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囚困水牢
第十二章 囚困水牢
在禦冉星辰被墨修舞帶走的一個月時間內天下發生了一件大事，被封印在廣海之底的魔界打破天帝及十二大神所結下的封印，卷土歸來之際並殺死看管廣海的海之神。
天帝大怒，十二大神之一的海之神竟被抹去界位的魔人所殺，這對他來說等於奇恥大辱，於是一邊暗地裏封鎖海神被殺的消息，一邊派同是十二神中的戰神去殲滅逃出的魔界之人。
魔界中人打破封印之時誓言要弑盡天下之神，以魔王懸野為首開創魔界為尊的天下，天下即將大亂——
另一方麵，禦冉星辰被墨修舞帶走的一個月時間裏被囚於隱月堡內中的水牢中，終日受其蠱毒之苦，水牢落於隱月堡的封印之湖，湖深萬丈寬餘數裏，靜謐如鏡，湖本無名，乃萬年前關押神的湖泊，時至今日湖中封印力量雖減卻依稀尚存，數百年之前妖界占領此地落戶為堡，而湖也成為妖族的地牢，其因是源於湖水中殘留的封印之力，隻要將囚犯置於湖水之中任其靈力再高也不可能逃脫。
夜闌人靜一席紅衣飄落，足尖一點穩穩落於鏡般的湖麵，如飄零落葉，水麵蕩起風吹過般的點點漣漪，不過片刻水麵立時恢複平靜，印月如鏡。
夜風吹拂耳邊金鈴“叮叮”作響，凝望如鉤彎月頓時失神，不知站了多久，彎月被烏雲籠罩時才回過神，轉眼間臉上的落寂一掃而空代而為之的卻是征服一切的欲望，一鉤嘴角稚氣又妖媚的容顏卻讓人感到不寒而粟。隻見他雙手合十置於胸前，口中喃喃出聲，不多時一股白氣受真氣所驅迅速在身體四周凝結成圓，透明而又堅韌，遠遠望去似是一個若大的發光水泡停於湖麵，一席紅衣包裹其中更顯妖異。隨著透明水泡緩慢沉入湖中，湖麵刹時失去平靜，漣漪滾滾，待透明水泡完全沉入湖中時湖水才恢複往常的寧靜。
越往下透明水泡越多，放眼望去盡是大小不等的水泡，煞是奇異，裏麵囚著一些妖族所摛之物，多數為邪惡之獸，其中不乏人類與厲鬼，越往下沉湖中封印之力越強，而墨修舞腰間的碧玉亦然隨著深入湖水而欲顯碧綠，待到達禦冉星辰所囚透明氣泡之後那塊碧玉竟通體透明微微發亮。
兩氣泡相對而立，中間隻隔數尺，因透明氣泡本身為妖族內獨特的真氣凝結而成，故而不受湖水的封印之力，在水中也可熠熠生輝，可帶來方圓數尺的光明。
隻聽墨修舞道：“我給你的一月之期已到，如若你還是不發一言，我定殺你。”
吊於透明氣泡中的禦冉星辰頭抬也不抬，仿佛根本沒聽到墨修舞的話一般，見此墨修舞急怒攻心，頓時氣血翻騰，體內真氣登時錯亂，所結透明氣泡也險些不保，好在即時穩住自己的情緒才停止氣泡的破裂。忽而墨修舞再次雙後合十，口中默念口訣，不多時兩氣泡相融，合成一個更為巨大的透明氣泡，緩緩逼進雙手被吊於氣泡上的禦冉星辰，墨修舞冷笑一聲抬高他的下顎，逼視道：“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再考驗我的耐心，今天如果沒聽到我滿意的答案我定讓你嚐盡所有蠱毒。”忽而溫柔一笑，又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直到享受完最後一種蠱毒為止我都會讓你好好活著的。”
禦冉星辰星眸半抬，看清眼前的人之後又慵懶地閉上雙眼，不屑之意盡顯無遺。一月時間以來他終日被困於此，苦於體內靈力被湖水所封，根本無法逃脫，加上每日必發作的蠱毒，早已讓他無力反抗，一個月裏他不吃不喝也不說話，全身無力隻能依附於吊住他雙手的吊環，雙腳也懸於半空著不了地，整個人呈十字吊於氣泡當中。每當蠱毒發作之時那種鑽心的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而墨修舞像拿他做試驗般每日更換蠱毒來折磨，時而身如萬蛇噬骨、時而如萬蟻鑽心。有時心血**也會拿幻術對他進行精神上的殘虐，一會兒讓他身置火海倍受烈火焚燒的痛苦，一會兒又讓他如入萬丈冰窖，冰寒刺骨令人崩潰。
然而不管墨修舞如何殘忍的折磨禦冉星辰硬是不張口，甚至於哼都不哼一聲。如果換作別人不屑一日定被易煩燥的墨修舞所殺，而他對禦冉星辰的耐性卻持續了整整一個月，但再多的耐心也有磨完的一天，今天，就是墨修舞所說的最後期限，如若禦冉星辰再不願服從，那也不能怪他用那個蠱了。
其實禦冉星辰能支撐到再起實屬不易，如果換作常人都不知道死去幾次了，雖然少了靈力護體，甚至於連真氣也喚不出，好在他還有元神護住心脈不至於筋脈過度受損，盡管如此卻也支持不了太久，現在的他已經遊離於元神渙散的邊緣，一旦元神渙散他也將魂飛魄散。但不知為何，這麽久以來卻也相安無事，身體隻要一過子夜便自我修複。
“告訴我，你願意留在我的身邊，不然我再也不會對你客氣了。”墨修舞厲聲威脅，聲音中卻溢出一絲的無奈和哀求。
禦冉星辰挑挑幹裂的嘴角，並未作答，抬頭看了一眼墨修舞道：“廢話少說，無論何種手段，你使出來便是，要我留在你身邊，下輩子都別想。”
盡管期望禦冉星辰開口，但一個月以來的第一次開口卻讓墨修舞憤怒難當，狠狠扇了禦冉星辰一巴掌後才發現血絲溢出他的嘴角，墨修舞捏著禦冉星辰的下顎欺近他的耳朵陰**：“別以為我喜歡你就不敢殺了你，現在的你在我眼中還不如一隻螞蟻，隻要我稍稍用點勁，你這漂亮的脖子隨時可以跟你的腦袋分家。”說罷便把捏住下顎的手向下移至禦冉星辰的頸間，指腹在光滑柔嫩的肌膚上劃著圈，忽而略帶委曲道：“我從來沒見到過像你這麽強的人，難道我真有這麽差，你一點也不喜歡我嗎？你可知有一種蠱叫失心蘭，我之所以不對你使用這種蠱就是不想你變成隻任我擺布的傀儡，沒有自己的靈魂，沒有自己的意識。不會哭、不會笑、不會說話、更不會懂得愛。”
墨修舞所指的失心蘭也是蠱毒的一種，取自一種罕見紫蘭花的花忒而製成，但之前必須佐以百種毒物的毒素及數十種珍貴藥草所共同提煉出的汁水澆灌而成，生長過程極其緩慢，待開出紫色毒花之後方可取下花忒，經陽光爆曬數日使其化為粉末後再送於毒蟲口中，若毒蟲不死失心蘭蠱便可生成，使用之時隻需將毒蟲置於受蠱者身上，毒蟲便自行鑽進體內，待竄入心髒之後便終日受控蠱者的控製了。由於這種蘭花實屬罕見，單單是佐以生長的藥草和毒物都難以尋齊，故而失心蘭這種蠱毒幾乎沒幾個人懂得使用。
然，墨修舞的控蠱術是眾蠱師中的佼佼者，隻落後於骨翼族中一名控蠱師之後，區區失心蘭當然不在話下。
禦冉星辰對失心蘭蠱也略有所聞，曾經聽萬物神提起過，其厲害程度他自然也知曉，其厲害之處就在於，中了此蠱便無藥可治，就算施蠱都收了蠱卻也無濟於事了，隻能終身受下蠱人的控製，直到死亡。若是中的其它的蠱隻要控蠱者一死，受蠱人身上所受的蠱便解，然而，中過失心蘭的人卻會隨著控蠱者的死亡而死亡，所以中此蠱就算殺了控蠱者也無法解除。
“我再最後一次問你，願不願意跟著我？”墨修舞聲音輕柔，若還是不願，隻能下失心蘭了。
禦冉星辰直視著墨修舞，無畏道：“悉聽尊便——”
墨修舞愣住了，眼神不再憤怒也不再犀利，試問自己真的可以對這樣一個人下毒嗎？答案再明白不過，如果要下他早下了，也不會等上一個月的時間，更不會一回來就解了他身上的血歸，還搜腸刮肚地找一些令人難受卻不至於太傷身的蠱來令他彎腰。
無奈與挫敗第一次寫上墨修舞的臉，但轉眼間又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卻極致的興奮，仿佛他得到一個世間最難猜透的迷，而他非破了這道迷不成。
靠近禦冉星辰，墨修舞沉醉於他絕世的美，隨手牽起如絲的銀發纏繞指間，凝視令人窒息的容顏，他覺得自己沉淪了，在見到禦冉星辰的第一眼起便沉淪了。每當子夜時分他便悄悄潛入湖底，禦冉星辰體內有一種蠱名為嗜睡蠱，隻要令其發作再精神的人也隻需片刻便進入深層睡眠狀態，於是他便為他上藥，為他去除體內的蠱，再輸送自己的靈力為之療傷，等一切都做完時，他便默默注視著禦冉星辰傲氣卻又絕美的臉，他從來不敢觸碰，隻因禦冉星辰給他的感覺是虛幻的、夢一般的存在，仿佛隻要他輕輕一碰眼前的人便會消失，再也不會出現。
我該拿你怎麽辦呢？墨修舞心中默問，如果用金錢權力可以讓他低頭的話那也不值得他這般喜歡，但心中又希望他真能被世間的那些俗物所動，之所以一直用強硬的手段是因為他知道禦冉星辰根本就不會為之所動，那些俗物隻會褻瀆他纖塵不染的靈魂。
把頭埋在禦冉星頸間，呼吸著他的味道，獨特又讓人迷念的味道，墨修舞閉上了眼睛，如果委曲自己能得到這個人他也不在乎，如果向他示弱可以得到這個人他也無所謂，如果說……
思念一轉，墨修舞嘴角帶鉤，猛地張開五指，瞬間掌中密密麻麻湧滿了花花綠綠的毒蟲——