我看你這樣子,應該屬於過去式了吧?”

女人的臉色變了下,卻很快換上一臉笑意:“你確定我是過去式?我剛才讓人送去的紅酒,不是讓你受刺激了嗎?抱歉,破壞了你們的氣氛。我真不是有意的,我隻是看你這麽不會體貼我的男人,竟然給他點那麽沒檔次的酒,才送酒過去的。”

白鬱依竟然被擊中要害般,思維停頓,沒精力再跟女人鬥嘴,轉身出門。

“認清現實了就趕緊滾吧,這比被他用完拋棄強。”背後,是女人刻薄的言語和宣告勝利的張狂大笑,在白鬱依聽來,格外刺耳,心裏的無名火一直竄一直竄,引得她直接奔出魚莊,在馬路上暴走:為什麽呀,她隻想平平靜靜與世無爭地過日子,卻老是被卷入女人的紛爭,這日子沒辦法過了!

包廂裏,鍾貝琛已經等得不耐煩,這女人上洗手間的時間都足夠別人生個小孩了,有點憂慮地叫進一個保鏢:“去看看她怎麽這麽久還沒出來。”

保鏢麵露難色,

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領命。

幾個保鏢在女洗手間外叫了半天“白小姐”無人理會,最後幹脆衝了進去,驚得一群女人衣冠不整地喊爹叫娘著跑出來,但他們一間間搜過去,卻並沒見到白鬱依,留下幾個人在魚莊內亂找,一個保鏢趕緊跑到包廂回報:“鍾少,白小姐沒在洗手間,她好像不見了。”

“混蛋,還不趕緊去找!”鍾貝琛急了。

保鏢畏懼地:“他們已經在四處找了。”

鍾貝琛黑著臉起身,大步往外走,保鏢趕緊跟上。

鍾貝琛出了店門,上車,有保鏢來報:“鍾少,監控顯示,白小姐不久前跑出了店門,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鍾貝琛心中疑惑:她生什麽氣?不會是為剛才他在包廂裏拿到紅酒後冷落她吃醋了吧?這個女人居然會為了他吃醋,真是可喜可賀:“開車,分頭到馬路上找,她應該走不遠。”

保鏢領命,一部分跟隨鍾貝琛上車,留下幾個往反方向而去。

此時,白鬱依已經胡亂爬上了一輛公交車,她沒看車是通向哪裏,她隻想到一個遠離這裏的地方,一個人安靜安靜。她坐在公交上神遊,對周遭的一切無知無覺,直到司機提醒:“到終點了,全部下車。”事實上,他這句話純粹是針對白鬱依而發的,因為車上就剩她一個人了。

白鬱依趕緊有些恍惚地下車,等車開走,才留意起附近的位置,突然一下看到標誌,才發現自己被甩到了w市最大的公墓所在地——冥山底下的入口處。

夜色下的冥山顯得格外陰森,她平生就跑鬼,嚇得“啊”地一聲大叫,然後顫抖地雙臂緊抱自己,緊張地四望,入口處的燈,慘白慘白的,就像電視上黑白無常手裏的燈籠。

她一門心思想快點離開這裏,走到站牌旁,上麵孤零零地隻有一路車,再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對比一下,得出的悲慘結論是:剛才過來的是末班車!這鬼地方,估計晚上也不會再有其他車和人來了。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把白鬱依嚇得再次驚叫一聲,她顫抖地拿出電話,看到上麵是林天揚的號碼,心裏先是有些怒意,再看了看四周,帶著哭腔:“天揚哥,我在墓”還沒說完,電話“滴滴”響了兩聲,屏幕暗下去,沒電自動關機了。

電話那頭,林天揚在醫院的走廊上一直撥號碼,卻始終隻能聽到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林威走過來,懷疑地看著林天揚:“你給誰打電話?還不趕緊進病房去好好陪著婉柔。”林天揚帶點焦急地:“爸,我有事要離開一下。”

林威的臉上頓時如醉酒般發赤:“你覺得李美微的閑話還不夠多嗎,下午才出去一趟現在還出去,你究竟想幹什麽!”

“依依可能在外麵出什麽事了,我得去找找她。”林天揚終於講了實話。

林威惱怒地看著自己不分輕重的兒子:“她的死活與你無關,你現在馬上進去,裏麵躺著那個才

是你需要關心的!”

想到電話裏白鬱依隱約的哭聲和她那句沒能說完整的話,林天揚心急如焚,最終沒顧林威的咆哮,出了住院部的大門,直奔醫院停車場。

林威站在原地,氣得臉色發青,喃喃自語:“逆子,逆子……”為了這個女人,林天揚一次次藐視他,他原以為讓他訂了婚就大局已定,現在看來,路漫漫修遠,比誰命長了。

上了車,林天揚才意識到,不知道去哪裏找人。他定下神來,仔細想著白鬱依最後那句“我在mu……”,會是個什麽地方呢?他把腦海裏所有mu開頭的名詞都過了一遍,最後鎖定了兩個地方:牧場和墓地。但縱觀W市,並沒有什麽牧場,墓地倒是有幾處,聯

係起她的語氣,他幾乎確定是墓地無疑了,無暇去思考她為什麽大晚上會去那種地方,找人要緊,還得速度快點,他知道她一向膽子很小,去晚了都不知道她嚇成什麽樣了。

林天揚是在離公墓幾裏地的公路邊找到白鬱依的,她孤零零地在昏暗的路燈下走著,隨時因為一點點聲音噤若寒蟬,近乎精神崩潰,看到林天揚的車停在身邊時,表情先是有些麻木,看清楚車後,有些猶猶豫豫地站住。

林天揚快速開門下車,心疼地看著白鬱依:“依依,我來接你了,快上車。”

白鬱依眼神迷蒙地看著林天揚,任由他牽著手上了車。

等白鬱依坐定,安下心來,林天揚才忍不住問道:“依依,是鍾貝琛保釋你出看守所的嗎?你怎麽會來這裏?”

“是他保我出來的”白鬱依回答了前一句,卻沒講出現在這的原因。

林天揚看白鬱依很不自然的樣子,猜測著他們是不是吵架了,試探地問道:“他怎麽能讓你一個人來這裏?”

白鬱依想起自己獨自走掉的原因,又氣岔又委屈,卻不想講出來,想到有更重要的事,正好問問清楚,給他一個辯白的機會:“天揚哥,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很恨我?”

這個問題太突兀了,讓林天揚既莫名其妙又很受傷:“依依,問什麽你今天一直這樣問,我到底做什麽了?我坦白地告訴你,我都希望自己是恨你的,卻怎麽也恨不起來,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不愛你。如果我恨你,我犯得著大晚上的不睡覺開著車到處找你嗎!你知

不知道我跑了好幾個地方,好不容易才在這裏找到你,我有多擔心你出事,可是你一見到我,卻問我這樣不找邊際的問題。”

白鬱依看著林天揚的樣子,再想到那麽溫馨的過往,滿懷歉意和感動:“對不起,但我還想問另外一個問題,今天在酒店的時候,你有沒有讓人給我做湯送來?”

林天揚驚詫莫名:“我都不知道我爸給你發了請帖,今天直到在房間裏看到你才知道你去了,哪裏顧得上讓人給你做什麽湯。”

白鬱依有點懂了:“我知道了,有人謊稱你的意思,目的就是挑起我和苗小姐的矛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