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三章 靜安

我就這樣被錦扶秘密藏在了汝妃這裏。誰都不知道我已經出了天牢,而三天後替我受極刑的是一個死刑犯,當一切都恢複正軌的時候,一切都有可能反盤。

將軍府裏沒有一絲生氣,取而代之的是無底的深淵。

哥哥莫從秋沙啞具有很強吸引力的聲音細心的勸著宮兒:“宮兒,你吃點吧。”

宮兒以往總是笑容燦爛的臉上掛著滿滿的蒼白與無錯:“哥哥,我吃不下去,姐姐後天就要被處死了,我什麽都不能做,我好恨啊!恨我沒有能力去救姐姐,恨我無能為力!!”

莫從秋的話語中總是透露著小小的微妙,但這小小的微妙有時候卻是一種領悟:“這也許就是宮花的命,我們不得不認。”

“我不信命,我隻信姐姐。錦鯉池的魚兒那樣鮮活,我卻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悉心照料,就像姐姐在時對我無微不至的關心。如今,看著那錦鯉我怎樣都開心不起來了,想的念的都是姐姐在的時候所有的過往。”宮兒已經有足足兩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自從我進了天牢以來,宮兒就一直在瘦下去,那白皙的臉上多了滄桑的痕跡,再也沒有那個時候的宮兒了。

莫從秋苦苦的說:“我何嚐不是一樣,我才剛剛回來,慎兒她就出了這樣的事。有時候,我都認為完全是我的回來打破了這本該有的平靜生活。”

宮兒斷然的拒著莫從秋剛剛說的話,眼神中是無盡的恨:“並不是哥哥,而是存心想謀害我們宮家的人,那些人的心思難以琢磨為了對付我們宮家,他們可真是費盡了心思。”

莫從秋姄了姄嘴,手底下有著小小的動作,緊緊扣著自己的手指,這是莫從秋一貫不能幫上忙的微小動作,:“我在關外的這些日子裏總是聽說家裏的事,也知道有些人懷著的不安分心思,可是我卻不能回來告訴你們,隻因皇上的命令,讓我一直駐守在關外,沒有他召回的命令便要一直駐守。我根本就脫不開身。”

宮兒安撫著輕輕扶上著哥哥溫實安心的手背,給他安心的示意:“我們都知道,哥哥你不要自責,因為我們都深深的陷入這苦楚之中,

任誰都無法可以想出萬全之策。”

哥哥也握著宮兒的手,平靜認真的講:“宮兒,我們盡全力保住宮家,不讓慎兒的願望落空。”

宮兒很堅定的回答:“恩,我們一起保住宮家。”

過客走了就走了,熟人散了就散了。就像同時掉進漩渦般,是生是死,我們誰都不會知曉。

就如同我的人生一般,起起伏伏,多了添進來的事物,少了最重要的親人,且喜且悲且痛且傷。餘留自己獨影孤單。

一心要想著救我的兩個人,一個半途而廢,一個渺無音訊。

最終,還是自己付出了性命來賭,才救贖了自己。

引都是一個山水之都,百姓安居樂業,如若誰住在這裏,那便是此生最大的幸福了。

引都不同於其他州城的地方還有很多,最重要的是這裏的人都很善良,舍不得破壞任何的花花草草,更不會去誣陷任何一個鮮活的生命。

而恰恰相反,錦州城。是一個魚肉之地,魚肉的是百姓,更何況還在天子腳下。胡作非為的人多了去了,而我們的皇帝錦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完全不像小時候我見他時那樣的單純幹淨。

也不知是權勢,還是利益,讓他變成今天令人憎惡的模樣,他十二歲登基,便就一直被有權勢的大臣操縱,而他也一直遊走於被利用的邊緣,也罷,他的性子跟了左權臣。一樣喜歡權勢,一樣不擇手段。

如今,他已擺脫了生活在別人的股掌之中。可是他的心一點也沒變。

洛宗汕出生引州,他很善良,他的這種善良是在骨子裏就有的。

那日在鍾山隻不過是我幫他指了路,他便就一直記著我的情。到底是他不認識路,還是故意而為呢。

幽深,古色古香。這個庭院雖外觀平凡,和平常百姓居住的房子幾乎一樣,而裏麵卻是水車在慢悠悠的轉動著,亭子邊上的蓮花湖極為顯眼。那湖麵上一會泛起的漣漪著實讓人著了迷。

一切的格調都是古韻,但卻有些深深的幽蘭。這也是特別之處,就像珍惜一件物兒一樣,喜歡著這樣的

風格。

而這座府邸沒有在門上掛任何的牌匾,隻有在兩旁有兩個長長吊吊的暗紅燈籠一直亮著,而燈麵上刻著一個字“洛”。這兩盞燈籠不管是晚上還是白天,燭火依舊。

“主子,打聽到了。”說話的是一個年紀長老的人,雖已四十,但身體依舊很健朗。也是洛府裏的主心骨了。

洛宗汕端著翡翠碗用勺子攪著那碗裏的藥,聽見下人的稟報,立馬放下了碗,沒有血絲的嘴唇幹幹的問道:“怎麽樣了?”

“宮花三日後就要被處於極刑。”

洛宗汕雖難以置信,但卻一點都不慌張,緩緩他又淡淡的說:“可以劫獄嗎?”

洛宗汕總是在關鍵之刻想出最簡單最粗暴的辦法,而這種辦法無疑不是在把自己往死路推。

管家想了想,才謹慎的對洛宗汕說:“可劫獄,但成功的幾率卻很小,這一步,是險棋。”

洛宗汕停頓了一下,又很熟練的端起桌麵上的那碗藥,深沉的說:“那就商議三日之後劫獄吧。”

“不可!主子!您的身體已漸漸在慢慢消瘦,根本就不能去劫獄。如若出了事,我怎麽和逝去的老爺交代。”

洛宗汕草草了事,似乎覺得再說下去他就會生氣了,直言不諱的下著逐走令::“罷了,你下去吧。”

管家重重的歎了口氣,非勸非示:“唉,主子!您自小身體就患上了心疾,隻要一激動一刺激就會這樣。心口就會滲出絲絲鮮血,而身體也是大不如前了。我知道你一旦決定了事就不會再回頭了,我也就不說了,你好生把藥喝了,我就告退了。”

洛宗汕擺著手,聲音很微弱的說:“去吧。”

洛宗汕的體製看起來雖很健壯但仔細看去,身影很蕭條。似乎風一吹就會被吹跑了,自小就患上的心疾,就這樣一直陪伴著洛宗汕二十七年。

洛宗汕突然輕輕揚起嘴角笑了,笑的很安靜,幾乎沒有一點憂傷,他開心的說:“你一直在我心上,我從未走遠。”

相愛本來就是一件不易的事情,而相心更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