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廣島之戀

林天揚從遠處收回目光:“你說什麽?”眼中似有茫然,卻始終保持著暖人的微笑。看白鬱依麵有愧色卻不言不語,他已有所悟卻裝作不知,為她找了一個台階:“你是不是想跟我說謝謝,口誤?說了跟我不要客氣的。”他的目光不經意地往車後座掃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其實這就是他期待的效果,他要她重溫鍾貝琛對他和她的傷害,雖然他們貌似已經決裂了,他仍然不放心,鞏固一下成果更好。不能不說,他給她買衣服的目的是多重的。

白鬱依靦腆地笑笑:“上次找你幫忙,害你被連累,真的很對不起,你的傷,都好了吧?”

林天揚故作雲淡風輕:“沒事了,早就好了。”看白鬱依愧疚的樣子,禁不住補充了一句:“為了你,受再重的傷我都心甘情願。”

白鬱依麵紅耳赤,他讓她既擔憂又無地自容,趕緊訥訥地轉移話題:“好吧。怎麽修車的還沒來?好像很久了。”

林天揚也意識到了這點:“我再打電話催催。”

打完電話,兩人又等了一陣,卻始終沒人來。白鬱依看了看天色,心裏著急:“天揚哥,我想先走,天都快黑了,晚了車站就沒有車,回不去了。”

林天揚也開始著急,卻堅持著:“別著急,等我車修好了送你,保證你今晚能到家。”

白鬱依怕再拒絕林天揚不高興,隻好無奈地點點頭。

天漸漸黑下去,換胎的人的始終沒來,林天揚打了幾次電話,那邊都稱已經派人過來了,想到白鬱依還等著回家,氣得他直想摔手機。而且林威也湊熱鬧似的一個電話兩個電話地打來催他回家,聽說他走不了,以為是借口,幹脆安排了司機過來接。

聽到林天揚說林威派來的車已經在路上了,白鬱依終究強硬地說要走,林天揚無奈地:“這時候應該也沒車回去了,你能去哪?”

“我找個小旅館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吧。”白鬱依已經有了主意。

林天揚妥協地看了看四周,發現附近有一家看起來很不錯的酒店,他幾乎是對酒店的名字一見鍾情,沒再猶豫,拉起白鬱依的手:“走吧,我去幫你開個房間,今晚你就在那休息,我明天送你。”

白鬱依心裏想著明天自己去坐車,但為了讓林天揚安心,點點頭,隨著林天揚往那邊走,走了幾步意思到自己的手被林天揚拽著,換作幾年前,她還可以坦然接受,但自從他表白後,感覺就不一樣了,頓時覺得萬分不自在,卻又不便明說,想不著痕跡地滑出他的手,卻被他抓得更緊,頓時感到很窘,手心的汗一直冒。

較量了好一會,林天揚才故作坦然地看向白鬱依:“過馬路時一個人走不安全,我得拽著你。”

他都這樣說了,白鬱依覺得再掙脫就顯得自己多心了,便任由他拉著,直至走到酒店門口林天揚才不動聲色地放開了她。站在那

,感覺到經過的人看他倆的眼光,她感覺很萬分不自在。

林天揚要了個房間,搶先付了錢,並沒有立即走,而是帶著白鬱依往客房部走去:“走吧,我進去看看安不安全,不然我不放心。”

白鬱依覺得也有道理,便坦然地跟他一起找那個客房號。

剛進客房,林天揚的手機就響了,他皺著眉頭接了電話:“先在銀行那邊等我,我一會過來。”

掛了電話,卻磨蹭著沒有馬上離開。白鬱依不禁替他著急:“天揚哥,你快去吧,車是不是到了在等了?我這裏沒什麽事了。”

林天揚半開玩笑半認真的:“你那麽急著趕我走?怕我吃了你”

“沒有,怎麽會。”白鬱依嘴上這樣說著,臉上的紅暈卻透露了她心底的輕微不安:“我其實是覺得讓人等不太好,等下林伯又該打電話催你了。”

“好吧,那我走了,記得明天再著等我。”林天揚依依不舍地起身往外走。

白鬱依嗯了一聲:“天揚哥,路上小心點。”她對他始終是懷著愧疚的,其實還想叮囑他別告訴林威見過她,她辜負了林威的囑托,實在無顏見他。好在她現在沒有通訊工具,他也找不到她。

皇庭香榭七號別墅內。

鍾貝琛一邊喝著酒,一邊滿臉戾氣地翻看著伊億拍回來的照片,看到最後,麵色鐵青,憤怒地將照片扔到地上:“這是怎麽回事!”

伊億小心翼翼地:“派去的人本來想讓他們分道揚鑣,就給他的車胎放了氣,還阻擾修車的過來,沒想到林天揚堅持留下白小姐,然後就……”有心攪黃林天揚的好事,沒想到反而誤打誤撞地成全了他,伊億禁不住替自己的手下捏了一般汗,也祈禱自己被充當出氣桶。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鍾貝琛恨鐵不成鋼,這群手下越來越能來事了:“下去,讓沒辦好事的那個自己去領罰。”

“是,鍾少。”伊億畢恭畢敬地往外退去,出門沒走多遠,就聽到玻璃器皿碎裂的聲音,直慶幸自己閃得快。

鍾貝琛大腳狠狠踩上照片上林天揚的臉,使勁、反複地碾著,口中低語:白鬱依,我選擇讓你自由一段時間是不是錯了?你看看你,才離開我多久,就跟你的舊情人去開房。你既然那麽饑渴,為什麽還要在我麵前裝純潔!今晚,我就毀了你!

他把酒杯重重往地上一扔,一個奢侈的高檔水晶杯就這樣香消玉殞,他隨即拿起車鑰匙,踩著玻璃碎片,醉熏熏地下樓,出了門。

鍾貝琛將車開出去不久,一個身影就閃進了他的房間,巡視了一番,注意力馬上被地上的照片吸引了過去。她撿起照片一張張看過去,看到其中一張,停了下來,目光落到照片的背景上,隻見六個晶亮的字:廣島之戀大酒店。人影詭異地笑了笑,隨後放下照片,快速出門。

林天揚開的是這

家酒店最好的房間,裏麵的設施一應俱全,白鬱依在房間上了一會網,查閱了一些招聘信息,投了幾份簡曆,惦記著林天揚的車好了沒有,便想出門看看,她記得他停車的地方就在這家酒店的斜對麵,隔著兩條馬路和一片綠化帶。

她走出酒店,一眼掃到了停車場的一輛黑色的私家車,感覺特眼熟,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霎時想起,這不就是鍾貝琛的蘭博基尼嗎,難怪有這種熟悉感!

心裏提醒著自己應該趕緊躲開,有多遠走多遠,眼睛卻不受控製地往車內瞄去,看到那個身影時,心跳頓時漏了半拍,視線就這樣被粘在那,甚至連他方圓幾米內都沒有遺漏。

他似乎很疲憊,閉著眼睛靠在坐墊上,一動不動。白鬱依忍不住腹誹了兩句:做什麽搞得這麽累,怕是酗酒和縱欲導致的吧!他一向出門不都是前呼後擁的嗎,今天腫麽這麽低調,落單了?

意識到這個男人哪怕睡著了也是個危險人物,並且又有他今天的那些話擱在那,盡管有些戀戀不舍,她仍舊覺得自己還是速速離開為好。這樣想著,腳下就開始移動步子,卻一腳踩到了一塊軟軟的肉上,感覺不對勁,回頭,見到的是一張凶神惡煞的潑婦臉:“你眼睛瞎了還是精神有問題,在酒店門口橫著走!”

白鬱依被罵得一愣一愣地,倒退一步,忍耐著小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話間打量了一下該潑婦:看年齡已經是半老徐娘,卻為了吸引眼球不遺餘力,藍色的上衣,紫紅的短裙,腳上是一雙綠色的綁帶涼鞋,手裏再擰一個大黃的包,越看越喜劇。心裏嘀咕了一句:打扮得跟調色板似的,太有品了。

半老徐娘卻沒有見好就收,不依不饒地罵得更大聲:“老娘剛買的一雙品牌鞋都被你踩髒了,你知道花了老娘多少錢嗎!”

“對不起,對不起。”因為怕鍾貝琛被吵醒看到殺過來,誤以為這是她吸引他注意的方式,白鬱依忍了又忍,低聲下氣連連道歉,隻求息事寧人。

半老徐娘卻越發來勁了:“看你這樣子也不是什麽有錢人,肯定賠不起,算了,跪到地上給我擦幹淨我就讓你走了。”今天心情不好,看到比自己年輕漂亮的,特別不順眼,這個貌似很好欺負,就拿她開涮吧。

白鬱依氣得通紅著臉,心想今天真是黴氣衝天,被這個侮辱了又被那個侮辱,難道她是天生給人罵的麽!想著,就忍不住小聲頂撞了一句:“大姐,我不是故意的,又已經跟你道歉了,我看你的鞋也還好好的,就這樣算了吧。”

一聲表示尊重的“大姐”,在半老徐娘聽來卻等於是揭她的老底,越發怒火中燒:“老娘看起來年紀會大嗎,你個小騷蹄竟然這樣挖苦我!”兩人的吵鬧聲已經引得不少行人駐足,她以為穿的花裏胡哨,臉上塗層厚厚的胭脂水粉就可以拌豆蔻,卻被白鬱依揭穿年齡,覺得很沒麵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