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長樂無憂

“你的頭發怎麽?”襲樓本想開口,手卻傳來一陣疼痛,錦弦這揮的一下力道不淺,卻又聽錦弦開口:

“嗬嗬,襲樓剛剛不是與熙懷夫人親昵的駕馬出城去了嗎?不知武成王知不知道你二人的肮髒關係。”襲樓身邊的黑衣女子的身份就已經明了,原來是熙懷啊,既然有了熙懷,為什麽還要來找自己!

錦弦一把將酒倒進了嘴裏。手裏捏著酒杯,眼睛斜看著襲樓的黑衣。自己夜夜輾轉反側的想不要想這個狠心的男人,不要想這個男人的好,可心裏還是止不住的會想,想他的好,想他的不好,想著想著就失眠了。

而襲樓的耳裏,就隻有肮髒兩個字,肮髒,真是肮髒,襲樓看著自己的手,無數次拉過熙懷,怎麽不肮髒?

“都說酒是好東西,我怎麽感覺不到,不該看見的還會看見。”

樓下老者已經說到錦弦將先皇的頭顱掛在晉安王府,偏偏人們提到自己所做的壞事的時候,都會不開心,錦弦皺眉冷笑道

“我想你不可能會看到我,沒想到還是被你看見了。難道你還要將我抓回去嗎?大家都說聖女燒死了,你將我帶回去嚇人嗎?如今也不是你說到我走就能帶我走的,我們再打一場,我再不讓你。”

襲樓被錦弦打開的手微微發麻,就這樣僵在了半空,

“你若還是記恨我,你可以將我的胸口也刺一劍,但求你不要再說那麽些絕情的話了。”

錦弦將手中剛倒滿酒的酒杯一下扔在地上,酒花濺了襲樓一身。襲樓本就是黑色的衣服,被酒水一潑,染得那一處漆黑一片。

“我會記恨你?你忘了,我們現在是兩不相欠,你不要杵在這礙我聽書了,小心被熙懷發現你到了我這來。”

錦弦怨,怨自己心裏還想著這個負心人,怨襲樓,為何這樣傷人心!胸口的傷雖已痊愈,可錦弦隱隱約約能感覺疼痛駐在那裏,隻要一想,便牽動每一處神經。

錦弦倔強的不看那一處漆黑,襲樓也不管,隻是周圍所有人都已經注意到錦弦與襲樓,並指指點點。“咳咳!”眾人皆沒看出二人身份,隻是說書人一咳,大家又將目光轉到竹簾後去了。

襲樓收回手歎息,“看來你還是不願原諒我,如今你們不必再躲起來了

,皇上那裏我已經解釋清楚。隻是當時......當時......”

錦弦想聽襲樓的解釋,可襲樓偏偏就不是那種擅於解釋的人,隻說了兩個當時後,便沒了音。

錦弦終於抬起頭,看向了襲樓的眼,

“當時怎麽了?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當時忘了我是誰,忘了我們是誰?若是這樣我也不可能原諒你!”

錦弦莫名的憤怒直衝腦海,其實錦弦早就看出端倪,隻是自己不願承認而已。襲樓就是將他自己忘掉也不會將錦弦忘掉才對。錦弦輕笑,還是是她將自己看得太重了!錦弦眼底的失望止不住流露,襲樓不忍再看,目光悠悠到了樓下,

“顏離的墓,在卞廣城外十裏的柳樹林裏,那裏我已經種滿了無憂花。你若空閑,便去看看。”

無憂花,祈求長樂無憂的意思,顏離有了無憂花,但願她的以後長樂無憂。

隻是說起顏離錦弦的怒火更甚。她壓抑的聲音從喉嚨隱隱約約蹦出來:

“你有什麽資格葬她,就連她走了,你也沒來看一眼,你有什麽資格。你看著她的墓碑,你難道不愧疚?虧得她還叫你一聲襲樓哥哥。”

錦弦的話說得過分,她自己知道,可是她若讓這個負心人過得順心,就隱隱對不起顏離,對不起自己。

襲樓呆立在那裏,沒了聲音。

半響過後,襲樓轉身,

“我來這裏,是要告訴你,熙懷,就是鸞歌。她已經知道你沒有死。”

熙懷就是鸞歌,鸞歌回來了......錦弦的腦海響起一聲炸雷,臉瞬時變得蒼白。

不可能,黑河是出不來的!她不可能會逃出來!

既然襲樓都知道自己沒有死,熙懷一定也知道的。

襲樓說完就下了樓,衣袍還一如既往的瀟灑,看得錦弦眼眶一酸,斜斜倚靠在椅上,失神一般的拿起桌上的白瓷酒壺,又端量了好半響,又將酒壺放下,心裏也略微平靜了些。

鸞歌,你回來是要來找我報仇嗎?自己受的委屈是不是也該給個說法了?

隻要等到這所有的事情結束,自己就可以無牽無掛了。

可錦弦想的簡單,長久存在的心境,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襲樓又神色冷漠的回到了武成王府,武成王剛好走到門口。

“據說你和熙懷二人騎同一匹馬出去了,你們將我的臉放到了哪裏!讓我莫名其妙戴了頂綠帽。”

襲樓冷眼看了眼武成王

“熙懷與你又不是有真正關係,你在意這些是什麽意思?”

武成王一愣,而後怒火更甚。

“若不是看在熙懷可以幫我爭奪皇位,我會和她合謀嗎?你們真的是氣死我了!”

襲樓慢慢靠近武成王,對著他的耳朵悄悄冷笑道:

“無緣無故她為什麽幫你爭奪皇位?你不要想的太美!到最後傷心失望的可是你。”

“你這話什麽意思!”

襲樓不理武成王的咆哮,冷笑一聲,拂袖走了。

襲樓挑撥武成王與熙懷的關係已久,如今這一出同駕一馬出城的戲,是做給武成王看得,這事就是武成王與熙懷決裂的一把火。

武成王本就不是什麽精明的人,卻還有天大的野心,若不是有熙懷的幫助,他怎麽可能走到如今。他連自己的王妃都下得去手,真是和熙懷一樣殘忍的人。

這瓊崖的局勢很快就會翻轉,武成王心思殘忍,且心懷不軌,總會翻船的。

襲樓正思想間,熙懷,不!應該說是鸞歌,笑吟吟的走出來,

“你給我買的禮物呢?”

襲樓不看鸞歌,徑直往裏麵走了去,鸞歌沒有看到自己的禮物,賭氣的噘了噘嘴,追了上去,拉住襲樓的手,襲樓眼前的鸞歌就像小孩子一般,可襲樓知道,這是個殘忍的女人,襲樓在心裏狠狠唾棄了自己一回,止住腳步抬眼看向鸞歌,鸞歌不滿的開口:

“襲樓!你說了要給我買的禮物呢?”

襲樓心裏歎了口氣,掏出懷裏的一雙耳墜子,這墜子是自己將要送給錦弦的道歉禮物,可錦弦的樣子是不可能會接受的。

鸞歌高興的接上去,耳墜雖不是什麽好成色,卻讓鸞歌欣喜不已,放在手裏細細端量。

襲樓看了眼耳墜子,又冷冷看了眼眼底都帶著喜悅的鸞歌,嘴角一扯,抬步走了出去。

傷心的不隻是錦弦,還有襲樓,最開心的當然是鸞歌,隻是這開心將不會存在多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