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三章 路無期

還未起來,眯著眼就隱隱看見兩個影子在門外麵繞來繞去的,定是茹芳與花穀了,照這情況許是花穀被茹芳帶偏了。

過了一刻鍾,茹芳與花穀還在門外麵。天氣這麽冷不能再讓她們兩個凍著了,我起了身,迷迷糊糊的在火炕上靜坐了幾分鍾,幽幽的喚著:“茹芳。”

今日起的確實有些遲了,還真是應驗了梅清溪昨晚說的話了。

茹芳聽見我叫她,馬上來了精神,立馬答應著: “哎,小姐來了。”

我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腦子還全然沒有清醒,沉重的眼皮怎樣都睜不開,隨時都可以睡過去,越是這樣困茹芳就越來勁的幹擾著我。

茹芳渡著步子幽幽來到火炕邊上,輕輕打著我的肩,示意讓我趕緊從火炕上起來,茹芳又是如同往常一樣的嗓門,不大不小,剛好適中的說:“小姐呀!趕緊起呀!你今日還要去老爺的酒樓呢!!”

“噢,好好好。”我嘴裏胡亂答應著,可整個人就像夢遊般渾然不覺。

茹芳見著我的這幅樣子立馬使出了殺手鐧,隻見她從床榻邊上的吊鉤上麵取下了雞毛撣子,陰笑般的走了過來,用雞毛撣子搜索著我的脖子臉頰,索的我直癢癢,她嘴裏還不忘嘀咕:‘’小姐,你起不起?起不起?‘’

我受不了茹芳這樣一大清早的折騰了,很快就妥協著說:“起起起。”

我被茹芳和花穀從火炕上架了下來,一股冰冷勁侵襲全身,我立馬想回到火炕上去,可看到茹芳與花穀一副惡婆子的眼神我就忍了這股子衝動,乖乖的讓茹芳梳妝。

茹芳盤著頭發,還不忘打趣我:“小姐呀,你可真是越長越好看了呢。”

茹芳雖是這樣說但一點規矩也沒有失,我也學著茹芳的樣子有模有樣的說道:“我好看了,那把你的美放哪呢?”

“小姐你自然是美若天仙,可是我呢也就是小家碧玉吧,我們倆不在一個層次所以用不著來比較,哈哈哈。”茹芳怎麽今天倒謙虛了起來,時不時的就誇讚著我,怎麽怪怪的感覺有點不符合常理。

茹芳這樣說我情不自禁的看著銅鏡裏的自己,容貌確實有所改變,不是年輕了而是成熟了,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才發現瘦了好多。以前的時候臉蛋總是有些羞澀意,就像未**的花朵一樣,如今臉像是被精心雕刻般與眾不同,整個神色是銳利的,卻在不經意間又多了幾分妖豔。

纖細的手指從眉毛上輕輕劃過,竟然憑空生出來許許多多的念想。

一切都不如舊,新的就是新的,舊的就是舊的,何談新舊之分。現今裏的事物也該變變,而不是一成不變原封不動的徒留。

茹芳大功告成般喜心的手舞足蹈,不忘誇讚自己的手藝越來越精進了,半天才告訴我:“好了,小姐。”

我還幹巴巴的等著呢,原是以為茹芳還沒忙完。原來她早就收拾好了非要得瑟一下,顯得她是做了一件怎樣令天地都為之動容的事情,茹芳呀茹芳。

不一會兒,花穀就捧著幾件新做的衣裳過來了。

我對衣服很挑,衣服必須是量身定製的,並且每一件的料子緞子都必須是上好的,一定要要合身舒坦,花色繡娘還得我自己選自己挑。好像錦州城的繡娘都有為我做過衣服,可惜我看上的卻寥寥無幾。

現在為我經常做衣服的應該就是柳莊的柳煙漾了,聽名字確實像女的,可是他卻是男繡娘,他的手藝很細致,替我做的每件衣服都很合我的意。他知道我喜歡芍藥,所以每件衣服多多少少都會繡幾朵芍藥,不失分寸,不失禮節。

青漾泛菱荇青漾,波瀾不驚。

我看中了一件紫色綢緞衣裳,魅惑一點也不失莊重,還是有幾朵芍藥,我心裏自然歡喜,:“今日就這件吧。”

花穀還是一如既往的正經,比我剛見她時膽大了:“是,小姐。”

第一次見花穀她很膽怯,瘦小瘦小的。看了不免令人招憐,現在也是亭亭玉立了。

等我全部行頭都收拾完已經快接近中午了,而花穀很悠閑,她又在抖著腿,一點都不在意的說:“這會過去老爺的酒樓正好可以蹭一頓。”

我輕刮了下茹芳的鼻子: “隻記著吃了,我們趕緊啟程吧。”

“好的,小姐。”

說要茹芳就在前頭牽引著我,不忘提醒著我說:“冬日裏冷,很容易結冰,走路時要格外小心。花穀你也是,不要毛毛躁躁的亂跑,小心摔疼你屁股。”

茹芳確實很多話,但句句在理,我答應著:“知道了。”

“是的,茹芳姐姐。”花穀在說也是個孩子,經茹芳這樣一提醒,花穀也就不再蹦蹦跳跳了。

剛出碎新院就看見梅府的丫鬟急匆匆的跑過來說:“夫人,有人找您,少爺讓您去主堂去看看。”

“帶我過去。”

自心想著會不會是容修。一分忐忑一分愉悅。

我還未進門,梅清溪就在門口等著我了,他小心翼翼的扶著我上了台階,過了門檻。

梅清溪關切的說:“這麽冷的天怎麽不披件披風?”話說完就把自己身上披著的披風披在了我身上,還有絲絲暖意。

看來梅清溪也才是剛剛回來,據說梅清溪升了官,我卻不知道升成什麽了,而這些不是從下人口中得知,就是被茹芳或花穀告知。

我看了看主堂內的四周,隻有一個男子消散的坐在椅子上,隨性平和,看來不是容修找我。

這個男子有些熟悉,對了,是向我借貓的那個男子。

我先入主題的問這個相交甚少的男子:“你可是來還貓?”

男子從椅子上起來笑著歉意的說“是的,說好短短五日我卻失了信,真是不好意思。”

我一笑置之:“也無妨了,隻要你肯還。”

“七夕我明日會送過來,你不必擔心。七夕吃的圓嘟嘟的,可愛極了。”男子一提到七夕,臉上全是開心與自豪。

我知道七夕貪吃,去年帶七夕去父親的酒樓,誰料想在父親的酒樓翻了個底朝天,它能吃的動的全部都被七夕消滅了,整整七天都吃不進去飯,差點歸西:“隻希望七夕還可以走的動路。”

“哈哈哈哈哈。”男子笑得很爽朗。

與這個男子雖沒有什麽交集,但還是想知道名字,不然總是這樣會尷尬:“不知尊姓大名?”

“路無期。”

聽了此人的名字“路無期”心中泛起朵朵漣漪,總覺得好聽有寓意,我毫不掩飾的說:“這名字真有新意。”

“還好,隻不過是覺得可以象征一些事情所有才起的這個名字吧。” 路無期每次的笑都好像很爽快,與我的談話也是一直在笑,從未垮下臉去。那麽他的性格至少是溫和的了,比起經常不愛笑的哥哥路無期真的好好很多。

我有些感慨的對路無期說:“但願宮花的哥哥也能像你一樣笑的這麽爽朗。”

路無期大聲笑著說:“哈哈哈哈,一定會的。”

不知為何心間掠過一絲難過,許是看慣了太多分離才會如此珍惜可以經常笑的人吧,希望笑是可以傳染的,這樣哥哥就不用活在傷心苦悶之中了。

說了半天的話已經正午了,茹芳已經在背後催促好半天了,我有些歉意的說:“就讓清溪好好招待你,我這會子還有事就先走了。”

路無期心裏正打著小九九,聽見我這麽說立馬稱好:“恩,好啊,這樣我就可以在梅家蹭一頓飯了,哈哈哈。”

路無期怎麽和茹芳一樣,到哪裏都是惦記著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