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七章 舊事
就在行刑前的一天,我忽然改變了主意。我去找了錦扶,與他共同商議了此次為我頂罪的人,也將三天後的刑罰取消。我這麽做的目的很簡單,如果有人替我就這樣死了,那麽我還有宮家豈不是背上了罵名,所以我就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了斷。
因為怵蘊的緣故,我被旁人說成是克夫的命。而怵蘊卻是旺夫。
也是,我在的時候梅家本來就不怎麽景氣,而自從怵蘊嫁到梅家來,梅家是日日蒸上。
怵蘊說:“你去給我把茹芳叫過來。”
“是,夫人。”
那丫鬟有些膽戰的來到碎新院,看著院子裏空無一人,就連屋內也沒有人。丫鬟不禁有些納了悶,‘’夫人不是下令不讓茹芳出碎新院的門嗎?怎麽連茹芳的人影也沒見著。‘’
丫鬟正在站屋內尋思著,被一個嚴厲的聲音擾亂:“誰允許隨便出入碎新院的。”
那丫鬟有些慌張失措,趕忙轉過身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是夫人讓我過來的。”
“你是說怵蘊。”
那丫鬟頭也不敢抬,就連聲答應:“是是是。”
丫鬟又繼續尋思著,這個聲音不是茹芳的,那是誰?丫鬟趕緊抬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男子,而這個男子極為好看,麵如三月的桃花般秀稚,那薄薄的嘴唇誘惑至極,而最顯眼的卻是眼底的臥蠶。
丫鬟不禁問:“你是?”
“莫從秋。”
丫鬟有些質疑:“你是宮小姐的哥哥,莫從秋?!”
“是。”莫從秋的回答很簡單。
從宮花出事以來,莫從秋就一直沒有開心過,而日漸消瘦,但卻絲毫掩蓋不了那俊秀的麵孔。
“是夫人讓我來的,我先走了。”丫鬟躲避著,趕忙就走了。
“物是人非,六年前見你時,你還在關外幫將士兵們療傷治病,而六年後,你已經嫁做他人。怵蘊,你我情深緣淺。”莫從秋說的話裏透著話,不免有過一絲短暫哀傷。
要論起文賦功夫,梅清溪自然是及不上哥哥的。但梅清溪要比
哥哥聰明,比哥哥更懂的權謀,且不多愁善感,也不像哥哥那般心生憂憂。
那丫鬟邊跑邊喘氣的來到怵蘊這裏,怵蘊見她這幅毛毛躁躁的樣子定是出了什麽事,趕忙問道:“何事讓你這麽慌張?!”
“宮花,宮花的哥哥莫從秋來了!!”
聽到丫鬟的回話,怵蘊實在是不敢相信:“什麽?!莫從秋?!!”
“是,是莫從秋!!”
怵蘊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失了分寸,她本不該再去想這個人的,她本不該做出這樣驚慌的表現,對她來說,莫從秋已是舊年裏的陌生人了,不該這樣如此。
怵蘊立馬恢複剛才的樣子,淡淡的問:“哦,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
丫鬟解釋:“是呀,小姐。我去了茹芳也不在碎新院呀,我就隻看見了莫從秋。”
怵蘊似乎想起了什麽,眉頭微皺著問丫鬟:“等等,你是說莫從秋是宮花的哥哥?”
丫鬟有些質疑,反問著:“對呀夫人,你難道不知道嗎?”
怵蘊當做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麵無表情的對丫鬟說:“哦,沒什麽了,你先下去吧。”
“是,夫人。”
丫鬟邁出房門,心事重重:“這夫人今日怎麽這麽奇怪啊,她怎麽連宮花是莫從秋的妹妹都不知道呢。”
怵蘊癱坐在鳶尾凳上,冷笑著:“宮花居然是莫從秋的妹妹,嗬嗬,可真是荒唐至極。原本我就應該被許給莫從秋的,如今,我竟然嫁給了梅清溪,真是世事難料呢。”
莫從秋與怵蘊的過往原本就是不應該的,而就是情深一起度過了三年。這段過往沒有人知道,也沒人發現,更沒有人心生懷疑。隻因怵蘊是戰場上的大夫,而怵蘊從小便就接觸著醫術,所以從小便就立誓將來一定要在戰場上救死扶傷。怵蘊的願望實現了,可是在他遇到莫從秋時,她還是一個十九歲的姑娘,如今她也二十五了。
朝潮暮暮並不足以定情,而是在沙場上的血跡斑斑。
那一日,風沙狂席。將士們被沙子蒙了眼,莫從秋也在其中,而敵軍就
趁此機會攻打溯外,顯然敵軍是做了防護的,而莫從秋這邊也是硬生生的在強撐著。怵蘊總是衝在前線在幫助那些需要救治的士兵,而此時那刀劍並不長眼,就在那血刀快要刺向怵蘊的時候,莫從秋就在距離怵蘊不遠的地方,眼看著刀就要落在怵蘊的脖頸,莫從秋拚死擋下了那一刀,就是因為那一刀,莫從秋就患上了後遺症,總會在寒冷與下雨之際全身疼痛萬分。
而就是在那時,怵蘊才知道與自己在沙場上朝夕相處了多年的人竟然是自己一直喜歡的人。有些故事總是知道的太遲,而錯過了醉美好的年華。
她為他熬藥,為他那深重的傷口而感到愧疚,她想用自己的一生來補償。未曾想,莫從秋覺得不應該用怵蘊的一生而搭貼在他這樣一個整天徘徊在生與死邊緣的人。
而怵蘊卻是不輕言放棄,最終莫從秋還是凹不過怵蘊。
就這樣很安穩的度過了三年,不得不說伉儷情深,而在其他人眼中他們這樣就是很正常的,將士與大夫的關係本來就密切,這在軍中也是不足為過的。
然而,一場無非的事端令怵蘊和莫從秋起了爭執,竟然是因為一個戰士即將垂死邊緣,而莫從秋不肯讓救,而怵蘊卻要以性命來救那個戰士。那個戰士是被毒箭射中了,如果怵蘊要救的話她的命恐怕也隻剩下半條了,莫從秋顧忌著怵蘊的家人,因為怵家隻有這一個女兒,當然還有一層原因就是因為怵蘊。
雖說莫從秋在怵蘊麵前拋棄了戰士的命,可對一個將死之人有再大的醫術也是無力回天,又何必白白搭了自己的性命進去,來日方長,總會有更努力的人來代替,而不是隻掙紮於徘徊邊緣的無措。
就因為這樣怵蘊心懷怨氣,一紙請辭,離開了多年生存的戰場,就這樣回到了錦州。怵蘊從原來的大夫變成了今日隨心所欲的怵蘊,可見,一段感情對怵蘊的改變是多麽的大,而現今她已嫁了梅清溪,任憑怎樣回想也都是無濟於事了。
這夜,在今晚為何黑的如此透徹,這風,為何在今夜絲絲鑽入身體。
長夜孤枕,淚水早已打濕衣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