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喜歡?不過是演戲罷了
第15章 喜歡?不過是演戲罷了
突然被摔到地上,紀蘇禾懵了一下,難道表弟真的不是古珺玉派來的?不是吧?
他瞬間感到驚悚,難道他也被習慣性抹黑隊友的小能手推了一把?
望著嶽蒼炎的屍體,紀蘇禾覺得自己終於蠢了一次,他怎麽覺得他本性不壞?腦袋真是秀逗了。那明明是有著想拉著他同歸於盡邪惡念頭的壞人,虧他剛才還能笑得那麽傻。
以及其複雜的眼神最後看了一眼他死不瞑目的表哥,他反正就是不恨他,又或者這個世界真的沒有人能給他造成心理上的傷害。
感念他到底是少年時期的玩伴,他最終還是扛起他的屍體,找了一處綠茵茵的小山坡將其埋藏。
“被間接將你送上死亡道路的人超渡,真是可悲!”坐在嶽蒼炎墳頭上,紀蘇禾將事情的始末又理了一遍,他表哥的娘親和古道家沾著那麽一點親戚關係,在加上隻有這麽一個兒子,百般驕縱的同時,也指望他成龍成鳳,於是便托關係送到古道宗謀了個小管事的職位。
這大概是他被送給古珺玉當男寵之前兩年的事。他剛來古道宗的時候,還特別想去“照顧照顧”他的,隻是這一耽擱就迎來他的死期。
灌了一壺酒,麻木了自己的知覺,他設置了一個結界保護自己,然後盤坐在地上,五心朝天,運行著真氣將身體裏的追魂釘逼出來。
換回了一身炫麗的霞衣,將自己的清風紫玉笛垂掛在腰間,他看著落在泥土上粘著血肉的追魂釘,有些茫然的不知該到哪兒去。
作為宅男最需要有個安安穩穩,能讓自己舒心的家,簡簡單單,什麽也不需要防備,更加用不上算計。古珺玉其人,活了五百多歲,想想就覺得是個恐怖的數字。
這人二十多歲築基的時候就使得一流的好手段,與自己的妹妹古天嬌裏應外合,聯合其他長老來了個釜底抽薪,將古玄殷拉下宗主之位的同時,也順手將古道宗全部替換成自己的人。
時隔當初,古珺玉的修為越來越高,這就代表他的人生經曆過人生的種種考驗,早就活成了人精。這麽一堆人早不處理晚不處理,偏隻在他來的時候處理,定有不軌。
他可不認為缺了他,古珺玉就查不出那些人是好?哪些人是壞?而又有哪些人做了有損古道宗利益的事?
況且退一萬步,從本質上說,人本就沒有什麽好壞之分,你眼中的壞人,未必不是他人眼中的好人,一切不過是因為別人做了有損你身心利益的事,所以你將他定義為壞人。
水至清而無魚,任何一個宗派都要有不同的人牽製才能保持平衡。要求別人完全清廉正直,大公無私,這本就是一種絕對理想化的行為。而諸如古珺玉這等老謀深算的上位者,又怎麽會不懂得這個道理。
人生虛虛實實,真亦假,假亦是真,從來就看不透,也不用看透。又喝了一口酒酒,紀蘇禾走起路來就如漂浮在雲端之上,一腳深一腳淺沒一點實在,但腦袋卻是比平時靈光了好幾百倍。
執法堂這麽嚴謹的地方,能夠控製它的除了古珺玉和古天嬌,無出其右。
他的表哥這個人追在他屁股後麵,一直抱有不良企圖,可是卻從來沒有膽量是實施,今天這樣的場麵居然能衝出來誣陷他,可見,必定有人在背後指使。
而這個人若是古天嬌,那麽他絕對鬥不過,人家古珺玉犯得著為了他這個隨時可以替換的床伴和自己的親妹妹過不去麽?他這個時候還硬挨上去,不是找死麽?
多少如他這般的圈養者不都是過度高估自己在金主心中的地位而被炮灰,所以在這種時候就要懂得退步和忍讓,欲拒還迎這種手段,實屬無奈之舉,卻也是這種關鍵時刻唯一能用的招數。
退一步海闊天空呐。醉意浮上臉頰,酡紅的顏色猶如晚間的朝霞,紀蘇禾就像一棵飄蕩在風中的稻草,左右搖擺,最後掙紮著站定。轉過身,他回望著呆了十多年的地方,鬱催的心情油然而至,他最大的目標還沒有實現。。
這邊,在古珺玉與紀蘇禾相繼離開執法堂之後,古天嬌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裏鑽出來,給這裏的除了古玄殷以外的人減輕了一些罪行。如此恩威並施,宗門裏蠢蠢欲動的人便徹底安分了下來,辦起事兒來也顯得格外的勤快和衷心。
不得不說,這兄妹倆人一個黑臉,一個白臉,雙簧演得是相當默契。
事實上,那天古天嬌氣憤而走,回到自己的地方,冷靜下來後,便發現自己的理解有誤。以古珺玉冷情淡漠的性子,若是嫌棄她,即使擁有最親的血緣關係,也絕對不會容她到現在,而她自己亦然。
所以說流淌著古道家血脈的人最是無情,也最是任性。從某種程度上家說,他們最愛的先是自己,才是對方,
至於旁人,諸如紀蘇禾那個小賤人,能排第幾?觀古珺玉的那天的表現,也不像是很喜歡。因為沒有人會把自己捧在手心裏的人暴露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更何況如小賤人那樣容易招蜂引蝶的人。
“嗯!古珺玉肯定一點也不喜歡他,要不然怎麽舍得讓執法堂的人將追魂釘打入他的身體!”古天嬌心裏又肯定了幾分,小賤人被趕走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麽?
雖說這其中有她的安排,可那個小賤人的表哥那麽拙劣的借口,怎麽瞞得過古珺玉?
怕自己的理解再次出現偏差,古天嬌有把自己的心腹李言叫來又問了一遍:“你說紀蘇禾與別人有染,古珺玉是難過到一時無法接受而生悶氣,還是真的隻是因為當時需要表現得生氣而生氣?”
“……”問題太過繞口,李言在腦袋裏斷成好幾句,才勉強了解古天嬌欲問的本質是——大宗主是否在乎那個男寵紀蘇禾?是否是因為被人侮辱了而介懷?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是否會在知道一切都是二宗主的安排之後,生她的氣?
找到問題的關鍵所在,李言準備好措辭道:“前麵的一切屬下實在難分析出什麽,但現在大宗主一定分外思念紀公子,並深深的受到了那件事的困擾。”
“此話怎講?”古天嬌故作不解的問。
“大宗主讓人在紀公子的紫韻殿建了一個煉器室,進去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想必是想將公子喜歡的東西鍛造出來,然後放在身邊作為念想。”李言話一說完,古天嬌就矛盾了,他哥到底是幾個意思,若是真的喜歡,她敢打包票無論小賤人變成什麽樣,他都不會嫌棄。
“古珺玉到底在玩什麽?難道修為高的同時,心思也達到神秘莫測的地步了?”古天嬌懊惱了一下,原來不知不覺,她已經落後了他哥好大一截。
微妙的落差感縈繞在心間,揮之不去,依照古珺玉現在的速度,踏上仙途,斬斷一切情緣是早晚的事,她再怎麽糾結也無濟於事。
悶悶不樂了幾天,她發了一張傳音符,確定了古珺玉的休息時間,便提著一壺清酒和點心,來到紫韻殿。
路過別有一番風格的庭院,古天嬌第一次細心觀察,這裏的花草樹木很漂亮,卻都是些沒有靈性的草木,似乎緊緊隻是為了觀賞。紀蘇禾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男人?他似乎並不是一個真正愛財的人。可要說他品性高潔,可偏偏又連一點男性的尊嚴都不具備。
終於在一處錦花微微凋落的地方見到古珺玉。坐在搖椅上的他,微微閉著眼簾,像是在休息,又像是在思考。聽見腳步聲,他睜開了眼睛,裏麵一如既往的是一片淡漠之色,隻是投向她的時候,有了些許暖意。
不安的心裏略微踏實了一下,她走上前去,搖著手裏的瓶子,語氣有些輕賤的玩笑道:“你不會真的舍不得那個男寵吧?”
“不過演戲罷了!”古珺玉漠然,欲要作戲,就要先入戲,在趕走紀蘇禾之前,他的確放縱自己投入到其中,但這一切都是因為有把握能夠從中走出,隻是那紀蘇禾卻從來都在戲中,卻又完全在戲外。
心門關的像蚌殼一樣緊,真是個難纏的人。古珺玉將用手指拈起一塊古天嬌擺好的糕點,細細品嚐了一口。須臾,他難得一笑,感慨著對古天嬌說道:“那個人花花腸子多著呢,我平生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被當做女人一樣壓在身下,還能那麽坦蕩?一點屈辱之心都沒有?”
“這樣的人要麽就是其他門派專門培養出來奸細,要麽就是真的浪蕩下賤到不知廉恥。”
“哦?”古天驕倆了興趣,挑眉道:“那你希望他是哪一種人呢?”
“……”凝眉思考,似乎覺得哪一種都令他覺得不舒服,鄒了鄒眉,他事不關己,淡然反問道:“你想知道答案?”
點了點頭,她那天在暗處觀看,古珺玉情緒確實有那麽一點失常,特別是將那個地位低下的堂主打死的時候,反應太過了。
似乎知道她的心裏在想什麽,古珺玉了然道:“我不過是故意裝作因吃醋而惱羞成怒,然後借機將他趕走。”
“若他是奸細,那麽他一定會去幕後之人碰頭。若不是奸細,像這樣好逸惡勞,又吃不了苦的人,必定會重新投入他人的懷抱。”
話鋒一轉,他扔下一塊那塊代表宗主的身份牌子,將擺放在膝蓋上的一個方形細薄如盒子狀的東西收起來,同古天驕語道:“古道宗未來兩百年就交給你了,我去替你尋找答案,順便解決了這個潛在的禍患。”
人影一閃,瞬間就不見了蹤影。即將成為一隻看門狗,古天驕憤憤的在原地跺了幾腳,怪不得這廝今天這麽多廢話,感情挖好了坑等著她跳,還有,他手裏拿著那個,不就是紀小賤人所畫的那個東西麽。
還敢說不喜歡,騙鬼呢!古天嬌望著古珺玉消失的方向憤憤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